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平时厂里的活不多,因此奚渝考虑着有空写写东西。虽然小时候也差不多被学校逼成了读书机,几乎很少接触课本以外,像音乐、美术之类的东西,但奚渝从小就喜欢看一些文学作品,而且一心想成为一个如才女般出众的作家。只是这些年来,由于令忧心忡忡的家事不断,她才远离了曾经为她所最爱的文学阅读。直到进了芦花的厂,和卢新新这位书痴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有空也翻阅一下小说杂志,逐渐又萌生了写写文章,抒一下情感的想法。
在和陶仁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奚渝关掉了QQ。她决定一个人安下心来,独自在房内化一个下午的时间好好写出一篇文章来。这即算是心情一种宣泄,也是尝试写作的开始。
这个下午对奚渝来说是宁静的,但对于陶仁来说,却是格外的繁忙。本来手头活儿就多,现在又有大捆的材料突然送到他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并且还限定了时间。就业务水平来讲,陶仁自然不在话下,毕竟师出名门,无论哪方面功底都是相当扎实。但是今天的他却有些心烦意乱,可能这就叫无名之忧,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除。张有才见陶仁托着下巴,双目无神,一幅无精打彩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大多数材料搬到了自己的桌上。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这个科室里只有四个人,最里面坐着张有才,他是科长。隔着玻璃墙,坐着陶仁,他是青年业务骨干。再外面坐着老黎,他是张有才的前任的前任,是老科长,曾经一度辉煌与风光过,后来因为生活作风出了彩才被罢。据说,当时他本来可以被保住的,但运气不好,恰缝纪检的领导刚上台,要展示一些成绩,他就被当成重点处理对象以儆效尤了。现在,老黎成了一天到晚只喝喝茶,看看报纸,闲的没事,只等退休的老同志。老黎对面坐着则是个刚刚考进来的女大学毕业,她处理一些办公室的杂务,偶尔跟张有才,陶仁一起出去做做具体的业务。
不知时针都指到什么地方,大伙都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张有才不慌不忙的拿起话筒,对方没说几句,他的音量就大了起来。大伙齐放下手里的事,全对着科长的办公室张望。
张有才“砰”的一下把话筒放下,背沉沉的靠向沙椅背,狠狠的吸一口烟,然后猛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走到陶仁的办公桌前,用食指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两下,示意陶仁跟着进来。陶仁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张有才不会如此凝重,而且还要叫上自己。于是就紧紧的跟在张有才的后面,一起走进了办公后面的一间封闭的小房间。这是张有才平时中午用来休息的小房间,只摆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张有才一进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蹇眉望着窗外,过了很多才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