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鬼阁阁主全神戒备不再说话,如果是正面交锋,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往往是生死胜负难料,但如果是一追一逃,一阻一破,那就要追的人比逃的人修为高才能追的上,阻的人比破的人修为高才能阻的了。鬼阁阁主说我拦不住他原本也没错,但现在我多了圣冠,而他并不知道。
鬼阁阁主见我凝神相待,也不再多说,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任两个修元高手回去报信,就算是晏承的把柄捏在他手中,羽翼受挫的他还是不会希望现在就和晏承撕破了脸。
鬼阁阁主长啸一声,源力裹挟四周散元向我袭来,而他本人则飘身要从我侧旁掠过。\\\\\\
我扶着前额凝神召唤,身后的圣冠一阵震动,周围向我袭来的源力猛地一凝滞,就见鬼阁阁主脚下一踉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我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趁他虚弱把源识探了进去,而这一探使我顿时心如明镜——鬼阁阁主他竟然没有修到源识!没有源识根本无法驾驭源力,那他对源力的运用其实就是只限于上一任传承者给他源力时留下的法则,难怪当初在都司客栈中交手时他一直不曾主动以源力攻击,后来明明被我构陷极惨却忙撤身退逃,他的源力对上弱者可以夺生,但对上强者只会护主。=首发=
如果不是现在我源力全部被封印在额前,使我本体和普通修元者没什么区别,他根本就无法用源力主动攻击我。这回他放出的源力受圣冠所阻,使本来就无力御源的他马上遭受反噬,这一下,只怕是他的本元也已经受创。
鬼阁阁主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你身后背的什么?圣剑地源力不可能伤到我,你还带着什么?”
圣剑中源力的法则在于夺元,在于取人性命。虽然它可以被我的源识驾驭或攻或守,但在与源力间地交锋中却不可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碰撞,鬼阁阁主想必也是清楚其中缘故才认为我无力拦他,才会肆无忌惮的放出源力来对付我,现在这样急转直下的情况恐怕在他的意料之外,当然。\\\\\\也在我的意料之外——看透他底细地我觉得。现在完全可以除去我在这里最大地敌人了。
鬼阁阁主白着脸强行提力后跃一丈,但身形还没站稳就向前一俯身,“哇”得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既然得到如此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就连两个准备离去的地煞族修元高手看到这时的情景都停步返身观看,那个手中空闲的修元高手从腰间缓缓拔出剑肃立在旁对自己同伴说:“你先走。我随后赶上。”
另一个点头说声:“保重。”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在这期间已经向鬼阁阁主攻了三次。但他虽然本元受伤,源力却没受什么影响,我手中的木刀虽然两次接近他地要害,却都被他护身地源力所阻,经管如此,鬼阁阁主越来越白得脸和逐渐颤抖难稳的步伐还是告诉我鬼阁阁主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他的动作开始放慢,我第四次攻上去后很容易就在次接触到了他的要害,谁知就在这时我源识中忽然捕捉到一种不好的感觉。接着就在与鬼阁阁主面庞相错的瞬间看到了他忽然间充涨血红的双眼。=首发=闪着红光地眼睛里透出阴森森地鬼气,其中的邪凛竟然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我手中已经有了裂缝地木刀将要划过他喉间时,一股黑芒刺的我双眼一阵泛黑,接着只觉得手中木刀一震,一声碎裂爆响,霹霹雳雳碎木撒落的声音传来,我感到圣剑的中的元力瞬间盘踞在了我右手手掌中。
我慌忙后撤,见鬼阁阁主粗喘着吐着血沫站在那里,怀中偏右肋下的地方还闪闪得放着黑光,黑色的?莫非又是天石?
木刀已经碎成小块儿洒落在地,我甩了甩盘踞圣剑源力的右手,一时烦恼着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局面,就在这时,已经在右手盘旋三圈的源力忽然像是找到了目标,如闪电一样一晃就顺着我手臂攀上直刺向我额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我瞬间就被额前剧痛侵蚀了所有感识,整个人宛如坠入漆黑的漩涡。****
一直散布周围的源识被这猛然一冲散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幅要从黑暗中费力观清的景象,我从中隐约看到留下的那名地煞族修元者高叫着什么舞剑往鬼阁阁主刺去。
不行!这样简直就是去送死,不能这么做啊!我心念转动的同时以元力切断了身周痛感,以最快的身手模模糊糊的往他身前拦去,刚才就没能救的及,现在不能再坐视他去送死了,鬼阁阁主现在看其来狼狈,却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修元者能靠近的。=首发=
然而剩下的三幅景象并没能坚持多久,转瞬间就惶然坠入黑暗的我正在焦急是否能拦的住他,就觉得有人在我腰间重重的拍了一掌,随后一个声音咆哮起来:“你疯了!竟然救他!”
我心中暗松口气,看来还算赶上了,我遁着声音回手抓了他的胳膊开口说道:“别动他,否则死的是你,鬼阁阁主的情况不对劲。”
“你……”他暴怒的话刚蹦出一个字就顿住了,我感到他的手掌似乎在我眼前摇了摇,接着就听他吸了口冷气问:“你看不见了?”
我点了下头说:“应该是暂时的,一会儿就好。鬼阁阁主现在怎样?”
对方略带埋怨的说:“他走了,就趁你拦我的空当,今日他伤的这么重,本来是下手的极好机会,可惜了。”
我笑着说:“极好机会?刚才你要是真追上去了,现在就是一堆散在空气里的粉尘,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哼!”这声不屑一顾的冷哼显然是要告诉我他根本不信我说的话。
我也不多辩解,松了他手臂转而拉着他衣袖问:“那两个晏祈府上的死士呢?”
“问这干什么?”
我默不作声的仔细探了一下额前的动静,似乎除了圣剑源力冲进封印瞬间带来的痛楚之外并没什么不妥的,封痕里的源力也并没有什么动静,我这才试探着放出源识,一片黑暗之中开始呈现出十几副景象,晏祈府上的两个死士还是那样静静的爬在地上,我不由低喃了句:“如果源力没被封印的话,我也就不必非要杀了他们了。\\\\\\”
身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这句话,被我拉着衣袖的手臂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我提高声音对着他说:“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蓝河。”冷冰冰的声音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
我到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只是想笑着说出我心中所想,结果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笑的力气,原来我到底没法把杀人这事看的轻如秋叶,说落叶归根,但人终究不是草木啊。我拽着对方衣袖的手松开缓缓收回,对方似乎感到了我的变化,犹豫着张口了,却咽了口唾沫又扭头不再搭理我,我站在那里终于从喉间荡出一句:“蓝河,帮我葬了他们两吧。”我又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了,人你都杀了,照顾他们的身后事又有什么用?想宽慰自己一下不成?
蓝河好一会儿没搭话,就在我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时,听到他悠悠的张口说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带他们来?现在葬了他们又能如何?”
我默然低头,晏祈已经对我起疑,我怎么可能不带任何人独自一人出府?要说何必当初,恐怕我当初就不该来漳国,但事到如今,哪儿有什么当初给你重来?我扯出一个笑脸说:“既然鬼阁阁主已经离开,就带我直接去见你家公书吧,我有话对他说,今日之局是我所布,我自然也能解得开。”
“那他们两呢?”蓝河向两个死士的尸体一努嘴说,“你不是打算葬了他们吗?”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你希望由鬼阁阁主来给你刚才死去的同胞起坟立碑吗?”
蓝河的脸色刷的一变,我歉然说道:“抱歉,没能救的了他。”
蓝河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走到两个死士的尸体边下了两道禁制,问道:“地煞族的术法你会的好像不少,有这两道隐障,鸟虫野兽是无法靠近了,修为不强的人也看不到他们的尸身,但他们还是曝尸荒野,你这么做根本称不上葬吧?”
我起身合掌三拜说:“不是说了吗?他们不会希望让我来给他们起坟立碑的,等过了今天,一切定音之后,我就送信给他的同伴来给他收尸,或者,我会送他们去和自己的同伴同穴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