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巫师传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杂务·埃博特的本性

作者 : 何有乡

瓦瑞夫驻留商队在营地的西边,由货车、帐篷和地摊夹道排列,成了一条微型商业街的样子。**基德和其他的独立商人就围绕着这条小街设立自己的摊位。

“阿卡大人。”

“阿卡大人好。”

阿卡来到这条微型商业街,两边的商队人员都和他打招呼。经济是阿卡的专业,所以他还是挺喜欢这些做买卖赚钱的事,对基德和瓦瑞夫商队两头都比较上心。第三批天选到来是个不错的商机,基德和维特都有所动作,所以阿卡想趁着回营的有限时间再给瓦瑞夫商队提点几句。

“大人,您要看这几天的账册吗?”

说话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皮肤深棕,满面风霜,鬓角已经见白。他名叫霍尔,是瓦瑞夫的得力助手,从一开始开辟商路时就跟着瓦瑞夫了。这人忠谨可靠,精于计算,当库管、出纳、会计都是好手。不过性格上是个老好人,头脑也不那么灵活,还不足以掌领商队,成不了将帅之才。

“今天没有时间了,过两天再说吧。”阿卡答道,“霍尔先生,最近新来一批天选,买卖想必很有起色吧?”

霍尔憨厚地笑着:“还可以了。新的天选大人们才出征一次,有的还没有回营,要真正有起色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阿卡点头:“那咱们的存货数量够应付吗?”

霍尔答道:“其他都还好,权杖、法杖等贵重装备的供需比例比较合适,卷轴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药水恐怕会供不应求。”

“单靠冒险打来的那些药水肯定不会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阿卡先问。

霍尔摇头:“只能我们加紧多配制一些了。不过产量同样不高。”

“是什么原因造成产量不高的?”

“这个——材料不容易弄,另外我们的人配制技术也有欠缺。”

阿卡笑笑:“这样可不行啊!药剂是天选的一大块消费,现在新客户刚到,正是衡量选择各个商铺摊位销售能力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能满足人家的需求,人家转投他处,再想拉回来就难了。”

“那依大人看该怎么办?”

“与人合作,寻找货源。”

知该从哪里寻找呢?”

阿卡心里有些无奈。这八个字要是说给基德听,那早就点通了。瓦瑞夫确实需要个商业头脑不错的人来替他管这摊子事啊,怪不得他当初不能放心离去呢。

“药剂的货源无非两处:从外收购的,和自己配制的。收购的话,只有从冒险手里得来,不过冒险战斗能力有限,想要从这方面挖掘难以立竿见影;配制的话,难处在材料和配制技术上,你何不找些出营战斗的人替你顺便收集材料,再找那种药剂知识丰富的人帮你配制呢?”

“这样啊——”霍尔沉吟,“这样的话,材料收集就要拜托天选大人们去了;药剂配制——也只有迪卡·凯恩先生和阿卡拉修女有这方面的知识吧?这些人……阿卡大人,这些都是像您一样的大人,怎么好因为一些蝇头小利的事打扰呢。”

阿卡在心里骂他迂腐。这就是霍尔和基德的差别了吧?这个老实人就是在“对合法利益的神圣”上有那么些欠缺,所以做起事来显得束手束脚。他就不想想,瓦瑞夫已经将阿卡这个“最强的天选”招为自己的一个主管了,那其他天选怎么就不能跟商队来点小小的合作呢?

于是阿卡耐心地诱导他:“你怎么能认为这是蝇头小利的事呢?我们虽然在做收售贩卖的事,可也是帮助天选对抗地狱嘛!药剂对天选多么重要你知道吗?紧要关头,一瓶药剂就能挽救一个天选战士的命!如果因为你这里供不应求,让天选在战斗中涉险,你觉得这是哪头轻哪头重啊!”

霍尔一拍脑袋瓜子:“哎呀!对呀!还是大人您看得透彻,是我小肚鸡肠,庸人自扰了。以这个理由说服那些大人们,一定能够成功。那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等等——”阿卡赶紧叫住他,深怕他一激动,又忘记这是利益合作,搞出什么高尚的口号来授人以柄:“霍尔先生,你可得记住了,刚才那些话,你自己心里想明白了就好,拿出去说服一下别人也可以,可不能天天挂在嘴边上。别忘了,在别人眼里,商队做的还是追逐利益的买卖,所以不管请谁帮忙,都要分给人家一部分利益,这个利益分配还要做得公平合理,让人家愿意和你长久合作,又不能挤压得我们自己没有了利润。这方面的平衡,你是计算的高手,我相信能算得清楚吧?”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算得清清楚楚再实行的。”

“还有,像凯恩先生和阿卡拉修女那样的人,名声在外,在这里有营地养着,到别的地方也有人殷勤接待,所以他们肯定是不需要钱财,也不看重钱财的。你拿大道理说服了人家,人家万一不要钱财,你也不能大老实地让人家白干活啊!商队东西多,所以像纸张笔墨、穿戴铺盖、酒肉美食什么的,要时常给人主动送去。将来这个办法行得通,药剂买卖大好了,还可以考虑给营地交些钱,背地里将人家的生活费用接手过来,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你们利用贤人,为自己牟利。”

“那是,那是,这个我一定加倍注意,我怎么会占大人们的便宜呢!”霍尔赶紧点头哈腰。

阿卡点点头:“那你抓紧办吧。我听说从崔斯特瑞姆来了个小鬼,手里有种很珍稀的药剂,很符合天选们的需求。如果他以这种药剂为龙头,兼营治疗、法力等常用药剂,那咱们的市场恐怕要减下去一大块,所以这件事刻不容缓啊,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霍尔一脸严肃:这就去办!”然后转身走了。

阿卡舒了口气。处理瓦瑞夫商队的事可比和基德合作麻烦多了,阿卡平时已经够偷懒不管事,可遇到这等重要商机来临就实在没法不管了。他心想:瓦瑞夫啊瓦瑞夫,虽然你开通新商路有功,但我这帮你熬心费力的,将来你要不给我个大好处……哼哼!你自己心里过得去过不去吧!

好了,见阿卡拉、见基德、见霍尔,三件事一路办下来,半天都没过,这效率够高了吧?赶紧找珊蒂斯,出营探古堡去了!阿卡从商业街出来,没走两步,就被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给挡住了——

“哎呀!我亲爱的朋友,你真是想死我了!”一声夸张的尖利嗓门响起,接着一个熊抱紧紧地搂了上来。

阿卡吓一跳,惊得差点没使出“能量波”来把这小子震开。听言语用词阿卡寻思:又是基德?可他啥时候变这么瘦了……然后抬头一看——

靠!是无良大爷埃博特。这家伙抱着阿卡,拿大手在阿卡背上嗵嗵地擂了两下,然后放开来,搂住阿卡的肩膀,那头长长的灰耷拉下来扫着阿卡的脸颊。阿卡正纳闷这人又犯什么病,别是想女人想不着转断背了吧?那我可赶紧离他远远的……

“哎呦!我现在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小兄弟!”埃博特凑在阿卡耳朵边,貌似压低声音实则那嗓门谁都能听得到:“听说当天晚上就到手了?真有你的!真是一点就通!怎么样,那小妞很不错吧?虽然口味上轻了点……”

卡一把蒙住他的嘴。他娘的,知道这家伙说什么了。怎么这事让谁知道不好,让这小子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安生日子了啊!

“你给我闭嘴!瞎嚷嚷什么?!”阿卡低声喝道。虽说这是西方背景的世界吧,可人家西方女孩子就不要清誉啦说那事确实生了,可阿卡坚信,自己和珊蒂斯美好的男女关系从埃博特这无良大爷嘴里说出来,就能龌龊到阿卡自己都有罪恶感……

“嘿嘿——嘿嘿——”埃博特搂着阿卡傻笑,笑得阿卡心里直毛。两人往一处僻静地方走去。

“别装了,你小子。”到了个人少的地方,埃博特说道:“你以为这事能瞒得了谁啊?”

“啥事?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自己想不着就说别人?”阿卡装傻。

就要不承认了呀才对,女人嘛,到手就没意思了。该赖就赖,赖掉啥事都没有。小姑娘哀怨两年,一样找个老实人嫁了,那姿色不错的,照样给宠得心头肉似的。你这做派,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呐!”埃博特双手抱胸,一脸陶醉的回忆状,然后又趴到阿卡耳边:“就是小心别留了种,不然就麻烦了……”

阿卡丧气地低下头,满脸无奈。跟这家伙说话…了,天大的事都没法认真。

告诉你——”阿卡有气无力地道,“你可嘴上留德,咱俩玩笑归玩笑,你别在别人面前瞎说。不然我把你扔女伯爵的古堡里,那里一堆被放了血的饥渴处女,你就跟她们慢慢玩去吧!我可不是吓唬你。”

埃博特也知道玩笑有点过了,立马赔笑道:别呀!你把我埃博特看成什么人了,我嘴皮子就那么不值钱吗?哎我可告诉你,我可没趴你帐篷外头偷听去,这事我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那些多嘴的罗格姑娘们念叨的嘛!这事啊,现在都传开啦!你就不用在那装了。连卡夏都没说什么,你还怕啥?”

阿卡啐了一口:还怕别人说啊?珊蒂斯就是我的人了,你看我平常哪里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可这什么事从你嘴里一出来,不都跟抹了两斤臭狗屎似的,都摆不到人前去?”

埃博特傻笑。阿卡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也不至于满哪瞎宣传去。于是问道:“在营地呆着干嘛?不出去赚钱,闲出毛病来。”

博特一**坐在地上,“你可别提了。你们这天选怎么跟田鼠似的,是按窝生的啊?一下来那么多,他们自己为了打怪都抢地盘,那还有我们的份?”

“你们不是在鲜血荒地保护农户耕种么?”阿卡纳闷。

“保护?现在你把个三岁孩子搁鲜血荒地放三天,只要他饿不死,他就一点事都没有!一百个天选撒出去,哪还有怪啊!别说鲜血荒地了,冰冷之原里都能满地打盹了!”

阿卡撇撇嘴:“天下太平是好事嘛。要不你去跟卡夏说说,让你领个老妈子在鲜血荒地盖个农场定居吧。”

埃博特瞪阿卡:“你小子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词来!”

“呵呵——”这回换阿卡傻笑了。

埃博特叹口气:“这不,这保护农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刚从卡夏那得了笔钱,正愁下一步干啥呢。”

阿卡听了这话,灵机一动:“你找活啊?我这倒正好有个——”

“是啥?”埃博特急问。

“瓦瑞夫商队想加大药剂的配制量,缺各种材料,你不如去看看?”

埃博特模模下巴:“这事……行吗?”

“什么行不行吗的,你呆着不也是呆着?要我说,你赶紧趁着手里有钱,再招些人。然后呢,把你这佣兵团分开来,身手好的那些,你给组成个精英队,往前冲,跟着我们第一批第二批天选的脚步,别跟后来的掺和。本事一般的,你让他们和各个商队、天选小队合作,干些收集材料啦、推销东西啦、领路探路啦之类的零活。这样,你既不用离开对抗地狱的前线,能够掌握战争的最新情报,又有稳定的基本收入。佣兵团嘛,不要弄得太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干零活、做买卖,什么赚钱干什么呗!”

埃博特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一脸深沉地点点头:说的有些道理……没看出来你这小子除了打仗上女人,别的花花肠子也不少嘛!怪不得能混上瓦瑞夫商队主管的位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别觉得佣兵团只能被雇去打仗,是不是?要自己找活,啥赚钱干啥……不错,是个好想法!”

“照我看你的本事也不差,就别老想着女人,也动点正经脑子。说不定这场战争结束,你也能混个名利双收,要么成个大军阀,要么成个大富豪,到时候还不是呼风唤雨……”

“到时候就呼风唤雨,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啦!哈哈哈哈——”埃博特拍着大腿**起来。阿卡瞅着他那样,心想:我又错了……让他不想女人?我不如让安达利尔作针线活去来的实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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