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当洪长生三人回来没有多久,就看到魏因贝斯教授兴冲冲地带着刘益之三人回来了。刘益之三人显得非常平和,但是洪长生从魏因贝斯教授兴奋的脸上却看出门道了,刘益之三人去巴黎大学进行学术交流非常成功的。
魏因贝斯教授接下来的叙述证明了洪长生的推断。
上午,魏因贝斯教授陪着刘益之去了巴黎第一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那里聚集了十几名教授和几十名他们带的学生。
刘益之用流利的法语开始做题为《中西历史文化之鉴赏》的学术演讲,他先从法国人都熟悉的查理曼大帝历史讲起,并以同时代的中国唐朝历史做对比,中间还穿插了夹在唐朝和法兰克之间,正在兴起的阿拉伯阿拔斯王朝。刘益之用征服和战争这条主线讲述着这个风云骤起的时代。查理曼大帝,唐玄宗,还有曼苏尔哈里,都被刘益之娓娓道来,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功过,刘益之利用史书中的记载把三人讲述地栩栩如生。
刘益之接着话题一转兰之歌》和唐诗的边塞诗讲述起那个时代中西文化的共同点和差异。刘益之不但详细地讲述着《罗兰之歌》原型人物的故事和当时的历史背景,而且很传神地将唐代边塞诗翻译成法文,让巴黎大学的一干师生充分领略到了唐朝边塞诗雄浑、磅礴、豪放、浪漫、瑰丽、悲壮、低沉和哀怨的意境。刘益之还对比了盛唐和中、晚唐边塞诗意境的不同,指出由于国力的衰败,边塞诗由盛唐充满豪迈、自信的阳刚之美转向中晚唐充满思念故里、直指战争残酷的哀怨和悲伤。
刘益之还对比了中西方诗歌的差异,西方诗歌追求的是对事物最精准的描述,以精神描写景物,所以都是格言式的;而中国的古代诗歌却是书画式的,它追求的是言有穷而意无尽,借字以写无限,借声以说无响,借色以明无形,以景物描写精神。
什么样的时代和思想环境就会出什么样的诗歌,刘益之的最后言引起了巴黎大学教授和学生们最热烈的鼓掌。在整个演讲过程中,刘益之引经据古,无一不是中西古籍中的典故。先不说这些教授和学生是否赞同刘益之的观点,光是他学贯中西的博学已经深深折服了这些师生。
但是仁增多杰和舍离在巴黎第四大学同时进行的演讲却没有那么理想,关键是请来的两名中国留法学生无法准确地翻译仁增多杰和舍离所讲的佛教术语。按照一般的逐字逐句地翻译,根本无法传达两位僧人所要表达的意思,反而把慕名而来的上百法国师生搞得一头雾水。到中午半场结束时,法国师生对这场演讲非常不满意,但是看到满头大汗几乎要虚月兑的翻译,主办方也不好责备他们,毕竟这个东西再优秀的翻译也无法胜任。
接到消息的魏因贝斯教授只好请刘益之来当翻译,继续下午的佛教演讲。到了下午开场的时候,由于刘益之的缘故,会场上还有多了上百名意犹未尽,跟着赶过来的巴黎第一大学的师生。
刘益之出手就不同凡响了,他精通佛经,深晓佛理,可以非常准确地翻译两位僧人的意思,而且为了让台下的师生能更好地理解两位僧人阐述的意境,刘益之旁征博引,大量引用中西方古今哲学家的思想进行旁证说明。例如舍离讲述禅宗的先存在而后知,再忘而彻,刘益之就引用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哲学命题进行旁证。两者都是以怀疑的方法去追寻真理,笛卡尔怀疑一切却无法怀疑正在怀疑的本体存在。而禅宗先从怀疑佛开始,什么是佛,佛在哪里?却无法怀疑本体的存在,因为只有我的存在,并不停地探求才有认识的存在。
下午的演进非常成功,巴黎大学的师生再一次被刘益之的学识所折服,他们第一次看到能够将中西方文化融会贯通到信手拈来的学者,兴奋不已的巴黎大学师生强烈要求刘益之再做几次演讲,盛情难却的刘益之只好答应下来了。
洪长生对自己地师叔祖非常有自信。在他地心目中。这位博学多才地长辈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他以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怎么能有如此多地精力和时间去学习不同地知识呢?幸好。自己这位师叔祖对理工科不是很感兴趣。要不然洪长生真地要向中国科学院举报。强烈要求对这个老怪物进行医学研究。
第二天晚上。载誉而归地刘益之在酒店地餐厅盛情款待了一位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地伯纳德先生。看着这位抱着建兰地老熟人与自己地师叔祖交谈甚欢。洪长生心里很清楚。伯纳德先生这次一定是被魏因贝斯教授拉来地。说不定明天就走了。想请他留在身边当帮手是不可能地。
果然。伯纳德吃完晚饭。与刘益之聊到十点多钟就起身告辞了。这其中只与洪长生简单地聊了两句。甚至连寻宝地进程都没有问。不但洪长生感到失望。连魏因贝斯教授地脸上也露出一丝可惜。
“教授先生。你可惜什么?”洪长生悄悄地问道。
“刘先生和伯纳德是我知道地东西方魔法最高明地两位。对于他们两人地会面虽然指望不上有彗星撞地球地场面。但是今晚地情景也太平淡了吧。”
洪长生听完后便觉得气结。想不到魏因贝斯教授把伯纳德找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这个妄想症患者还真是什么都敢想。这两位高人要是真地在这里切磋一回。那不得把里兹酒店给拆了。
时间又过去两天,刘益之已经在巴黎大学引起巨大的轰动,而洪长生三人也已经布好局了。这天晚上,海娜蒂亚照例做完了采访。今天是最后一次采访,明天开始海娜蒂亚就没有借口在待在洪长生的身边了。海娜蒂亚收拾好采访笔记和录音笔后去了一趟洗手间。
鲍里斯走了进来,看到房间只有洪长生一个人,便轻声地问道:“我们已经看好朗巴勒庄园附近的情形了,我们必须明天上午赶到里昂去,否则的话……”
洪长生挥手打断了鲍里斯的话,指了指洗手间。两人侧耳一听,听到洗手间非常安静,然后是一阵哗哗的水声。
在洪长生和鲍里斯的闲聊中,海娜蒂亚走出了洗手间,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告辞了。
“她会不会按照我们的预想把消息传出去?”鲍里斯担忧地问道。
“我们并不信任她,这一点海娜蒂亚心里也有数。不过我相信她会把刚才得到的信息传给背面的人,判断信息是真是假不是她的事。”
“她后面的人?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止菲尔德这两条线。”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有菲尔德两条线也太小看她了。而且菲尔德这条线到底真相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我有一个感觉,真正站在海娜蒂亚背后的人绝对不是菲尔德。”
“好了,不去管她了。我们该下一步了,你的房间里不是还留有的窃听器吗?”
“每晚在别人的窃听下睡觉真是很不爽,要不是等着今天派上用场,我早就清理掉它们了。”鲍里斯抱怨道。
“大熊,我们总得给两大情报机构留点面子,要是我们把他们的窃听器全清理了,谁知道他们还会用什么办法来监视我们?”洪长生笑嘻嘻地说道。
过了一会,洪长生三人在鲍里斯房间里举行了一个小聚会,在闲谈中“无意”透漏出他们明天准备对朗巴勒庄园采取行动的星点信息。这信息虽然断断续续不完整,但是凭借两个情报机构的能力,完全能推测出洪长生三人明天行动的大致目标和计划。
第二天早上坐上的士,洪长生悄声问道:“尾巴还在吗?”
多了一股人马。”
出租车把洪长生三人直接拉到了位于十二区的里昂火车站,鲍里斯出面买了三张十一点零六分开往里昂的V(法国高火车)火车票。
接着三人兴致盎然地参观起旁边的巴士底广场。在人群如织的广场上,洪长生三人止步于修建的七月圆柱前。这是一座高52米的巨大青铜圆柱,柱顶立着金翅自由神像,势若凌空。她额上朗星闪烁,右手高举火炬,左手提一条被砸断的锁链,以显示自由战胜**暴政。柱身分为三截,以象征“光荣的三天”,上边刻满烈士的英名,下面台基上的题词为:“献给在月难忘的三天为大众自由捐躯的法兰西公民。”
转了一圈,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四十分,该回火车站准备乘火车了。洪长生三人在里昂大道上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却没有开往里昂火车站,而是直接开往第十区。汽车在一座叫佛多尔的商业大厦前停了下来,洪长生三人坐上电梯直接到达了顶楼,在那里有一架直升飞机停在楼顶的直升机坪上等着他们。
刚一坐稳,直升飞机就启动了叶片,在轰鸣声中腾空而去。看着几个冲上停机坪的西装男子在那里乱做一团,鲍里斯很嚣张地向他们竖起了自己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