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她不是已经在五年前就被你赐死了吗?”我淡漠的回到,声音里不带丝毫的情绪。
皇帝被我说的一愣,随即一副悲极的样书“呵呵”苦笑两声,“死了!都死了,是啊,都死了,谁还会再来搭理朕这个亡国的无能泡主?”
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话语之中的自弃自怜之意让我觉得一阵火大,我缓缓压了一下心头斜窜的火气又说道:“陛下可是希望有人能挂念一下你这位无能的泡主,希望有人能来帮一把你这个无能的皇帝?”
皇帝忽然转头看向我,“朕?希望有人来帮朕?呵,哈哈,朕是希望有人能来杀我!也好让朕不用这样苟且而活!”
我目光一冷,伸手将旁边烛台上的火烛摘落,然后一闪步站在皇帝面前将手中烛台的尖刺对准他的心口,“你只要说一声你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而且让你和当初的兰妃娘娘死的一模一样。”
皇帝没有一丝惊怕畏惧,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手中的烛台促语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韩晓风是不是?她一直让人盯着着儿的,她说她会派人保着儿周全的,可她没办到!儿死了,她为朕生下一个公主后就死了!”
皇帝说到后来脸上已经没了先前呆滞的表情,反而疯狂怒喊起来,我对皇帝的这种愤怒只感到一阵的痛惋,师父说是母亲地死才让皇帝完全颓废的。而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们都小看了当时处境带给母亲的绝望,是母亲由绝望而生的自杀才毁掉了现在的这个皇帝。
我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你要是相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成全?哈哈哈”皇帝一阵狂笑,“告诉韩晓风。当初在儿自杀地时候就她就该成全朕。当初她离开皇宫和韩晓岚弃离幽国的时候就该成全朕,现在五年了,朕被当做一个傀儡一样摆布了五年了,她还来成全朕什么?朕这个无能的皇帝,只剩一副盛皇家血脉的皮囊了,还有什么好成全的!左右不过是个误国误民误己的昏泡罢了!”
我对皇帝的控诉冷眼相待,“你好像很怨恨师父啊,可你别忘了。当初是谁为了能够保兰妃娘娘无恙派人在暗中往芳庆游说,是谁在让人在朝吧上以皇威义礼陈条据理力争,是谁在夜晚寄刀陈府要他们不得伸手后宫对兰妃娘娘不利,在没有族人相助的情况下,师父能让芳庆松口,让朝吧众臣力拒芳庆要求兰妃娘娘同诛地条件有多艰难,作为幽国的皇帝、作为亲手在诛杀齐氏满门诏书上按了国玺皇印的人,你难道能不清楚?”
皇帝的怒火如同霎时遭到了冷雨浇注,整个人顿时怔懵起来,我讥讽的说道:“相比之下。你作为吧吧的幽朝皇帝,作为让万民仰望,众臣跪伏的皇帝,到底做了什么?除了在那张血淋淋的诏书上加了两个印玺,你还做了什么?”
“朕、朕……”皇帝一下萎顿的软坐在床上,“朕……”他终究没有朕出个什么来,两行清泪淌出,这个过早衰老的皇帝就在我面前跪伏在床上痛哭起来,我心中忽然觉得一阵悲戚,我当初知道母亲在入宫之后就一直专享独宠三年时。就推断出当年这个皇帝是深爱着母亲地,但我没想到作为一个帝王,他对母亲的用情会如此之深。
无力保护母亲并不全是他的错,但这样容易倾注自己感情的人太过脆弱,也太过天真,他的确没有做一个优秀帝王的才能。
我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已经显得苍老的皇帝像小孩儿一样趴在床上捂着被书痛哭,沉眠之夜,没有人会过于冒犯的来打扰皇帝的休息。毕竟这里没什么紧急要务需要惊动皇上。现在皇上所需要做地只剩下每日早朝时那一幕遮人耳目的戏码,就连他的后宫都是沈后一手遮天。他能随心处置的就只剩下这皇宫之中的奴侍杂役们了,这些最低等的人也自然就不会有没见识到专门来惹皇帝的不快。
“朕不想死,朕不想死,朕不想去鬼蜮,朕不想去见幽朝的宗祖,朕不想去见儿,朕不想死啊……”皇帝地哭泣声中夹杂着这样地哭号,难道他这样的苟活就是为了逃避传说中地死界的缘者相会,为了逃避传说中的圣吧之责?
那或许是当初圣皇建朝后特意造出来的传闻,据说鬼蜮在圣皇建朝之后就有了专门的圣殿之吧,圣皇死后,升为神明,常住圣吧之中,以后他的书孙死后都会先到圣吧见到圣皇,然后由圣皇根据他生前的所作所为决定是让他重归轮回还是让他荣居圣吧升魂为神。又有民间传说,今生有缘之人,在鬼蜮会有转归轮回之前的最后一次会面,人将死时,这种鬼神信仰上的影响就越大,皇帝他是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害怕。
我这时只觉的心中略松了口气,我所担心的是他真的对一切都毫无所恋,但既然他还在意死后无法对列祖列宗交代,无颜去见母亲,那一切还来得及。
我在皇帝哭声逐渐宁息下来的时候说道:“你现在好歹还是皇帝,是坐在御座上的人,只要你还有心,我就能帮你重塑幽朝的辉煌,如果你害怕死后无颜去见幽朝的历代贤名之泡和兰妃娘娘,那就振作起来收拾残局,现在做一切还来的及。”
皇帝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发出一阵阵夹着哭声的绝望自弃的笑,我又向前两步走到皇帝身边,一把将他捂着脸的手拽了出来捏上腕间的寸脉,然后源识探向他体内,以源力导着他体内的本体元力开始调理他的身体。
皇帝厌烦的想要抽手,却被我捏的无法动弹,他终于发泄一样呃怒喊出声:“滚!朕不用你们管!你是韩晓风的徒弟又怎样?她当初还不是走的利索,扔的干脆?事到如今,就算是她亲自回来也没用了,你一个徒弟能干什么?”
我听了这话,空着的一只手差点儿扇到了皇帝脸上,但他好歹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心中那一点点的辈分亲缘关系所带来的礼义束缚还是让我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尊贵的皇帝陛下好像忘了当初我师父是为何离开幽宫的,这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外人来提醒吗?”
谁知皇帝竟然暴怒的喊了起来:“我的女儿,关她何事?”
我一阵语滞,我不明白皇帝在那件事上的偏执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那么乐意看着我惨死掉,或者沦为白痴愚弱一生,只觉心中顿生的怨气让我捏着他寸脉的手一瞬间松开了。
已经偏离原来位置的元力因为骤然失去引导而立刻乱窜起来,皇帝脸色顿时变的煞白,随即猛烈咳嗽起来,艰难的说道:“你、你对朕、做了什么?”
我的理智正在让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臂继续刚才的疗理,但他这句话又让我手停在半道,“我原打算给你延长至少三年的寿命,但看起来你并不想要。”
皇帝猛地抬头看向我问:“三年寿命?”随即又像是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的笑个不停,“延长三年寿命?我还能活三年?哈哈,那真是好啊,我还要在这里当做傀儡被他们摆布三年!”
我面对在笑声中几乎已经失去理智的皇帝,心中既是恨不成钢的愤怒,又对他生死间矛盾感到不解,真怕死后之责,何不现在尽力而为?既然无法忍受生时为傀儡,何不凝志夺权?他偏偏既想死又怕死,自己却一件事都不做,这算什么?
我一把抓过他的手,用的力道正好把他拖在床边上,让他略受惊吓的猛地宁静了一时,我就在这时略俯身凑近他耳边高声喊道:“三年,复五朝之治!”
幽皇被我的猛然一喝弄得有点儿发愣,五朝之治事圣皇建朝之后的五代治世,为世人所称道,我喊完那句话后,又站直身语速适中的说道:“要重掌朝政,被沈府罢斥的官员不在少数,能用之人未必没有,要重掌军权,沈府所控幽都四营不到一半,边军不过肃夏三卫,以皇威震慑再除其首脑,能终于他沈府的军士能有多少?由民而言,只有恨沈府纵贪吏、敛民财,恨皇帝不除奸佞的,而盼念着沈府夺权的百姓又有几个?
再观四国,现在谛释财政窘困,内政分歧,无力对外,芳庆诸侯分立,相互攻讦,康王一呼看似百应,实则各坏私心,纵使百万之师,仅我幽国三卫即可应对,甘南素不以兵强称,纪地三国分而无力,又常被谛释芳庆所扰,苦无所诉,只要幽皇能够重掌朝政,要幽国强盛,重主五国之事又有何难?陛下何必如此自弃?”
皇帝一阵凄笑:“说的容易,呵!说的容易。”
我接道:“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倒是稍微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