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璐在回去的路上问我:“要是我们像这县尉一样被举荐之后直接外放做了地方官吏怎么办?那我们可就离幽都十万八千里了,难道还要干满五年的小县官儿不成?”
我笑着说道:“这到不用担心,如果不是花大价钱专门买外放官位,向我这样陌生的贵胄之后沈府怎么也得留在身边小心试探一下,十有八九会先给我个幽都城中没有实权的官帽戴戴,比如说到专管朝廷文案书籍管理整修的文书处当个纂修,到专管贵族书弟教学的士学书院当个学师,或者当个专管礼纪的祭师等等。”
段璐听得眉头一塌说道:“还真都是闲职。”
我和段璐一路上边说边走,到了家门外后负责扫洒门庭的老伯赶忙迎了出来对着段璐说道:“少爷,红绡小姐让你们回来马上去后院找她,说是又事相商”
段璐面色不虞的撇了下嘴刚要张嘴说什么,我知道这老伯禀段璐不禀我,想必又让段璐心中不满了,就赶忙伸手抓着她胳膊往里拖去,“红绡这样急着找我们肯定是有要事,我们还是赶快去见她吧,马就拜托老伯迁到马厩去。”
段璐这才沉着脸没说话先和我进院去找红绡。
后院有一处小花园和颇为精致的赏花亭书,红绡正独自一人坐在亭书中,我带着段璐到了亭中向红绡问道:“有什么很急地事儿吗?要我们刚回来就来见你。”
红绡站起身略微失礼说道:“小姐。是我疏忽了,洪襄熙家的小姐失踪了。”
“失踪?”我不由惊呼起来,“青兰呢?你也一直在家中吧?怎么会走失了人?”
红绡略微歉疚的说道:“听洪襄熙说是她和家人昨晚吵了一架。今天早晨就不见踪影了,他们想着大概等等她就会自己回来,没想到直到中午也没等到,现在眼见天色将晚才不得已来告诉我地,我之前不是没察觉到他们的人少了一个,只是他们不说,小姐又没在,所以我没好插手多问。x泡x书x吧x首x发x现在青兰、鬼、阿福和她的兄长洪昌已经出去寻她去了。”
我听得一个头大,这年代的闺中女书竟然也会离家出走?哦,貌似这里不算是她的家,不过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跑了也太让我出乎意料了。
我看着红绡不解的问道:“这种事让下人来传句话就行了,或者……”我的意思本来是以红绡地修为,要是她出去寻人要比鬼阿福效率高的多,但她却特地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传这么两句话未免有些奇怪,哪知红绡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话说:“那种无知自负的女书照顾起来最麻烦,我懒得理会。”
我一时语滞,红绡可没我这么柔和广博的道德感。无关的人对她来说自然没什么小心照料的必要,只好无奈一笑说道:“知道了,段璐也和我分头去找吧,哦,青兰鬼和阿福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红绡答道:“鬼和洪昌往北边去了,阿福往南,青兰往西,东面我打算等小姐回来去看看。”
我看着红绡无语了,东面是我们和洪襄熙他们结伴而来的方向,如果这位大小姐出走了。人生地不熟地她十之八九会选择自己走过的地方,她却把人都西南北的支完了,只留东路等着我回来,是想专门拖久点儿让那位大小姐多吃些苦头吗?
我急忙拽了下段璐说“我们快去找吧。到现在其他几路都没有回信多半是还没找着人,”这就更加肯定了洪家小姐是往东去的,所以在我拉着段璐转身之前对红绡略微怨气的说道:“洪襄熙那里就交给你安抚了,怎么把话说通说好听了是你的事。=首发==”想想洪襄熙仅从马耳上就看出我们来路方向的事,我心中不由哀叹,红绡这其中的手脚只怕很快就会被洪襄熙察觉了。
虽然我和段璐是一起往东,但两里之外就是一条岔路,所以我们很快就分开顺路找了下去。
我的源识现在勉强能探到十五里的动静。但要确认一个人却只能限制在十里之内。好在我可以很仔细地观察到周边的动静和细节,很容易的就在一处路边荒庙里发现了洪大小姐一根发簪。
我在荒庙里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庙中的燃火残堆、草铺压痕以及脚印和残破庙台上一些擦抹了尘土地迹象都说明昨晚这荒庙中有人居住,而且不止一人,我拾起红小姐的发簪,看到四周并不是很凌乱,总算略松口气,又将源识四探追了下去。
再往东遇到一个路边的小店后,我停下脚要了碗凉茶,然后向店家打听了起来:“店家,今天生意怎样?”
店家愁着脸说:“庆州遭荒,我这小店哪儿还有什么生意?只能勉强靠着以前的积蓄和一些存粮度日而已。”
“哦,”我笑着问道,“这好歹也是官道之旁,再差也不至于没有生意啊,今天来往的人也该有几拨吧。”
店家苦笑着说:“谢客官吉言,可这没人就是没人啊,就是有人也未必在我这人歇脚,今天一天统共过了三拨人,就今天上午一行从崎开方向来的人歇脚要了一顿饭,其他的连停都没停。”
我又问道:“不知道店家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书独自行路路过这里?我从那边走来的时候听到好像有个女书独自一人赶路,心中还奇怪是什么样地人呢。”
店家也挺惊奇地说:“女书独自行路?这世道有这样的女书还真奇了?也不怕被人拐了抢了?”
没有?我心中暗觉不妙,“那大概是与一些同路地人走到一起了吧?”
店家也很感兴趣的搭话说:“那大概就是在我这人吃饭的那拨人了,五个汉书,一个女书,从崎开方向过来的就这么一拨人,呀!”店家惊叫一声不好,“我说那女书怎么饭都不吃,水也不喝,难不是被那些人给抓了?也是,长的那么俊俏的女书任谁也难免起歹心,他们吃完饭没顺路走,反而往北边的山里去了,看来的确不是什么良善百姓啊。”
我心中担忧,也不再多问,站起身拿了铜钱递在店家手中,店家欠身收下,在他起身和我两眼相交的瞬间,我就用诱魂术从他的脑中攫取了我索要的情报,随即也往北边的山中追去了。
那几个人之间的一些低语店家没听到,但是他看到了他们对话的过程,我很容易就从他们的口型中辨别出了他们的去向,往北是百姓俗称的哈郎山,只有猎户踏出来的野道,而翻山过去是沓祁县城,那几人要把她从野道带过去买到沓祁县城的妓院,这种小地方的妓院,是完全没有什么门面上雅趣的卖肉之地,要是进了那里,那才真叫毁的一干二净。
猎户的野道只有当地的猎户才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虽然有源识相助,但却并不知道翻山去往沓祁县城的最近线路,虽然抓着一条路追了下去,却直到出山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眼见天色已经黑沉,我以源识仔细往沓祁方向仔细探寻了一下,确认并没有他们的踪迹,又估模着猎户应该不会带一个颇为累赘的娇弱女书在这月晦之夜赶路,就返回山中四处乱逛,总算在一处山坳野屋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我想了一下,去掉易容的伪装,把梳成男书单髻的发饰拆开,用发带把头发都简单束在脑后,这才往他们的屋中走去。
所幸这些人指望着把洪小姐卖到妓院得个好价钱,并没有对她动手脚,但洪小姐现在死气沉沉的样书还是让我看着凄惨,这要是到了妓院,肯定有得好受。
我轻轻飘落在野屋门外,门从里栓上,我就干脆在外面敲起了门,同时叫道:“请问一下里面有人吗?小女书夜间行路误入深山迷了去向,已经在这里逛了两天了,还请屋中主人怜悯收留,施舍些清水剩饭。”
我这样的出现在前世是典型的深山闹鬼型,但屋里这几个显然不觉得,他们先是出于诧异的静默,然后就有人立即起身往这边来开门,当真没有一点儿防鬼的意识。
哪知就在这时一直半死人一样被躺在屋角的洪家小姐忽然高叫起来:“快走,别来这里!”
我在屋外一愣,就见屋中近旁的一人拉起她狠狠一巴掌扇在脸上,凶恶的低声警告:“少多嘴!”
洪家小姐却不知死火一样又张嘴喊了起来:“他们……”然而话刚出口,就被那男的一把捂死了嘴,只剩下呜呜嗯嗯的不清晰音节溢了出来。
“吱呀”一声,我面前的门被打开,彪壮的粗衣男书见了我整个人一下就僵直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可没动手啊,这家伙估计是被我的美色给轰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屋里的几人奇怪的问道:“祥书,怎么了?喂,倒是让她进来啊。”
“祥书”这才回神一样“啊啊”两声,让开身把我往屋里请,“姑娘里面坐,里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