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柳子让刚好被一位同僚留在家中喝酒、畅谈时政。正是酒酣浓时,却看到自己家中方向起火,顿时醒了半分,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才知道是公主居住的碧云阁着火了!公主在火中一直没有出来,而柳夫人自己又冲进火里救人去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要逞强!柳子让一时爱恨交织,只恨不能化为一场瓢泼大雨将这大火浇个清透!
他忙许了许多好处,征了几个壮年的男子冲进去,务必要将公主和夫人都救出来。
碧云阁的房梁开始塌了,红瓦大片大片地落下去,几根梁柱上窜起黑烟来,直冲天空。里面噼噼啪啪地乱响,红的、金的、蓝的火舌吞吐着、翻卷着,威胁着想要靠近的人们。
几位兄长早已经哭成泪人儿,被丫鬟嬷嬷们强扭着带到远离碧云阁的地方。
柳如玉拉着柳如冰的手,站在柳子让身后,看着火势越来越凶猛,心中焦躁不已,忙扣紧了柳如冰的手,却现她双手冰冷,手心尽是冷汗。再转脸一看,她面色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映着火光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别慌,别着急!”柳如玉悄声对如冰劝慰着,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柳子让已经选了第二批人进去,眼看着一根烧红的房梁从上面砸下来便要砸中其中一人的脑袋,如冰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娘!快跑。”便登时昏倒在地。而那房梁几乎擦着那人的身体砸到地上,火星四溅。
木香见如冰晕倒,连忙抱她在怀里,去找张嬷嬷。
柳如玉却愣在原地:她刚才说话了,说的不是那简单的两个音“啊”、“娘”,而是“快跑!”。那就是说,如冰很可能会说话了……以后不用每天传字条了!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自己却被聂小茜一手牵了,拉着往更宽阔的地带走:“果然,还是不应该让你们小孩子看这么刺激的场面!夫人进去救人生死未卜,如冰小姐昏倒了还没醒,可不能再晕第二个了。”
大家心如火焚的时候,却看见两个家丁分别扶着柳夫人和公主从火里冲了出来,他们浑身漆黑,衣服被烧成一绺一绺的,身上、脸上还燎了不少血泡,尤其是耳朵又红又肿。
柳夫人长袍的下摆已经被火烧了一半,多亏有棉被掩着,身上看似没有什么灼伤的痕迹,只有如云的头披散下来,尾焦黄,看似被烧短了一截。
公主看来虽没有什么伤,却一直昏迷着,不醒人事。
柳子让上前一步抱住公主,拼命在旁边呼唤她,全然没有注意到用手抚着脸、在一旁冷笑不已的柳夫人。
只见新人笑,
哪闻旧人哭?
柳夫人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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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火势才渐渐息灭。
“老爷!京令尹宋大人带了一队衙役亲自来访。”小厮禀报着。
“请至舒云阁!”柳子让红肿着双眼,看了看仍然昏迷的公主,叹口气,跟着小厮出去了。
舒云阁中,宋兆麟坐在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捧着香茶,轻啜一口,觉得太烫,便直接吐在地上:“呸,茶这么烫!怎么让人喝!”
柳子让正好进来,听到这话也不好作,瞥了一眼立成两列的衙役,拱手道:“宋大人,一大早就兴师动众地来我府上探望,您真是辛苦了。”
“柳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也不用绕弯子了。今天我来,是为了皇上特意交代的案子。”宋兆麟放下茶杯,站起来,“皇上对于昨晚生的火灾甚为恼怒,可以说是极为心寒。特派我来捉拿凶犯。”
“凶犯?宋大人办案果然迅,已经查出凶犯是谁了?”柳子让颇有兴味看着他,“您带这么多人到我府上,是想告诉我说这凶犯就在我家里吧?”
“柳大人果然聪明。此事根本不需多查!能在防卫森严的柳府烧伤公主的人能有几个?!敢烧伤公主的又能有几个?!你家柳夫人是出了名的妒妇,连金銮殿都敢闯,此案必是她为无疑!今日我便是奉皇命来拿她归案的。你且不要拦我,否则连你都逃月兑不了嫌疑!”宋兆麟得意洋洋地说完,便令他手下的衙役去后院捕人。
“笑话!只凭你一面之辞就想定我夫人的罪。依我看,宋大人,你不会是别有图谋吧?”柳子让上前一步,逼视着宋兆麟。
“柳大人!你何以血口喷人!我与你家夫人无冤无仇,又怎会加害于她?!”宋兆麟干笑着回应道。
柳子让嘴角一撇,微笑着:“既然如此,为何不等查清楚了再抓人呢?难道你想大刑逼供?!我相信此事不是我夫人所为,她昨晚甚至亲涉火场救出了公主!”
宋兆麟拍拍柳子让的肩膀,颇有同情意味儿地戏谑道:“柳大人,这恐怕是你夫人逢场作戏的伎俩。看来你也是受骗不浅哪。”说着,便挥手示意让那队衙役去后院。
“慢着!”柳子让拦住人,“我柳子让好歹也是朝中二品大员,你们如此行事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自教人请了夫人来。你们大可以……”
正在这时……
“启禀老爷!两位小姐找不见了!请老爷再多派人手在府里找一找吧!”丁香、木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哭道。
柳子让一惊:“什么时候不见的?”
宋兆麟笑说:“柳大人府上的事可真不少啊!”
话音刚落,就看瑞香也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老爷,启禀老爷!夫……夫人她不见了,只留……留下一封信!”
柳子让一把抢过信,封面写了“柳子让亲启”几个大字,拆开一看,里面却只有一句:“玉儿、冰儿我已带走,照顾好儿子,勿念!海青儿。”
宋兆麟站在柳子让身边,只瞟了一眼,便把那信看个清楚:“柳大人,你如今可看清楚了!你家夫人现在畏罪潜逃了!本官定会奉旨捉拿她归案。柳大人,希望你到时不要阻拦。另外,”他一把将柳子让手中的信抢过来,塞进袖笼里,哈哈一笑道,“柳大人,这信可算作书证,本官先收下了。”
说罢,他一转身,冲着那班衙役高喝一声:“来人那!将这柳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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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一辆马车奔驰着,扬起了阵阵白尘。
“玉儿、冰儿,以后就咱们母女三人一起相依为命了。没有了锦衣玉食,你们会习惯吗?”柳夫人抱着两个已经熟睡的女儿,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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