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边一处竹篱院落,院内数十个女尼。
当中跪着一荆钗布裙女子,细雨将她衣衫打透,几缕湿漉地头紧贴着惨白的额头。
一个小姑娘也跪在她身旁,黑黑的眼珠紧张地瞪着院中的众人。
女子跪拜的枯瘦老尼脸色阴沉,道:“孽障,那婬贼是谁?”
荆钗布裙女子身子一抖,半晌道:“师祖,你杀了我吧。”
“哼,你难道还想活,快说。”给老尼撑着油伞,面色焦黄的中年女尼厉声叱道。
“哈哈,峨眉派果然光风霁月,不会容下叛盟的婬妇。”
元霸领着的众武师涌进院来。
“元堂主何以到此?”面色焦黄中年女尼惊讶道。
元霸看了眼众尼,道:“静心师太,无念师太驾临,锄倭盟岂能不尽地主之谊,陈盟主特命元霸前来恭迎。”
静心笑道:“陈盟主太客气了,师傅……”
枯瘦老尼面无表情,合十道:“盟主客气了,老尼处理好这孽障事情,会去向盟主问好。”
“师太千里迢迢来到江南,锄倭盟盛情欢迎,师太移驾盟中先行歇息,苏小玉之事就交给元某处置,她擅自离盟,不啻于叛节,根据盟中戒律,拿回去处死。”
峨眉众尼都是一愣。一面皮白净中年女尼道:“元堂主,劣徒虽是风云堂人,但也是峨眉弟子,应依峨眉派戒律处置。”
元霸道:“静月师太,苏小玉擅自离盟,若不依锄倭盟戒律惩处,锄倭盟威严何在。何况依贵派规矩,犯婬戒的弟子一样是死罪,何必再争。将此女解回盟中,由陈盟主落。你看如何,无念师太?”
静心道:“师傅,这小贱人不仅丢尽峨眉派颜面,更坏了陈盟主的规矩,当真不可饶恕。”
静月面上流露愁容,道:“师傅……”
无念沉吟道:“敝派既然在誓盟会上过誓,锄倭盟、峨眉派就是一家人。但此女犯了婬戒,那婬夫是何人,必须查出,峨眉派清誉岂容人玷污,要杀了那婬夫。”
“师太高明,是应该问出。”
“苏小玉,说,那婬夫是何人。”静心声严厉色地叱呵。
小姑娘见母亲惨淡的脸色,静心凶霸霸地语气,早已忍不住委屈和惊恐,扑在母亲怀里大哭,道:“妈,妮妮怕妮妮怕。呜呜……”
苏小玉将孩子紧紧搂住,眼里簌簌掉泪。
“哼,是不是婬贼连小虎?”静心怒道。
苏小玉猛然抬起头,跪着向前几步,冲无念和静月道:“师祖,师傅,小玉乃将死之人,只求师祖、师傅看在这孩儿无罪的份上,将这孩子收养了。”
静月犹豫一下,望向无念,道:“师傅……”
“哼,峨眉派岂能收留野种,但只要你老实供述出婬贼是谁,念在佛门慈悲,老尼将这孩儿寻一家人收养。”
妮妮搂着母亲哭道:“妈妈妈妈,赶她们走,妮妮怕……”
苏小玉抚着女儿的稚女敕的面颊,既痛惜又无奈,亲亲她小脸,道:“妮妮别怕。”她转过头来,道:“连大哥是清白之人,徒儿……徒儿身子是被倭寇污辱。”
峨眉派众人都愣住,她们本以为和苏小玉**的人是婬贼连小虎,没想到苏小玉是被倭寇污辱。
元霸仰天打个哈哈,高声道:“好个贱人,不仅和倭寇有染,还生下了倭寇的孽种,统统抓回去祭刀。”
苏小玉面色更见惨白,张皇道:“师祖,徒儿罪孽深重,甘愿受死,可……可这孩儿是无罪的,求您老人家救救她。”她俯在无念脚前,不停叩头。
静月流下泪,道:“师傅,小玉之事,徒儿也有责任,求师祖念她为人强暴,并非**,饶了她性命,徒儿甘愿代她受面壁的罪过。”
静心冷哼道:“师姐未免糊涂,我峨眉以清白立世,这小贱人纵为倭寇污辱,如何不自绝以成名节。哼,现倒将孽种生下,可见骨子里**,岂能饶恕。”
静月道:“师傅……”
无念迟疑一下,终于还是道:“倭寇孽种,非我族类,峨眉岂能破戒。”她冰冷的眼光中再也找不到一丝同情了。
苏小玉心中绝望,将女儿紧紧搂住。
“妈,妮妮怕。”
“好……孩子,别怕,妈和你死在一处。”
“拿人!”元霸大喝一声,众武师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