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地上的家伙还活着,大家全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瞪大了带着血丝的双眼,剧烈地咳嗽着,不断地从口中咳出鲜血来。四肢骨骼已经碎裂的他挺着自己的胸膛,带动着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看样子,他的伤势过重,已经是挺不下去了!
大家这才从惊恐中缓过劲来,队长斯科特立刻蹲了下去,紧紧握住了伤者的右手。
白骏却傻在了一边,他没想到一个人临死前会是这般惨状。死亡竟是如此可怕!
“安吉拉,你不说他没有脉搏了吗?”杰克怪罪道。
这时,垂死者将腮帮鼓得老高,似乎是有话要说,可却说不出来。一条白色的十字架项链从脖颈上露了出来。
“没事的,孩子!”队长将他搂在怀中,用慈祥的话语说道,“主与你同在,主爱你如同雅各布!”
队长怀里的垂死者猛地从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那血足足喷了半米高。
“!”死者终于吐出了他想要说的话,随即颓然倒下,瞬间没有了生气。
老人合上了他那鼓睁着的双眼,低声念道:“圣父、圣子、圣灵会宽恕你的罪的,安息吧,孩子!”
“他刚才说的什么,是哪国语言?”杰克问道。
安吉拉面露悲伤之色,她摇了摇头:“不知道,音有些像东欧地区的语言,但我听不懂!”
他们又将目光指向了博学多闻的斯科特,可惜他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队长,”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霍林突然说道,“我想,我们的另一位朋友回来了!”
接着,林子里便传来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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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丛林中,渐渐闪出一个人影。
斯科特等人躲在藤蔓后面,密切地注视着来人的活动。
这个人个子不高,走起路来稳健干练,似乎是经过专业训练。他也是穿一身黑色的飞行服,一只手里拎着一把香蕉,另一只手则费力地弯曲着,似乎是受了伤。
他快地走到了存放着食物的藤条下面,而且很快便现他的同伴并没有躺在原先的地方。
他肯定是着了慌,香蕉一下掉到了地上,弯曲的胳膊也竖直了起来。他沿着腐叶中的痕迹,很快便寻找到了刚刚死去的同伴。
从白骏他们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来人的背影,并不能知道他的模样。只见来人见到自己的同伴已经死去后,站在原地足足楞了一分钟。然后,他那因低头而弯曲的脊背开始瑟瑟抖起来,他时而抬头望天,时而摇头叹息,整个人仿佛垮掉一般。看来,这个伤者的去世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一阵低沉的哭泣声从他的嘴里传来,那哭声含蓄中带着铿锵,充满无限悲伤,仿佛死者是他的至亲一般!
突然,他哭泣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并且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那银白色的手枪在这幽暗的森林之中显得格外扎眼。他用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按向扳机的手指已经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
不好,他竟然要自杀!
“慢,慢!”队长慌忙窜了出去,“别那样做,孩子!”
企图自杀的人忽听到背后有人呼喊,立刻放下手枪,回过了头来。只见他长着一副英俊的面庞,一双沾满泪水的碧蓝色眼睛显得深沉而有魅力。
他看到林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多陌生人,略显慌张失措。他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死者,突然把手中的银枪抬了起来,瞄准了队长。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霍林和杰克也立刻举起手枪对准了来人。
“等等!”队长抬起手来,试图控制一下局面。
“是你们!”来人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是你们杀了他!”失去理智的他又一次扣紧了扳机,只要他一按下去,队长便会立刻中枪。
“你听我说,孩子!”队长一面示意杰克和霍林放下手枪,一面与激动的来者周旋道,“你听我说,你是不是认为,如果我们没有杀他――没有杀你的同伴的话!那他就不会死去了,是吗?是这样吗?”然后指着死者说道,“他似乎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来人听到队长的话后,双眼变得呆滞迷离,两行热泪又从他的脸颊滚落。慢慢地,对方开始回过神来,他无力地放下手枪,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他是我的兄弟!”他捂着脸大声痛哭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他哭得如此伤心。他哭了许久后,终于抬起头问道:“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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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年之前,我们的考察队就现了冰架上达克c区出现了一个大得难以想像的冰洞!”刚才还打算开枪自杀的年轻人,情绪有了一些好转。他坐在地上诉说着他的遭遇,“而三天前,我们的飞机从赛普尔(美国南极考察站)出,从那个大冰坑飞到了这里!”
“你们是飞进来的?”白骏惊叹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胆子可真大,什么事都敢做!”
“别开玩笑了!”来人从嘴角强挤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们事先可是做了大量准备的,放了好几次无人飞机进来了。我们早就现了这里有个地下世界!”
他的口气中带有很明显的傲慢色彩,似乎在暗示着别的国家无能。这使白骏对他的好感一落千丈。
“你们来了几个人?”队长平静的问话中带有着一种无可反驳的威严。
傲慢的美国人略一迟疑,勉强回答:“我们一共来了四个人,我和弟弟是驾驶员;不幸的马斯托克坠机的时候就死了;还有一个老地质学家斯蒂芬,我们被野人追赶的时候走丢了,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你叫什么名字?”队长继续问道。
“山德!”美国人答道。
“你们的飞机是怎么失事的?”
“嘿,你们想干什么?”山德突然站了起来,激动地甩头说道,“审问吗?好吧,我先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上这鬼地方来做什么……”
嘴角不干净的美国人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霍林反剪了双手。霍林用力地往上一提,美国人虽然吃痛,但还是倔强地强忍着没有出声音。他满脸通红地咬牙说道:“怎么,开始用刑了?”
“给你个警告!”霍林狠狠地说道,“把你的狗嘴放干净点!否则……”
“好,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服气的美国人依然不肯服软,“我失忆了,我想不起来了!对不起了,先生们!当然,还有女士!”
“放开他吧,霍林!”面对这个不肯合作的美国人,队长依然平静对待。
霍林松开了山德,而山德把他的胳膊一甩,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众人这才现,在他的胳膊上有一块明显的烫伤,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那么山德,我告诉你我们知道的!”队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迷路了!现在,我们只想找到出去的方法。”队长稍一停顿,继续道,“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队长这话,看似客气,实则隐藏着先礼后兵的意思,令人感到一种难以揣测的杀威。
山德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他一定是意识到了现在的不妙情况,他回头又望了望怒目而视的大个子霍林,回过头来妥协说道:“好吧,请原谅我的激动,好人先生!”
“你可以叫我斯科特,斯科特队长!”老人微笑问道,“那么,你们的飞机是怎么失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