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松年的手要触到雪晴衣服的一刹那,谢北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上前,将乔松年的胳膊向怀里一带,乔松年的身体整个往北进身上靠过来,还没等他靠近,北进将对方胳膊肘一弯顺势往地上一放,只是瞬间眨眼的功夫,乔松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摔在地上。这一切来的太快,乔松年张大嘴喊不出一句话,同时他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胳膊好像被人卸掉一般顿时酸软无力。他再想抬起胳膊,却怎么也动不了了。“啊啊啊,我的胳膊啊,我的,胳膊……”乔松年的汗下来了。那只倒霉的胳膊像断了线的木偶,丁零当啷,在乔松年的肩膀上晃来晃去。把乔松年疼的眼睛紧闭,躺在地上叫道:“帮帮忙吧,赶紧把,我的胳膊给安上去啊。”北进问道:“你还叫她扫厕所吗?”
雪晴一看这情景急了,她怕把这人惹急了,回头再招来更大的麻烦。急忙对北进说:“你是怎么弄的啊,赶紧给他安好吧。”北进在部队学过几年的擒拿格斗,给一个人卸掉胳膊,从而使对方失去战斗力,是最基本的格斗技巧,基本上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何况像这样单方面出击,对方不会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他只出了一分力就把这家伙搞定了。见雪晴极力为姓乔的说情,想想原本不过是为了教训一下他,真要是把这家伙得罪了,他可是小人,随时都可能叫人来报复雪晴的。想到这,他上前一步,一手扳住乔松年的肩膀,另一只手只轻轻略一使劲向上一推,老乔的胳膊恢复原位。
乔松年长这么大,只听说从未见过武功高手,或是什么练家子、内家子的,还以为那不过是些杜撰和吹牛,今天算是亲身领教,尝尽了苦头。同时他也明白,眼前这个招“特长兵”的人,可能确实是有些来头的。他脸色灰白,从地上爬起来,看看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连个要面子的硬气话都没留下,揉着胳膊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乔松年出去了,雪晴松了口气。她从心里感谢北进,可是又觉得和北进不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说了一句:“谢谢你啊。”同时脸上**一丝难得的笑意。志民看见,心里顿时打翻五味瓶,老大的不乐意,心说雪晴你也太爱轻信人了,就他这么两下子,你就冲他乐开啦。我刚才怎么就那么笨,不会什么擒拿术,上去给那小子两脚也好啊。这下可让这当兵的一人露了脸了。不知怎么的,他不怕乔松年那样的人,那些人雪晴躲都来不及。倒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他的威胁更大。于是他咳嗽一声说:“没事了吧,没事我走啦。”其实他这话是说给北进听的,意思是没事就赶紧走人,别老赖在这。
北进见乔松年走了。对雪晴说:“这些人,你越是软弱,他越要欺负你。我想他不会再来了。”“那可不一定,要是他再来怎么办?你拍**走了,他再来找我们算账。”志民说这话,有意加重“我们”二字,表示他和雪晴的关系,显然要比北进更亲近。北进说:“那好,我每天过来,看那人还敢不敢再来。”志民一听这话急了,忙说:“用不着你过来,这有我呢。”北进笑笑,对雪晴说:“一有情况我就来通知你。”说完走了。
志民见北进走了。梗着脖子对雪晴说:“别理他,你千万记住我这句话。对付傻二和包凯那帮小子,我信你有警惕性,可是对付这样的家伙,你就保不齐会受骗上当。”“不会的,我没那么傻。不过我觉得这人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怎么坏?那人的脑门上又没刻着坏蛋俩字,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实际上这种人最坏,坏就坏在他骗你,你还把他当好人。”雪晴听志民这话有点不高兴。“志民哥,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傻子,什么人好什么人坏我还看不出来啊。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志民小声说:“就是不放心我才劝你的,我说你脑袋里阶级斗争那根弦还是得绷紧点。”“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人不像是坏人。”“为什么?”“我也说不上,你看他要是坏人的话,为啥上次来我家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把大门修好啊。”志民一听这话,有点不自在。雪晴家大门坏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成天在这个院子出出进进的,就没想到过要修理一下,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可是还是让那小子抢了先。雪晴的话叫志民无法反驳。“反正那人你又不知根知底,你还是小心为好。”
志民想起从包凯那拿回的东西,说:“以后千万再别卖东西了。家里已经让人抄走那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你外婆和你爸妈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了。再说你这么一来,把贼都给招来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还能看着你不管啊,你放心,只要有我尚志民在,就短不了你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总会有办法的。我先走了,还要去厂里接班呢。”说完他看了雪晴一眼,拔腿往外走,走到门口,他转过头,看着雪晴说:“刚才当兵的那小子也没安什么好心,反正这种人我说不出来,就是提醒你一下,别让他那些什么当兵的鬼话给骗了。”见雪晴点头,他这才走了。
普玉的身体在一天天地恢复。
每天雪晴除了给妈妈喂药、喂饭,擦洗身子,还要搀扶着妈妈到院子里面晒晒太阳。
雪晴给妈妈穿上厚厚的棉衣,围上围脖,让她坐在藤椅里,晒着初春温暖的阳光。看着妈妈苍白的面颊泛起一点点红晕,雪晴就觉得心里有一块冰冷的东西在慢慢融化。她觉得这个家又有了家的样子了。
雪晴忙里忙外的很高兴。她把舀汤的勺子在锅沿上轻轻地磕碰,放盐的时候有意把盐洒在桌子上一点,或者在里屋大声地叫妈妈,提醒她不要乱动,她马上就来……
幸福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她。她不知道这幸福能够维持多久,但不管怎样她现在是满足的。这就够了。有妈妈在身边,哪怕不说话,但是能够感觉到她充满爱的目光在追随着你,听着你的每一点声响,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
下午的时候,起风了。雪晴把妈妈扶回屋里。她想着该给妈妈喂药了,就到廊檐下,把煎好的中药小心翼翼地倒进碗里,试了试冷热,正要端进屋子,看见一个女人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