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草台,分开人群挤出一条道,夜色已是深沉,星空寂寥寒莹,“青梅,等等我,你要去哪儿?”一人追出来。
是他,德昭大王。
“我想回家,”拉紧衣领,街上行人称少,对面的酒楼依旧灯火通明,我的身影投射在地上被拉得好长好长。
“我送你回去吧。”他叫了一辆马车,扶我上车。
听着马蹄踩在石板路上“???”响个不停,德昭向我靠近,“冷吗?”
我摇摇头,那颗星星始终静静地追随着,无论马车是直行还是转弯,它总是略带严峻的眼光瞧着我。
“来,披上袍子。”德昭将他的外袍轻轻搭在我的肩头。
“不要,”我拉落袍子,“不要这么无微不至地对待我,”我加重了语气,“我会承受不起!”看着他明亮清澈的眼里闪过一道受伤的光芒,提醒着自己不可以心软!“我不是青梅公主!”为什么要对他说,话才出口我已有丝后悔。
“我知道。”他拾起袍子轻声道,“可是,先生,他不会相信!”
“你想当皇帝吗?”七年后赵光义就会成为天子,德昭呢?他的命运会是如何,我曾听张华提到过,当时并无留心。
“人的**永无止境,”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如果赵普被罢相,对你会有利吗?”我曾听李文植说过,赵普一直反对官家立太子位。
“赵普?哼!”他冷笑一声,眼神已变得犀利,“又一个即将被叔父所重用的人,父王罢了他的相权,只会是又多了一个人去投靠叔父。父王本有四个子嗣,可是,夭折了两个,现在只有我和小弟德芳。这天下,?”
“先生和你说过吗?一旦赵普被罢相,他便会离开。”
“什么?先生要走?”他情急之下握着我的手。
我看着那张青春勃的脸孔,“你很需要他吗?”
“到了。”德昭敲打车板,示意车夫停车,“我原来一直认为自己不能和叔父争,”他坦然一笑,“我没有这个实力,可是,现在,”他笑意在光线中抖动个不停,“也许当帝王是很累,很枯燥,可是,”
我正准备下车,“可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后那句言语中的热切让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燕儿一脸的欣喜,搀扶着我下车。
“您累了吧,出去了整整一天,先生还没有回来呢,热水已为您准备妥了,噢,还备了几样宵夜点心,您要不要现在就用一点?”
真是一个可人儿,我摇摇手,“燕儿,我太累了,只想快点洗澡睡觉。”
“你们都出去吧。”我让服侍的人都出去,洗澡的时候还让旁人观赏,我实在适应不了。太诱人的水气腾腾,小心地一步步踏入桶内,雾气弥漫,哇!太舒服了!依靠在桶内,彻彻底底地舒展自己的身子,受伤的肌肤还微微在痛,闭上眼,让一切都消失在这片白蒙蒙的空气中。
“真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惊惧得睁开眼睛,幽暗的屋内投射出一个人的身影,“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见?”衣服呢?这个燕儿总是要亲自为我穿衣,此刻她的人呢?我看了看从内紧闭的门栓。
他缓缓走近,手上拿着我的丝袍,“我回来时正好碰见燕儿要为你更衣,”我的羞怯让他的嘴角浮起笑意,“我是你的丈夫,还怕我看见你的身子吗?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双手将丝袍展开,等着我出来。
“不!”我严词拒绝,双臂掩起胸部。
他笑着伸手弹弹水面,“快出来吧,水已凉了,我可不想你又生病。”
我闭上眼睛,强性掩饰自己的心神恍惚,“休想,你不出去,我是不会起来的。”
“啊!”我尖叫着,身子已月兑离了水面,水,水,零零碎碎,全是水,他的脸,邪恶地似笑非笑,“你的衣服全湿了。”**果地依附在他身上,我月兑口而出竟然是这样一句,脸刷地透红了。
他为我穿好丝袍,什么见鬼的丝袍呀!实在不敢低头看,娇艳欲滴的粉色,若隐若现地透视着我的身体。
“手腕怎么了?”他问我。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腕,竟然已青紫肿胀,当然是德昭的杰作,“不要你管。我好冷,我要盖被子。”
“我就是你的被子。”又是冰冷入骨的回答,“你的玉镯,还给你。”绿莹莹的光茫在他眼中跳动。
“不要!这是青梅公主的玉镯,不是我的!”我已退缩到床内角落最深处,退无可退。这是我认识的李文植吗?今天,没完没了的粗暴、野蛮、冷淡,还有最令人痛苦的漠视!完全无视我的感受,那个温存体贴斯文的李文植呢?躲开他热切地喘息,“你变了,原来我就好似你手中的珍宝,可是,今天,你都变得让我要认不出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