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乱坟岗,很恐怖的。我妈讲,那时候女孩子一个个脸都吓的铁青,连不少男学生,甚至老师都不敢拿起铁铲来拆坟墓。但我爸爸却不怕,是他第一个上去的,校长当场就表扬了他,说他是无产阶级坚定的无神论者。在他的带领下,荒地很快就被清理光了。不过许多人在学校完工后依然心有余悸,听说那会儿宿舍里还闹过鬼。呵,又是我爸爸出面平息了鬼风波,只要哪个房间闹鬼,他都能通过在白天观察之后,将那些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东西消除掉。”
“齐欣,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呀?”
“听我妈讲的呀!”
“你妈和你爸是高中同学?”
“不,我爸和我姨是同班的。我妈要比他们晚两届。那时候,我爸是个沉默寡言的热心人,不要说学校里的事,就算同学有什么困难,他都会伸手相助。虽然那时候穷的丁当响,但他却能够以自己的踏实与勤劳,不断的得到人们的回报。认识他的人,总是送点衣物,送点口粮什么的。”
“齐欣,和你爸爸比,我真的相形见绌呀!”
“没有呀,你也不是一样的勇敢吗!从你边在饭店打工,边复习功课就能看出来了。郭宇,说真的,那天晚上在饭店的小阁楼上,我真的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嘿!难道就无所事事的呆在小阁楼里?”
“嗯。”
齐欣狡黠一笑。
“其实,我爸与我妈最浪漫的一段故事就是躲在小阁楼里。在我爸高中毕业那年,溪洲碰到了一次大洪水。”
“听说过,应该是溪洲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大的洪水了,死了不少人。”
“那时,我外公身体不便,家中只有我妈妈两姐妹,有很多东西要搬到阁楼上去,尤其是一些药品和我外公平时用的医用物品,可仅凭两个女人,越急就现要搬的东西越多。等水漫进门槛的时候,我姨才慌了手脚,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寄宿在不远处的我爸。水在汩汩的往上涨,而且越来越快。就在水涨到我妈膝盖部位的时候,我姨终于把我爸叫了过来。有这样一个大男人在,自然很快就搬光了底层所有的东西,可等他们四个全躲到阁楼上时,我爸却回不去了。水涨到了离阁楼地板就差十来公分的地方。”
“嘿,蛮有趣的呀!”
“哼,还有趣呢!阁楼地方本来就小,再加上塞满了东西,他们把惟一可以躺下来的地方让给了我外公,剩下的三个就挤到了狭窄的角落里。我妈说那晚她一直就紧靠在我爸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看着楼板下荡漾的洪水。到了后半夜,洪水一点也没退,天却冷了许多。他们仨把外衣都盖在了外公的身上,等到第二天清晨,一个个冻的鼻涕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