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徐世绩目前的心情,无疑是苦恼的,他自然清楚沈落雁昨晚进了谁的房间,但这是密公的决定,他又能怎样?他不能怨李密,也不能怨沈落雁,唯一能怨的便只有沈旦。是的,就是这个家伙,昨晚占有了本应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恨这一切,他恨沈旦,他恨不得杀了他。
所以,他现在出现在沈旦面前,陪同他的,还有祖君彦、单雄信、王伯当、李天凡。
院子里,沈旦负手而立,在他面前是一字排开徐世绩五人。此时,已近中午,沈落雁也早已离去。
沈旦无暇顾及徐世绩有些扭曲的脸,却将眼光投向李天凡密的儿子,以后宋阀联姻的主儿。
李天凡长得和李密一样,白白净净,但嘴上无须,不过从他有些黑圈的双眼来看,应该是常年酒色造成。
徐世绩一声冷哼,对于沈旦的无视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沈旦在打量李天凡的同时,李天凡亦在打量着他,只是那一双眸子里,却不时闪过不屑的神色。
平淡无奇的沈旦,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些懒臃的感觉。
李天凡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何以能得到父亲的重视。
他不明白,但余下的祖君彦、单雄信、王伯当却是明白,所以本应徐世绩之邀的三人,此时却如同没了生息一般,寸口未开,如此看来,他们看执闹的心态居多,帮他打架的心态反而居少。
但打架总需有个好理由,总不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更何况,此时的沈旦还是李密的贵客。
但李天凡却有一个好理由。
只听他开口道:“闻沈兄武功卓越,曾击败宇文化及和高丽罗刹女,更兼能在宇文阀的伏击下突出重围,并且杀死宇文成都,正好,我也有几个不成器的手下,不如就请沈兄帮我教教?”
意思就是说,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不然,你击败那些人的事情恐怕就是假的罗。
沈旦闻言,淡然笑道:“是吗?不过,我这人一向出手不留情,若你的手下有个三长两短,沈某介时恐难以交差。”
李天凡闻言冷哼一声他们真是技不如人,就算被沈兄打死,也是咎由自取,谁也不会责怪于你。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
沈旦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请吧。”
李天凡得沈旦应承,脸上大喜,暗里却不住冷笑,他手下五位高手,可全是从铁勒部前来精英,在草原上鲜有敌手。任你沈旦武功厉害,也休想敌得过他们车轮之战,到时,定要好好将其羞辱一番,以帮徐世绩出口恶气。
李天凡一拍双掌,立刻便有五名劲装打扮的大汉跨入院中,显是等候多时。
徐世绩与祖君彦、单雄信、王伯当退至一旁,让出空位。
沈旦打量一番五人,见到俱是肩宽胸阔、身形高大的胡人时,眉头不禁一蹙,心头杀机顿现。
他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胡人蛮子,自是见一个杀一个,管你铁勒人、突厥人,还是吐谷浑人、高丽人。若非因着原著的关系,使得傅君婥与寇徐二人有那么一点关系,他岂会救她。
李天凡与这五名胡人说了几句,又指指沈旦,这五人齐声应诺,表示明白他们要对付的是谁。
李天凡退开之后,左边第一名胡人当先跨出,刀指沈旦,嘴里咕哩叽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是一些挑衅的话。
沈旦露出一丝冷笑,对着李天凡道:“最好叫他们一起上,免得浪费时间。”
沈旦此言,正合李天凡心意,当下便又用胡语与这五人又一番对话。
这五人听完李天凡言语,均露出怒色,嘴里更是一通蛮语,各自拔出兵器,指着沈旦。
很好,沈旦心里道了一声,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在那时变了。
杀气一点一点浓现出来。
全场开始弥漫。
所有人开始感觉到这杀气,心神为之一颤,更包括先前还存有轻视之心的李天凡。
一个人,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够将自己的收敛得如同平常人一样,而到了对敌之人,却又能放出庞大的气势呢?
此时,整个院子里,便如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雪,气氛变得寒冷起来。
同时,笼罩着宠大的死亡气息。
这是久经沙场,大小征战千余次的气息。
令人感到颤抖、感到致息。
倘未动手,沈旦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之威。
沈旦的杀机牢牢锁定五名胡人,不给他们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这种气势面前,五人连拿武器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眼前的敌手,给他们的感觉便如一座冰山,高不可攀。
倏的,沈旦先行动手了。场外人人都能看清他的行动,仿如是在走路一般缓慢,但下一刻,倘未待他们做出感应,沈旦的身影已是到了一个平常人怎么也到不了的位置,身后只余下一串淡淡的蓝影。
这是什么功夫?如此骇人听闻,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李天凡也不会相信。他现在开始有些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如此看重沈旦。
五名胡人恍如傻了一般,立在场中一动未动。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一个被沈旦杀机锁住的人,他若是动了,便足以证明他比沈旦还高明。但眼前这些胡人,明显不是。
霎那间,沈旦身形已到了他们面前,一气挥出五掌,“砰砰砰”宛如五声炸雷暴响,五条人影倏的往后飞去,连带着是五种不同的惨呼。
侵入五名胡人体内的真气,正是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阳极至刚则无坚不摧、无坚不破,九阳神功,再一次在大唐中展现出它巨大的威力。
“砰砰砰”又是五声,这却是五名胡人身子落地的声音。李天凡强压下心头震惊,跑过去一看,脸色倏的变得绿了,这五人,全部暴体而亡,周身血管全部破裂,一掌之威,乃至如此,叫他如何不惊。
徐世绩也傻了,此时面对这个情敌,他再也生不出一丝恨的感觉来,全是恐惧,这一掌若是击在自己身上果不堪设想。他还吃什么醋,找他打什么架,这一瞬间,他竟然生出无地自容的感觉来。
“你们在干什么?”沈落雁俏脸含霜般出现在院门之外,冷冷瞧着徐世绩等人。
干什么,只是找沈兄指点一下武功。”徐世绩头冒冷汗,有些结巴道。他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沈落雁。
然这样,指点也指点过了,那还不快走。”沈落雁毫无情面的话语,给了徐世绩更大的打击。一霎那间,使他明白,变了心的女人,永远不会回头,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这亦为今后他叛离李密,投奔李阀中下了根源。
李天凡虽是李密的儿子,但亦是有些害怕沈落雁,更何况是打架打输了,而且还输得如此没有情面,只得叫人抬出五名胡人的尸身,讪讪然和徐世绩等人离去。但临出门的他,仍是忘不了,再打量一眼状若无事般的沈旦。
待他们走后,沈旦这才摊开双手,微笑着对沈落雁道:“你应该还晚一点来,待我将他们全部痛揍一顿不是更好吗?”
沈落雁露出一付真有你的表情,白了一眼沈旦,这才道:“天凡终归是密公儿子,岂能将事情闹大?”
沈旦耸耸肩,无辜般地道:“这可不关我事。”
见了他做作的模样,沈落雁不觉嫣然一笑,这个男人,实在带给她太多意外了。
但是天下间,谁又能捉模透沈旦的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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