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艰苦训练的一日,让苏蓝忽然回想起前世军训的日子。
只可惜,那个时候身边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而现在身边却是迫不及待要踏着你的尸体上位的疯狂女人——当然,自己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当真是身累,心更累。
尽管自己已经尽量装傻,表现得不跟她们争利,但她们中似乎还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
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种事生,但实际行状之惨烈,却让人回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大家似乎认定了自己是饭桶,于是经常在饭菜中间放些特别作料。石头、针、蜘蛛之类的东西是小儿科,无色无特别气味儿的毒药才是她们的重点,大多是慢性毒药,一般都不致死,但足以让你在半个月之后变得不再正常。
不过这些倒是便宜了苏蓝,她对药本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毒药却是她最熟悉和拿手的。不必想歪了,她只是为了查案的需要,才特别去研究毒药,从没想过有一天借此帮了自己的大忙。零零碎碎五六种毒物,每日都有,偶尔还能从茶水、枕头、香炉里翻出些特别的东西。
每日训练回来,光是情理毒物就够好一阵子了。接着还要每样毒物进行分析,究竟是哪一种,可能有哪些正面、负面的效果,好在第二天或者往后的日子表现出来。然后再将它们一一放回原处、或是消灭踪迹——不同的毒物,自有不同的方法:
下在食物中的,那食物定然是不能再吃,只能想办法夹**去,扔到茅房之类的地方。
下在茶水中的,夹带不易,一半倒进夜壶,一半用来浇花。
下在枕头、香炉中的。则在睡觉地时候扔进一只密封较好的盒子里,第二日再放回原处。
每一样都错不得。
苏蓝每日都会留心观察。有谁会对自己地或者他人地某些病况特别在意。那她就极有可能是下那种毒药地人。
果然是心累!
如果当了皇后每天还要过这种日子……
苏蓝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再多想一点点。便会按捺不住想逃地冲动。
这些是暗箭。还有明枪。
准备坐下来听课的时候,突然现自己的矮凳只剩下框架和上面蒙着的一层布,跪在上面片刻便是疼痛难忍。更何况要跪着一直将课听完?!
走路地时候,鞋跟会自然月兑落,顺势摔个跟头是正常的事,但女官们却只看见“摔跟斗”这个事实,至于摔倒的缘由她们无法追究。
因为宫廷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如果你自己没能小心注意身边的事物,那么你在宫廷的争斗中必然是一个失败者。她们若是因此帮了你,倒是反而将你推向更深层的深渊。
在这个级大染缸中,太纯洁、太善良、缺乏心机的人是绝对活不长的。当然。太恶毒、太狠辣、心机太重的人同样也不容易活得长久,因为她们更容易树敌、更容易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女官们小心看着,尽量让这些小手段在可以控制地范围内,不至于马上要了谁谁谁的命,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艰苦地过了两日,苏蓝突然现放在自己身边的毒药渐渐少了,没事冒出来的小鞋也不会招呼到自己身上。难道她们现自己是不死蟑螂,所以干脆放弃了对自己的穷追猛打?!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
忽然没有人下毒,苏蓝手头可以吃的食物便多一些。饿了那么几日,自然是要多吃一点的。但是,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的肠胃竟然因此开始闹罢工,害得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连续上了好几次茅房,却还是难受得很。
什么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她在这时终于领悟了。
这晚。她拧着眉,第四次捂着肚子,一步步从茅房溜回来,却正好碰见了两个人正在叽叽咕咕地说写什么,她一闪身,马上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天是阴沉,厚厚地云层将星光、月光都挡在外面。
匆匆一瞥之下,只见到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和一个女孩的侧面轮廓,应该是参选佳丽之一。
在这个不见光的夜晚。她们偷偷地讨论什么?
“大人让我告诉你。那个苏蓝用不着对付了。”
苏蓝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将耳朵伸过去。
“为什么?我已经安排人在她的食物里下了一段时间的软骨散。只需要几天功夫,这毒就会作。她会常常感到四肢无力,站不多一会儿就晕倒。正好可以除去这个眼中钉。”是亦嘉!
“她已经完全没有什么竞争力了,别把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
“怎么说?”
“听东宫的消息,太子已经亲口答应了她地哥哥,无论如何会将她的名字从那最后十几个人的名单中剔出来。”
“竟然有这样的事?”亦嘉觉得这种事太过可笑。
“千真万确。而且按照苏家往常的行事看,这件事的可能性还是极高的。”
苏蓝暗忖:难怪最近搜到的毒品少了许多,竟然是这个原因?这件是应该不是父亲的授意,而是哥哥地自作主张。她叹口气,哥哥还真是好心啊!只可惜没做什么好事。无论如何,都要先向他确认一下才行!可是怎么才能找到他,当面对证呢?她站着愣了一会儿。
见那两个人都走了,这才偷偷晃出来。
刚走出两步,就见那两人从黑暗角落里钻出来,倒将她吓了一跳。
“是你?!”亦嘉冷冷地说道,“你刚才听见了什么?”
“什么听见什么?”苏蓝睁大眼睛,做出一副虚弱又无辜地样貌。
“装得很好。”
“我肠胃不舒服,一晚上跑了四趟茅房,哪里还用装?”苏蓝有气无力地道,正想着能否用这个理由躲过一劫,喉咙却忽然被那宫女掐住。
“哼!那正好,那里附近恰恰有一口井,你上茅厕上到腿软,跑过去洗手,结果没小心掉进井里淹死了。”亦嘉面无表情地冷酷叙述着,仿佛苏蓝只是她手心中蠕动的一只小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