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霜!你等等我!”无痕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这一跌,他醒了。
感觉全身沾得慌,便想将衣服撩开,这一撩才知道自己已经满身是汗。
看看窗外,天还未亮,再看看墙上的夜光钟,刚好五点。
现在已经是毫无睡意,看看妻子,看看儿子,他们仍然熟睡。他想起床,可是浑身酸疼酸疼的,伸手捶打了一下肩膀,感觉好一些,便侧过身去。
“云霜,你好傻,难道你没有研究过男人的心理么?男人心,走马灯啊!”想到云霜为自己去死,还要飘荡那么远来同自己结婚,不禁感到女人好笑,“真是个傻女人,她不知道男人在对女人说爱你的当儿,那是为了讨女人好的么?即使出于真心,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男人要得到女人的身体,不说爱你,你们能给男人身体么?就像这网络,当男人说:‘我一定要来看你,我不见到你这辈子死也不甘心’的时候,他就是想让你在视频里将身子给他,倘若你很快给他了,那你同他相好的日子也就完了,假如你迟迟没有被他征服,那么,你同他就还有一段相处。”
无痕想到这儿,不禁想到自己三年的网络生涯,那么多女人为自己要死要活,可后来呢?后来有几个长久的呢?“我今天想删除哪个就删除那个,容得下她们的同意吗?我的手一动,键盘一敲,让谁下去谁还有时间说个不字,也没见得哪个再来找我,都是假的!”
“男人嘛,尤其网络男人,他们好多都是没有钱没有权的家伙,还有就是长相难看,又舍不得花钱的家伙,就如同自己,家里老婆厉害,将钱控制得死死的,自己身上经常只揣几块,香烟也只有捡便宜的拿,哪像那些有钱的大款,有权的公务员,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中谁了,不用自己说,下属一看眼色,便动作起来,想方设法,劝诱威胁将其弄到上司手里,满足了上级的需要,自己也立了功,加官进爵自然不愁。可是一个小人物,没有钱没有权,要想满足男人那与生俱来的生理需求,只有在网络上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了。”想到这儿,无痕嘿嘿的笑了两声,虽然有些寒碜,可是总算给自己找了条因为对云霜的放弃而导致内心失衡的理由。
“其实,男人做的这些,在女人看来违背道德的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们不懂男人,男人同女人相比无论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有太大的差别,女人爱在心底,而男人爱在嘴上,女人的爱如同沉在水底的巨石,男人的爱好像浮在水面的泡沫,顺水漂流,水到哪儿,泡沫就跟着飘到哪儿,而巨石只能在原来呆的地方一动不动。”他望了一眼楼顶,吊灯在风中摇晃。
无痕闭了眼睛,继续刚才的话题想:“一个男人不只是一个女人,那样的男人没有情趣,比如贾宝玉,唐伯虎,这两个历史上的情种,他们都是在女人堆里成长起来的,只要对女人好,即使好过一个时期,也算是对得起女人。可我不喜欢他们对女人的缠绵,他们这个舍不得,那个也不舍,到头来弄得自己情感负重不堪,那样好累啊!”无痕摇摇头,理直气壮于自己的放松。
“我喜欢短暂的感情,新鲜,有趣,女人像衣服,不可能每天都穿着同一件,那样不被人说成邋遢癞子么?这件穿腻了再买件穿,那样既新潮又时髦,还可以迎来异性的赞美。爱情就像风吹走的蒲公英,四散飞扬,可是要回到原处却不容易,吹出去了,不再收回,收回来就无聊了,没有了新鲜的感觉,如同每顿吃同样的菜,同样的肉,腻烦不堪。”坐在电脑前的无痕对着电脑用心的想自己独特的情感,他真的不希望同哪个女人长相厮守,妻子可是宁当别论,因为她给自己生儿育女,没有她,哪来的后代来延续自己的生命,继承自己的香火呢?何况,每个男人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中意女人的,没有女人的日子怎么过呢,舞厅没钱进,那时候还得有自家的女人来满足男人的饥渴时刻啊。
无痕将头在枕头上使劲的摩擦了一下,感到女人真是多情的动物:“干吗那么较真啊?一个十万八千里的女人对另一个十万八千里的男人那么认真值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嗨,女人真是可笑!”无痕差点笑出声来,“何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着习惯了的方式要我另外换一种活法,实在令人不敢接受。
“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嗡嗡嗡的声音在楼顶上盘旋,无痕侧耳看了看,没有人,声音是从楼顶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沉闷而磁性,像一大块磁,无痕感觉自己就如同被吸附的铁般无法月兑身。他的耳朵就如同被放在山洪的后面,轰隆隆的响。
他连忙伸出手来捂住耳朵,可是声音仍然不肯放过他,继续往他的耳朵,肺部,心脏里强钻。
看看妻子,他们没有听见,仍然呼噜噜的睡得正香、
“你们人类呀,只管自己的享受不管别人的感受!”又是这个声音丢下的另一句话。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资格来教训我?”无痕不满了,他忘掉了害怕,刚才的不习惯这时候已经慢慢能接受这个声音的刺激了,只是心里愤愤不平。
声音飘走了,在上空渐渐远去,最后带着哈哈哈大笑。
听不见了的声音留给人的是恐惧,无痕慢慢感到身上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想:“难道是云霜又来找我了么?可她是女人呀,她那么好听的声音不会说变就变吧?”
“她不会这样的,她一向光明正大,不会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来到我身边,她一定会显出来同我见面的!”他不断否定着自己的推测,等慢慢恢复了平静,抬眼一看天,天边已经显出了一抹鱼肚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