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圣殿借剑
因为看到七彩光华而呆的冯孟升心中正不断转着念头。
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出七彩光华?除了周宽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
派去狙杀托坦的那三名杀手虽在东岸称得上高手但若与已成为天下有数高手的周宽相比当然是云泥之别;托坦有周宽保护别说只派出三人就算整个巡逻中队都派出去恐怕也只能灰头土脸。
问题是周宽为什么要帮托坦?难道整件事情都是他所计画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或者……此事与周宽无关只是他猜到托坦等人会受人攻击所以暗中插手?又或者只是恰好路过?
要弄清楚这一切最快的方式当然是直接询问周宽;但从这次周宽回来自己就刻意避免征询他的意见后来有几件事看法不同虽然不至于撕破脸总已经有了隔膜。冯孟升想了许久一面重复看了影片数十遍才拔出记忆卡切换到一般新闻降低音量跟着按下收机寻找李鸿。
李鸿虽然一直挂名总队长实际上为了照料满凤芝早已经不管巡逻队的事务更几次向冯孟升请辞;不过冯孟升一直不肯答应硬是让他挂名顶多答应他不用做事李鸿也不是很计较细节的人便就得过且过下来。
冯孟升没等很久李鸿就接通了收机两人对望一眼现对方的表情都颇为沉重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两人这么同声一问脸上不禁都露出了笑容。不过李鸿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叹口气说:“凤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毕竟她比其他人多撑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过世都不算意外。冯孟升轻吁一口气说:“医生怎么说?”
“不是病医生能怎么说?”李鸿回了一句顿了一会儿才又说:“谢谢你派医生来。”
“应该的。”冯孟升前些日子特别安排了几名医生在李鸿家中轮班以因应满凤芝有紧急状况。
“你找我有什么事?”李鸿拉回话题。
“周胖子不在吗?”冯孟升先问了一句。
李鸿心神在自家屋中探了探回答说:“你找他?他不在。”
“我不是找他我是想问问他从圣殿回来之后跟你说了什么?”冯孟升说。
“他说了不少心剑的功夫。”李鸿说:“一大半我知道一小部份我不知道。”
“圣主教他的?”冯孟升楞了楞说:“圣主想要他练?”
“他没说我也没问。”李鸿顿了顿才说:“他好像没什么兴趣练。”
“喔……”冯孟升说:“那这两个星期他常常往外跑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李鸿说:“我很少陪他。”
果然问李鸿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冯孟升挤出微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刚刚外面出了一点意外我有点担心他。”
“喔?”李鸿说:“你直接找他不是最快。”
“当然啦。”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不过你也知道我有些做法周胖子不会很喜欢。”
“嗯……也是。”李鸿点点头冯孟升本想结束通讯却听李鸿突然又说:“那你又何必那么做?”
冯孟升一怔说:“什么?”
李鸿想了想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们两个想法、做法要是不同会让我很困扰。”
冯孟升明白李鸿的意思。在李鸿心目中除开满凤芝不算他只在意自己和周宽两人对他来说世界要不要变好、哪些人该活哪些人该杀根本不是他很在意的事情。所以他顺着自己或周宽的想法而行动其实不为了什么只是兄弟间的情谊;但当自己与周宽渐行渐远一直没有个人目标的李鸿就陷入了两难。也许他不想管事也是考量到这一方面吧?
冯孟升想到这儿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
李鸿也没说什么只说:“你跟胖子多谈谈吧。”
“我会的。”冯孟升与李鸿道别思索了一番正想与周宽联系注意力却被天讯新闻所吸引;他连忙调大音量盯着天讯的画面。
原来此时圣殿已接到了逃出一劫的托坦等人天讯先播放他们被引入圣殿的画面跟着画面转到加来恩被一大群记者包围的景象他正对记者群说:“没想到居然会生这样的事情这是全世界人民的不幸。在整个新大6民主体制正重新建立的现在我们必须谴责想以暴力行为达成目的的人待托坦先生、华若丝小姐等人稍作盥洗休憩圣主将会亲自接见尽快厘清各方面的疑惑。”
“圣殿怀疑王议事长的身分吗?”一个记者快嘴问。
“圣殿并没有预设立场。”加来恩似乎对这份工作越来越是熟练他稳重地说:“也没怀疑过王议事长当然如果托坦先生可以提出实际的证据自然会改变圣主的想法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圣主与他会面之后才知道。”
“若王议事长真是合成*人圣殿会介入吗?”另一个记者问。
“圣殿的立场一直是然而不涉入政争。”加来恩顿了顿说:“我只能先回答到这儿。”
说到这儿加来思不顾身后一堆唤着“执事”的记者群径自转身飘回圣殿。
“路南遗族要求圣殿主持公道之事西岸皇都政府十分不满。”画面转回主播他正接着说:“武士团言人针对此事对各媒体出书面声明劝告圣殿不该干预新大6内部争端有关路南遗族破坏王议事长名誉的事情应该由新大6依法查明真相并审理。”
主播放下手上的稿子目光转向镜头说:“如果圣殿将托坦等人遣返新大6审理为求公正当然应该由东岸议事会受理;但迄今为止冯副议事长一直没针对此事表谈话我们不禁要询问冯副议事长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难道还有我们还不了解的内情?”
好大的胆子。冯孟升不禁沉下了脸这些记者们越来越是无法无天为了制造话题吸引收视率什么话都敢说;讨厌的是又不能真拿他们开刀……不只失了身分还会越描越黑只能任他们大放厥词。
还好他们不管怎么钻也不可能查出真相;最令人担心的还是圣殿从周宽口中可以确定四代圣主能看出王崇献身体状况不大正常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这份能力……若还有这等人物圣殿会不会当真插手?而现任圣主又会不会很想插手?
如果圣殿真会插手也许自己不该沉默下去冯孟升略一思忖按下收机对门外的记事说:“我口述一份新闻稿大意写妥当让我看过后给媒体。”
“是副议事长。”记事恭谨地说:“我准备好了。”
“嗯。”冯孟升停了停开始说:“有关王议事长身份的争议其实有一样很明显的证据。因为合成*人一直没能掌握人体聚能的奥妙所以从四九战争到现在合成*人的外型虽几可乱真却始终无法假冒自然人高手。而王议事长过去抵御异世界怪物塔托格安近年打败西牙、兹克多为的路南遗族都是使用高深武技这一点足可证明王议事长绝非合成*人。但路南遗族与本人亦颇相熟并非谎言造假之人相信也不会无的放矢也许其中还有众人都不明白的真相需要探究与其体检王议事长不如先行探究谣言的起源也许更容易找到答案。”
冯孟升想了想接着说:“大概就是这样你掌握大意转换成妥当的新闻稿拿来给我看。”
“是请副议事长稍候。”这种工作本就是记事的拿手好戏当然没有第二句话。
冯孟升一面等候一面轻敲着桌面思考着这篇新闻稿出去之后的效应。这篇新闻稿帮王崇献作证却又没说谎但也表示信任托坦的品格算是面面俱到托坦该也没话说。如果能顺利把众人目光转到谣言起源圣殿即使要插手也得先往这个方向努力;如果能找出造谣的人王崇献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整个事件便可平静下来。
但如果周宽牵涉在其中……冯孟升又没把握了周宽若也在局中会搞些什么自己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过没多久记事将拟妥的稿件送回。冯孟升没让记事退出打算仔细看过一遍后就还给他直接处理。记事肃立等候时门外传来记事桌上的收机响记事怔了怔不敢开口反而是冯孟升听见点头说:“你先去我再找你。”
“是。”记事退出门外与收机交换了几句话急忙奔人说:“副议事长东岸有急讯。”
冯孟升一怔说:“谁送来的?”
“武士团席文致各行政区秘电急讯。”记事说:“除我们之外皇都特区、内海区、美克湾区、中部平原匾、西高原特区都收到一份附件一份则是送达圣殿。”
武士团席不就是王崇献吗?他怎么不用议事长的名义文?冯孟升还没想通先挥手说:“这篇文先别了我先看他传来什么急讯。”
“是。”秘书连忙退了出去一面把电讯借着收器传送到天讯仪器之中。
冯孟升开启了讯息只见王崇献出现在天讯画面中脸色十分沉重、忧心仲仲正对着正前方开口说:“此秘电急送新大6六区并附件一份致圣殿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让各区安全负责人了解本人除为武士团席也身为议事团团长晚间将另出紧急议事通告针对这件事情讨论。”
什么样的事情这么紧急?冯孟升已经完全被这段开场白吸引住只见王崇献停顿两秒叹一口气说:“合成*人紧急通知并确认了一件事情谢栖与巨魔结合后本来十分稳定但上次与周宽一战损伤了近半躯体破坏了许多机制两种物种结合平衡的机制逐渐崩解合成*人虽尽力修复但在圣殿时区晚间九时十七分皇都时区晚间六时十七分失去理智的谢栖逃人帕西菲洋消失无踪。请各地全力提防并以最快度交换获得的讯息;另建议各区的权责部队应进入战备状态四面搜寻谢楼的踪迹尤其是贺如特区与皇都特区两个临海区域。”
巨魔谢栖失去控制?冯孟升整个人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望着已经凝止不动的天讯昼面呆。足足过了五分钟冯孟升才回过神来一连串的紧急命令往外了出去在冯孟升控制下的贺如特区当下整个动荡起来。
这种时候刚刚拟好的那篇文当然也不用了;冯孟升一面安排通令心中一面暗暗怀疑谢栖失去控制到底是真是假?巨魔当初猛扑西岸的阴影未去此时爆出这样的事件哪台天讯还会报导王崇献的事情?所以无论真假王崇献的身分危机已然消失托坦等人也立即失去舞台除非谢栖两日内一直没有出现记者的注意力才可能渐渐转移。
冯孟升正思索问收机陡然响起。冯孟升吃了一惊回神望去传出记事的声音:“李总队长来讯。”
冯孟升正想提醒李鸿此事他主动来电倒是恰好冯孟升立即说:“接进来。”
李鸿画面一出现他立即对冯孟升说:“圣岛有异状。”
“怎么?”冯孟升微怔。
“有一瞬间一瞬间的战斗功夫很高。”李鸿说:“但是不持续我告诉你一声。”
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平常没事有事就接连着来?冯孟升头疼之余也只能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李鸿要李鸿注意谢栖。
哪知他说到一半刚提到谢栖的名字李鸿就一拍手说:“那应该是谢栖跑去我本来还不是很确定因为每次劲的时间太短……你这一说确实很像他。”
谢栖直扑圣殿?如果谢楼并不是当真失去控制就是王崇献趁着圣主四世已殁长老团又一个个散功眼看时机成熟准备吞了圣殿。
若圣殿被毁王崇献再无顾忌何必在意秘密会不会被揭开?自己八成会是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冯孟升想到这儿悚然而惊顾不得与周宽的争端急忙按下收机联系周宽。
不过联系了半天周宽却始终没有答复;冯孟升等候片刻终于无奈地切断通讯:周宽不可能故意不理自己必定是无暇分神回答难道他也在圣殿那儿开打了?
※※※
周宽确实是没时间答话不过他人却不在圣殿他此时正在东岸忙着呢。
今日傍晚确实是周宽帮了托坦等人甚至之前的造谣也是周宽以强大功力遥助路南遗族不同的人腾空飞行这才造成了这几日的话题。
毕竟若非周宽协助托坦等人未必愿意挺身而出而有周宽守护的情况下除非王崇献亲自出手几乎是稳若盘石;若王崇献敢亲自来袭就算挡不住至少也让他身败名裂托坦等人倒也甘愿。
而与托坦等人联系妥当难之前周宽又借着固定航运的生化兽小心翼翼地潜入皇都与吴耀久联系把一些疑惑告诉吴耀久要他找苏胆帮忙。
苏胆虽然功力已失对武士团的影响力还在很容易找到几个有点功夫的人协助他打探消息至于为什么找苏胆不找雪梅却是周宽看出苏胆颇热中权势只不过功力散去之后便一直赋闲在家王崇献又没有重用的意思他早已颇怀愤慨。
对苏胆来说若周宽所言是实当能一举扳倒王崇献除了给周宽与吴耀久一个人情冯孟升也不能不感激;单就这场功劳前途已不可限量所以一拍即合。与苏胆商议妥当之后周宽离开皇都开始配合路南遗族造谣随后举办记者会守护他们;直到护送他们去圣殿周宽这才安心离开借着生化兽再度赶去东岸。
此时周宽在苏胆家中两人正辟室密议虽然收机不断震动周宽却不便接听所以冯孟升无法联系到他。
此时苏胆正说:“周先生我已确定了几个可能的位置但每个地方都由王席的心月复或合成*人看管我的人实在无法靠近。”
这也怪不得苏胆周宽点头说:“你告诉我地方我想办法。”
苏胆说了几个探得的位置跟着说:“千万别硬闯那太危险了。外空一战西岸虽是损失惨重但仍有不少中级武士他们挡不住周先生却能引来王席。”
“我明白。”周宽点头说:“我会尽量小心而且不会牵连到你与无皇。”
“牵连在下与否倒是小事一件。”苏胆慷慨激昂地说:“只叹我如今功力尽失除打探消息之外无法助周先生一臂之力。”
“打探消息就很棒了。”周宽怎会听不懂苏胆的意思安慰他说:“若不是你我还一点门路都没有呢。”
“这就万万不敢当了。”苏胆被这么一捧倒是有点乐陶陶的。
“嗯?”周宽脸色突然微变说:“有人走近。”
“难道下人有急事禀告?”苏胆意外地说。
此时门哗地一声被推开这不像是下人开门;周宽倏忽间飘身窜飞一掌往前就印了过去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当门而立。周宽吃了一惊连忙收掌飘落讶然说:“雪梅?”
“赵胖……周……先生。”正是已嫁给苏胆的雪梅她望见周宽也楞了楞接着才讶然说:“原来是你在怂恿苏胆?”
“你别乱说话。”苏胆大皱眉头说:“你不用管我和周先生的事情。”
“我为什么不能管?”雪梅冷哼一声说:“你这阵子每天找人回来、鬼鬼祟祟地谈东谈西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胆这下可有点挂不住脸他怒声说:“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末来好?”
“那可未必。”雪梅目光扫了周宽一眼脸色稍霁说:“周先生又出了什么主意?何必瞒着我?”
周宽看他们两夫妻似乎一时吵不完他三不管地把雪梅拉入房中带上房门说:“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小声点为妙。”
“到底是什么事情?”雪梅又瞪了苏胆一眼。
“你们夫妻俩自己慢慢谈吧。”周宽嘿嘿一笑说:“胖子先赶去圣殿一趟。”
“圣殿?”雪梅才说了这两字周宽已经飘飞而去消逝无踪。
周宽虽然与苏胆谈事情对于圣殿的异状当然也有感受。他虽然不像冯孟升先一步接到王崇献的警告急电但他与谢栖交手的次数实在不少即使谢楼的内劲每次都只短短爆起一瞬间周宽也可确定谢栖已经开始进攻圣殿。
周宽先以普通高手的度低空往海外直飞这样爆出的气劲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大概这么飞了两个多小时飞出了数百公里后周宽转而向南这才猛然提起全身内劲以高身法往圣殿直冲。
这时飞往圣殿本意倒不是为了谢栖不过既然谢楼已经找上圣殿去看看也不错若恰好能打落水狗当然要把握机会。
有了上次的经验周宽不敢直冲到圣殿上方;飞到圣殿数百公里外就恢复到普通度以免又引起圣殿的误会。
果然加来恩很快就在圣殿上方出现接引周宽入殿一面还算客气地询问说:“周先生这次来访是否想到前圣主墓前祷祝?”
身为名义上四代圣主之子圣主离世之后圣殿当然第一时间通知周宽但此时听到加来恩询问周宽仍生出些感慨。自己根本不该姓周却莫名其妙跟了周姓说恢复本姓赵也不对除了地下的班彤死老头之外谁知道自己本姓是啥?说不定他也不知道呢。
周宽这一骂起地下的班彤一时也忘了回答加来恩加来恩还以为自己没猜错只不过周宽心情不好不想答话当下自作聪明地引着周宽往后殿直飞。
直到飞出殿宇群周宽这才回过神来讶异地说:“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前圣主之墓啊。”加来恩也讶然回答。
“喔……”周宽倒不作声了去墓前怀念一下也不错。
两人飞到一座小山谷谷中有条潺潺小溪溪南是一片矮林溪北则是一小片高起的石台石台的更后方有片小*平野那儿园着一个占地不广但却十分精致的小墓园看来圣殿中的重要人物过世后可能都埋骨于此。
为了表示对墓中人物的敬意加来恩在石台上就领着周宽飞落指引说:“前圣主的墓就在人口进去右方最靠近门口的一处周宽先生如果没有别的指教……”
“多谢。”周宽微笑说:“但还有一事相托。”
“哦?”加来恩一楞说:“周先生请说。”
“最近世界似乎又要乱起来了我想跟圣殿借把武器。”周宽说。
“嘎?”加来思失态地叫了一声呆了片刻才说:“借武器?”
“正是。”周宽苦笑说:“最近练一种功夫需要一把能顶得住我内息外铄的武器除了圣殿我也想不出哪儿借得到了。”
“内息外铄?”加来思怔了怔才说:“在下这就回去禀知圣主由圣主定夺。”
“甚好麻烦执事。”
周宽送走了加来恩缓缓走进墓园之中。这儿的墓碑形式相同都是半人宽、膝盖高的石牌上面刻着过世者的名讳没有头衔没有生殁时间就这么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周宽凝望着刻着“周裴梓”三字的石碑圣主的模样仿佛又浮现在自己眼前那看来带点孩子气的年轻面孔仿佛比自己小着几岁初见时自己还以为哪儿跑出来的年轻人呢……不过仔细看去那隐藏着深湛智慧的双眸又透露出岁月的历练……他过世前一直警告自己别管王崇献的事情自己如今违逆了他的嘱咐是不是错了?
而他得知真相之后仍不愿认李鸿为子是自觉时日无多不用多此一举还是因为吴伯纪站在一旁他为了保护李鸿索性不提此事?他生前将密室的秘密交代给自己继任圣主的吴伯纪虽然不知又会不会认命呢?
周宽沉浸在思绪当中时也感觉到墓园外飘来了几个人正缓缓踏入周宽没有立即抬头他们似乎也识趣静静等着周宽转过身来。
周宽把情绪稍微整理整理回过头来不由得有些讶异:“圣主……吴圣主。”身后的三人领头者居然是吴伯纪?周宽本以为派个管兵器的人来就不错了没想到圣主亲自处理。
“周贤侄。”吴伯纪脸上露出笑容说:“我们到墓园口谈?”
周宽点点头随着吴伯纪往外走此时他也看清楚了随在吴伯纪身后的两人
一个是老相识雄壮老人沈执事另一个却只见过一面就是当初检验卓卡的辜执事。
走出墓园吴伯纪率先开口说:“听说周贤侄想借武器?”
“正是。”周宽呵呵笑说:“沈执事应该就很清楚内劲性质偏刚猛的人若将内息汇聚于武器内部累积到一个程度后一般武器很难承受得住这种力量。”
沈执事点头沉声说:“所以修练纯刚猛内息者多半不用武器。”
“路南遗族有种武器可以支持某种程度以下的能量汇聚。”周宽叹口气说:“不过过一定的强度还是承受不住只好问问圣殿了。”
周宽这么光明正大地提出要求吴伯纪就算想拒绝也不好拒绝他想了想才说:“不知圣殿有没有适合的武器……所以我特别请辜执事、沈执事一起来他们可能比较清楚。”
“只是借用一阵子。”周宽笑说:“我会归还的。”
吴伯纪微笑转头说:“你们觉得有适合周先生的吗?”
辜执事思考了片刻沉吟说:“这种武器……得试试一直没有专为这种需求研制也许恰好有适合的但不一定。”
沈执事则摇头说:“属下一直都用双掌对敌没有研究过这种武器。”
“那么沈执事先去防敌。”吴伯纪沉吟说:“辜执事这就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武器我与周贤侄在这儿聊聊。”
“是。”两位执事同时退了下去。
看来现在要谈的才是重点周宽定了定神望着吴伯纪看他想说什么。
吴伯纪却先是遥望着墓园周宽随着他的眼光转去见吴伯纪望的是四代圣主周裴梓的墓碑脸上的神色有点复杂。
隔了好片刻吴伯纪才叹一口气望着墓园说:“周贤侄老夫比之历代圣主是远远不如了。”
周宽干笑两声说:“圣主太谦虚了。”
吴伯纪摇摇头接着说:“圣主之位向来是由青年人继承青年人体格未定可塑性大成为圣主继承人之后可以参考圣殿不传秘技大幅提升能力直到前任圣主允可才接任圣主直到这一代……我不只年岁已高难有其他造就而接任圣主又是因为前圣主过世这种种事情过去的圣殿都没有生过。”
唔……原来圣殿圣主传承的花样不少。周宽还是不便接话只好随口说:“原来如此。”
“本来……”吴伯纪目光转回望着周宽说:“贤侄身为前圣主之子年纪又刚好本该是继任圣殿的最佳人选但周贤侄一直没有加入圣殿的意愿只能说是圣殿的不幸了。”
咦?这话说的跟圣主说的不大一样。周宽眨眨眼笑说:“我秉性疏懒不适合到这种规矩很多的地方。”
“圣殿虽然不涉尘世仍难免有意气之争。”吴伯纪说:“许多人想不透此事也不赞同贤侄进入圣殿这点老夫不是不知只希望贤侄能原谅他们过去的无礼。”
这句话就老实多了。周宽呵呵笑说:“总之我无争权之心他们能放过我一马当然是最好了。”
“贤侄也该知道谢栖已失去理性无法控制不久前在圣殿出现。”吴伯纪说:“直到贤侄抵达前不久才再度隐入海中消失。”
这件事确实重要周宽当即说:“可有损失?”
“损失了三人。”吴伯纪面色微沉说:“谢栖可以改变形貌隐藏内息潜近他人身畔趁他人不觉之际猝然扑出前三人都是这么被吞噬的但之后我们已经有警觉他攻击第四人之际众人围了上去加上那人功力较高一时仍可支撑有他在谢栖体内劲谢栖无法隐藏身形只好放了他离开不过那位也受伤颇重。”
改形隐身?当初巨魔虽有这样的能力谢栖倒没表演过没想到居然他也有这样的能耐……这还真难防范。周宽一面思索一面说:“我想借武器也是想对付谢栖这种怪物。”事实上若非彼此有这番默契周宽想借武器未必这么好说话。
“如果谢栖总是这么倏来倏去实在极难防范。”吴伯纪沉吟说:“贤侄可有什么好主意?”
周宽也颇感为难摇头说:“就算想出办法让他无法隐身就这么在圣岛战斗也难免伤及无辜。”
“正是。”吴伯纪点头说:“我们不敢大规模地以气劲拦截也是因此。”
周宽在此之前还不知谢栖已能改形隐身若因揭露王崇献之秘却引得谢栖把圣岛毁去岂不是弄巧成拙?
周宽正想不出妥善办法时吴伯纪接着说:“托坦先生曾说周贤侄对他们有些帮助?”
周宽微微”凛这个新任圣主也颇精明知道托坦等人身后必有人协助此时路南遗族有求于圣殿自然不能像在东岸时一样守密周宽微微点头说:“圣主说的是我确实有稍微协助他们。”
“难道贤侄也认为王议事长是合成*人?”吴伯纪疑惑地望着周宽毕竟前任圣主最后与周宽谈话的时候吴伯纪也在一旁曾听到圣主对王崇献身体的看法。
“不。”周宽微微一笑说:“我认为他身体有问题但当然不是合成*人。”
吴伯纪愕然说:“那……”
“只是一种制造舆论的方式。”周宽摊手说:“说他是合成*人大伙儿都听得懂说他身体不对劲谁知道在说啥?”
吴伯纪微微一怔半天没说话周宽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隔了片刻吴伯纪才开口说:“当日圣主虽未明一言但经我仔细体会王议事长与谢栖……恐怕都是巨魔体……不过此事牵连重大需要证据。”
巨魔体?周宽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这下轮他说不出话了。就在周宽怔时远远传来气劲破空的震荡感却是辜执事抱着几支刀剑往这儿飞来。
辜执事来了两人间的对话自然停止辜执事向圣主稍施一礼之后匆匆忙忙地说:“我刚请沈执事试爆几把武器体会他内劲的特色然后才选了这几把让周先生试试。”一面把手中那袋刀剑摊在地面上。
吴伯纪微微一笑说:“辜执事可把宝贝都拿出来了。”
“呵呵。”辜执事难得开怀笑说:“这些武器结构过于紧密对一般人来说并不好用算是以前研失败的产品没想到恰好有用得着的地方。”
周宽低头审视见地上一柄长剑、一把狭长薄锋长刀另外还有一把厚背宽刀这三柄刀剑外表看起来都还颇平实看来辜执事对武器的装饰不是很在意。周宽拿起那把长剑笑说:“这些既然都是辜执事的珍藏弄坏了可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辜执事摇头说:“反正没什么人合用。”
“那……我就试试了。”周宽也不客气缓缓将内息往长剑送出他手臂逐渐鼓涨长剑开始放出七彩光华跟着彩光越来越是耀眼单是散出的能量就已引起周围气流激荡剑刃边缘更不断传出微微的空气爆裂声响显见蓄集了不小的力道。
但此时周宽却突然摇头散去劲力说:“不行会爆。”
这话一说辜执事可就意外了他讶然说:“周先生还有保留劲力?”
“也不是这么说……”周宽说:“总之最好还能容纳下几倍的力道才够用我感觉这武器虽然还能灌注力道但结构已经有些不稳再多了不行。”
吴伯纪听了可也有些意外他虽然没有四代圣主高明但也是圣殿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感觉上周宽就算没运足全力也至少施出了八、九成劲怎么还要能容纳几倍的力道?
辜执事可就看不出周宽用了几成功力听周宽这么说也只能相信他紧紧皱起眉头说:“周先生功力这么高的话三把都不行了……除非是……”
“且慢。”吴伯纪阻住了辜执事回头对周宽说:“贤侄可否运足功力将此剑爆开表现一下您所需要的强度?”
“那是另外一种方式挺耗力的。”周宽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眨眨眼笑说:“如果圣殿没有更好的武器那干脆省省力气也别浪费了这把长剑。”
“既然是为了对付谢栖若贤侄真能随手爆散这支武器圣殿就有更好的武器借你使用。”吴伯纪也一笑回应。
既然吴伯纪这么说了就代表还有压箱宝贝没拿出来周宽微微一笑只见他手中的长剑倏忽间突然闪出七彩光华跟着彩光更亮转而为白宛如实物的剑芒往外直探最奇怪的是他运出了这么强大的劲力手臂竟不如之前的鼓涨。
而且长剑上的气劲看起来虽然耀眼却似乎没有刚刚的威势反而十分内敛更别说激起气流与气爆了这可让吴伯纪与辜执事两人都有些迷惑。
就在这个时候光华突然一收眼前的光彩陡然消失周宽手中的长剑却仿佛幻影一般陡然化为尘埃散入空中。
第二章瓦奇搜秘
这下辜执事可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了别说辜执事说不出话吴伯纪也做不得声。隔了好片刻辜执事才有些结巴地说:“那……只有那……也许有希望。”
吴伯纪却没立即回答望着周宽说:“这……与心剑之术有关?”
“圣主好眼力。”周宽吐吐舌头说:“算不上心剑不过是从心剑的法门衍生的。”
“贤侄果然是武学奇才……”吴伯纪这时才渐渐从震惊中恢复缓缓说:“结合心剑与气道心法又创出一门绝学。”
“不算什么好功夫。”周宽可有些尴尬了他练不成心剑但又懂了一肚子心剑的窍门前阵子等托坦等人的消息无聊就胡搞了这个法门问题是这个法门又不是挺好用。
不但任何武器用了都会爆掉另外还有些不大完善的缺点但是这倒不用对吴伯纪一一说明周宽只好随口这么应付。
吴伯纪回过神来叹口气说:“也许……真是破星锥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破星锥?周宽听都没听过脸上表情自然一点都没变化辜执事脸上却是又惊又喜的模样又似乎有些心痒难搔嘴巴歙合个不停似乎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吴伯纪看了好笑点点头说:“就烦辜执事取来。”
“是。”辜执事仿佛被赐与了什么恩典异常兴奋地回了这一句便急急忙忙往前奔居然跑到墓园里去了。
周宽正感讶异却听吴伯纪缓缓地说:“破星锥乃无祖手制赐与一祖钱万力护身万力一祖殁后破星锥也收藏在他的墓中……”
周宽可真是大吃一惊听说无祖手制四柄神兵分给四个功力较次的徒弟自己曾见过创世剑、雪玉匕果然都是屈一指的神兵利器没想到今日又能见到其中之一……更奇怪的是无祖大弟子怎么会埋骨于此?无祖的弟子群不是几乎都跟着他去打妖魔了吗?上次那位拿着雪玉匕的风扬二祖就还活蹦乱跳的一祖怎么会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宽却不知当初无祖二子亡故无祖痛惜之余传下四柄神兵并闭关潜修不问世事圣殿事务则交付八徒共理然钱万力身为无祖徒渐渐主导圣殿事务个性稍嫌独断颇乏容人之量更有些排斥渐渐名动天下的后起之秀无祖八徒两方时起争执;后来钱万力死于路南之手遗体与破星锥则由无祖八弟子携回之后八徒进而主导圣殿与合成*人议和此事在圣殿中几乎引起轩然大波并引了不少对钱万力死因的揣测与谣言差点造成圣殿分裂内斗。
还好最终无祖出关与众徒深谈之后依然同意议和且不追究钱万力死因终致圣殿与合成*人在无元二o一年签下互不侵犯条约合成*人并同时宣告放弃南极洲管辖权而原隐于南极洲的路南一族则举族迁往旧大6。
这段过往的历史整个事件颇多谜团当初明白内情的人就不多对圣殿来说似乎也不怎么光彩圣殿中就算一知半解的也不想提起此事久而久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吴伯纪此时当然更不会对周宽提起前因后果。
不过一直以来圣殿并无外敌神兵破星锥也一直没有出世的必要没想到今日却因这该算是外人的周宽而出土吴伯纪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久之后辜执事两手捧着一个黑黝黝的短棒奔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兴奋像似拿到了什么心爱玩物的小孩。
吴伯纪望着辜执事微微一笑说:“辜执事?”
辜执事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将那短棒交给吴伯纪。吴伯纪接过目光注视短棒有些感叹地说:“破星锥、雪玉匕、创世剑、不灭盾是无祖手制四神兵分传一祖钱万力、二祖吕风扬、三祖赵笃庞、五祖徐扬雪玉匕、不灭盾由二祖、五祖携离创世剑在三祖一场豪赌后赠与世界屋脊隐者群后来辗转流落到罗方之手……只有这柄破星锥从无元二世纪末就留在圣岛直到今日。”
吴伯纪望着周宽缓缓说:“今日情况特殊为对付谢栖此锥暂借贤侄。”
见对方一本正经周宽也不好意思胡言乱语正容说:“待乱源清肃我必亲手归还。”
吴伯纪不再多言将手中那根短棒交到周宽手中周宽借着星月余光仔细打量手中的破星锥。只见此锥仅比小臂稍长后段十余公分恰供手握锥身浑圆最粗处约两指宽之后逐渐缩小直至锥尖由柄至尖整体是一片深沉的黑把手处除便于手握的凹凸外并无其他雕饰而锥身那股深沉的黑似乎把周围的光都给吸没虽然触模感觉十分平滑却显现不出倒影的痕迹。
周宽紧握住手把一股温润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他内息缓缓探入只觉内息一入锥身迅地往锥端集中跟着锥尖陡然炸出一个小光球条然往外飞射。
周宽没料到会如此变化当场吓了一跳吴伯纪却似乎早有准备左掌轻扬一股纯厚气劲倏然弥漫而出将那颗光球化失。周宽目光转过只见吴伯纪缓缓说:“破星锥并非为刚猛内息所设计不能用一般的方式测试。”
周宽这可有些为难了若直接试用新悟出的法门万一这柄破星锥也承受不住岂不是毁了这把武器?
吴伯纪看出周宽为难之处微微一笑说:“当今天下无人修练纯柔内劲此锥早已无用若当真承受不住也是天意。”
“这……”辜执事忍不住说:“太可惜了。”
“无妨。”吴伯纪摇摇头止住了辜执事。
圣殿当家的都这么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周宽呵呵一笑心念一聚照法施诀倏忽间一股七彩光华从锥端往外直射出十余公尺光芒跟着转为亮白整个墓园被照耀的如同白昼看似十分威猛但却如同心剑月兑体一般剑芒极端内敛若非特别留意极不易引起注意。
吴伯纪就是因此特性才猜出周宽这套功夫是从心剑转变而来只不过心剑之法神妙无方如此施为除了威力极大、他人不易感知之外与一般剑芒有何不同?他嘴里虽然说的客气心中实在颇有点不以为然。
他哪知周宽也十分无奈心剑之法纵然合他脾胃奈何有血缘限制他毕竟不是圣主子嗣就算想练也练不出所以然来而狂霸七式虽然一招比一招强猛但越到后面的阶段越趋向大范围武技若对方以巧打身法接近缠斗反而不易挥。周宽苦思之下才勉强创了这个招式防身但什么时候适于使用老实说他也不是挺有概念不过倒是有种用法现在迫切需要若没了这种武器还真不知该怎么进行。
此时光芒一收却是周宽已然收劲在场三人目光同时集中到周宽手中的破星锥上只见锥身依然是黑沉沉的丝毫无损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毕竟是无祖的遗物毁了实在不妙。
周宽见状大喜当下对吴伯纪说:“多谢圣主周宽日后必当归还。”
“辜执事且等周贤侄除灭谢栖归还之后再交由你慢慢研究吧。”吴伯纪顿了顿终于对周宽说:“这是对过去一些无知部属行为的赔罪还望贤侄不要挂怀。”
这么客气?难道他猜出四世圣主曾嘱咐自己密室之秘?周宽其实颇想直接说出便罢但毕竟不好违逆圣主遗嘱周宽只好打哈哈略过此事正想与吴伯纪、事执事道别时周宽突然醒起吴伯纪把这武器借给自己口中却一直强调除灭谢栖看来不能这样就跑于是开口说:“刚刚提到谢栖之事圣主可有其他计较?”
“正想请教贤侄的看法。”吴伯纪说。
周宽沉吟说:“在圣岛战斗是下下之策如能将他引到外空一来攻击再无顾忌二来他也不易潜遁。”
“但如何引他离开圣岛?”吴伯纪问。
“也许……我可以试试。”周宽抓抓头说:“他很想宰了我除非他真的失去了理性不认得我了……不过我不大相信失去理性的还知道躲起来?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是一个办法。”吴伯纪沉吟说:“若贤侄能将他引走圣殿高手将全力出手追困务求歼灭此了不过贤侄当其冲就算有破星锥在手风险依然不小。”
“嗯因为有风险所以我得先花几天去办完一件事情。”周宽一笑说:“再来这儿引这怪物。”
“哦?”吴伯纪有些愕然地说:“贤侄要离开?”
果然没错。吴伯纪一直以为自己要直接拿着破星锥去打谢栖这才借得如此爽快此时听见自己要跑马上有些为难。周宽当即说:“圣主难道忘了一件事情?”
吴伯纪一怔说:“请贤侄说明。”
“证据。”周宽微微一笑说:“我得去搜集证据。”
“证据……”吴伯纪一时还没醒悟隔了几秒才想起刚刚的对话他改为传音说:“贤侄指的是王议事长?”
“正是。”周宽也使用传音回答:“若得到证据不知圣殿会做何打算?”
吴伯纪沉思片刻才回传说:“谢栖扰乱圣殿扑杀无妨王议事长并无恶迹圣殿不好插手此事。”
“若确有恶迹呢?”周宽紧跟着追问一句。
“这……”吴伯纪还是不能立下决定只能说:“得看情形决定。”
说到此处周宽难免有点失望不禁叹口气说:“除了圣殿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制服另一个谢栖?若圣殿不插手天下人只能任他鱼肉了。”
“此事牵涉祖宗规法老夫也不能专擅。”吴伯纪和气地说:“所以必须依情势考量还请贤侄体谅。”
“我明白了。”周宽沉思片刻说:“我这一去少则五日多则半个月必返圣殿这段时间谢栖想必不会安分圣主也请多小心。”
“老夫明白贤侄也多保重。”吴伯纪总不好老着脸皮不准周宽带破星锥离开不过想来天下也没人敢讹诈圣殿的东西倒不用担心周宽一去不归。
话说到此已经十分清楚周宽当下与吴伯纪、辜执事道别再次潜赴新大6西岸。
※※※
无元五三三年二月二十一日
就这么过了六日这六日间谢栖常突然出现又倏然消失不断扰乱圣殿圣殿全力防范下依然损失了几个普通高手这不但让圣殿大失颜面来此采访的记者群更是人人自危整日转播谢栖的消息。
而对圣岛以外的人来说不禁也有些庆幸还好失去狂性的谢栖是怡好选了圣殿攻击若他选择的是东岸、西岸恐怕会损失惨重。
而王崇献以议事长身分召开的特别议事会针对谢栖的行动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失去理性的谢栖是全人类的共敌东、西两岸包括合成*人在内都有责任消灭所以各地方武力应该聚集与圣殿协商如何应对。
不过圣殿感到头痛的不是人手战力不足而是谢栖的忽隐忽现所以对各地的援军暂时只表示心领不过王崇献主导的紧急议事小组为了防患于未然依然把部队精锐派驻到南大6南角以便于随时支援圣殿。
圣殿这儿十分热闹其他地方注意的人就少了此时周宽潜身在皇都东北方数百公里外的瓦奇山东麓正沿着山林隐身依着苏胆提供的讯息一个个探勘王崇献可能关人的隐密处所。
前六天周宽探了三个苏胆查探到的地点。一处是王世家高手修练到一定程度后
闭关的地方一处则是情报错误那儿根本没什么人只是王世家让少年练功地方。另外一个地方则差点让周宽露出马脚那居然是个合成*人的隐密基地若不是周宽远远看到一个人脚底喷火往空中飞提高了警觉否则冒冒失失接近一定会被合成*人感测到。
今日是第四个地点周宽从东而北渐渐到了皇都东北区若这儿还找不到蛛丝马迹只剩下最后一个地点万一两处都找不到也只能赶回圣岛先对付谢栖了。
周宽想找的当然就是原来穆林那一群人既然冯孟升带走穆林就掌握了真相只要能找到另一个穆林的牢友当然也就掌握了证据除非王崇献心狠手辣将那群人全部杀光--这其实是周宽最担心的事情。
其实王崇献是不是巨魔体周宽本来未必很在意但知道穆林之事后周宽当初的怀疑再度浮现心头王崇献说谢栖不用再吃人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那为什么王崇献的秘密还会牵涉到穆林这种卑微的牢犯?
难道不是王崇献以吞噬这些没救的犯人来解除红球的同化**?说不定谢栖也有一份呢若真是如此怎能让他们这样下去?
周宽早就知道王崇献身体有异但也一直没有很在意后来知道冯孟升、满凤芝掌握了一些关键但冯孟升既然不说他也不追问直到上次回返圣殿从圣主口中听到“穆林”两字周宽才大起疑心。
加上路南遗族如今落到这等地步周宽一直觉得有些儿愧疚于是开始了这一连串的安排也希望能藉此帮托坦等人在新社会中争取一席之地。
此时周宽小心翼翼地潜入根据苏胆的消息这里的据点在两山隘口的山谷向阳面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周宽飘近密林选了一个隐蔽的处所落下闭目凝神心神缓缓探将出去感应林中的状态。
如果这儿真是王崇献藏人的秘处王崇献绝不会再让自己的秘密有散布出去的风险所以看守的人决不会多甚至有可能都由合成*人控制管理反正这儿关的人武功已废也不用檐心让他们溜了。
所以周宽的心神找的并不是人而是微量电波的感受。
合成*人的机械虽然驱动能源未必相同但基本上都是使用电力控制只要使用电力就难免会散出微量的扰动这种扰动一般人无法察觉但修练到能对外界能量
变化有体悟的时候就渐渐能感受到这些微小的波动所以当初放置在冯孟升身旁的间谍小虫只要有卫统级的其他人在旁就会自动关闭。
也所以合成*人虽然打探消息的本事天下无双但就是弄不清楚高手的动向。
周宽并未通顶这方面的体悟本来较弱但经过上一次的外空闭关他从体悟能量之生灭进而散出能量至异空间反馈这方面的感受能力才追了上来加上他功力渐高此时更是静坐冥思如果下方密林真有合成*人制造的物品很难逃过他的搜寻。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周宽终于感到一处有异这一找到目标他的心神整个凝注过去果然那儿并没有其他人类的气息而似乎那儿的地下有着通入的孔道。
虽然用感受不能体会得十分明确但周宽几乎可以断定那儿该是一个利用机械控制的翻板底下则是进出的孔道除了掀开翻板会引动警报之外一路上恐怕也少不了侦测器。周宽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延伸着心神顺着那个孔道往内探去。
往内不远心神再度遇到阻碍显见又是一个密闭空间因心神无法感受出门在哪儿周宽只能慢慢测试等找到门户与后面的空间之后才能再催动心神内探。
就这么经过了三道门户周宽突然感受到了人类的气息。
此时周宽十分小心若不是自己要找的对象而是另一批王世家修练中的人物自己贸然接近马上就会被人留意周宽当下尽量收敛思绪与能量让心神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能量往内探进只要一感到对方也有心神波动务必要在一瞬间收回。
不过周宽直探到一人身侧依然没感应到对方有任何的能量似乎只有最简单的生物波动看来很可能是找对目标了。
周宽欣喜地四面探寻现此人身旁的空间十分小似乎身处一个小小的囚笼而且除了通气孔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缝隙也就是说无法与其他人有所接触。
周宽觉找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这下胆子大了不少以更怏的度往四面搜寻果然就在这地底下居然锁闭着百多人而且每个人都是这么分开禁闭无法与任何人接触。
周宽不禁暗暗皱眉就算王崇献不是拿这些人来吃这种关法也稍不人道。他心神渐渐散开感应着大多数人的状态果然每个人都身无内息有的人更已经陷入呆
狂的状态有人不断撞着墙壁有人喃喃自语有的人跟死人一样躺卧在狭小的床上有的人则在斗室中不断踱步。
周宽一面体会一面醒悟了王崇献这样关人的理由当初就是一群人关在一起才泄漏出他的秘密如今一个个分开囚禁不管他对任何一个人做了什么其他囚犯都一无所知自然不怕泄密。
周宽本想选后面的牢房救一、两个让王崇献晚几日现但这么一来可头痛了就算救出一、两人也未必怡好知道事情始末、能出面作证若整群人救出那等于立刻逼得王崇献作现在该如何是好?
周宽呆了半晌倒是给他想出个笨法子他体会着牢狱中的状态感受着里面的分布猜测王崇献若真要吃人会从哪个牢房开始吃起接下来最方便被吃的又是哪些人。选好了目标之后周宽心神探入其中一间传音直入那人耳中说:“该你了。”
寂静的斗室中突然传来声音那人吓得猛然蹦起身怪叫了起来。
周宽听了几秒又说了一次:“轮到你了。”
“不要……不要……”那人语不成声地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怕什么?”周宽说。
“我……”那人停了片刻才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其他人的命运吗?”周宽声音尽量放缓和说。
“我……我不知道。”那人结结巴巴地说。
虽不知道此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吓傻了不敢说周宽也没时间慢慢问下去他不理此人换一间牢狱继续传音到那人而中询问类似的问题。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都被关到疯了问了七、八个人都问不出所以然来若不是词不达意地求饶就是疯了一般地胡言乱语。
可能自己问法不对吧。周宽抓抓脑袋换了一间牢房开口说:“你是谁?”
“谁?谁?”那人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儿要我救你出去吗?”周宽接着说。
“救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那人连声说。
这样问好像比较有条理。周宽接着说:“你认识穆林吗?”
“不……不认识。”那人焦急地说:“你是要救那个人?求求你救我出去我给你作牛作马。”
“你知道有人离开过这儿吗?知道他们是生是死?”周宽接着问。
“我……我不知道。”那人很丧气地说。
这个虽然也不知道但似乎这种问法比较容易找到目标周宽锲而不舍地一个个问下去终于有个人有了不同的反应。
那人回答说:“穆林……那个被救走的人?”
周宽立即精神大振连忙说:“你知道他被救走?”
“那时……”那人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地说:“那时天崩地裂……上面破开大洞……刮着狂风……那些人救走了他……”
“为什么他们要救穆林?”周宽接着问。
“你……你是谁问这些做什么?”那人迟疑地说。
“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跟我说我可以救你出去。”周宽说。
“真……真的?”那人半信半疑地说:“你不是骗我?”
“当然。”周宽接着说:“但你知道的事情要对我有用才行。”
“你……你想知道什么?”那人迟疑地说。
“你知道什么秘密吗?”周宽故意这么问。
“我说了你一定要救我……”那人顿了顿说:“王席……来杀人。”
杀人?与自己料想的不同但已经是突破了周宽当下循循善诱说:“你慢慢说当时的情况是怎么了?”
“当时……”那人停了片刻才说:“我们还没被关在地下一天天过去有一天……突然轰地一声地面破开一个大洞我们都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才看到王席站在大洞旁边脸上的神色很恐怖。”
“他原来躲在地下?”周宽问。
“不是。”那人说:“那是他打出来的。”
王崇献干嘛没事打个洞?周宽也没追问只说:“然后呢?”
“那一下引来了很多的武士他就叫他们走。”那人说:“王席脸色通红全身都在抽搐似乎犯了什么病那些武士还很担心王席还是把他们赶走了上面又挥掌轰出另一个大洞……我们都吓呆了大家都往墙角退挤在一起谁也不敢接近……然后……”
周宽有些急了皱眉问:“然后呢?”
“王席突然消失我们眼一花才现他就这么站在我们眼前……正瞪着老侯。”那人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老侯吓了一跳大声叫……突然……突然……”说着说着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周宽不问了他知道那人自己会接下去果然那人情绪稍微平复后接着说:“王席突然手一伸紧紧抓住老侯的头老侯大声怪叫半天突然不叫了……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这是……周宽故意说:“王席放了他?”
“没有。”那人急急说:“这时王苜席似乎轻松了很多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他与老侯对望一眼老侯突然又是一声怪叫转身就跑。突然白光一闪老侯……脑袋突然破开一个大洞血喷得老高老侯还在跑一直向我们跑我们全都大叫起来老侯这才突然倒了下去我们全身都是他的血好多……好多……”那人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似乎当年的牢友此时正溅血在他面前。
这分明是红球同化**折磨的结果为什么又说是巨魔体?周宽陡然想清楚红球并不能提高他人功力谢栖当时是借着红球将一群人吸纳成一体最后才变成这种怪样;单只红球不能解决经脉异变的问题所以除了红球之外还必须与巨魔结合置换身躯利用巨魔的随意变形特性重凝全新的经脉这才能让王崇献保得一命。
周宽思索之间那人还喃喃地说:“然后老侯的脑门破孔突然钻出了一团红红白白的怪线圈……在那片血泊中滚着滚着然后变成一个圆球王席似乎有些不愉快瞪了我们一眼跟着拿起团红线……那堆线居然活了起来直钻到他身体里面去……”
看来那是王崇献第一次作说不定他已经忍了很多天终于忍不住……周宽想起当初谢栖没人可吃的苦况倒是有点同情王崇献了。
“后来有一堆合成*人的机械开过来把王席打破的地洞弄成地牢把我们都赶了进去王席隔个两天就进来带人被他带走的……没有一个回来的……”那人可怜兮兮地说:“我们知道那些人一定都是被王席杀了……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年什么坏事都不能做啊。”
周宽不禁哑然王崇献固然逼不得已但这些人又何辜?他随口安抚了几句突然又觉得不大对劲于是说:“那时跟你们关在一起的人有多少?”
“三百多个人……”那人顿了顿说。
这就怪了这儿也不过关了百多人就算被王崇献吃掉了一半刚刚自己怎么没遇到半个看过当时状况的?周宽正寻思着那人又说:“只有我被关在这儿他们……他们……我猜他们都死了。”
难道都被王崇献杀了?周宽越想越可能王崇献绝不愿再一次出现穆林事件大有可能把邵群人通通宰了那为什么又留下了这一位?
周宽疑惑地说:“为什么王席单单留下你?”
“我也不知道……”那人迟疑了一下才说:“他特别点我名字把我找出来我后来昏过去……醒来就一个人关在这儿。”
“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以前学什么的?”周宽又问。
“我……我以前是五世的助理。”那人迟疑地说:“我对生化技术有点经验。”
那就对了这人不知道王崇献正需要这种人才说不定他也不放心合成*人自己掌握了技术日后才能月兑离合成*人的控制而要人研究必然得让此人清楚此事这人刚好已经知道实情恰好留下来做研究。
“王席有拿什么给你研究吗?”周宽又问。
“没……没有。”那人说:“我一直被关在这儿动弹不得。”
这人似乎不怎么疯与刚刚问过的几人大不相同周宽好奇心起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牢房果然比一般人还宽敞些许周围的电器用品似乎也较多可能王崇献想让他先过点舒服日子再考虑使用他的能力。
想到这儿周宽不禁想到穆林冯孟升既然把他藏了起来他过的日子莫非也是这样的生活?
现任圣主吴伯纪对此事还有点半信半疑这人当然是活生生的证据把这家伙往圣殿一送圣殿非插手不可不过如今谢栖突然知道怎么易形隐身弄得圣殿连他都有点难以应付了再加上王崇献会不会反而害了圣殿?
周宽本来一心只想找证据但证据就在眼前的时候反而迟疑了起来只听那人又高唤了几声似乎想确定自己是不是仍在周宽只好回答说:“我会救你出去不过你要稍等一下这儿并不容易进来。”
“你还在外面?”那人呆了呆才说:“这是传音的功夫?你的功夫真高啊。”
对于失去功夫的人来说自己的功夫当然不算低但说高可也未必周宽叹了一口气安抚了那人几句正想收回心神好好思考时突然想起忘了问对方名字周宽这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瓦希特。”那人连忙说。
“我记住了瓦希特。”周宽说:“你安心等我我数日内一定会与你联系。”
“你别忘了。”瓦希特忙说:“我什么都说了一定要救我。”
周宽心神收回正想细细分辨利弊得失之际突然感受到东方传来一股气劲激荡感似乎有人正破空高飞而且度极快。
这人功力不低啊……周宽心神注意过去稍一留神立即认出这岂不是新后的气息?既然是新后这种度当然算不上快只算是悠闲地加外冲不过……她好端端地往外空飞做什么?
周宽正狐疑间突然南方又是一股能量激荡一团巨物轰轰烈烈地破空而飞周宽一怔大起疑惑这不用去辨认就知道是谢栖他又为什么跟着飞出来?
周宽正想问圣殿一群七、八名高手也跟着谢栖的方位破空追出其中更有习练狂霸七式的沈执事;这倒不用多费猜疑谢栖吞了不少人圣殿当然不会放过他此时他飞往外空难以隐身正是除灭他的好机会想来圣殿高手除了新任圣主吴伯纪之外应该都追去了……
不过谢栖飞出去做什么?追着新后吗?他如果失去理性又怎么会特别追新后?
谢栖的度并不算快顶多能尾随新后想追上是不容易的除非他已知新后的目的地……想到这儿周宽陡然想起一事心中不由得一惊莫非新后是去木星?
当初与罗方一战新后曾说过她散功之前将再一次去木星向罗方致意当时本以为她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居然当真?若她已近散功又跑这一趟岂不是去自杀的?
周宽越想越是可能新后绝不愿就这么散功老死在地球。当初的四大高手王崇献身体变异姑且不论罗方、兹克多都已身故新后绝不愿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老死在欧连市中;当初自己除掉罗方的方式颇有点不择手段新后虽然接受却一直颇有些感慨此时大有可能投身飞入木星自尽也算是表达对罗方的歉意与敬意。
王崇献若早已算准此事谢栖当然也知道了但他此时追去是何用意?只要王崇献没追去圣殿那群高手总该打得过谢栖无论谢栖有什么奸计都该无用才是。
不过一直以来王崇献不只深谋远虑更几乎是算无遗策无论是与罗方争权、除灭西牙主导世界统合都依着他的计画进行若不是冯孟升恰好遇上穆林今日议事会未必有他一席之地更不会因为此事导致自己开始查探王崇献身体的机密这次谢栖往外飞若是王崇献所授意绝对不只是这样而已。
就在此时周宽突然一惊王崇献会不会学自己那时的计谋向合成*人借了单向跳跃壁之类的东西?那圣殿这批高手可真会被一网打尽。
第三章黯然伤别
圣殿高手中原来的长老团随着前任圣主迎击塔托格安这群人如今若还没散功恐怕也没剩下多少岁月;另一批留在圣殿的主力则是现职管理群比如当初的吴左辅、沈执事等人如果这批再被人除去除了现任圣主吴伯纪之外圣殿还能剩下几个高手?天底下还有谁能制住谢栖与王崇献?
周宽越想越惊心神再度往外感应现新后根本不管身后的谢栖依然以自己的步调悠然飞行似乎没把谢栖放在眼里;谢栖却是直追新后越来越近至于后面的圣殿高手度更快正逐步缩减与谢栖的距离。
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到木星谢栖就会在虚空中被长老团追上那又怎么使用“单向跳跃壁”?
周宽想来想去越想不出王崇献的计谋心中越是不安。他仔细盘算一番圣殿这番追逐与当初木星决战不同绝对无法事先掌握埋伏的方位所以除非王崇献飞空而出谢栖该是必死无疑;难道说谢栖真的失去理性只不过感应到新后的气劲就追了上去?
如果谢栖当真失去理性王崇献自然也不能与他合作那么这一场战役就不是王崇献所安排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如果谢栖伏诛当然以揭王崇献的身分为第一要务让圣殿早作准备免得又被他算计了。
既然下了决定周宽不再迟疑缓缓浮起贴地往下方谷地飘飞。飞出片刻之后他在一片大岩块后方停了下来。
这附近乱石处处地形复杂十分容易掩蔽身形周宽找了一个石坳再度闭目静思片刻这才缓缓取出怀中的破星锥心神凝结了强大的内息顺着手臂经脉向破星锥直送了过去。
只见破星锥上转眼爆出炫亮的七彩光华随着剑形的增长彩光融和成耀目白芒把石拗中照耀得有如白昼。周宽对准了方向轻轻挥动手臂光剑如切豆腐一般地直穿入地面周宽一转手臂霎时挖开一个大孔他将挖出的巨石往旁一搬再接再厉地慢慢往下挖。
周宽急着去圣殿借武器本是为了此时而用心剑特性之一就是不易让人感知在打斗之中对方全神贯注下这个优点并不明显但此时拿来挖洞可就相当合适了;若周宽用起狂霸七式住内轰大概还没找到瓦希特王崇献已经先一步杀来了此时只要别出太大声响引人注意心剑的内劲波荡该还不会引起王崇献的注意。
不过这般挖石搬土度难免慢了下来这时急也没用周宽耐下性子一剑剑地挖下去。
※※※
周宽在西岸瓦奇山麓大挖特挖东岸却因为新后的离去而乱成一团半个多小时前新后突然跑去李鸿的居所要李鸿把玛莉安、冯孟升通通找来李鸿找人的同时新后则单独与只剩下一口气的满凤芝会面。
当玛莉安与冯孟升受到急召赶到新后也已离开满凤芝的病房对李鸿等人说明她将去木星散功的意愿这当然让玛莉安、冯孟升频频劝谏但新后又岂是两人所能说服?何况她早已下了决定此时只为了把事情交代妥当她也不管众人的意见直接破空飞去。
新后这一走冯孟升大感头疼他虽然知道新后总有一天会散功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尤其此时谢栖狂王崇献敌友难辨少了新后这个高手对东岸来说真是影响深远。
玛莉安反而比较镇定眼看着当初亲如姊妹的卫统们一个个过世自己母亲终会离开之事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至于木星之行玛莉安身为新后之女早知她必然会走这一趟倒也不是很意外。
最没感觉的当然是李鸿无疑他对新后的敬意完全从满凤芝身上而来新后不想死在地球决定选择木星当坟墓他可是一点意见也没有;最近牵系李鸿心神的一直是满凤芝身体的问题。近来满凤芝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知道何时会突然一睡不起他哪还有心神去管新后要选哪儿毙命?所以新后一走李鸿也没向玛莉安与冯孟升打招呼便回到了满凤芝房内令人意外地满凤芝居然神采奕奕地望着自己还露出了少见的微笑。
李鸿又惊又喜快步走近牵起满凤芝的手说:“你精神好多了。”
“嗯。”满凤芝声音虽然一样苍老但似乎恢复了元气紧了紧李鸿的手掌说:“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新后治好你的?真是太好了。”李鸿高兴地说。
“新后灌注了一部份的元气给我。”满凤芝笑着摇头说:“顶多再支持几分钟就又会散去了。”
李鸿不是不知此法不过李鸿内息与南极内息大相径庭李鸿无法以此法帮满凤芝续命否则他早已把全身功力一古脑灌到满凤芝身上去了得知满凤芝此时的状态只是一时李鸿心情再度沉重鼻子酸酸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抱抱我。”满凤芝柔声说一面轻轻将李鸿拉近。
李鸿将已经瘦到只剩皮包骨的满凤芝紧紧抱在胸怀突然间那股哀痛再也抑制不住李鸿忍不住泪珠滚滚滴落。
两人这么紧紧拥抱了好片刻满凤芝才说:“刚刚新后与我道别反而让我想通了一点我离去之后你不会去找王崇献。”
李鸿倏然一惊这个念头几乎是满凤芝维持那一丝元气的保证她若真看透了自己那岂不是糟糕?李鸿忙擦干泪说:“王崇献害你不能活下去我一定会去找王崇献拚个死活。”
“别骗我了。”满凤芝露出苦笑说:“我们能好好说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你怎么还忍心跟我争执此事?”
李鸿既感不忍又不愿承认除了紧抱住满凤芝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想通了。”满凤芝说:“你请孟升进来。”
“找孟升?”李鸿微微一怔抬头这时找孟升做什么?
“嗯。快些儿。”满凤芝说。
李鸿对满凤芝一丝也也不肯违拗心神往外一散觉冯孟升仍在自宅客室正对着收机说个不停玛莉安倒是已经离开了。李鸿当即说:“孟升凤芝想见你。”
冯孟升刚刚才接到谢栖随新后飞行方向离开地球以及圣殿高手追袭而出的讯息他正一面消化资讯一面利用收机作出指示与命令没想到李鸿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冯孟升呆了呆才说:“我先安排一下新后离开之后的事情。”
李鸿照实对满凤芝转述满凤芝摇摇头苦笑说:“迟了就来不及了请他先来一趟好不好?”
为什么来不及?李鸿越听越怕但越怕却越不敢问他心神探到冯孟升身旁微微恚怒说:“凤芝要见你还推三阻四做什么!”却是有点把火气烧到冯孟升头上了。
冯孟升没头没脑地被这么骂上一句虽然意外却也不生气他知道李鸿会这样说话必有原因当下不再耽搁关了收机说:“喔我来了。”旋即起身走入满凤芝的房中。
一进入房中冯孟升见两人紧紧相拥李鸿脸上的泪痕还末干心中就有些忐忑只听李鸿正柔声说:“他来了。”
“嗯。”满凤芝松开李鸿望向冯孟升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耽搁你几分钟。”
冯孟升听到此言虽不像李鸿一样惊慌却也大感不妙新后刚离去满凤芝若这时候身亡李鸿八成又得疯个一阵子那东岸岂不是完蛋了?不过冯孟升口中仍和气地说:“凤芝姐不用客气尽量交代孟升。”
“新后告诉我我走了之后李鸿一定会寻死的。”满凤芝不舍地望了望李鸿说:“我想想觉得很对不是吗?”
李鸿与冯孟升心中都有底但彼此却还没谈过此事更没想到这话会从满凤芝口中说出两人同时一惊互望一眼之后李鸿先开口说:“你还想这些做什么?”
满凤芝对着李鸿微微一笑缓缓说:“我当然不愿你这样糟蹋自己……但也不忍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在这世间受苦所以我也不打算劝你了。”
满凤芝既然这么说李鸿也豁了出去。他忍泪说:“当然你走了我怎能独活?”
“嗯。”满凤芝点头说:“我已经又老又丑了没想到你还这样对我我真的很高兴。”
这两人在说什么?冯孟升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愕然说:“凤……凤芝姐。”
“你放心。”满凤芝望向冯孟升说:“我知道现在的东岸缺不了李鸿。”
正是如此啊。冯孟升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以求援的眼光望着满凤芝真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
李鸿也听不懂了他讶然对满凤芝说:“凤芝你这话……”
“所以我想通了。”满凤芝接着说:“孟升你就让李鸿练‘断情心法’吧。”
听到此言冯孟升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李鸿则有些不满地说:“你还要我活着?我活着做什么?还练什么功夫?”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满凤芝怜爱地望着李鸿说:“我不忍心看你痛苦地活着又不能因为我俩的自私弃东岸百万人民于不顾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呢?”
“管他们这么多:”李鸿怒声叫说:“谁又管过我们的心情?”
“李鸿。”满凤芝柔声说:“就听我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什么‘断情心法’?”李鸿转头瞪向冯孟升说:“那是什么东西?”
这套心法新后明白、满凤芝明白、玛莉安也明白后来连周宽都明白只有一心贯注在满凤芝身上的李鸿始终不知。此时他怒然问冯孟升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简短地说:“那功夫练了之后会断绝七情六欲进入平静喜乐的世界过去的友谊、亲人、爱恨情仇都不会再挂怀。”
“什么东西!”李鸿此时心神大乱根本没细听转回头望着满凤芝说:“你要我忘了你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也不愿意。”
满凤芝见李鸿情深至此她眼眶不禁也红了有些哽咽地说:“你对我如此我已经心满意足……只求你让我安心地去好不好?”
“凤芝……”李鸿悲从中来难过地说:“你难道真要我……学那……忘了你的怪功夫?”
满凤芝深深地点头说:“我只求你这次。”
李鸿压根就不相信真有这样的功夫此时他灵光一现突然想通大不了答应了满凤芝让她安心之后自己随她于地下又有谁能拦阻?李鸿当即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满凤芝大喜说:“真的?”
“真的。”李鸿点头说。
满凤芝目光望向冯孟升说:“孟升以李鸿的功力知道口诀之后应该马上可以练成吧?”
“当然。”冯孟升缓缓点头说:“李鸿心神引导气劲巡行一次马上能练成。”
“那么……”满凤芝笑容敛起说:“最后的指示可以由我交代吗?”
冯孟升一呆叹了一口气说:“当然可以……凤芝姐你要知道我一直没想让李鸿练这功夫。”
“我明白。”李鸿能因此忘了她满凤芝虽然放心可无法因此感到开心她眼眶转红说:“就请你传授李鸿。”
冯孟升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鸿学了之后将成为一个被控制的绝代高手没有私心与情绪只服从自己的命令对东岸的未来、自己的政治前程来说都是好事但李鸿毕竟是相交了十余年的好朋友冯孟升实在不忍心让他变成这样的人物所以一直没往这个方向动脑筋却没料到今日满凤芝主动要李鸿修练……
不过新后也是看得十分深远若不如此任满凤芝死后李鸿随之自戕东岸可说是毫无保障只能随西岸摆布了。
见冯孟升迟疑不动满凤芝忍不住催促了一声:“孟升?”
冯孟升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将“断情心法”的气脉巡行方式说了一次。这种随经脉穴道行走的功夫李鸿只要一面听一面暗自存想自然能记得清楚也不用说第二次了;冯孟升说完之后自行退到墙角不一语。
“都听清了?”满凤芝问见李鸿点了点头满凤芝深深望着李鸿过了良久;她才终于说:“你练吧。”
李鸿无可奈何之下当即依照口诀运行内劲此时他全身穴脉早已畅通无阻此时只是试用一种没走过的途径当真是轻而易举。他也不用坐下直接催动内息运转只不过片刻功夫李鸿内劲已然巡行至脑刚一绕过那特殊的地方李鸿全身一凉突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舒畅感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望着床上的满凤芝又望望墙角的冯孟升见两人神情悲戚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趣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但笑了片刻一股茫然感涌上李鸿呆呆地站在房中有些呆滞地来回望着两人。
满凤芝见状知道断情心法已然生效。她双目泛红咬咬牙强稳心神说:“以保护自身安全为第一优先东岸人民福祉为第二优先。合于这两种情况下听从冯孟升、周宽的指示行动:两人指示不同则以冯孟升为优先。如两人并无指示则专心修练心剑之术以精神化入虚空、体悟天地之道为目标。”
这串话一个字一个字流过李鸿的心头。满凤芝一说完李鸿喃喃自语地跟着覆述了一遍当他念完之后整个人恢复了神采脸上也不再悲戚目光转向冯孟升说:“孟升有事要做吗?”
李鸿终于练了断情心法此时的李鸿已不再是以往认识的那个李鸿冯孟升这时哪有什么心情安排李鸿该做什么。他叹口气说:“你练功吧但别入定。”
“嗯。”李鸿点点头也不选地方就这么自顾自地盘膝而坐用功去了。
冯孟升目光转向满凤芝见她凄苦地凝视着李鸿冯孟升只能说:“希望李鸿练到精神化入虚空后能恢复成以往的他。”
“嗯……”满凤芝望着李鸿好片刻这才转回头望向冯孟升说:“新后告诉我他若能化入虚空自能恢复本来那时他已深刻体悟天地大道虽然仍会怀念我但不会再让情爱盘据心灵迷失了自己、伤害自己。”
“那篇指示文……”冯孟升顿了顿说:“如果我来说也不能说得比你好。”
“以后李鸿就托你照顾了。”满凤芝目光中的神采渐散望着冯孟升说:“我……这就该去了……”
“凤芝姐?”冯孟升惊呼”声连忙过去搀扶满凤芝。
此时新后存留在满凤芝体内的元气已经散去满凤芝又不用再挂怀李鸿她的身体机能本已接近停止这股牵挂一去满凤芝望着冯孟升缓缓说:“一切……烦你……费心……”跟着双目一闭终于离开人世。
冯孟升与她相处已久见满凤芝这么逝去心中难免悲伤。他望望满凤芝又望望在一旁盘坐的李鸿正不知该如何处理时李鸿突然双目一睁猛然站了起来。
难道他刚刚没真的练?冯孟升吃了一惊讶异地望着李鸿。
李鸿目光凝住在满凤芝身上片刻突然开口说:“凤芝死了?”
“嗯。”李鸿现在的反应出冯孟升的经验他只能呐呐地点头。
李鸿凝视着满凤芝安详而放心的表情眼中缓缓淌出两行清泪。隔了片刻他望着冯孟升说:“我……为什么流泪?”
“你……”冯孟升迟疑地说:“你悲伤吗?”
“她虽是我妻子但寿限到了总是会离开我不悲伤。”李鸿目光转回满凤芝的脸庞缓缓地说:“但泪水……一直冒出来胸口好像被东西紧紧压住……很重、很重……我……不明白。”
纵然是断情心法也不能真的断绝了李鸿对满凤芝的爱怜吧?冯孟升不知道为什么陡然悲从中来忍不住陪着李鸿淌下了眼泪。这泪水是伤痛满凤芝的离去还是惋惜挚友从此变了一个人?冯孟升自己也弄不分明。
※※※
远在西岸拿着无祖手制神兵破星锥挖洞当矿工的周宽浑然不知东岸此时生的重大变化他越挖越深挖出来的土石也越来越多周宽毕竟不是专业的矿工一面挖一面土石乱崩多费了不少功夫。
他足足挖了一个多小时才挖出了个近百公尺深的洞穴虽然四周的土石不怎么稳固仿佛随时会崩塌下来但离瓦希特的牢房已剩下不到半公尺深。
周宽也不知道王崇献这处地底因牢有多完善的防护措施总之一打穿下方这片钢板就得以最快度带着此人离开否则要是被王崇献现带着那个瓦希特可不容易开溜。
一面挖洞的同时周宽心神也一面注意着外空的状况新后是越飞越远但圣殿中人却已经追上谢栖两方已经开始了远距离的气劲冲突不过谢栖飞行的去势一直没变两方气劲一冲突反而助长谢栖的去势、阻挡圣殿的追袭虽然两方已然纠缠起来离新后越来越远但一时之间圣殿却也无法包住谢栖。
但从气劲冲突的散逸状况来看此时仍是圣殿占了上风谢栖虽有庞大的身躯但这般一直以气劲遥攻身躯的功效就无法挥毕竟他功力顶多与当初的四强仿佛圣殿一群高手追去自然大占上风。
也许自己太高估王崇献的谋略了?周宽虽然仍有些不放心但毕竟眼前没有危机他当下左手虚抓右手的光剑划了一圈直切出一个圆形的切口跟着他左臂一引当场把那片切下的圆锥吸出洞口露出下方的囚室。
瓦希特突然见到周宽反应之激烈自然不难想象周宽好不容易安抚妥当这才带着他窜出洞口直往西方飞去。
为了不想被现周宽直飞出大海接着才贴着海面缓缓往南方前进。这样去圣岛虽然度会慢上不少但安全度却会大增毕竟此时带了一个不会武技的人不适合使用高身法万一被王崇献现那可真是吃不完兜着走。
周宽这么飞行度虽然不快仍能在午夜前抵达圣殿而外空的战况一、两日内该还不会打出结果倒不用急着去应援若依新后此时的度来说不花个几日还到不了木星呢。
虽然周宽已经十足小心但依然十分紧张他已经尽量减低飞行激起的气爆但王崇献当初若有多花一点心思随便在牢房中安装一、两种侦测器此时该已经知道瓦希特被自己带走若他拚了老命杀来自己也只能立即找圣殿求援了。
周宽这么带着瓦希特在入夜之后已然飞入南帕西菲洋没想到西岸皇都那儿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周宽稍微放宽了心更注意着外空的战况。
外空中虽然在缠战但也不断地往远处移动早已飞出老远去了而出手的虽然都是高手想感知到他们的战斗仍十分不易而且这般强烈的战斗心神送去也只能远观而已。至于瓦希特飞到一半就开始吵个不休周宽好言安抚几句无效索性把他敲昏也图个清静。
到了午夜虽然还未见圣岛但周宽知道距离已经不远了他刚有此一放松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穿过了一片隐隐约约的波动。周宽才一怔那股波动已在一瞬间向他包了过来这样一汇集周宽才知道那居然是由心神所役使的能量墙目的似乎不再于阻挡而在于侦测;原来圣殿还有这种能耐果然是深不可测。
那股由心神役使的能量不受物质所限无论是空中海中甚至地下的岩层只要有任何人穿过必然会激起他的感应接着心神便可以高汇聚查看来人这样的防范可谓万无一失却不知道如何能散出这么一大片?而之前若是这么做又怎么会被躯体庞大的谢栖潜入?
周宽功夫逐渐提高眼界也宽了他心里明白能这样做的在圣殿中也必定屈指可数但此人的内劲波动自己不怎么熟悉似乎与自己没碰过面圣殿果然是卧虎藏龙。
正想问圣岛已出现在眼前周宽正要加突然感受到圣殿那儿倏忽间激起一股气劲有人正向着自己高迎来虽不是那种犹如电光般的加身法却也是极高的度而且飞来那人正是刚刚释出心神的高手。
难道此人要阻止自己进入圣殿?周宽没狐疑多久那人已出现在远方。他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惊此人身着圣殿长老白袍银白长随风飘舞清俊的脸庞虽略有皱纹但依然鲜明的五官与柔美的脸庞线条却不难想见她年轻时的风华。此人正是三十年前隐人承恩塔的右弼蒂诗。
在李鸿身世并未公布之前名义上此人该算是自己老娘……莫非也是赶来教训儿子?不过当初圣主说过蒂诗的个性比较孤僻不喜与人多言应该也不在乎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儿子才对……
周宽还没想清楚蒂诗已经飘山止在他身前而周宽也凝止于空随飘势缓缓接近等候蒂诗吩咐。
蒂诗冷峻的目光在周宽上下打量了片刻目光又转向昏迷的瓦希特她突然说:“这是干嘛?”
周宽呆了呆说:“这人很重要……”
“给我。”蒂诗更不答话伸手就拉住了瓦希特的衣领。
特拉娘的果然有李鸿的变态味道。周宽不好与她多争只好松手一面说:“此人被王崇献关着他知道--”
周宽说到一半却见蒂诗已一扬手以强大的锥形气劲陡然裹住瓦希特往遥远北方高空中直扔而且看那股气劲竟似乎没怎么保护瓦希特被这么强大的力量推动昏迷又毫无功力的瓦希特岂不是必死无疑?
不过蒂诗的动作实在太快周宽才刚感觉到不对瓦希特已经飞出了老远若蒂诗当真没以气劲护住他只在出手的瞬间他已然死透那自己刚刚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周宽望着越飞越远的瓦希特真是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只知道自己实在非常想给眼前这个死老太婆一记“威服天下”。
“傻瓜。”蒂诗居然还骂起周宽说:“你没探查他身躯吗?”
身躯?周宽没头没脑被这么骂上一句正感纳闷突然远方瓦希特猛然爆出一大片白光一股强大的爆裂能量冲散了蒂诗包里的气劲强大的热流往外冲出白光转为艳红又转为橙红整大片的火焰热浪汹涌地往外激滚直往两人扑来。
蒂诗右掌一挥一股强大的气劲护罩往外散出正面迎向那股热浪逼得热流往上下左右散溢周宽与蒂诗周围百公尺内风平浪静。
“这……这是什么?”周宽连续几次吃惊一向灵活的脑袋似乎也卡住了连话也说不大顺。
“一种粒子爆弹小型的。”蒂诗倒是十分平静似乎一点也不讶异。
“粒子……爆弹?”周宽喃喃念了”次这才醒悟说:“王崇献在他身体里面装了小炸弹?”
“嗯。”蒂诗说:“合成*人的老手法还好仍须电流控制不难侦查。”
周宽终于想通王崇献虽留此人一命当然仍有所防范既然他与合成*人合作愉快装这点东西自然是小事一桩只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爆散?难道是希望自己带去圣殿才炸吗?若真是如此圣殿顶级高手虽不至受损普通高手、一般人民可就难以幸免了。
而且这一炸今日的辛苦转眼全成泡影而若非蒂诗动作迅捷自己难保不会重伤;周宽虽然豁达此时可也不禁有火颇想直接找王崇献算帐。
“你就是周宽了?”蒂诗突然又冒出一句话。
“是。”周宽转转眼珠不知道该不该叫娘。
蒂诗点点头说:“功夫很好……班彤做的不错。”
班彤弄出来的成品根本不是自己!周宽忍不住想抗议但又有些顾忌只好闷不作声。
“我散功之日不远圣殿长老团高手也几已死尽若非圣殿已然无人也不会由我出手。”蒂诗目光转向周宽平静地说:“你来圣殿先当个执事好了。”
这老太婆说话实在有些儿不近人情更有点儿一厢情愿难怪会和吴伯纪那伙人闹得水火不容。周宽此时反而有些同情现任圣主不过转念一想蒂诗虽然率直要求倒也不过分在她心目中自己本就是圣殿所造就出来的帮助圣殿是理所当然。而周宽与李鸿相处十余年知道与这种人对话越是拐弯抹角越让她讨厌于是放胆说:“不干。”
蒂诗果然不生气只微微一怔说:“为什么?”
“圣殿无聊。”周宽摇头说:“而且去了又是一身麻烦。”
这话倒是颇得蒂诗认同她皱皱眉仰头望望空中突然说:“那么你只帮这一阵子好了若搞到让吴伯纪出手就太丢圣殿的脸了毕竟他是现任圣主。”
这倒可以。周宽点头说:“攻击圣殿的人就是全世界的敌人本该帮忙。”
“好。”蒂诗赞赏地点了点头说:“留这儿或去外空你选一个地方。”
这话可又让周宽傻眼去外空做什么?不去外空又为什么得留在这儿?周宽讶然说:“外空是指追谢栖吗?那儿还需要人帮?”
“谢栖已与之前不同。”蒂诗顿了顿似乎怕周宽听不懂补充说:“与对抗西牙时不同。”谢栖还能更强?合成*人有这么厉害?周宽一面在肚子里乱骂一面听蒂诗又说:“王崇献既然心有叵测圣殿这儿还须人防范你要选哪边?”
难道就不能不干活吗?周宽无可奈何下苦着脸说:“我追去外空好了。”留在圣殿虽然轻松不少但若谢栖真有变化蒂诗这种性子就算飞出去也不会与那群人合作还不如自己去比较妥当。
“嗯快去吧。”蒂诗又皱了皱眉说:“如果来得及的话提醒那群讨厌家伙小心点。”
如果来得及?周宽被蒂诗吓得心惊胆颤不敢再说废话当即往天际飞去;心中一面估算那儿战斗方酣心神绝对无法送入战局若真要提醒那些人防范还得快点赶到现场才行。此时身边没有瓦希特碍手碍脚周宽提起全身劲力破空冲去。
第四章人算天算(缺2页)
无元五三三年二月二十一日
周宽晚了半日才追出不花个半日时光几乎是不可能追上不过周宽一面急追一面体会着那儿的战况觉一直没有太大变化两方战斗的过程依然是圣殿大占上风若谢栖不是一直高飞掠说不定早就被圣殿高手们收拾掉了至于新后早已去了老远也许已经飞过一半的路程了。
也许谢栖确实有变化但却不是变得更难以应付说不定是蒂诗多虑了;不过既然答应了至少得赶到现场看看若谢栖看到自己忍不住回头动手恰好与圣殿高手合力一举解决这个麻烦。
这群追出外空的高手似以沈执事为其他几人功力虽然稍逊也十分可观不过他们未必都适合破坏谢栖身躯所以在这种追击的过程中沈执事一直适当地保留功力主要由其他人拦截试图耗损谢栖的功力。虽然这种打法彼此功力耗损都不大但若谢栖就这么一直逃窜总能把他的功力耗尽到时只剩下巨魔躯体沈执事只要出“威服天下”谢栖马上没把戏可变。
周宽就这么追了几个小时一面注意着战况。突然间谢栖在一次气劲冲突之后不再加飞行而只是顺势飞飘圣殿高手与他的距离立刻快拉近看来谢栖终于被追得火大准备与圣殿一决。
那附近可有什么安排什么诡计?周宽想起之一刖的担忧心神在四周快地搜寻了一次只感觉到空荡荡的宇宙空间却没察觉到什么异状然后周宽突然想起蒂诗对于那粒子爆弹的反应……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圣殿本就传承着防范合成*人之法警觉性十分高若是类似单向跳跃壁、炸弹之类的机械物该不会逃出他们的眼下自己倒是多担忧了。
想通此点周宽心神回到战团却现只在这短短的数秒钟整个战局已经产生了大变化圣殿数名高手似乎疯了一般地四面乱飞到处轰击气劲又不像是在阻拦谢栖而谢栖与沈执事却是正面相对互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距离那儿还差得老远虽因战团已不再移位赶上的时间会大幅缩短但至少还差两个钟头的路程根本无法出手帮忙。周宽心中又惊又急但除了着急也使不上力。隔不多久突然感受到沈执事的爆出强烈气劲那种能量波荡正是“翻江倒海”的运行方式;看样子沈执事已经出手了但他为什么不直接使用威力更强的“威服天下”呢?
周宽回忆起上次自己用“威服天下”的经验谢栖应能应付也许沈执事想省点力不过其他高手怎会到处乱轰呢?等沈执事收功正该是他们协力出手的时机啊!
周宽继续观察又现谢栖应付沈执事的“翻江倒海”时居然是汇出了大量功力应付与上次应付自己攻击时完全不同当时谢栖先以巨魔肉身抵御存留功力应付自己当身躯减小之后反而更显灵动有威力也因此自己才开始找适当的武器却没料到此时谢栖面对沈执事类似的功夫却不以相同的方式应付难道他认为不值得为了抵御沈执事而耗去他身躯的恢复能力?
不对啊……翻江倒海的破坏力虽然略逊于威服天下但只是收效较慢却可能更省力谢栖怎有把握功力耗散之后还能以巨魔躯体应付?更别提他早该感应到自己离开地球追来难道不怕自己随后补上一击?而且……沈执事身边的其他高手到底忙什么去了?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周宽越来越觉得不妙圣殿已经有一名高手的气劲淡失虽因距离过远无法判断生死但却肯定已经失去战斗力或者……失去战斗意愿?难道王崇献、合成*人深谋远虑早已在圣殿中安插了内奸?若是圣殿整批人死亡殆尽自己追上去岂不是找死?周宽飞出地球之前根本没想到此事此时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过事已至此更不可能回头周宽依然往前直飞继续向着战团推进。
就在此时远远的地球那端似乎有股能量正高破出地球大气层莫非是王崇献随后追来?周宽心神转过去却觉那股能旦旦破出气层后少了那股气劲冲突能量波荡感立即大幅减少这是……李鸿的心剑之术!
看来他们虽然一直在东岸待变却也一直有在注意这儿的局势李鸿想必也是现情势有异担心自己这才追来不过李鸿此时才离开地球最少也得半日才能赶上若当真危急恐怕也帮不上忙。
随着圣殿高手的气息一个个淡失终于周宽远远看到远方虚空中不断激爆着能量的一群小点这时虽然还看不清楚但除了翻江倒海的刚猛气劲正不断包里谢栖攻击之外周围那群飞来绕去的人……不对那此些飞来绕去的是什么?
周宽虽然仍看不清但配合眼前所见心神的体会更是清晰原来那些与圣殿高手搏斗的竟是一团团不断变形的巨大躯体偶尔受击变形偶尔弹飞出奇形怪状的刀臂在虚空中鼓气而飞与圣殿高手缠斗却又不具有攻击气劲……这不正是巨魔?
周宽终于了解蒂诗的言语上次谢栖与自己一战之后也不知道合成*人对谢栖做了什么调整抑制住了巨魔复长**的机能使得谢栖身体大幅缩小如同一般人。
今日他的庞大身躯其实里面包里凝聚了二十多个巨魔蒂诗虽然察觉有异却也看不出来详细变化。谢栖在飞离地球够远之后找个适当机会将巨魔一举释放圣殿高手们猝不及防之下当然被打了个手忙脚乱。
巨魔本就十分难对付如今以多击少功夫适合破坏巨魔的沈执事又被谢栖缠住……只不过一个多小时圣殿高手们一个个被巨魔击败虽然巨魔也损失近半但相较起来圣殿几乎已是大败亏输——毕竟在这种地方气散而败就等于死路一条。
若沈执事终能击毙谢栖那么自己倒也不惧剩下的巨魔。周宽一面接近一面提聚着功力此时巨魔终于把最后一个圣殿高手击败吞噬。这一刹那除了因受伤而爆散的巨魔其他巨魔则从各种不同的方位往沈执事直扑了过去。
沈执事早知会有此事他本希望能在巨魔获胜之前击毙谢栖并保留一部分气劲对付巨魔没想到谢栖全力与他相持居然打了个不分胜败而来援的周宽又还没能赶到沈执事气劲猛转变化“翻江倒海”的劲力腾身闪出包围圈两手往上急甩气劲再度弥漫而出“威服天下”爆裂而出。谢栖刚被“翻江倒海”磨耗了一个多小时才刚月兑出又入“威服天下”的包围一道道气劲有如雷击般地落下谢栖自保吃力更无法顾及巨魔那一道道爆裂刚猛的如雷气劲直击范围中各个巨魔。
“威服天下”不只劲力笼罩范围极大而那如落雷般的气劲既宽又快切入巨魔身躯的同时裂口同时往外爆开几道气劲似乎伤到了部分巨魔的要害那些巨魔的凝聚力霎时消失往外爆开。
但沈执事的主要目标还是谢栖大部分的雷击都往谢栖轰去这般兼具刚猛、爆裂、高冲撞的力道与来自四面八方的“翻江倒海”又是不同谢栖的气劲无法完全抵挡部分残余劲力直轰入他的身躯若谢栖并非巨魔躯体恐怕已经承受不了。
周宽本怕来不及援手感觉到沈执事依然大占上风心中不禁大喜正高兴时那股凝聚上方的强大气劲陡然四散;却是沈执事刚刚连续激“翻江倒海”一小时此时又为了能笼罩全部巨魔出大范围的“威服天下”终于气劲不足以支持。
周宽大吃一惊顾不得内息耗散激全身内劲散布全身用出耗劲极大的高身法往前直冲了出去;没想到谢栖也同时一闪更早一步冲到沈执事身前。只见谢栖身躯陡然一涨仿佛一块弥漫黑气的大布幔将沈执事直里起来同时巨魔群仿佛受谢栖召唤在他周身团团围住直是密不透风。周宽知道再冲只是耗费内息立即凝回身形只以普通高接近心中一面暗叫不妙沈执事此时体内内息应已不多加上吸纳转化也该需要时间短时间内对谢栖的帮助应该不大但是沈执事脑海中可是有狂霸七式之秘啊……
周宽终于接近谢栖眼见巨魔群仍包里着谢栖周宽心知肚明谢栖在争取时间消化沈执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周宽当下两掌一举直接施出“威服天下”。
周宽的内劲与沈执事虽然同属刚猛但周宽的光彩可漂亮多了掌力一出七彩光华聚如光云一道道彩电纷纷向着谢栖轰去当其冲的自然是外围的巨魔群周宽此时可是生力军那些巨魔先与圣殿高手剧斗跟着又被沈执事的“威服天下”轰击片刻早已遍体鳞伤此时他们又与谢栖聚合一处承受周宽全力的攻击没过多久巨魔便纷纷爆散谢栖的形貌也显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谢栖巨目一睁脸上露出狞笑与周宽反向而立周身倏然冒出了大片黑芒抵挡“威服天下”的雷击。周宽忍不住暗暗咬牙这招他无比熟悉正是常常使用的“立地金刚”;不过既然两人都用“狂霸七式”就看谁内劲足、够刚猛吧!
谢栖挡住周宽的攻击瞬间他却不以“立地金刚”为限在黑气一涨之间谢栖猛然一举双手散去“立地金刚”的同时跟着施出“威服天下”整片黑云与周宽的七彩光云在虚空中遥遥相对跟着黑云一涨道道黑雷相准着周宽轰下。
根据狂霸七式的原理与“威服天下”对克的该是“翻江倒海”但谢栖却故意使用“威服天下”这样两方都无法充分防守彼此都大有机会被雷劲轰上不只赌运气还大有可能同归于尽。
周宽知道对方要拼**强度这点自己自然远不如身为巨魔体的谢栖;周宽虽可顺势更动气海流向转以“翻江倒海”应付却不愿与谢栖这么拖延时间他当下一咬牙浑身猛然涨大体外护身气劲弥漫而出就算谢栖**比较猛但巨魔一样捱不住“威服天下”只要自己抵御住几道攻势该是他会先受不了。
周宽同样逆法而行谢栖也颇意外他果然不愿意被这种强猛的力量轰击同一时间在体外凝聚黑气抵御七彩落雷而两人此时手都抽不出空都只是运起了普通的护身气劲并非“立地金刚”这种方式抵御落雷气劲更是十分耗劲正如周宽所愿以最快的度消耗彼此的气劲。
这可有点怪了。周宽暗暗不解刚刚他还弄不清谢栖的虚实但此时两人以同样招式对轰他马上感觉到谢栖如今的内息已颇不足他此时正该利用“立地金刚”逃命怎会与自己对轰岂不是找死?
周宽再度感到不安他一面与谢栖对耗一面心神微分留神四面的变化但又感觉不出异状;如今比较担心的就是王崇献突然出现不过王崇献数日前还在主持临时议事会不可能先一步来此等候这几日又没有他冲出宙外的加气息感如果他以慢飘来这儿又怎么来得及?而如果王崇献现在仍在地球想赶来此处也绝对来不及正如李鸿一直还没能赶到是一样的原因这儿毕竟太远如果全程以特殊加方式飞来耗散的内息就十分可观也不用参战了。
如果不是王崇献谢栖又是倚恃什么呢?周宽想之不透也只好不想也汇集全力与谢栖相捋一面期待李鸿早点赶到自己也安心一些。狂霸七式一招比一招费劲两人对轰之下彼此的耗散内息量都十分惊人周宽估计着彼此的消长心知李鸿赶来之前谢栖该已支持不住而且两人气劲笼罩的范围几乎已将对方完全笼罩就算此时谢栖想撤手“威服天下”之气劲随时可以转换成“翻江倒海”一样逃不出去只要谢栖没有其他花样这一仗应该是赢定了。
过了半个小时谢栖终于支持不住他猛然一个收劲放弃已然散出的内劲转施“立地金刚”同时往外急逃。周宽心中一面暗暗狐疑一面顺势转换气劲以“翻江倒海”裹住谢栖——这同时他仍四处张望却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此处本是一片虚空附近连一粒宇宙碎石都没有此时除了那些越飘越远的巨魔残骸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东西看来谢栖脑袋真的是出了问题跟自己拚到这时候才想逃命又怎么来得及?
又过了十数分钟被周宽气劲围住的谢栖内息终于耗尽翻江倒海的气劲往内直迫当场将他爆散为尘埃纵然是巨魔之躯依然抵不住如今周宽施展的狂霸七式。
死了?这下再也没有假了。周宽大感轻松不过这一仗胜的也并不光彩谢栖等于先与不逊于己的沈执事一战才与自己搏斗;若非如此今日之战实在胜负难料。周宽暗暗纳气心中一面暗惊纵然占了个车轮战的便宜体内内息还是耗去了七七八八虽然自己体悟出的功法收纳内息的度不慢但若没有个一、两天也难以补足还是快点回地球路上最好顺道找李鸿保护提带为是。
周宽正想与李鸿会合突然心中一寒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高向自己冲来。此时转身已然不及他全身气劲陡然往外激爆出大片彩光但一来不是“立地金刚”二来对方来势实在太快周宽的气劲虽然阻了一阻那东西仍唰地一下切过他的背心划出一道老长的血口。
这还只是第一个冲击第一下的痛楚还没传到脑中跟着又是连续几道创伤;周宽顾不得回身急忙聚出“立地金刚”一面旋身飞撤。此时剧痛才同时传入心中周宽痛得龇牙咧嘴张望半天才注意到五公里外远远飘着一个人影周身正盘飞着数道光影这家伙……不是王崇献是谁?
他……怎么来的?周宽无暇问王崇献如暴雨一般的心剑攻势已然袭来周宽一面以立地金刚抵御一面以内息疗伤可叹如今内息已然不足除了勉力止住血流之外也不能再多耗内息治疗否则先就挡不住心剑的攻势。
此时周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栖会与自己打到最后才逃命他根本与王崇献约好了所以才这么大胆地与自己拚搏不过他没料到王崇献临时抽腿在最后关头没有援手他那时想逃却已经来不及可说死的不明不白。
而王崇献就这么让自己除了谢栖才出来捡便宜——这老小子还真够阴险。周宽明白如今除了等候李鸿救命之外自已是绝无能耐反击但就算李鸿抵达在自己内息不足无法帮忙的情况下李鸿一个人能对付王崇献吗?
周宽正苦思良策的同时却听到王崇献传音含笑说:“周先生别指望那小子了就算你能撑到他来我先收拾他再对付你都是一样。”
这家伙……周宽咬咬牙开口说:“你怎么来的?”他知道对方行有余力心神贯注在自己周围倒不用自己费力传音了。
“你不是有名的聪明人吗?”王崇献声音中有掩不住的得意带点嘲笑的意味说:“你猜呢?”
知道还会被你暗算?周宽心头虽然有火却也觉得莫名其妙王崇献怎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他目光再度往四面望去却依然只见到巨魔的残骸……这刹那他陡然醒悟说:“你躲在巨魔体内?”
“哈哈哈!”王崇献忍不住大笑说:“不愧是周宽当真聪明。”
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招若不是防着王崇献蒂诗此时早已一同前来王崇献哪还有机会个别击破?又怎么能借着自己的手把谢栖除掉?
“你连谢栖也容不得?”周宽一面抵御着王崇献的心剑攻击一面缓缓说。
“何止谢栖。”王崇献微笑说:“此时圣殿圣主外的唯一高手蒂诗感受到我的气劲已离开地球但她赶到的时候我不只除了你也除了李鸿之后只要击败她地球上那个孤伶伶的新圣主又能干什么?接着就是铲除圣殿消灭合成*人统一新大6我王某人要建立一个新的纪元。”
这一串话王崇献挂着微笑语气平和地缓缓说出只让周宽不寒而栗他咬牙说:“就算你能打败我和李鸿怎还能对付得了蒂诗?”
“糊涂。”王崇献哈哈大笑说:“心剑之法补充内息的度天下无双蒂诗再怎么快来此也要半日那时我已可全力应付。”
这老好巨猾的家伙可真是什么都算计妥当了?周宽若是内息充分还可以出招与王崇献一决胜负此时却只能以立地金刚抵御。这样打下去。王崇献不断攻击周宽的内息就不断耗失而心剑内息补充奇怏周宽不但必败无疑更恐怕等不到李鸿。
可是周宽此时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这样僵持但他心知肚明就算等到李鸿赶到、与王崇献搏斗自己剩下的功力也不足以支撑飞回地球这次恐怕是死定了。
周宽正胡思乱想突然体外轰击感微松他微微一怔这才现李鸿察觉不妙已经先一步释出心剑赶赴现场心剑在外空更可挥高的优点此时终于赶上。
这招你可漏算了吧?周宽只差没哈哈大笑眼看李鸿心剑只分作四份一到现场立即全数向着王崇献攻去心剑与心剑对攻正如适才狂霸七式对上狂霸七式原有的优点只能打平王崇献纵然已经越了化分为十的境界但面对聚合为四的心剑反而有力分则散的缺点。于是王崇献倏忽间收剑护身一样凝聚剑气为四两方八柄心剑就这么以王崇献为中心彼此攻防了起来。
周宽得到这点空隙连忙散去“立地金刚”的气劲一面往外飞窜一面急急运转内息能吸纳多少回来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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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宽这才知道原来连如何除灭李鸿王崇献都已经计划妥当他刚刚不全力杀了自己正是引诱李鸿心剑月兑体然后利用巨魔身躯的特色硬是捱上几剑提早一步御使心剑攻击李鸿。李鸿不知王崇献身体异状霎时反应不过来还对着他身躯猛攻;最后现不对心剑赶回防御便已经慢了数秒。
数秒的时间足以让心剑做出百千次的攻击李鸿这下可真的完蛋了。
难道就这么让李鸿被杀了以后自己再死?周宽此时虽勉可施出狂霸七式前几招但王崇献依然有心剑护身施出了大概也没用而心剑吸纳内息之又是奇快……对了怎么忘了这个?周宽猛一提劲破星锥突然握在手中他心神与内息结合破星锥光芒突涨一股强猛的白色剑气陡然由锥身泛出直往王崇献冲去。
这一着王崇献可没料到他吃了一惊心剑急撞剑气固然剑气由周宽手中出占了一点根基稳实的便宜但此时周宽内息一样所剩无几虽只是王崇献部分内劲仍足以将剑气激偏。周宽更不答话手中剑气连挥居然以破星锥挥出滚浪刀法一**的攻势不断向着王崇献攻去。
周宽自知这番攻击下去自己更没时间收纳内息回地球的希望几乎已绝但不用多久时间王崇献的心剑就会飞射到李鸿身边自己若不先一步杀了王崇献或让他感受到威胁而召回心剑李鸿只余护身内息必然无幸。
王崇献却是根本没想到周宽还有这招把戏他心剑极力抵御着破星锥出的剑气虽然有些吃力却硬是不肯收回心剑——只要杀了李鸿心剑回返之奇快无比当能转眼杀了周宽若放过这个良机与周宽耗上等会儿想除了李鸿可就更不容易了何况就算被周宽偶尔砍上一剑也未必刚好击中要害根本不用畏惧。
若非心剑有自动补充内息的特性周宽根本无法持续这么久更别提想杀伤王崇献了眼见王崇献就是不召回心剑自己的剑气与王崇献心剑彼此磨耗下越来越短也渐渐接近王崇献;若再更近一些他突然反守为攻自己恐怕无能抵御。
眼看已经绝望周宽的心仿佛坠入谷底。正束手无策的时候蓦然身子一凉仿佛有什么东西闪入了自己身躯周宽大吃一惊手中的气剑陡然停了下来。
此时周宽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说:“翻江倒海。”
“翻江倒海”?周宽觉全身不知为何再度涌入气劲他无暇多想两掌迅交错整片白色光海陡然泛出霎时将王崇献与他防身心剑整个包了起来强大的气劲往王崇献直直轰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像是“翻江倒海”啊……不只气劲爆炸性质远不如前凝聚的形貌也与之前颇有不同但这股力量真是强大虽然不适合狂霸七式依然凶猛地包裹住王崇献不断往他身躯挤入。
就算不具有刚烈的特质这般强烈的力道也不是只留下一柄心剑护身的王崇献可以抵挡周宽明显地感受到王崇献的心剑很快便被这股力道压碎然后他的身躯也被强大内劲逼得变形扭转但就因为缺了一点狂霸之力无法在瞬间击杀对方;周宽内息一沉感觉体内还留存一部分自己原有的内息当下配合着那股力道的推出混入其中当场将里在内劲中的王崇献也炸成尘埃。
就在王崇献与那股爆裂劲力接触的同时借着气劲的传递周宽突然听到王崇献惨呼了一声说:“西……牙……”
周宽心中一惊觉王崇献已然死去。他收回功力正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情况脑海中的声音又轻吁了一声:“吾愿已了可以散去。”话声一落那股灌注入己身的内劲陡然往外飞散就这么化入虚空了无痕迹。
西牙?周宽这才想起西牙当时被王崇献所杀但他修行境界高深终能留一缕灵识并凝聚数成当年功力这股功力平时对付不了王崇献但在刚刚那种状况下却让王崇献终于无法逃过一劫……
西牙的灵识可能自死后便一直随着王崇献吧?他这股灵识也真能隐忍连兹克多死在王崇献手中都没出面直到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时才借着自己之手攻出……王崇献千算万算大概也没算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报仇的西牙之魂吧?
飞去攻击李鸿的心剑也已经散去了李鸿之危既解应该正在赶来吧?
周宽等待时想到王崇献的下场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谁又能把所有事情都算清算透呢?王崇献隐忍一世直到一切都入算计之中才难但终究难敌命运。话说回来若不是当初那外空一战使得地球高手净空王崇献更因此换上巨魔躯体他说不定终此一世都不会生出异念就这么受人尊崇地过完一辈子成为撮合世界统合的历史功臣。
周宽缓缓回纳内息这才现经过刚刚的一战加上最后爆散内息自己体内几乎空空如也恐怕连维持生机都有问题了更别提回地球与冲入大气层此时只能等李鸿来帮忙自己是飞不回去了。周宽苦笑了笑心神往外探出却现李鸿危难一解居然就此回头并没打算与自己相会。
这……这变态这岂不是害死了自己?周宽想骂也骂不出口心神探出是籍着对能量的体悟而感应此时实在已无余力传音他是赶什么赶这么急?他难道没注意到本胖子的内息几已耗尽?这实在太奇怪了。
周宽却不知道就在昨日李鸿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李鸿;这次前来援助也是冯孟升考虑半天之后做出的决定冯孟升从过去的经验得知指示必须完整所以交代战斗一结束立即返回;当李鸿感觉到王崇献已亡、周宽无恙他根本没理会周宽是否已无内劲、是否需要援助立即转头飞返地球。没想到这一来却是害惨了周宽。
既然死定了周宽反而放宽了心情现在只欠一件事情没办妥就是没能把破星锥亲手还给圣殿不过自己死在这儿他们日后应该会找来此处总会取回去的。其他的事情应该都差不多了……如今王崇献已死冯孟升只要好好与吴耀久合作日后天下总归是他的只希望他别当头头当久了到最后连良心都没了。
还有圣岛的密室还没交代呢当初离开地球前应该告诉吴耀久那草包有股莫名的正义感让他来决定是否告诉未来的六世最为合适何况他日后八成也会去圣殿养老可惜来不及了……
周宽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在宇宙中极慢极慢地飘动他的内劲虽然不足飞行返家但还可以赖活好一阵子不过躺久了总归无聊……他正认真考量是不是要自行散功了结这最后一段时间时耳中突然响起声音:“没能量飞回去?”
“六号?”周宽燃起一线生机哇哇叫说:“快救我一命。”
六号却说:“卓卡正往你的方向去该快现你了。”
如果卓卡真的不远还真可以利用脖子上的通讯器与他传讯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周宽真是松了一口气。
正想直接与卓卡联系时六号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卓卡似乎找到一个跳跃孔?”
周宽回答说:“我当初在月球看到记载上面写的。”
“月球看记载?”六号疑惑地问。
周宽这才想起六号还不知此事当即把月球基地的事情说了一次六号听完说:“原来当初传承者居住场所有留这样的记载。”
“传承者?”周宽一呆。
“就是一代一代保护地球然后去战场支援的人。”六号说:“早期是利用科学方式改造人体这种方法耗时费力又需要磨练战斗技巧所以很久才能培育出一个人。在培育的过程中这两任传承者就住在月球基地上直到前任离开参战留下的就开始继续寻找、培养下一个传承者。”
“这么麻烦?”周宽咋舌说:“怎么不一个找十个十个找百个弄个五次就有上万个去打仗?”
“一来人才不易选择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改造找十个往往会失败九个。”六号说:“二来改造的过程需要大量能量得长时间凝聚储存直到最后一任传承者现嗜能飞雾并加以除去他才决定更换传承方式培育出吴定岳让地球开始进入聚能文明;此后高手不须经过改造能经过修练而产生于是之后的传承就交由吴定岳处理月球基地也就此作废。”
“原来如此……”周宽也不是真的很在意转个话题说:“现在地球上高手都死光了孟升差不多可以主导世界又有李鸿帮忙降低武学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了。”
“多谢你与李鸿的协助。”六号说:“十分感激。”
周宽正想多扯两句脖子上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一声讯息:“你在附近?怎么跑出来了?我正要找你。”
“卓卡?”周宽哈哈大笑说:“你立刻以最快度赶来我快死了。”
“怎么回事?”卓卡回答说:“我立刻过来。”
“没内息飞不回去了。”周宽说:“刚刚打了一仗打到月兑力只剩半口气。”
“唔……这么辛苦?等会儿灌些能量给你。”卓卡说:“我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能撑这么久吗?”
“大概可以吧。”周宽说:“你这段时间跑那去了?”
“我本想去你说的地方看。”卓卡顿了顿说:“上次你说有大型跳跃孔的地方。”
“喔喔……”大概卓卡的航向被六号注意到了难怪刚刚会这么问自己周宽笑问卓卡:“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倒是刚好来救我一命。对了你刚说找我?有事?”
“半路上……现柳玉哲的躯体。”卓卡说:“我想应该跟你说就回来了。”
王哲?周宽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她毕竟聪明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忍不住依着那记载寻去她选择将身躯留在那儿终究会与自己遇上;却没想到因为她的尸导致卓卡赶回救了自己一命……想到柳玉哲的音容笑貌、生前的点点滴滴周宽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五章人生聚散(全文完)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终于明白了……
一股能量化合着灵识散出虚空在宇宙间自在盘旋感受着宇宙间的生灭天地运行的至理。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灵识陡然间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已然散入天地的灵识起心动念间倏然又再度聚合迅疾地往地球飘去。
※※※
无元五七八年九月十二日
“议事长。”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地走入宽大的房中对着端坐在桌前提笔疾书的老者恭声说:“南岛军区副司令王孝宗恭候议事长召见。”
老者满头白整齐地往后梳穿着简单而舒适的黄袍脸上虽满是刻划着岁月痕迹的皱纹但笔直的腰杆却可见得身体依然硬朗。他听到年轻人的声音并没立即反应年轻人脸上却一点不耐的神情也没有就这么恭敬地伫立等候。
老者又写了几行字这才缓缓放下笔抬头说:“请他进来。”
“是。”年轻人退了出去随即引入一个身着制式军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见到老者立即深深鞠躬说:“议事长孝宗来了。”
“坐。”老者微微一挥手让中年人坐入自己面前的座椅跟着缓缓说:“孝宗你家人都好?小儿子毕业了没有?”
“多蒙议事长关心。”王孝宗连忙说:“犬子已在‘领导教育班’毕业现在正在‘特殊教育班’上课。”
“嗯。”老者点头说:“以后也想到联邦工作?”
“还要议事长多多指点。”王孝宗有些谄媚地笑说。
议事长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取过桌案上的一封公文说:“周司令调任在即这件事你应该清楚。”
王孝宗眼中露出了喜悦但表情却不敢放肆只微微点了点头说:“是。”
就算他强抑喜容又怎么瞒得过在政治圈中打滚一生的老者?老者突然感觉有些烦闷手往前一伸说:“这是你升任司令的公文恭喜你了。”
王孝宗连忙站起双手接过公文行礼说:“孝宗必定全力以赴。”
“很好。”老者双目闭上片刻这才睁开眼说:“你去吧。”
王孝宗脸上有些错愕、有些惶恐但仍不敢违抗又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而出。
老者也不是不知王孝宗的疑惑这十余年来政府或军区的高级长官就任之前他都会在消息放出去之前找当事人来谈上一、两个小时已成一种惯例如今日这般三言两语就将人打走几乎从未生难怪王孝宗又惊又怕的不过也不用管他这么多就让他担心个几个月就是了。
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老者轻吁了一口气轻按了按桌旁的按钮说:“参茶。”
“是议事长。”回应马上传来。
过不了多久刚刚进来禀告的年轻人端着一碗参茶走入恭敬地放在老者桌前一面试探地说:“议事长吴副司令说错话了?这么快就让他走了?”
老者目光闪过年轻人的脸轻哼了一声说:“告诉他不用担心。”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顿时生出尴尬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这些年轻人越来越不象话了为了一点小钱探东探西的个个都不是做大事的料子……老者正思索间突然眼前一花前方突然无端端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老者心一惊连忙往桌上的警铃按去霎时整栋大楼铃声大作一群人往老者书房冲来老者桌前更是在一刹那间闪出了一大片的强化玻璃隔绝了老者与那人;只不过几秒时间门口已经冲入了一大群人向着那突然出现的人影扑去。也不见那人有什么动作冲进来的护卫军官一个个滚倒他透过玻璃凝视着老者目光中先是有些疑惑跟着似乎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明白的笑容。
老者一开始按下警铃也是直觉反应当玻璃将两人隔绝之后老者安心了些这才定神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看到年轻人缓缓露出的笑容老者嘴越张越大。在那群军官倒地的同时老者猛然站起讶异地喊说:“李鸿?”
年轻人露出笑容说:“孟升你老多了。”
老者这一刹那几乎是无法接受眼前的情景他呆了半晌这才注意到门口仍不断涌入部队也不见年轻人出手就这么一个个往外乱滚。老者这才回过神来大喊说:“通通住手都出去。”
这一喊那堆人可就都呆住了疑惑地望着老者老者脸色一凝说:“没事了都出去。”
老者既然下了这个指令这些人不敢吭声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往外走。然后老者将玻璃放下直往年轻人走过去一面说:“真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是我亲手……封上你的棺……你恢复正常了?你身体不是已经……”
“说来话长这不是原来的肉身。”年轻人目光四面望了望微微一笑说:“过了多少年了?”
“你……”老者叹了一口气说:“你最后一次入定之后已经过了三十五年。”
“原来这么久了。”年轻人转过目光说:“我帮你的那十年有些事情不明白。”
老者有些不安地说:“那时……很多事情是不得已的。”
“我不是问那些。”年轻人微微”笑说:“我只是想知道周宽去了哪儿是不是去找无祖了?”
“好象不是。”老者摇摇头说:“他好象想去其他的世界逛逛。”
“原来如此。”年轻人点点头说:“你一切都还好吧?”
“都……还好。”老者叹了一口气说。
“满足吗?”年轻人又问了一句。
“这……”老者呆了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年轻人也不多问接着说:“我感觉到另一个时空流不同的空间仍在战斗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打算去那儿看看。”
老者一呆说:“你不多留一阵子?如今世界与之前大不相同。”
年轻人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我精神虽然化入宇宙二十五年但世界变化也大概知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我走了。”话”说完年轻人就这么倏然消失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
老者呆了半晌这才缓缓走到桌后、跌入椅中自己努力几十年建立的新世界换来的居然只是一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老者不禁回想起过去这数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当时谢栖与王崇献一死自己借着谢栖之乱为名指示李鸿动手铲除科研合成*人直到科研型合成*人几乎灭绝自己才出面收纳残余的一些武装合成*人成为自己的另一股实力。
而周宽归来地球后得知李鸿修练断情心法却不肯与自己碰面、听自己解释只与吴耀久密会半日再往圣殿走了一趟便搭乘卓卡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当时天下纷乱也没时间注意周宽自己参酌情势下决定隐瞒王崇献也为巨魔躯体的事实将他推崇为与谢栖搏斗而亡的英雄一方面藉此切入了西岸的政治圈、获得西岸支持二来又能避免托坦等大云湖势力复起可谓一举两得。
不久后吴耀久与玛莉安顺利成婚废除新皇、无皇体制吴耀久就任新无皇一世而议事团则在自己领导下展开新一代的议事政治。可惜数年后渐渐与吴耀久观念冲突最后使他自动退位归隐圣岛虽然有些无奈却也终于奠定了民主联邦的基础直到今日。
如今自己权倾天下、言出法随但就如李鸿所言……自己满足吗?得到之前是十分期待得到之后又如何?如今自己已经年近八十又还有多少岁月可活?还要当“议事长”多久?
老者这么思考了一夜终于恍然大悟当日开始安排退休事宜以半年的时间择定接班人、将各相关事务交卸之后隐居贺如半岛买弭城海滨豪宅从此不再过问政治。
十六年后老者于睡梦中安详过世。
墓碑依其遗嘱只写上最简短的文字:
冯孟升无元五o二年生、五九四年殁享年九十二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