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良和候胜带着一干矿工先行进入潘崎岭查看回来后提出先加宽那个天然窄洞以备以后正式开掘之用。
于是矿工们分为两批一批开始加宽矿洞另一批从潘崎岭到山口修了一条简易的道路一直通向汾河岸边以备以后往外运煤之用。
与此同时李元宏把全县近名铁匠全召集到县衙里将罗蛮蛮画出的图纸给他们看。
哪知这些铁匠一看图纸个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竟然没一个人敢拍胸脯都说太复杂了不过这也难怪他们平时也就打个马掌锤个农具之类的能打个钉子恐怕就算细巧活了哪里见过这么复杂的机械(其实罗蛮蛮已经简化到——瓦特活过来肯定和他拼命——的地步。)
这下李元宏傻眼了没人会做蒸汽机矿就开不了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啦。
这时旁边的童先生忽然说道:“咱们县的铁匠做不出来其他县的却或许能。”
“哪里有?”
童先生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道:“我记得潞安府长治县荫城镇的苗家开的铁货工场雇了好几百人他们做的铁货行销山西、河南、山东、关外等地每年都有数万两银子的进出他们可能有办法做出来!”
“那还废什么话赶快拿着图纸去做啊!”矿工们已经开山修路了蒸汽机若是做不出来那不耽误功夫嘛所以李元宏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童先生皱眉道:“大人恐怕不行您想想这个什么蒸汽机这么大的家伙就算做出来了从潞安府运回曲沃就得花上一两个月运费至少也要多两银子加上制作的费用……咱们县库已经见底啦。”也是童先生倒霉碰上这么个爱折腾的知县老爷自打他掌管县库那一日日日毫厘必究天天精打细算眉头就从没有展开过。
李元宏想想也是罗蛮蛮设计的这个蒸汽机足足有一人半高估计也有两三千斤用马车拉、人力扛的话估计路费跟做一个银质蒸汽机也差不多了所以只能水运但从潞安府到曲沃的水路需要跨过5条河流才能进入汾河运费也少不了所以省钱的最好办法就是请铁匠来曲沃制作蒸汽机。
想到这里李元宏当机立断道:“那就请他们来这里做反正咱们有铁制作的工具也是现成的最多给他们一些路费嘛!”
童先生还是皱着眉头道:“这恐怕得您亲自去一趟了这苗家家大业大送上门的生意都做不完更不会外出做活了您是知县是商都怕官您或许能请的动!”
“请个铁匠也要我亲自出马?”李元宏叹口气道:“啥时候才能配个秘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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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宏还是带着大嗓门等四个衙役当日就赶往潞安府。
这潞安府处于山西东南部是当年长平之战的古战场府境之内盛产铁矿是当时中国冶铁业最为达的地区每年的铁货交易额甚至达到万两白银往来贩运铁器的客商源源不断。
李元宏等人一路驾车乘船六日后终于赶到了长治县的荫城镇一进镇子李元宏打听到苗家住在镇北5个人直奔镇北而去。
越走越热闹街面上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有留着几个小辫儿、穿着花色斜领皮袍的蒙古人有牵着骆驼的关外汉子还有穿着绸缎摇着扇子的江南行商看来都是做铁货生意的。
转过一道长街就看见一片黑压压座北朝南的宅子面积极大外墙奇怪的被涂成一片铁黑色而远处的一座碉楼后面有一道青蓝色的烟柱徐徐升入半空想来是煤炭焚烧产生的烟应该是冶制铁器的工坊所在了。
走到近前只见漆黑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朱红色大匾上书“墨为铁用”四个大字两边木雕坠上挂着橙黄色的大西瓜灯上面写着“百年苗家”四个字看来这就是苗家。
一看这苗家就是冶铁的世家有些大户人家门口摆的是石狮子而这苗家门口竟然摆着两只大铁狮子每只至少四千多斤更奇怪的是这对铁狮子颜色乌显然经过不少年的风吹雨打了但却没有一处生锈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反射出一层光晕。
“宝贝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李元宏用手抚模着铁狮子出一声赞叹。
门前站着的家丁看见李元宏一干人在门前停下知道是来生意了连忙甩袖上前哈腰道:“这位相与若是买铁货可到前面那条街那里有我家的铁货铺若是定制什么铁货就请跟我来!”
“嗯!我定制!”
5个人被带进宅子这宅子与一般山西大户不同前宅两侧是两排规制整齐的耳房中间是一块十几亩大的空地空地中央居然堆着高如小山的红一块黑一块的破烂与这严整肃穆的环境相比显得格外别扭。
“我说小哥人家宅子一进门都是砖雕石景的照壁你们家一进门怎么就是一堆破烂啊?”李元宏奇怪道。
那家丁呵呵一笑道:“这是我家祖上的规矩凡是替相与做的铁货一旦做坏了全堆在这里让每个进来的相与都能看见老爷说这叫‘不欺’让家人每天进出都能看见老爷说这叫‘警示’。”
旁边大嗓门哈哈一笑道:“你家老爷真有意思人家做生意的做坏了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你家却摆在这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看你家的生意也不会太好了!”
家丁呵呵笑着没有吭声径直将众人带到一间耳房道:“我去叫我家二爷出来各位稍候!”
见家丁走远李元宏才对大嗓门说道:“看来咱们这趟是来对了这苗家敢把做坏的东西放在外面让客商看足以见得其家风纯厚活计不作则已一做必定尽全力而且你们没看见吗那堆破烂摆在至少也有几十个年头了也就是说最近几十年他们再没做坏过铁货!”
大嗓门闻言一喜兴奋道:“那就是说咱们的什么蒸气机肯定能做出来了!”
“嗯!看看再说!”
正在这时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酱紫色锦缎外褂拖着一条乌黑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见李元宏就是一揖:“在下苗仁耽不知相与要定做什么物件多少斤?有图否?”
李元宏也不多言从怀里取出那张图纸慢慢铺在桌子上看着苗仁耽。
苗仁耽眼睛一扫目光立即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