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地,念不得不住进皇后的寝宫。在他还没长得足够大时,他必须和这个女子在一起,这个,被他称作“母后”的女子。
念与月儿的会面受到了限制,所以即便念听闻月儿患了无法根治的精神疾病也无济于事。月儿太爱念了,所以没有念的日子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在地牢里穿梭。
念是同样想着他的生母的,每天夜晚,他总会梦见儿时月儿为他料理一手好菜,不由悲从中起,眼泪洒满了枕头。
他很痛苦,在亲情的思念中。
皇后对念还算不错,能照料得都照料到了,即便她有些冷漠,不常和念说话。念对她很恭敬,一直与她保持着某种距离。
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暮,走上的是不自由的预言术师之路;皇后的第二个孩子恢终于登上太子的宝座,但却又忽然消失。皇后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这让念想恨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恨,于是念再次到绝的寝宫找到了绝,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这般将他推上这暗无天日的顶端。
“念你迟早会感谢我的。”绝似乎觉得念为当上太子而气愤是一种无理取闹,用一种很不耐烦的眼神望着念。
“可是妈妈因为想我都神智不清了!”念大叫着,在他看来,绝无疑是残忍的,即便他有这样那样的理由。
“念,不要怪我。当初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要法力而不承担一点责任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相信我,念,你对月儿的思念只是暂时的,去忘掉月儿吧,除了这样,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念低下头去,很轻声地抽泣起来,瞳孔中,是不知去何处泄的愤怒与无奈。
念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能为力。真正的无能为力不是你只能站着什么都不做而是你徘徊在正确与错误之间却无力选择。
念抽泣了一会,便径直向门外走去,哪知月儿却迎面跌跌撞撞地跑来,与耷拉着脑袋的念撞了个满怀。
“念?”月儿轻声惊叫,随即用很不确定的眼神望着坐在写字桌前的绝。
念惊喜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然后又望了望面目冰冷的爸爸,眼中跳跃的鲜亮的色彩又黯淡了下去。
“咚”,绝很迅地移开椅子,站了起来,淡淡地望着月儿。
“你来干什么?”绝问,没有一点情感:“念还有一些侍从都说你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
“那只是偶尔……我来,是因为念的事情……关于念的抚养权的事……”月儿抿了抿唇,苍白的指尖冰冷至极:“真的就不能变通一下……”
她满眼企求地望着绝,那种企求的神色没有任何自尊可言。
这几天,月儿憔悴了不少,念很心疼,他能够感到母亲的瑟缩,他能够感到她的脆弱。在绝的面前,她是这般娇小。
“如果你是妖魔的话或许是有变通的余地,可是你是人类。”绝淡淡一笑,眼里浮过一丝嘲弄:“你认为,念再继续和你在一切会学到什么?你能教给他的也不过就是那些没有价值的眼泪而已。更何况,你根本不可能像一个实实在在的母亲那样保护自己的孩子。”
月儿一惊,眼中又是泪光点点。
“念是迟早要高飞的,你若真为他好就不要再这样像小孩子一样任性了。多少你应该相信我的选择吧。”话毕,绝一把扣住月儿细小的胳膊,将月儿按到写字桌上。
书以及文件,顿时哗啦啦地倾泻下去。月儿慌张地望着绝,望着他微怒的眸子轻轻眯起。
“绝,你要干什么?”月儿颤声问。
绝没有回答,一个深重的吻落到月儿白皙的脖颈上。他火红的舌在那张光滑并不住颤抖的皮肤上游移,那种诡异而弥漫着**的氛围。
“绝,不行!念在……”月儿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她想反抗,可是她不可能敌得过绝的力气。
“呵,该看的他早就看过了。”绝轻笑。
终于月儿的哀声怒斥成了微弱的喘息,念垂下沉重的眼皮,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究竟对爸爸而言,妈妈是什么呢……
这让念觉得孤寂,但诚然,孤寂,是能让生命长大的力量。
只有寂寞,生命才会出现别的能够去容纳的东西。就像无法忘却月儿的念,遇到了温宁。
那时念十七岁,干涸灰白的少年的心扉,第一次被玫瑰的蓓蕾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