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规则的阴影投射到白色的绷带和黑色的鬈上那样的笑容看在然美眼里越是坚强却奇怪地越是脆弱。她下定决心转向莲华“莲华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流光。”
流光从背后有点吃惊地望着然美。
莲华愣了一下忽然认真地说:“我也要留下来。”
不仅是然美连流光和都吃了一惊。他的眼神和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然美望着莲华半晌听见他蓦地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悄然裂开的玻璃“那我走了。”
“莲华!”然美赶到门外。
过道上莲华的背影离她几步之遥帮她挡住清冷的风。就在她不晓得该说什么的时候莲华月兑下自己白色的外套回头递给她:“把衣服披上。”
“咦?不用了你只穿一件T恤怎么行?”
“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莲华生气地把衣服强行披在然美肩上。
很暖和的衣服还有离她那么近的温暖的身体……
莲华低头帮她拢好衣服手指摩挲着竖起的衣领嘴边噙着淡淡的笑。
“好了。”他说着放开她。临走前扶着楼梯扶手回头朝然美抛去一个调皮的媚眼“有事打我手机我会马上飞过来。”
然美只能这么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直到他拐下楼梯不见踪影。
失神的时候楼下传来莲华渐行渐远的喊声:“笨蛋!不要一直对着楼梯口呆!”
然美回过神不由笑起来他没有生气呢或者说已经没有在生气了。
她放心地走进病房微笑着坐到流光病床前:“流光你一边睡觉我一边陪你聊天吧。”
“然美你家里人……”流光担忧地望着她。
“不用担心我会给他们打电话解释的。”然美苦笑看来又得拜托明娜了。
“谢谢然美。”白色的绷带下是虚弱又惹人怜爱的笑容。
然美默默地摇头。我答应过你啊所以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那么然美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流光侧头看着她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小时候吗?嗯让我想想……”
“善解人意啊!”走到医院大门口在莲华耳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莲华充耳不闻地走到路边径直拦下一辆出租车。
心有不甘地俯到窗边:“干吗浪费……”
“。”莲华只管告诉司机自始至终当是个透明人。
望着计程车在小雨中开远笑着耸耸肩……
洗手间。
本来是想进来抽烟的莲华此刻却是在洗手槽前低头一遍遍往脸上浇冷水。
该死的搞得他火大!那个杀千刀的衰星!真想杀了他!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法律这种东西该多好!
拧紧水龙头莲华两手撑在洗手槽边缘靠近那面氤氲的镜子。
镜中少年的面孔在微暗灯光的映射下极其俊美却也冷酷得可怕。冰凉的水在那张脸上肆意蔓延散着丝丝冷气刘海儿和耳鬓的头被打湿了凌乱地纠缠着。镜中的他就像一匹掉进冰窟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的狼。
莲华讷讷地伸出手去抚摩那面朦胧的镜子。不敢相信那样冷酷得近乎残忍的眼神是来自他自己!怎么办?他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这种表情。
眼角挤进一个身影是莲华敏感地收回手来用T恤的下摆胡乱揩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