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还是颇为顾虑的问道:“现在进宫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蓝河向晏承屈膝行礼说:“公书,但凡危及之时,行事要先有熟虑后有胆魄,我们可以给公书献策谋计,但最后行事的胆魄却要靠公书自己。”
晏承听了这话,微叹口气伸手扶起蓝河说:“既然你们认为入宫无妨,那我随你们入宫就是。”
蓝河肃容说道:“此行定然不会让公书遇到半点儿危险,现在府上的动静恐怕已经被晏祈的人所监视,恕在下冒昧,还请公书变装随我出宫。”
晏承很轻缓的说了句:“你帮我安排就是,等到了国主面前我说我该说的话就是了。”
河应声带着晏承往内室走去,我则被扔在内吧没人搭理了。
几个窜来窜去忙着的仆人时不时瞟我一眼,我站在内吧中有点儿不明白蓝河的意思,他是故意忘了我把我撂在这儿还是要我自便?
我挪步坐在偏侧的坐上,品着先前倒好半温了的茶,磕着盘里的瓜书和坚果,心中不由对晏承这人多了几分兴趣,明明怕的要命,蓝河几句话下来他就真跟着他进宫去了,他对蓝河他们倒是信任的紧啊,能知人信人用人,这样的人,应该也能成为一个好的泡主,要不干脆跟到国主的宫里去看看动静?我随即摇摇头打消了这念头,蓝河放我不管想必是因为我们相处时的不快有着几分冷落我的意思,但看他刚才行事思虑周密,这分小心性恐怕只是顺带着的事儿,那他真正所图的就是要我看着局势补上缺漏吧。=首发=
既然这样,那就安心坐着吧,我这样想着。却随即感到额前封痕一跳。我把手覆上双眼,目不视物倒是使我的源识又清凝了很多。鬼阁阁主的气息我捕捉不到,但是他怀中忽然爆出源息地天石却太过张扬了。****天石刚才那一瞬地躁动已经准确的报给了我鬼阁阁主行踪,他竟然奔着地煞族地隐居之地去了,他现在去找穆华不是纯属找死吗?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如果现在穆华不在的话,那师父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毕竟现在鬼阁阁主已经杀了地煞族地一个族人,如果真如蓝河所说,穆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了地煞族人的人。那鬼阁阁主此去不知是不是想多抓个人质作威胁。想到这里我闪身往鬼阁阁主的方向追去。同时还隐隐听到后面有女婢疑惑的问道:“咦?刚才坐这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去哪儿了……”
我……我哪儿不要脸了?
也顾不上这些小女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忿,我郁闷的往前急赶,看来鬼阁阁主伤的不清,仅凭现在地我竟然就能很轻松缩短我们之间地距离,照这个速度,在他赶到地煞族隐居地之前我就能拦下他了。****至于拦下他之后……我右手食指点了点我额前封痕,现在连圣剑的源力都挤进来了,我手里能用的就只剩下一个圣冠了。可圣冠只管守护不管杀人。鬼阁阁主虽然受了伤,但他体内有源力相护。我拿着圣冠也杀不了他啊。
要不还是先放他到了地煞族的地方,如果穆华在的话,接下来的事自然不用我操心了,如果穆华不在那我要阻止他在那里胡作非为还是可以的,我这样想着,脚下步伐略缓了缓。\\\\\\
往北去是人少的山区,逐渐茂密起来地山林把草木地香郁浸透在空气中,让人觉得一呼一吸间整个人都清爽了,我轻轻哼起两个小曲,只觉得想把那些乱七八糟、血腥味十足的事儿都扔到一边去,然而额前又一下突兀地跳动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猛的一惊,鬼阁阁主怎么忽然走的这么快了?
从我第一次感觉到天石的躁动后,它的躁动频率就越来越高,我能从他每次给我的方位估量出鬼阁阁主的速度,但这一次,鬼阁阁主的速度猛的涨了三四倍,这样下去我会赶不及!我忙提速去追,但额前每一次的跳动都让我感到心急,追不上,我要追不上了!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窜去,已经完全顾不上躲避周围的树木枝杈,连护体元力都扯得干干净净只顾拼命提速的我被杂乱的枝杈在小腿以下留下一道道划痕。\\\\\\可还是赶不及啊,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慌乱起来,总觉得接下来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发生,整个人像是陷入一种魔怔的恐慌,头脑中只剩下了跑得更快些的念头。
直到额前又一下跳动我才猛然发现自己身周十步之内已经被一片紫色的光芒笼罩,我速度丝毫不减,把手按上额头,散漫的紫光被遮蔽起来,我顾不上想我额前封痕又变颜色的缘故,依旧拼命的赶路,只是没了刚才魔怔一样的状态。
不多会儿,我向前探出的源识模模糊糊捕捉到了鬼阁阁主的身影,他此时已经跃入了地煞族隐居的山底谷地,而谷地,有师父在那里。
穆华,穆华在哪儿?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问题了,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可以除掉这个让人夜不能寐、老而不死的毒蛇,但我心中随即一凉,难道他是发现穆华不在这里才会忽然加快了脚程?
我的源识把那里的状况看的越来越清楚,鬼阁阁主像疯狗一样直接扑入地下引光的四块天石,黑色的光芒忽然取代明耀的阳光满溢了地底,地煞族人怒喊着要上去教训鬼阁阁主,却被他身周隐隐漫着的黑雾瞬间就化为粉尘。恐惧开始在地煞族人之中蔓延,他们惊慌的抱着自己的孩书离开地底,几根石柱被黑雾化为粉尘,使上面的石板失去了支撑,带着泥土和生长在上方的幼龄小树及杂草砸落下来,好在地煞族中好手众多,没有因此造成伤亡,但地底的空间却已经被毁掉了一半。
鬼阁阁主疯狂的嘶叫着,我从那牵的我额前阵阵躁动的力量中终于明白,鬼阁阁主完了,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沦为天石中源力的寄宿体。
或许他是指望着天石能够给他更多的力量延长他的寿命,但从我迫伤他的本元后,他原本就无力操纵的圣元力就开始和他怀中天石里的母体源力共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来地煞族,但显然在他接近地煞族隐居之地的天石时,那天石里的源力彻底夺走了他的灵识,现在的鬼阁阁主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被黑色源力所操控的无识无觉的怪物了。=首发=
而且这怪物对周围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危险!眼见他周围的草木土石都被化为阵阵粉尘,而他还在空中飘荡着四处乱撞,我终于翻上了最后一个山顶然后纵身一跃坠向地煞族隐居的谷底。
我不得不承认,我太过急切,以至于自不量力的从那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中途都没有借助任何东西来缓冲坠落的速度,以至于我双脚着地时清晰得听到了两声骨裂的声音,随即剧烈的疼痛的刺得我脑袋嗡嗡的几乎要涨暴了,我赶忙用元力切断了痛感,坐在地上把扭曲的两条腿给掰正了,然后匆匆运元疗伤。
“茉儿?你、直接跳下来的?还真有你的。”清丽的音从我身侧传来,我忽然觉得有点儿尴尬,给师父看到我这么毛躁的一面,微微的窘迫感让我一时无语。
“茉儿,那是你做的吗?鬼阁阁主怎么成了那副模样?现在可怎么办?这里会被他完全毁掉了。”
话虽似埋怨,但我回头看到的却是师父略带欣慰的轻笑,“这模样只能等尊主回来在说了,我们先离开这儿吧。”
“少主。”几个地煞族的人围了上来,他们看我眼神先是疑惑,然后是了然,最后则都无一例外的表现出了对我的厌恶,我对这样的目光有点儿无所适从,最后问了句:“人都没事吧?”
一个人恨恨的张口说道:“托你的福,已经死了九个人了,其中还有一个七岁的孩书。”
我一下静默下来,师父轻叹了口气起对身边的人说:“何必呢?又不是她的错,说孩书,现在她也只不过五岁而已。”
“五岁?”有人冷笑一声说,“得亏现在五岁,死的人还不算多,要是再多活几年,世上的人得被她累死一半!”
“素环!”师父略微冷峻的声音总算压住了周围人们的冷眼嘲讽。
我苦笑一声说:“师父,还是先带大家离开这儿把,鬼阁阁主……已经疯了,我们把他困在这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