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
奴兮日胜一日的漂亮。
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淡棕银眸流光顾盼双剪秋瞳;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香腮染赤云鬓浸墨;芙蓉如面交相呼应;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含娇含笑楚楚动人。
既如朱红牡丹般娇艳含媚又如纯白百合般清新月兑俗两种迥然之美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我想那传说中的绝世美人——洛神也不过这般模样了吧。
她天生带有一股灵气仿若光源仿若清风周围都会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明媚生动也会因为她的离开变成死气沉沉。她所到之处残留余香经久不散。所有人看到她都会驻足远望就是那些去了势的太监们也不禁会痴痴地看上一会儿。
人竟然真的可以长得这样美……所有人都曾在暗中这般惊叹并为这种毫无瑕疵之美感到惊恐和不安。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丽会让人感到恐惧。
是不是连上天也觉得自己曾亏欠过她什么所以才赋予她无双的容貌作为补偿。
“小李子!”我叫道。
旁边的小李子呆呆地望着奴兮远去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
“呦主子……”他既是惶恐又是谄媚地向我笑了笑。
我故意问:“你看什么呢?”他咳了咳尴尬地笑着回答:“小姐真是出落得越貌美了。”我挑了挑眉逗趣说:“哦?你也懂赏美?”他笑嘻嘻地说:“奴才虽然少了样东西眼睛可是不瞎……奴才觉着主子和小姐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一对儿璧人。”我表面沉着脸喝道:“这等话不可乱说!”小李子伸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奴才该打!”我笑了笑:“你倒是会卖乖。好了以后长些记性。”小李子急忙点头哈腰地说下次决不再犯。
我回到福祉宫现母妃正拉着一名年轻女子的手絮絮地说着什么话。
母妃抬眼看见了我笑着说:“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女子忙着起身向我拜安低眉轻轻地唤了声“表哥”。
原来是蔓玉表妹。小时候舅舅曾带着她进宫拜见母妃她那时还看中了我腰上环着的玉佩哭哭闹闹地要了过去。没想到当初那哭哭啼啼的毛丫头现在也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了。
我叫她起身她略略红了脸又站到母妃身边了。
我正要转身离开母妃叫住我说:“闵儿你坐下一起说说话。”我笑着回答:“你们女人家谈话我一个男人在旁边听什么。”说完就回到书房了。
待我再出来时表妹已经离开了。
母妃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责备。
我权当看不懂径直找个椅子坐下素儿马上给我沏了一杯茶端了上来。
母妃话中有话地说道:“蔓玉这孩子才几年不见就出落得这样水灵了。”我喝茶然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母妃见我反应冷淡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母妃想着把蔓玉配给你。她是你表妹你们亲上加亲岂不很好?你舅舅似乎也很有这个意思。”我捏紧了手中的青瓷花茶杯语气严肃地说:“母妃我想娶奴兮。”母妃听了马上变了脸色:“不行……”“母妃。”她摇了摇头:“你又不是没听到你父皇怎么说的。那孩子……谁都不能说娶她她只能等待着被赐婚。”我知道我知道父皇说只有皇帝才能娶她。
那么那个皇帝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与九皇子是不同的无论怎样我不会放弃。
我下定了决心跪到她面前终于把我蕴藏了好几天的话说出口:“母妃我要向父皇请愿去军队。”母妃神色一动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是很快又镇定住了。
她低着头好久没有说话。
良久她抬头看我说:“是雄鹰总要飞翔。母妃不拦着你……”我露出一分欣喜和感动正要向母妃叩拜感谢却听见母妃接着说:“宫中的女人虽多但不是宫女便是妃嫔与你年龄身份相当的很少。母妃宁愿相信你只是一时迷惑。你去外面冷静冷静锻炼历练下也好……”我坚决地说:“母妃我不要别的女人只要奴兮。”母妃笑了说:“傻孩子你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没真正长大男人不只会有一个女人的。”我倔强地说:“我只要她一个就够了。”母妃摇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我舍不得离开奴兮但是我只是这样陪在她身边是毫无用处的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有实力的皇子将她抢走。
我要为自己建功让父皇注意到自己还有个出色的小儿子。
可是我不敢告诉她我怕自己会动摇。
即便如此在我临走的那天晚上她还是知道了。
她跑过来找我质问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默然不语。
“难道连你也要离开奴兮吗?”她哽咽着问我。
我看她她的眼眶里流动着水亮水亮的液体仿佛有月光渗了进去。
奴兮你是在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吗?
你是为了我而哭吗?
若是这样我便是为了你死也值得了。
我上前替她拭去眼眶的眼泪于是便有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流到手背上。
“奴兮记得我的话吗?等我……”她使劲地摇了摇头上的步摇坠子来回晃动碰撞出叮叮的声音。
“不……”她拉住我的袖袍角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不让你走……”我的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此刻多么想揽她入怀。但是我离开她远了些背过手去狠狠地扣住自己。我怕自己一旦抱住她便不舍得再放手。
奴兮可爱的女人让我魂断梦牵的女人……不要再考察我的意志力。
“奴兮你该知道的我为了什么……”她一愣眼中的泪水也瞬时凝固住了噙在眼中好似一颗水晶。
她不再说什么慢慢地转身。
慢慢地离开。
我走的那天她没有来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