云霜看着无痕离开自己离开车,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留恋,好像自己将永远离开无痕,好像再也不能同他来往般惆怅。
“难道这是永别么?我千里迢迢来找他,为的是什么呢?难道我活着不好吗?活着还可以同他同在一个世界,现在倒好,虽然我也是人型,可是这人型能保持多久呢?听说人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就要生或者到另外一个境界,我现在还有四十四天天。我连看望父亲的时间都没有,义无反顾的来到无痕哥的城市,为的就是同他长相厮守啊!今天这情形能同他长期厮守下去么?恐怕神仙要我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愿意我同他在一起的。”
云霜无奈了,她感到心里闷得慌,活着时候的胸闷又开始了:“难道活着受什么病痛的折磨,死后也同样受这样的折磨吗?”她用手抹了一把前胸,一股被压在石板下的感觉,身上好像堆了许多土,土上压着一座大山,自己就好像睡在这座大山下面,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抬头望了一眼车顶,车顶完好,再看看马路,路上人来车往,没人怀疑她同这个世界不同,都只是将眼睛死死盯着她开的这辆白色丰田女轿车。她将车门关得死死的,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边。
她想出去走走,便将车停靠在一所楼房前面的草坪上,然后往无痕进去的学校门口望去,那所学校的外形好像很旧,“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也许无痕哥也生活在破烂的校园里吧?”
再透过铁门望望校园里的布置,同南方的绿化相比是差了很多,南方的学校很美,南方人喜欢变换,经常将还没坏的房屋炸掉,然后重建,然后将校园打扮得如同公园般美丽。这个校园一片萧条,几株云霜不知名的小树猥琐的站在道旁,好像害怕见人似的低着憔悴的头颅,“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吧?这儿的树怎么一点也不大方呢?哪像我们那儿的树参天挺立,不折不挠?”
她再望望周围的环境,很肮脏,也不像南方的学校:“也许刚放完假的缘故吧?不然一个学校不该是这样的。”云霜原本也是教书出生,只是后来被调离这个岗位,可经常还是要同下层学校以及老师们打交道,她很懂得学校环境对学生对老师的重要性。
云霜很想跨进去看看无痕在什么地方上班,可是她遏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便扭转头回到车里,她想等等无痕,好不容易相聚,这么快就散了,云霜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样?”云霜问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点了一下方向盘前面的仪表,车子缓缓启动,好像很不情愿似的离开了学校大门。
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包上,云霜缓慢的走着,她是在那儿暂住的,死了的人只好住荒山,这个荒山也只是一些浅草,一些矮丛,手腕大的小树在周围林立。云霜本想找一颗大树暂住,可惜她费了很大劲,就是找不到这样理想的地方。
一个小山洞,这是云霜好不容易找到的勉强可以栖身的地方。
她身子一缩钻了进去,从土墙上拿出今天早晨在商场买的一台手提电脑,摆在临时搭起的床上。
昨晚她收到很多钱,也许是父亲和朋友们现她死了,然后烧给她的纸钱吧?好多啊,她不舍得用,除却买些常用的衣服穿穿,然后便是买了这个自己离不开的现代化工具,买一部很便宜可是却很实用的手机,然后将钱全部放在这个山洞的墙上,她怕山鬼们给抢了,所以很小心,将藏钱的地方隐蔽又隐蔽。
没钱的日子很可怕,活着的时候,她曾经因为遭受厄运使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使这个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的女人,到现在了还有些心有余悸。她害怕没钱的日子,又不愿意借贷,她始终放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她的日子很艰难。
现在父亲和朋友们明白了她的去处,她会很有钱的,“只是苦了父亲,一位老人,六十岁虽然不算老,可是白人送黑人,那种滋味是难受的。”母亲刚过世不久,接着女儿又离开了自己,叫他怎么过呀,“爸爸,我实在对不起你,你原谅我这个不孝之女吧!”
想想无痕的模样,云霜有些怀疑自己死的价值:“为这个人去死值么?”
生前自己的遭遇只有几个网友知道,网友们都说她太傻了,论什么他无痕都无法与她相比,甚至有朋友还说云霜太好强,所以找个窝囊的男人来爱,不是自己找不到,是因为强大的男人害怕强大的女人,所以只有窝囊的男人才不怕这种女人,他们用强盛的女人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虽然云霜不同意这种观点,可是他们要强加给她:“没法呀,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愿意将事情真相告诉现实中的人,害怕他们笑话她。
一个女人本来就不容易了,现在要被人耍弄,还要死要活的去找他,这不是一个大笨蛋又是什么呢?她害怕,只有一个人承担这种打击,“没法的事,谁叫咱是情种又面薄呢!”她摇了摇头,笑笑,诙谐的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