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晴空万里,神清气爽。
晴空万里的是天空。
神清气爽的是我。
我拨了张楚的电话,想告诉他今后我的生活就要进入正轨,请他平时闲着没事不要再来骚扰我,但是喝酒时可以打扰一下,如果让我知道他喝酒没来打扰我,我一定去骚扰他。遗憾的是响了半天没人接,只得了条短信将新换的号码告诉他。
楼下菜市场入口处有一家小店,门面不大招牌却很大,上书:名牌“胡辣汤”专卖。至于是什么牌子的胡辣汤,倒是无从知晓,只知道是名牌,这就如同电视上做医药广告的某某专家学者一样,只知道他们是专家,殊不知是专门骗大家。
这家小店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况且“牌”大招风,因此客源不断,生意兴隆。
其实,这里的胡辣汤真的很“胡辣”――胡求辣。
这是我喝了几次后,用河南话作出的总结。
进去时,刚好一个老太太领着小孙女离开,我很运气的独占一张桌子,边吃边喝,悠哉游哉。吃到一半,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现这个时候吃饭的大多数是年轻男女,更以学生族居多。
眼见他们一个个鼻梁上架酒瓶,头蓬乱的造型;一副副狼吞虎咽,饥不择食的样子;一次次不断抬手腕看表,眼神里散出的焦急信号,就知道这群人是真正做到“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条警言的。他们视己为国家的主人翁,并且从眼镜的厚度,吃饭的度,和看表的次数的差别,可以明显判断出他们主人翁意识的强烈程度。
而这些只有在中国硬试教育的胁迫之下,顽强不屈的人才能够分辨得出,这一意外现使我庆幸万分。不幸的是,我忽然现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一种失落感促使我不得不加快吃饭的脚步。
这时候,我听见一个男的说:老板,这汤里怎么会有头?
寻声望去,一个头铮亮,脚上皮鞋更亮的青年筷子上挑着一根头。
老板站在盛满胡辣汤的铁桶前忙活的不亦乐乎,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手忙脚乱得一塌糊涂,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大勺,进来解释说:不好意思啊!烧汤的时候热火熏天的,碰巧就熏掉了一根头,碰巧掉进了锅里,又碰巧让你给吃到了。真是对不起哟!说完还煽情的拍了拍自己那比青年皮鞋还亮的脑门。
青年说:不对呀!老板,你是光头,你媳妇头披肩长。这根头不长不短,略有曲卷,到底是谁的啊?
有个卷头的人感到不满,认为卷的尊严被践踏,替老板争辩道:你个人从1o层楼上摔下来还得摔成两半呢!人家一根头掉进锅里就不允许两截么?又在高温中煮了一遍相当于烫,不卷才怪哩!不就一根头吗?还没完没了啦!
周围群众附和说:就是么!现在的年轻人啊
青年自感寡不敌众,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学耕牛用鼻子“哼”了一声代替自己的不满后愤然坐下。
周围群众感觉这种胜利的优势还不够明显,于是便集体用热忱的眼神看向那个卷的人。
果然,那人做出惊人之举,他走过去夹起那根头,在青年诧异的目光中塞进嘴里吃了。
片刻,周围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夹杂着青年不知所措的表情和老板真诚的点头称谢声。然后,一切后恢复正常,大家照常吃饭,老板接着出去卖汤。
我环顾四周,现学生族差不多都走光了,便连忙起身,连嘴也来不及擦就匆匆离开。走到店门口时,我听见老板娘小声责问老板:你是怎么搞的!在桶里洗完澡也刷干净
这时,我思路一阵清晰――那青年说的没错――那的确不是根头――那个人还把它吃了。想到这里,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蹲在路边吐了起来,又想着第一天上学不能迟到,就只好跨上车子一边骑一边吐,引得路人驻足旁观。
“毛事件”让我感到颇为郁闷:现在早已是和平年代,新世纪的人们都在忙着构建和谐社会,但是说真话的人还会被无知群众恶语伤害。那假如在春秋战国,现真理的人还不得被野蛮群众往死里打么。
当时的情况一定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追。跑着的那个人说:地球是圆的。追的那群人喊:放屁!地球是方的!跑了几圈以后,那人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后面的一群人随即赶到,将其暴打一顿,直打得他鲜血直喷,血流如注,连个找牙的机会都不给。深夜,他一个人悄悄跑到郊外,捂着四面漏风的嘴小声对树洞说:地球真的是圆的啊。
我不禁为真理的先驱们感到万分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