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王源非铁打的身影,我忽然有了流泪的**,“源非,有你在我身边,”看着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真好,真得太好了!”
“主人,去哪儿?”
“回家!”
天色灰蒙蒙的,街市已在苏醒,不少人都奇怪得盯着我们,我无声地笑笑,一个披头散的女人,身后紧跟一个英俊异常的男子,哈哈哈!回家?我还有家回吗?触模手腕上的珠链,红玉冰凉。
停驻街头,蓦然回,家在何方?仰面朝天,没有阳光的天空竟然会如此的刺眼,天空如浮云般旋转,我似乎升上了天空,腾云驾雾。
膝盖一软,身子向后就倒,我笑了。一个黑影迅如闪电接住我,“源非,家,家?”吐出这几个字,眼前一黑,我昏迷不醒人事。
幽然的清香,意识已恢复,却没有胆量睁眼,家?源非还是把我送回了他的家。文植,你在吗?一睁开眼能看见你吗?可是,面对你,我又能如何?四周死般的寂静,我缓缓睁开眼睛,又见红烛,难道我昏睡了一整天?
躺在自己的床上,屋角飘渺的梅香,扫过那窗纱,心忽得停滞,黯然神伤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瞅着我,鼻子一酸,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李文植靠近我,四目相视,无言可对,言犹在耳,时过境迁。
“睡了一天,饿了吧?”
“没想到,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回来就好!”
“燕儿人呢?”
凝视着他,他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变化,我闭上眼。
“为什么要在最后时刻去听些不用知道的事情?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如果你能控制好你自己的好奇心,现在,我和,你会是最幸福的,”
“幸福?虚假的表面,我宁可不要!”
“那什么还回来?”
“你就不问问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和谁在一起?”
“那些都不重要!”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重要?!”坐起身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不重要?李文植?你问我为什么还会回来?回到这个毁了我自信、尊严、感情的地方?我甚至没有踏进大门的力气,所以我会在街头昏倒!”
泣难成声,“坚强,要学会坚强!李文植,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难受过,连死都不怕的我却害怕走近你,你?!你这个,”我说不下去。
他紧紧搂抱我。
“为什么要回来?我在心底问了无数次,去哪儿?这以后的一生,没有了你,能怎么活下去?”
“青梅,我,很抱歉!”
“抱歉?不,你不用!李文植,我们俩打了个平手!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一件内衫都没穿,脖子、胸前的印迹,你知道这是什么?”
“我不想知道!”
“不,你得知道!李文植,这是吻痕,哈哈!想必你也不会陌生,燕儿的身上不会没有吧?我和德昭过了一夜,我和他在妓院的床上,”
“够了!”他暴喝,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你问我为什么会回来?在德昭的怀中,我才知道,”看着他,凄婉无限地看着他:“文植,在别的男人的怀中,我才突然明白自己的真心,活了二十几年的真心?其实很简单,爱你,就好了!原来是那么地,爱着你,没了尊严要爱,失掉信心要爱,哪怕没了自己的姓名也要爱!”
“青梅!我,对不起你!”他的热泪烫湿了我的嘴唇。
“我说过,不喜欢老哭的男人!”
他的吻不可能磨碎一切,“我还没说完,我没有,没有和他,我和德昭之间没有生什么,你相信吗?”我问他。
“别再说了,青梅,我不想听,”他的吻掠过那些吻痕。
“不是现在,不行!文植,你现在出去好不好?”
他难掩一脸的沮丧,“青梅,你还是不肯原谅?”
“不仅仅是这些,你出去吧!今天夜里,我会来找你,不要,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身边有旁人。”
屋内寂静得心慌,他的离去,我下床走到铜镜前,苍白的脸,青色的眼眶,雪白肌肤上的吻迹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来人!”
一个妇人答应着走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是那个喜娘。
“怎么是你?燕儿人呢?”
“她病了,主人让我来伺候您,您睡了一天,要不要泡个热水澡?”
我点点头,宿醉之后,酣畅淋漓地躺在热水之中,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抚慰人心?弥漫雾气,伸长手臂,翘起双腿,“你,对了,你姓什么?”我问一旁的喜娘。
“我家老头子姓吴。”
“噢,那叫你吴婶吧。”漫不经心地将花瓣一片片贴在身上,“吴婶你觉得我好看吗?”
“那还用说,长得跟天仙似的。”
“撒谎,你们所有的人,都喜欢骗人,满嘴的谎言。”凡是德昭亲吻过的地方,我都要使劲地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