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仁在上没有表意见,因为在最新的几页留言中,几乎全是“生在北京”与“伶颜”的激辨。“伶颜”是支持重修张家旧宅的,在她眼里,旧宅是个传统文化的承载者,体现着东方文化典型的智慧、审美与价值取向。她旁征博引,逻辑严谨,显然是个学富五车的知识女性。“生在北京”当然不甘示弱,他言锋尖锐激烈,尽管看上去欠缺火候,但依然咄咄逼人。
陶仁虽然不完全赞同“生在北京”的观点,但从内心来讲,他也觉得传统热的复兴的确有种走向盲目的趋势。“生在北京”讲的是对的,人们之所以昏头昏脑,以一种几近丧失理智的疯狂来追捧传统,那是因为被外来文化的巨浪拍晕了头,以至于人们看到一堆废墟,就千方百计的想从中挖掘传统的价值。似乎只有重新修建起来,才能找到文化心理上归依,否则茫茫然的在外来文明之前不知所措。因此,传统文化热与其说是经济繁荣上逐渐升腾起来的强势心理,不如说在越展,越感到自己落后之际,无奈的找寻能够进行自我安慰的方法。
论战停了下来,想必是“伶颜”要去上班了。午后的天渐渐阴沉了下来,想必一场冷冷清清的秋雨即将到来。秋天并不总是天高云淡,在东宁,更多的时候是阴云沉沉,满园西风。
陶仁上了一会儿网,奚渝回过来的短信说自己正在干活,他便不再与其叨唠。百般无聊之际,一想到晚上奚渝要来,陶仁就独自在家整理起了书房。陶仁的父亲长期在外经商,书房中自然没有他的东西,凌乱堆放的,是陶仁四处收集的一些杂书,而在另一角摆得整整齐齐的,则是陶妈妈精心购置的画册。
笔记本与各类杂志书籍可以说是随处乱扔,陶仁一本本的拣起来,整理空书架,分好类别后整齐的摆放上去。当他整理到地面上最后的那些笔记杂志时,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本子不厚,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陶仁想起来,这是高中时的作文本。在念高中时,语文老师对作文的要求特别严格,别的班每周需要写一篇周记,而陶仁这班却要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