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一向是魔界的骄傲,在魔界有历史的一万多年里(当然我们不承认),曾经有魔皇战死,有魔皇失踪,但是从来没有魔皇被敌人抓住的,更不要说被人类这样的外敌抓住。9年前,魔都(魔界首都)的魔鬼们听到魔皇被抓住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把来报信的使者扔进了精神病医院。后来消息证实了以后,魔鬼们就分成了几派开始打架,有的说应该赶快从皇族年轻人中选一个新的魔皇出来,大家就当现任魔皇不存在好了。有的说主少国疑,不如大家请当时和现任魔皇争夺皇位的另外一位皇族魔鬼来当魔皇,然后宣布现任魔皇是篡位者,不能算正统魔皇,。
就在魔鬼们为了新魔皇人选吵得不亦乐乎准备开打的时候,魔皇被教宗放了回去。本来在魔皇积威之下,原本蠢蠢欲动的各势力一时都安静了下去。可是随后大家都发觉魔皇禁卫军真的是全军覆没,魔皇带着的所谓禁卫军不过是边境几个小势力提供的兵员而已。于是纷纷发难。魔皇又是封官许愿,又是居中平衡,打一派拉一派,暗杀下毒什么招都出了,勉强支撑了几年,终于有魔鬼领主按捺不住,公然举起了反旗。虽然这纪念魔皇都在招兵买马,可是最大的支柱禁卫军不在了,其他领主又都在观望不肯出兵,结果魔皇兵败,被赶出了魔都。
于是各地领主纷纷起事,魔皇一路败退,东奔西走,又谁都不敢相信,最后跑到边境来了。在边境他击败了一支教廷的军队以后,破天荒的没有勒索,而是把所有的祭司都放了回来,让他们带话给教宗,说愿意以割让边境地区一百个城为代价,请求教宗派兵相助,夺回魔都。
当然魔皇没安什么好心眼,虽然说边境地区那一百个城都是产矿重地,个个都富裕的要死。可边境地区说是魔界和中央大陆的交界,其实离中央大陆远,离魔界近。边境地区产量区很少,粮食从魔界运过来也就罢了,要是从中央大路运一百个城所需要的粮食去,那教廷非得破产不可。而且魔界那边地势高,中央大陆这边地势低。那一百个城,魔界要拿回去容易,中央大陆要守住可就困难了。等魔皇稳定住了局势,要把这一百个城拿回去很容易。
“我和魔皇说了,100个城可以,不过我不要边境地区的。”教宗微笑着说,“我要魔界月复地的城。”
“用来做升起魔镜的基地?”我问,“他答应了吗?”
“当然。”教宗用一个词回答了两个问题,“他还很高兴呢。”魔皇当然很高兴,边境地区城市到底和中央大陆接壤,打起来也是要费功夫的。可是魔界月复部的一百个城,那还不是随便打。“他还和部下说,”教宗继续说道,“要是割让边境的城市,人类把边境的魔鬼都赶到内陆去,迁移些人类移民过来,那就不好办了。要是在月复地,那些人类能把魔鬼赶到哪里去。”
听教宗的意思,他居然连魔皇和部下交谈的内容都能够知道,难道教宗的间谍都渗透到魔皇亲信里面了。
教宗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魔皇现在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要肯投靠他的,不论是魔鬼还是巨魔,灰矮人,黯精灵,一律封官许愿,甚至连魔界地位最低下的提夫林也收为手下。”
“提夫林?”我问。我不太清楚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提夫林就是魔鬼和其他种族剩下的混血儿。”教宗说,“其中包括和人类的混血儿。”
“人类和魔鬼的混血……”魔界当然有人类,边境地区魔界控制的地方就有好几万,不过他们一向地位低下,不但禁止进入魔界月复地,而且不允许拥有土地和房屋。人类和魔鬼的混血十分罕见,因为在魔鬼的审美里面,人类是十分丑陋的,就好像人类也觉得魔鬼十分丑陋一样。
“其中有一些提夫林,信仰了至高神。”教宗接着解说,“即使在魔界,至高神的光芒也是那么的耀眼。”
“他们……”我想问这些提夫林长什么样,可是有顾虑这样似乎有种族歧视的嫌疑,连忙改口,“他们的信仰坚定吗?”
“他们是原生信仰者。”教宗说。
“原生信仰者!”我倒吸一口凉气。
原生信仰者是最坚定的信仰者,他们不是被传教而信仰神,而是自发的感受到了神的教义而信仰神。在历史上,他们有另外一个名字,天启者。教宗就是一个天启者。绝大多数天启者都会自发的,以极大的热情传播神的教义,绝大多数中央大陆的教派就是这么来的——简单的说,天启者就是野生的信徒,价钱比被传教的信徒,也就是家养的贵一些
“幸好我们及时联系上了他们啊。”教宗摇摇头,“这是5年前的事情。”
要是没有联系上的话,就会又多一派至高神信仰了,就好像冰之国的至高神信徒一样。冰之国的至高神信徒虽然也很多,但是教廷的神殿一个都没有,他们不承认教宗是至高神在中央大陆的代理人,他们认为教宗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得到至高神宠爱的信徒而已。
“幸好,幸好。”我随口附和说。
“现在他们都不在这里,阿达会把他们自资料交给你的。到魔界以后,他们作为你的手下,会负责做向导,绘制地图,联络土著等等工作。”教宗说,“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会从他们中选一人,加入红衣会。”
这是教宗在向我示好?那帮提夫林做我的手下,接受我的指挥,很容易就会被我收买,然后他们中挑选一个加入红衣会,那就等于我在红衣会的势力扩张了。
“那么在魔界……我们要怎么取得补给?”我问。
“如果魔皇能够提供补给,那就使用魔皇的补给,如果不能,那就……征收吧。”说到征收,教宗也有一点犹豫。
征收,也就是抢劫的同义词。军队里面人吃马嚼的,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粮食。可是军队又不可能带着几万吨粮食到处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中央大陆有两个方法,一个就好像教廷一样,建立依托兵站的后勤线,到处修筑道路,把战场和粮草囤积地连接起来,每隔20公里设立一个兵站,用以运输粮草。这个方法效果好,稳定安全,非常有利于安抚民众,可是价格昂贵,同时也限制住了军队的行军路线。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教廷无名将——教廷的军队必须依托后勤线行动,打哪里,走哪条路都是确定的,只有凭教廷军的超凡实力硬打。
另外一种就是抢劫了,当然军队里面不叫抢劫,而是和教宗一样,管这叫征收。在以前中央大陆遍地烽烟的年月,中央大陆绝大多数军队都是这么干的,不但在外国这么干,就算在本国对着本国公民也这么干。所谓的自由征收,就是征粮队就四处出动,一家一户搜过去,看到粮食就拿走,有钱的给金币,没钱的写借条,反抗的就打死。另外还有定额征收,也就是向议会城主或者其他随便哪个能够管事的提出一个份额,让他们自己征集。
哪个城市要是驻扎了大军,那可就倒霉了。拉马巴国王为了攻略新月地区,曾经在国内斯费兰堡旁边某个城市驻扎了五万军队整整两年,结果那个城市被吃光抹净,居民全都跑光,只留下一片废墟。
深入在魔界月复地作战,显然不可能从中央大路建一条后勤线一直通过去,那就只有征收了。可是征收也是一个技术活,从主人人家怀里抢走粮食包然后一脚把主人踹到在地,那只能算最低级的征收。真正的征收高手,要评估征收地富裕程度,粮食消耗和粮食储存水平,要找出隐藏粮食的地窖洞窟,要了解建筑结构,辨别材料。要是不单只抢劫粮食,还要寻找藏宝室,给艺术品和魔法制品估价,撕下壁画挂毯什么的而不损伤艺术价值,都是专业人士专业活。
“这个……征收嘛……”我吞吞吐吐地说,“需要专业人士。”
教宗的意思,就是派圣骑士团为骨干,加上一点别的辅助部队去魔界。但是圣骑士团从组建开始就没干过,即使是偶尔有征收的需要,那也是包给其他军队干的——有时候圣骑士团打下一个地方,后勤跟不上,需要粮草,我们就把征收的活包给其他军队(一般是雇佣军,他们最喜欢干这种事情,而且效率也高。)征收完以后大家二八分账。以前提供征收服务的专业人士到处都是,不过这么久都没有大规模战争了,专业人士们早就退休了。现在你叫我从哪里找会征收的?圣骑士团自己是绝对不能干征收的,太影响士气了。
“当然。”教宗说,“我们教廷的军队不能自己去征收。你手头不是有一只很合适的……征收军队吗?”
“我手头?是谁?”我问,“教宗大人?”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出来,我手头现在才几个人啊,也就只有二狗子一个,还有几个投靠我的圣骑士……以前在亚曼的时候倒是有很多来投靠的落魄佣兵,不过我一个都没有**来啊,而且里面专业人士一个都没有——擅长征收的佣兵早就发财不干了。圣骑士和祭司我也认识很多,不过他们当然也没有一个是擅长征收的。
“当然是那些佣兵。”教宗看我还不明白,骂了句木头脑袋,只好直说,“就是你那个小女朋友爱兰的部下啊。”
“爱兰的部下?”银狼佣兵团倒的确是很专业的刮地皮能手,不过……“爱兰不是我什么女朋友!”我叫嚷着,“而且那帮人怎么会听我的指挥呢?”
“不是你女朋友?”教宗脸上的诧异神色一看就知道是假装出来的,“她给我的证言离,可是说你夺走了她的圣洁(处女),难道她在说谎?”
“这个……这个……”这个明明是爱兰设下的圈套,可是现在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呢,“反正那帮狼崽子和我仇深似海……”
“这个你不用担心,”教宗说,“我已经说服他们了。暗黑神在中央大陆已无立锥之地,名声实在是太坏了。不过在呢,在魔界他们还大有可为。我答应了让他们去魔界,这就可以自由发展了。”
“魔界?魔界没有暗黑神信徒?”我问。
“这个我就不管了。”教宗很不负责任的说,“这个就让暗黑神信徒去伤脑筋好了。这个情况我早就告诉过他们的,这是暗黑神信徒自己的选择。”
教宗果然和以前一样喜欢耍阳谋。
“远征魔界月复地,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要是他们忽然间翻脸怎么办呢?”我说,“他们……他们可是暗黑神信徒!”我本来想说他们和我有仇,这都还是小事,后来还干了他们公主,这仇可就大了。可是一犹豫没说出来。
“武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歧视别神的信徒。”一瞬间,教宗似乎又变回了10几年前那个一边用神术帮我治疗伤口,一遍教导我的老人,“虽然暗黑神祭司的名声很差,尽管我们在不断的打击暗黑神的教会。可是我们在心底都应该时时刻刻记住,暗黑神并不是邪恶的神,暗黑神祭司也不是天生邪恶的。”
“我当然记得。”我说,“可是我和那帮人这么大仇……”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劝解’了他们。”教宗说,“他们也已经用暗黑神的名义立下了誓言。要是他们对外透露军队的信息,或者他们中某人对你不利,那么就会失去暗黑神的神眷。”
“用暗黑神的名义啊。”这倒是可以信任的,要是他们违反誓言,那就会失去神眷,平时的话这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暗黑神祭司本来就没有几个了,他们要对我不利,怎么也得10几个人吧,他们肯定承受不起。“他们的誓言是怎么说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