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样锦 网友上传章节 卷三 冷吟秋色诗千首 31、偏执⑥

作者 : 秦十六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想要一个苹果时上帝偏给了你一菠萝。

夏小满一直认为非我所要时就是给人参果也没用。却没想到这菠萝却比想象中的好吃多了。

她没想要在这宅门里求生存却没想过求展。所以对升职并不热衷。

就现在而言若说权限长生居这群人刺头儿被撵走了本分的依旧本分见风使舵的也一股脑的往她这边倒她梳理了三个月还没谁是她使唤不动的;而若说长生居的管账她还处于文盲阶段尚接管不了况且她也怠于管那些琐碎的青樱知道进退银钱上也没怠慢过她这她就很知足了——自己银子要抓紧那公家的银子自己把在手里干嘛呢?有点儿什么反倒落不是。不如啥也不管的好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因此这升职里只有一条让她有兴趣的那就是加薪了。

姨***月薪五两银子。年家还没有过二房这职位的人所以她也没处参考薪水去不过按照正房女乃女乃二十两的标准她原合计着能升到十两是顶天了保守估计是七两——老爷房里的姨女乃女乃们是这个价这爷房里的二房能和老爷房里的姨女乃女乃比肩也就不善了。

未成想只加薪一条就出乎她意料了上面话夏氏月例十二两。

夏小满大为惊讶止不住的咂舌倒是真给年六爷面子。可年六爷却似乎还觉得这面子给的不够足。仍略带不满道:“怎得出这么个数来?也当十六两才是。”

要什么自行车?!夏小满嗤笑一声眨眨眼道:“要多少是多?六爷眼界可是高。”

年谅摇了摇头怕是祖母想与有人心怀不满克扣了吧。也罢。若真赏得多了也未必是好事。老五家地那边儿还不知道闹出什么花儿来。因此他只道:“不图银钱。只是觉着此数不成规矩。”

夏小满笑道:“嘿。我看正好相反正是规矩。我现在倒成了先例了怎么也得给后面留点儿余份儿吧我要十六两了过两日哪位老爷房里的扶成二房银子给多少?十八两?瞧着也不成等级啊。现在我这一等十二两老爷二房那一等十六两啧啧。这就像那么回事了。”

年谅瞧她这般嬉笑模样忍不住笑道:“原怕委屈了你。你倒想得细致反替她们辩。”

夏小满心道这多多益善之外不还有个知足常乐么?便笑着揶揄他道:“原来你是替我抱不平!那咱也不多事给旁人添腻味了四两银子你补给我好了咋样?”

年谅击掌笑道:“好你倒越不饶人了。我却不补左右瞧你也不急依你方才所言规矩待过些年。我是老爷了你自然就是十六两了。”

夏小满翻了翻眼睛干笑两声道:“你倒会省钱。”

她暗自磨牙。往后的事谁知道?难道真跟这儿熬到你年六爷升级成年六老爷?阿弥陀佛您还是别咒我了。

年谅倒也没真省钱下来该与她打的饰一件不少来不及裁新衣便使人往外头成衣铺子置了两件襦袄两条裙子应景-小-说-网夏小满咔吧着眼睛恨不得都折现当然此言未免太煞风景只好郑重谢过领导。十分应景的穿戴起来与领导鉴赏。

自家领导还是好伺候地领他的“赏”倒没什么规矩领旁的领导的“赏”却是不同。几位夫人各有赏赐些饰尺头并金银锞子夏小满往年老夫人那边谢恩时一并叩头领回来了。

这还是夏小满穿过来之后第一次正经八百的磕头行礼。她起初还安慰自家。无论你乐意与否。这都是无法之事就当拜佛了。又比拜佛还实惠些——拜佛是你磕了头还得花银子买香烛上供现下却是你磕头人家与你银子。

只不过拜佛只跪一下磕个头就拉倒了领赏却是要跪着听老夫人训话。好在老夫人话并不多重点不外乎“恪守本分好生伺候主子”也好在不必经常跪来跪去不然她真得琢磨琢磨是不是也整个那传说中名唤“跪得容易”的护膝。

除了领赏之外还领了一份“婚书”。

二房算是贵妾与普通妾室最大的不同是其正规性虽然不及正妻那般六礼齐备却也需要有大媒纳吉行聘并有类似正妻的婚书——只比那言辞上要简单些而已之后女子正式入夫家户籍而非普通妾室地奴籍。这般下来算是受法律保护了而不似那些普通妾室是夫家的“动产”可随意买卖。

夏小满先卖入年家这会儿扶为二房纳吉聘礼统统没必要了只差补一份婚书而已。

夏小满瞧着那装着婚书的朱漆描金雕花帖匣心中感慨万千从前也到适婚年纪了差一点儿也就结婚了没想到却是在这边先领了“结婚证”了……

除了加薪和“结婚证”还有更意想不到的等着她那才是“菠萝最好吃的部分”。

年谅派人去与她落户籍她还没脑子寻思到底怎么回事待年谅着人讨来她的卖身契问她是否送回夏家时她才反应过来。

消了奴籍重入户籍从此之后不再是奴而是自由民身份了。

“自由了?”她有点儿难以置信升职还有这等好处?!“以后是平民百姓了?”

年谅瞧着她惊喜的模样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唏嘘点头笑道:“你安心已是除了奴籍。同你……未来之时一般了。”他顿了顿。又问:“这契书……”

夏小满真想仰天大笑三声现在跑了是不是不算逃奴了?!她强压了想大喊大叫蹦蹦跳跳的**伸手去端茶想稳稳心神听了年谅问话连忙撂下茶盏。两步抢过去攥了卖身契在手里道:“既然是消了奴籍卖身契自然是还我!”

年谅才从匣子里拿了卖身契擎在手里就突然被她抢去了不由一愣随即大笑道:“你急个什么!又没说不予你!”

夏小满撇撇嘴。却仍忍不住嘴角上翘道:“到底还是揣在自己口袋里踏实。那这契没用了能烧了不?”

年谅笑道:“自是随你。只是不送回你家里去与你父母知道?”

夏小满一翻白眼给他们知道就完了好不容易断绝关系的这要知道了卖身契失效将来再有个啥地搞不好还敢打主意再卖她一次!她只道:“用不着。我知道就行了。”

年谅见她态度冷漠又这般说。忽然想起一个来月前小韦管家曾回禀过夏家人种种表现叹了口气拉了她近身道:“你勿要担心。你如今有了婚书户籍落在年家这一世便是年家地人了。便没这契了他们又敢如何你?打个人告诉他们一声不过是想着让他们也欢喜欢喜罢了。”

年家的人。夏小满那点儿希望的小火苗突然被掐灭了白欢喜一场真是蠢光想着不是奴籍。跑了不算逃奴了现在却仍是年家的人户籍还在年家离自由人也还差远了。

年谅见她忽然神色黯然只道她也为父母之事伤心便揽了她劝道:“也不同你说那些悖德、悖礼地话。只是圣人也云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如今告知他们你出息了他们脸上不也有光?也算是你尽孝了。”

出息?夏小满继续翻着白眼真稀罕原来这就叫出息!至于尽孝这更是笑话她老早就指鼻子告诉夏氏夫妇少跟她提那个“孝”字他俩那德行还配不上说这个字。她哼了一声道:“谢您好意还是不必了。他们还真就用不着我给他们争光。”

年谅听这话音儿就不对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夏小满想起夏氏夫妇所作所为来冷笑一声打断他道:“那是你爹娘好你没见着极品的。等你见着了毫无怨忿还能搁我这儿论什么百行孝为先那我就服了你了——你都不是凡人是圣人了。”

爹娘好……。年谅一时怔住。于他本心真个觉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了么?对于父亲他在恭敬之余真是半分无有怨忿吗?他是圣人么……?

夏小满瞧他呆也没理会他想些什么挣了子站起来喊小丫鬟拿了铜盆来仔细看了是自家的卖身契便拿火折子当年谅的面儿点了。

看着那张泛黄的纸渐渐变黑最后化成一摊灰烬夏小满先前因想起夏氏夫妇的哪点儿不快也随之消失殆尽心里舒畅无比无论如何这算是了结了件大事。

年谅见了火光才回过神来见她兴高采烈地也抛了烦心之事跟着笑道:“祖母虽不许摆宴然也不屈了你。我已交代下去了晚上咱们自己置桌席自己乐呵乐呵。”

夏小满对吃吃喝喝也没多大兴趣左右也是天天吃那些东西还能做出什么花儿来!便道:“咱还是商量商量免了这桌酒吧这么着我就挺乐呵了。”她忽然想起个事忙又道:“要不换个庆祝法?……如果能叫人改个称呼我就更乐呵了。”

今儿老夫人那边儿正式传话过来抬举她为二房时长生居的丫鬟们就立时改了口皆叫她“二女乃女乃”。她初时听了差点儿没摔一跟头。

“二女乃女乃”这是个多强势的词儿啊她满脑子想的是琏二女乃女乃、白二女乃女乃这词儿实在是太……太……太让人无语了。况且家里不是有个二女乃女乃——二爷年证的媳妇这不是叫混了吗?

等她问了茴香才知道。她这二女乃女乃只是在长生居的内部称呼。将来年谅娶了正妻那就是她们地大女乃女乃直接叫女乃女乃而她夏小满被叫二女乃女乃以示二房尊贵。区别于其他妾室地姨女乃女乃称谓。而在长生居之外别人还是称呼她夏姨娘夏姨女乃女乃和家里四房的“证二女乃女乃”并不冲突。

虽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却还是觉得别扭倒还不如姨女乃女乃听着习惯。

年谅闻言挑了挑眉心下有些不快语气有些冷硬。只道:“你想叫什么?”

夏小满浑然未觉道:“还是叫姨女乃女乃吧顺口了别人叫二女乃女乃我都不知道是在叫我。”

年谅一怔随即知道自己想歪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就知你并非那等恃宠之人……”

“啥?”夏小满险些被口水呛死恃宠?!她没听错吧?!她挠挠头小心翼翼问他道:“我……咋了?”

“不相干。是我想左了。”年谅摆手笑了笑。随即又正色道:“只这称谓还得按规矩来免得以后乱了规矩你自家不觉得倒叫外人瞧着不像。”

晚上长生居设宴。既是不张扬年谅便兄弟谁也没请只问了九爷。九爷晓得自家去了更显得年谅没请旁人再叫旁人挑理便直言不过去了。因着九女乃女乃和夏小满一向交好她倒是过来送了贺礼陪了一阵子。

年谅还请了二夫人并纪灵书过来坐坐。二夫人来吃了一杯酒便先走了。只叫纪灵书在这边多玩会子。纪灵书送了两个装了锞子和如意地荷包与夏小满为贺。

待九女乃女乃告辞后纪灵书便与年谅道:“灵书身子也好了也当是回家侍奉母亲哥哥。”

她其实今儿一早就想着回去地因二月初一也有祭祀恰好回去与家人一道。然雁回居皆道夏小满今日被抬举成二房她遣人去打听。白晌长生居里外人都忙着——里面人陪着夏小满谢赏又筹备酒菜。外面人则要跑夏小满落户籍之事。而后年谅又打人来请二夫人并纪灵书晚上赴宴。纪灵书不好不来便将回去之事搁置一旁。这会儿提起是想着明日能走算是与他们作辞。

夏小满先前也与年谅说了二夫人想留表小姐年谅心里也清楚二夫人思女之意所以虽然纪灵书语意坚决两人却也只含糊着不置可否想拖到翌日问问二夫人地意思再说。

待散场了席面撤去两人洗漱安置。

夏小满想起纪灵书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就头疼哎这植物园又动物园的忍不住向年谅道:“先不说二夫人怎么想其实要是纪家这就回州地话不如多留表小姐住两日——她东西实在不少省得折腾费二遍事。”

年谅沉默半晌才道:“我还想劝他们晚些回去。郝神医也说了表哥的腕子需静养若不慎再碰了伤了怕就要落下病根再难痊愈。他们回去还要经麒麟山行山路车马颠簸我实是怕再出些事端那表哥的手真是毁了。不若在京里静养几个月彻底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左右回去也只是读书罢了。”

夏小满点头道:“说的也是腕骨再挫了可不得了。”

年谅叹了口气又道:“也不止是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本不欲与你说但又怕过几日你问起嫌我瞒了你。咱们初时定的二月初丁午河解冻便走及至表哥来了我便想着等会试放了榜表哥有了去处再走。后来却又出这等祸事……现下我想等表哥伤好咱们再走免得咱们走了京里无人照应他们……”

夏小满不以为然道:“你是不是多虑了?有上次换药那事你就总怕有人再害了他!但还是那句话你能护他多久?要害早就害了!这几日不也没旁地事?”

年谅摇了摇头正色道:“那日开药的大夫昨儿死了。”

夏小满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道:“死了?”

年谅道:“问供他只不招。府尹动刑他受刑不住死在堂上。有他徒弟的供词到底定了罪。阜泽府那边下晌送地信儿说他谋害人命未遂证据确凿却妄图狡辩月兑罪受刑而亡。”

他顿了顿见夏小满略有紧张的盯着他不由苦笑道:“与我不相干。我是想定他死罪却没想这般。不到十板子就死在堂上绝不是他体弱当是有人买通衙役下了重手。我倒真未想他能供出什么来——能设计的人就不会把自家栽进去然却是有人心里有鬼先行灭口了。我叫人去查谁使的银子能查到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夏小满深吸了口气道:“知道与你无关。只是……有点儿感慨罢了。其实那日我也觉得他换方子害人该死!但……哎也不是我瞎慈悲到底是一条人命判死罪和这般……到底不一样。那人够狠做事也够干净。”

“正是好不歹毒。”年谅喟叹一声拍了拍她以示安慰又道:“因此我才放心不下。如你所言我护不了纪家多久但现下这般境况我实是不能踏踏实实往玫州去了。姨母是我亲姨母却不是我这些兄弟地至亲若托与他们老五老七提都不必提了老二老四定也是敷衍塞责只老九我是信得过地然老九还要大比……许不必等那么久等放榜的吧等老九能腾出手来咱们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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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那个有空请看下公众版公告……16号刚订正地……关于女频年终盘点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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