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茶楼本来极安静这样好的时刻依然是静谧安宁。如方早早便已坐在位子上等她看到以深进来远远挥起了手朝她打招呼脸上笑意漾漾。
她坐下后便说:“大嫂好久不见。”
她亦微笑起来:“是啊好久不见了以深。”又问她“想喝什么?”
她说:“茉莉花。”
侍者先端了白开水上来她们俩从前都是这里的熟客只是这一年来生太多事倒是有许久无暇光顾了。
一时无语过了会她方才轻声说:“你大哥怎样了?”
以深就照实答:“还是在公司上班不过最近也去得少了。”又温言说“近日虽然忙可我看他气色还不错。”
她也就怅然地哦了一声说:“那就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然而就是觉得心里空空落落仿佛丢了一件极要紧的东西似的。
已经有很多年、很多年真的是有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从前遇见他还是在念大学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子美丽骄傲众星捧月成绩优异又知书达礼最大的梦想便是每个女孩子的终极理想——嫁入豪门。
她终究是做到了。她的丈夫又是那样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年轻才俊灰姑娘和王子地结合。当年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
当初亦是爱过他的罢?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走在校园里、湖水畔他伸手拦下她:“请问去3号楼怎么走?”
正是春日正好的时候啊杨柳儿绿、草儿滴翠、树木繁茂连风吹过来都是柔和温暖的桃花艳艳的红。灿烂如霞。他仿佛是踏着五彩霞云而来的王子般站在她面前温然微笑。
那一刻连心都开始飞扬了起来。
结婚的那一天是极好的天气敬酒地时候换了身大红的旗袍坐在婚房里等他的时候看着身侧烛光明媚脸颊也不觉红了起来。
嘴角带着笑笑意渐渐漾了开来。藏也藏不住。这样的盛势婚礼每个人的交口赞美心里——终究是欢喜的。
他从房外推门走进来缓缓走到她身旁。她听到他的声音。却垂着头不语只是嫣然微笑。然后他就握住了她的手那手掌仿如滚烫的烙铁叫人又是害怕又是欢喜。他地声音也是滚烫的。炽热而幸福:“阿如。”他唤她。
只是。后来就慢慢的淡了。淡了。便以为自己忘记了渐渐的就以为从来都没有爱过。心死了。也就不在乎了。
以为可以握住自己想要地就好。很早很早以前她曾经对最要好的女朋友说:“我要嫁入豪门。”语气是万分的坚决。
“可是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假若以后你过得不幸福呢?”
“怎么会呢?即便没有爱情那也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钱吧?有了钱就会幸福了怎么可能不幸福。”那时候她是这么说的。
真地以为很幸福了。
有很多钱风光无限即便离婚了亦可以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只是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快乐?
“我今天去了法庭”她惘然地微笑了起来低声说“我看到妈妈也去了还有以馨和方拓、启征。全家人都在惟独我没有办法进去是我自己放弃了。”含笑地说出这些话心里却在微微颤抖着“以深妈妈还在怪我吧?”
以深安慰她:“你也是知道妈妈地这么宽宏大量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要想太多了大嫂。”
如方黯然一笑“即使她不怪我你大哥也已经不会再要我了。”
她垂下头去无限的哀凉:“以深从前就是你心地最良善如今也是。赵家已经没有一个人肯原谅我了只剩下你。”
回去地路上以深一直都没有说话车窗外夜色绮丽绚烂的霓虹正是亮得十分耀眼的时候。江启征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周围太过寂静以深随手开了音响。电台里主持人在柔声说着絮絮的话背景音乐悠扬绵长。
她忽然轻声唤他:“启征。”
他应她:“嗯。”
她也就安心地微笑起来不再说话。他忍不住绽颜一笑说:“怎么了?”
她说:“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他微笑轻声说:“傻瓜。”语气里有这样的宠溺。
她偏过脸看他看他的侧脸看他挺直的鼻子看他微微抿起的嘴角看他长长的睫毛心里渐渐涌起安然的欢喜低声问他:“江启征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柔声说:“当然啦。”
她心里微微一暖伸出手去他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指有一点点的温暖她只觉得幸福。
她轻声问他:“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假如我们分手了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转过头去看她。她亦看着他眼睛明亮而疑惑而他微笑起来不假思索地说:“不会。”那样的笃定。
她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爱你。”
她还是不懂还是疑惑。而他温柔地握紧了她的手他说:“因为我也是个傻瓜从前不懂得怎么去爱人现在不懂得怎么去放开一个人。”
他把她的手缓缓放进他的口袋。那里面有他的体温他的眼神明亮而坚韧他说:“对我来说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以深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别人永远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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