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您怎么知道大姬今天会来?”“昨夜我帮了她大忙她今天自会来感激我也好不欠我人情。”“那为什么要把那些贵重的器物收起来呢?”“有语说:-观其表知其里-大姬想来此揣测我受宠的程度会不会危及她的地位吧。”“那小小姐为什么知道大姬会再派人来观察呢?”我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做事谨慎些而已。”善善低下了头声弱如蚊像对我说的又像是她在自言自语:“小小姐您真的只有九岁吗?”我知道善善是怕我了可是我又何尝不是怕这样的自己呢。
初三的早上我一觉醒来看见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正纷纷扬扬地下着。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下雪了?!”我惊喜地叫着。
“小小姐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善善笑着拿来了替换的衣饰鲜红的衣服上镶着白兔毛边儿尾襟上飘了一条如意结十分别致。
“小小姐您冷不冷还要再添些炭火吗?今儿个早上皇上就遣身边的朱公公过来送了些香木说是若是需要尽管问起居房要不能让小小姐受了凉。”“这样已经很暖和了。”我一边答道一边自己迅地穿好衣服匆匆地洗漱了然后就冲了出去。
“小小姐!”善善追上了我把一顶和此衣搭配的兔毛绒流苏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小小姐这是去哪儿呀?”“回来再告诉你!”我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沁春媛。
上次和十二皇子约好了第一次下雪时要到沁春媛甚至还打赌谁先到这儿谁就可以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一件事情。
还好是我先到了。
雪依然纷纷地下着沁春媛现在还很荒芜萧条。
但雪压枯枝也别有一番情趣。
我来到了秋千边雪已经厚厚地堆了一层我真的已经好久不来这儿了。
我伸出手便有雪花落在我小小的手掌上凉丝丝的。
突然后面有吱呀踩雪的声音我知道是十二皇子来了便回头冲他妩媚一笑。
来人却是一愣。
竟不是十二皇子是权禹王。
他先是直直地盯着我马上就现了自己的失态旋即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神态。
我怎么也没想到权禹王会在这时来到这座人烟稀少的花园他总不会是有兴致来这儿赏雪的吧?
我慌忙向他一鞠。
“你叫奴兮?”他眯起眼睛问我。
我因为前日之事对他甚是反感所以特意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话中有话地说:“奴婢贱名恐污了亲王贵耳。”没想到他不怒反笑:“我听淡将军说他有个幺女心智早熟异于常人。今日一见不过是个任性无知的小女孩罢了说话满是火药味儿。我得罪你了吗这位小姐?”我心下一动爹爹在他面前说起过我?说我什么呢?无非是不喜欢我的话罢了。
我听他揶揄的口吻又气又恼负气地说:“反正我只是卑微的庶出就如名字一样。”他却回道:“名字是父母所起承载着为人父母的心意没有高贵卑微之分。”只是这话用在我的身上未必管用爹爹本来就是厌恶我的出生。我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只是闷闷的。
“将军临死前有话叫我转告于你。”我连眉毛头都不动一下只是毫无表情地听着。
“他说他死后埋在帝都西郊的祖坟那儿。”我冷笑你生前这样待我难道还要我去祭奠你不成?
权禹王一定是察觉到我脸上冷漠的神色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和你姊不同这不是女儿该有的态度。”我最讨厌别人拿我和姊比她凭什么和我比?
我气愤至极又想起那日他对姊说的“你的父亲”的话月兑口而出道:“我们的家事不劳烦你管!你知道什么?”说出这话后我就后悔了。
我终究是年龄太小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竟在情急之下对亲王如此不敬。他若禀告太后说不定太后就此会把我撵出宫去毕竟太后一向不喜欢我。
而出了宫我还有什么?
于是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也变得惨白。
权禹王一定是从没想过有人会这样大不敬地向他吼一怔之后他冷笑了一声用极其冰冷的声音回答我:“你说得没错这是你的家事。本王也没兴趣管只是受了死人之托罢了。”他说“死人”时我的身体止不住抖了一下。
好冷。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我在瑟瑟的风雪中想哭而终究没有流出眼泪来。
然而他最后抛出的一句话却让我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他说:“杨太妃垂帘与群臣语犹自称奴。”出自《宋史·6秀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