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狱警在规定的十分钟后说说笑笑走到浴室铁门外,他们现除了还卡在铁门栏杆里的那名大汉之外,门后面只站着一个人。洪长生早就洗浴完毕,换上新的内裤和外衣,手里拿着洗浴用品和旧衣服,老老实实一个人站在那里排队,等待狱警把自己**去。
所有的狱警在大声喊叫中以最快的度打开了铁门,然后全部冲了进来。他们现除了还有一个目光呆滞、身下流着一滩黄色液体的大汉之外,所有的大汉都躺在地上了。他们中间只有两个人还醒着,他们抱着自己变形的大腿,张着嘴巴躺在那里,就像两条离水很久的鲶鱼。
从惊惶中清醒过来的狱警立即忙碌起来,他们叫来了六名同事,手持警棍和盾牌把洪长生“护送”回了监舍,同时又叫来了几名狱医。
当监狱长别尔金什闻讯急匆匆地赶来时,四名狱医已经对浴室里的十四个人全部进行了检查。
“情况怎么样?”别尔金什阴沉着脸问道。
“六死七伤,”狱医主任皱着眉头答道,然后指着那个坐着的大汉说道,“还有一个疯掉了。”
“怎么会这样?”别尔金什的脸更冷了。
“七个伤者的伤势都不容乐观。”狱医主任摇摇头,继续自己的话题答道,“就算治好他们也废了,不是终身残疾就是植物人。只有这一个可能还好些,右臂韧带被扭伤,胸口断了三根肋骨。”狱医主任指着那个光头大汉说道。
别尔金什在浴室转了一圈,阴冷的目光在一具具光溜的身体上扫过去。他并不怜悯和可惜这些大汉,这些人都是该死的恶棍,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和某些关系而没有被判死刑。别尔金什现在担心的是如何善后。
洪长生在没有任何证据和司法程序的情况下被投进了比耶巴尔戈斯监狱,他们原本打算在洪长生老老实实开待之后再随便安个罪名,然后扔出去交给司法部门法办。相信那个时候在洪长生的“口供”和一些“人证、物证”面前,美国大使馆也不好说什么,顶多争取个驱逐出境。至于洪长生到时可能受到的伤害就全部推到那些该死的狱霸身上,世界上有哪个监狱没有狱霸?至于因为看管不严受到处分,别尔金什也不在乎,有了那笔钱,自己完全可以移民去西欧某个国家过上小富翁的生活,不必再在拉月兑维亚苦熬着了。
但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洪长生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浴室,倒是十四个狱霸非死即伤,最关键的是没有得到那个人想要的东西和用来善后的口供。这下麻烦大了,先不说原本允诺的巨款拿不到手,如果没有洪长生这个当事人的“配合”,胡乱编造一些人证和物证简直无法拿上台面。到时美国大使馆问自己要人怎么办?说洪长生是会变形的哥斯拉,一个人把十四个彪形大汉打得非死即伤,所以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你说的出口也得有人信。
转了一圈下来。别尔金什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决定去找“上级”。
大致安排了一下。别尔金什回到了办公室。他抓起桌子上地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地号码。
“你好!我是依耶沙涅克斯。”一个很平和地声音传了过来。
“依耶沙涅克斯你好。我是别尔金什。”别尔金什尽量使自己地声音显得很平和沉着。
“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依耶沙涅克斯换了种口气直奔主题。
“不太好。”别尔金什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一遍。话筒里半天没有听到回音。别尔金什越听心里越虚。他非常熟悉这位老上司地脾气。越是这么沉默。就意味寂静之后地暴风雨来得越猛烈。
“别尔金什耶沙涅克斯冷酷的声音刚刚说了开头,一阵铃声在话筒里响起,“我待会再找你。”依耶沙涅克斯在话筒里匆匆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挂断电话了。放下话筒的别尔金什现自己的后背湿了一块。
在里加市郊一座高级别墅里,依耶沙涅克斯在书桌前坐得非常端正,然后提起响铃的电话,用沉着而带着一点恭敬的声音说道:“你好!总统先生。”
“我尊敬的内务部副部长先生,你是不是下令逮捕了一个叫洪长生的美国人。”总统一开口就像通用机枪在开火。
“是的,他是一位持美国护照的华裔男子,我们怀疑他是一个跨国集团的脑。”依耶沙涅克斯的头上渗出一层细微的汗珠,但是他的语气仍然很镇静。
“你的眼睛可真厉害,据我所知他是第一次到拉月兑维亚来,而且是一下飞机就被你逮捕了。是谁告诉你他是集团的脑?是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是英国的军情五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做了违法的勾当?”话筒里总统的声音越来越高了。
“总统先生,我们正在寻找证据。”依耶沙涅克斯的语气变得有气无力了。
“寻找证据,难道需要把人关在比耶巴尔戈斯监狱里才能找得到吗?我的内务部副部长先生,你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你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否则连我都保不了你。”
话筒里的话让依耶沙涅克斯放弃了试图继续狡辩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威尼斯永恒兄弟会的奥多先生找到我,他说那个叫洪长生的华裔小子偷走了他们兄弟会里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希望我帮忙把它找出来,或者是从那个小子嘴里问出一些线索。”
依耶沙涅克斯把奥多这位意大利商人抬出来,是因为他与总统的关系非常良好,良好到为总统竞选连任捐赠了一千五百万欧元的经费,当然他不会傻到把奥多先生允诺的事成之后给自己一百万欧元,别尔金什五十万欧元的秘密也告诉总统。
“你这个猪脑袋,”总统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骂道,“永恒兄弟会丢了东西它不知道自己去找吗?为什么要找你,难道你的手段更高明?还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棘手,永恒兄弟会的人不敢亲自动手,所以才找到你这个猪头!”
依耶沙涅克斯听到这里,冷汗一下全出来。当时他也觉得不对头,但是被一百万欧元和奥多先生的花言巧语给迷昏了头,这才一口答应下来。现在想来的确不妥,跟永恒兄弟会打过很多次交道,依耶沙涅克斯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组织势力庞大,尤其在意大利、罗马尼亚等国家黑白两道根深蒂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寻找一件失物,顺便找几个人就摆平了,还用得着跑到拉月兑维亚来找自己。
“依耶沙涅克斯,你知道我今天接到什么人的电话?”毕竟依耶沙涅克斯是总统的心月复,总统在泄一通也出完怒气了,语气变得缓和许多。
依耶沙涅克斯听出了总统的语气变化,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用异常恭敬地语气答道:“总统先生,我不知道。”
“除了美国大使亲自打来电话提出抗议之外,俄罗斯正教会牧和信义宗拉月兑维亚教会主教都亲自打来电话,强烈抗议我非法逮捕了那位叫洪长生的华裔小子,最后梵蒂冈的教廷国务卿也打电话来表示了强烈抗议。”
听到这些名字,依耶沙涅克斯只能表示沉默,他没有想到那个叫洪长生的华裔小子居然会牵涉到这么多宗教组织。
“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叫人去调查。结果因为我一直没有答复,这三位主教刚刚又打电话来威胁说,如果明天再不无罪释放那个华裔小子,他们会宣布各自教会所属的教堂拒绝我入内。”
依耶沙涅克斯彻底地被震惊了,自从gc主义在东欧消散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宗教势力,拉月兑维亚有两百多万人口,大部分人分别信奉罗马天主教、基督教信义宗和俄罗斯正教会。如果这三个教会组织跳出来说总统是他们不欢迎的人,那么正在谋求连任的总统铁定要美梦落空。
依耶沙涅克斯已经理解总统为什么会大雷霆了,他犹豫了几秒钟后决定把比耶巴尔戈斯监狱生的事情向总统汇报。
“立即将他释放,赶紧派人将他护送到美国大使馆,然后安排人员保证他的安全,直到他离开拉月兑维亚为止。”听完后总统毫不迟疑地下令道,他相信现在的依耶沙涅克斯不敢再说谎了,如果真的生这种事情,那么这个叫洪长生的华裔小子就太诡异了,加上三家教会同时出手的背景,总统生怕把这位危险人物在比耶巴尔戈斯监狱里再关一夜又会出什么变故,到时想请他出去都难了。
依耶沙涅克斯放下电话后立即向别尔金什传达了自己的命令,立即释放洪长生,交给一队内务部特勤人员,由他们护送回里加的美国大使馆。
“那十四个犯人的事情怎么处理?”别尔金什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的监狱没死过人吗?就说是犯人内讧,互相残杀。”依耶沙涅克斯不耐烦地答道。
就在这样,洪长生在比耶巴尔戈斯监狱一日游之后,由十二名拉月兑维亚内务部特勤人员组成的护卫小组的护送,于晚上十一点钟被送到里加市内的美国大使馆,终于与等候在那里的伯纳德、鲍里斯和李重新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