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你这没心肝的,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想着回来向我们说声,知不知道我们刚刚有多担心?”秦仙儿嗔怒嚷道。
安碧如一笑,“和青璇,凝妹妹单独出去,还不得着机会,尽情享乐!他呀,早把咱们几个忘到九霄云外面了……”
说着。
她腰肢一扭,深眸风情万种的望着林晚荣。
林晚荣大汗,急道,“天地良心。我陪着凝儿,璇儿出去散散心,可是事先经得各位同意,知会了的!况且,迟迟才回来,是有特别状况生,难道你们没听见火炮轰鸣,和震耳欲聋自城外的喊杀声?!”
宁雨昔凛眸沉言,“你还说,就是听到兵戈声音,又听客栈老板娘许玉楼她讲,非常之多的倭寇围住此地,大肆攻城,我们才更加担心你的安危。”
“你和洛凝妹妹都不懂得武艺,单只青璇一人,恐难照顾周详。”
林晚荣和洛凝,肖青璇一踏进陶然客栈别院厅中,正围坐在八仙桌旁的女眷齐声惊呼。
而坐在旁边椅上的崔星浩,英天纵也旋即竣然站起。
英天纵上前一步疑沉直问,“外面情形怎样?战事突起,我们很想出去瞧瞧,可,如今全城百姓都不得擅自走动,也不知道公子你到底去了何处。”
林晚荣摇了摇头,肃而轻说,“情形不妙!东洋鬼子此次来的颇多,想是准备已久,来个大的!金州地处沿海,比较富庶,倭寇估计早盯住这块肥肉很长时间。”
他一面说,脚步并没有停歇,与洛凝,肖青璇走到桌旁,落落坐下。
织田阿市一惊,大声娇呼,“真的……真的是倭——不不不,东瀛我们那里的人纠集起来攻打这里?!”
织田阿市粉面娇羞,说话之间,薄薄樱唇都有些颤动,目光诚恐的看着林晚荣,看着身边所有之人。
林晚荣坐下之后,不由得白了她眼,不屑说,“千真万确!那还用问?!此处濒临大海,除了你们东瀛倭寇狼子野心,还会有谁?!”
啪!织田阿市恼怒的不忿站起,吼道,“不许你用‘倭寇’这个词来形容我们那里的人,难听死了!”
难听??
想不难听就别干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儿啊!
林晚荣撇嘴冷笑,没有搭理她。
他心里也很清楚,倭寇罪大恶极,但织田阿市无过!她与城外那些张牙舞爪,凶神恶煞一般的倭人不同,她很聪明,很有趣,最重要的是她对大华,绝无恶意。
见林晚荣没理她。
织田阿市嘟着嘴,侧头鼓噪的狠瞪。
这个女子就是如此,什么情绪,都表露于外。
众人呵呵轻笑。
崔星浩和英天纵却是已经坐在了林晚荣身旁。
肖青璇眨了眨眼睛,莞尔闪眸说道,“仙儿你莫要责怪,安师叔你也不要乱猜了。坏人他说的,一点没错,的确是因为陡起的战事,我们才回来晚的。”
于是,她当即将三人急探城防,在城头上与宋氏父子不期而遇的情形,大致述说一遍。
众人大感意外。
倒不是意外身为守御的将官宋飞泉出现在城上,与倭寇作战,而是宋川。
此人在众人心目当中印象一直不好,他能督军作战,倒有些让人捉模不透。
“是他?”崔星浩一凛,沉声说道,“如此一来,当初也许是咱们误会他了,若是奸佞,早就躲在府中苟延残喘,嗯林大哥,你是否问起他,当时为何在擂台那,有那些出奇的举动?”
林晚荣努了努嘴,叹说,“没有。时间短促,而且宋川那人,对我还有些成见,没来得及有机会问起这些,不过,此一心结,我是一定要问他的,毕竟还牵扯到柳家庄八十余口灭门血案,这可决不能等闲视之!”
大伙儿频频点头。
犯下此种罪行,恶之滔天!
众人暗暗同仇敌忾。
“那——城外究竟来了多少倭……倭寇呢?”织田阿市涨红了脸,迟疑问说,同时缓缓坐下。
她来大华已久,尤其是沿海诸省,名山大川她基本寻访个遍,有倭寇浪人武士,骚扰海边城镇百姓,她当然清楚,可就是不愿意接受这就是真的。
众人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得都忍俊不禁。
想,
她整日里总是聪明伶俐,闹腾别人的份儿,如今,却别有一番风情,女孩儿滋味更浓。
林晚荣深出口气,恺说,“少说也有三千装备精良,能征惯战的倭寇,而金州卫……也就一千多卫所官军我们在城上看了,敌众我寡,护城十分艰巨。”
众人闻听,面露忧色。
宁雨昔挑眉冰眸一锁,朗道,“咱们何必担心这些?!小贼你也不必担惊受怕,有我们这些人在,量那些匹夫之勇的倭寇对你还有其他人都构不成威胁,离开此城,易如反掌!”
宁雨昔,安碧如等人武功业已化境自不必说,而织田阿市,崔氏兄妹武功也是不弱,海棠,蔚渺宫主,以及英天纵,身有异能,保着林晚荣出城绰绰有余。
崔星浩皱眉深说,“我们就这样离开,是不是有些麻木不仁,太过于冷酷无情呢?!”
他沉说之中,不由得环顾桌旁这些人,“宁姐说的不错,我们完全有能力月兑离开险境,可我们曾经还是在此打尖,逗留过相当长时间,异族入侵,倒霉的还不是那些每日里与我们朝夕相处的金州百姓,我不是要成就什么宏图抱负,单只仁义二字,我是誓要留下来拼死保护此城百姓!”
宁雨昔抿嘴一乐,“谁说不想保护百姓?!本仙子锄强扶弱的时候,恐怕你还在吃女乃呢!”
此言一出,
厅内一片哗然,大伙儿噗嗤忍不住大笑。
崔星浩一呲牙,难堪之极。
宁雨昔镇定自若轻说,“我是就事论事。咱们就这点儿人,加上崔公子你从高丽国领来的那几个小流氓,总共不过二十人!区区人数,自顾有余,救人恐怕异想天开。”
“好像……不是这样。”肖青璇忽地蹙眉沉说,“老公他,之前在城头与守御大人相见,已经打了保票,说是能够想出对策,退却倭寇,解除围城之灾。”
洛凝紧接着点头,柔和而说,“是啊,不仅如此,林大哥他还和宋川宋公子打赌了呢!”
打赌??
安碧如忽地站起,曼妙飘飘莲步到了林晚荣身侧,素手抚模他额头,媚娇述说,“坏人,你是不是昏了头了!?这样的赌你也敢打!?师姐说的极是,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金州老百姓那么多,而今日围城的倭寇又那般厉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赌输了是小,一旦城破,想要顾及你只怕鞭长莫及!”
望着安碧如担忧的眼神,林晚荣淡定笑笑,拿下她细滑素手,轻轻拍了拍道,“没有把握,小弟当然不会打这样的赌注,现在可以说成竹在胸,而且金州卫是我大华国土,岂能白白遭倭寇自由践踏!”
安碧如,宁雨昔,秦仙儿等人一振,不错,自己不是普通百姓,徐芷晴掌管着大华疆土,也就是说,等同于自己在管着这片秀丽江山!
狼烟四起,是不能坐视不理。
而林晚荣则思忖,大华最大最令人担忧的心月复之患,就是东瀛倭人,挫一挫倭寇的嚣张气焰也是应当。不仅如此,小日本在那个时空犯下的滔天罪行,自己老早就想大开杀戒杀一批倭寇以解心头之很。如今机会来了,当然乐见其成。
尤其帮助宋氏父子守城之后,也就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对于追究柳家庄一事,柳玄月的去向,都会相对轻松。
宋川当初为何打擂,他也很想知道。
院外鼓声震天!
喊杀声隐隐能闻。
陶然客栈距离城墙并不甚远。
众人呼啦啦站起,一个个面色深沉,齐出屋外。
英天纵远望城门方向,凛然苍说,“听声音,想必厮杀又起!林公子你就吩咐吧,我等愿效犬马之劳,我能够月兑离苦海,全赖公子,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敢一闯!”
林晚荣点头轻笑。
……
大伙儿离开客栈。
老板娘许玉楼和附近百姓听说林晚荣他们此行是帮助守城官兵退敌,都纷纷出来亲切相送。
在临行之前林晚荣叮嘱宁雨昔他们,自己在宋氏父子那,用的是假名——荣晚林,切莫称错。
许玉楼风姿奄然,不乏深情的凝送,有众多绝色夫人在,她也不便多言,只是呆呆看着。
林晚荣倒是很欣赏这样的女子,爱的刻骨,慕的专注,只可惜自己身边不但老婆夫人一大堆,就是儿女……也造出来一个加强班,实在无福消受美人情谊。
街上肃杀,
“噔噔噔!”
“吧嗒吧嗒吧嗒!”
……
只有成群结队的官军,以及匆匆疾驰而过的战马,在上面呼啸。
更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伤兵,一个接着一个尸,从远处抬过。
没到城头。
山崩海啸一般的冲杀声,嚎叫声,传到众人耳中,大伙儿不禁加快脚步。
林晚荣暗暗思忖,看起来,这一回倭寇的攻城之战,比上一次猛烈,若不然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会有这些死伤者。
把总正在城下指挥卫兵,往城墙上运送箭羽,以及守城用的滚木礌石。
这把总姓王,名叫王大壮,先前在城头见识过林晚荣自若与守御大人侃侃而谈情形,也知道他曾夸下海口,能够力保金州城无恙。王大壮有妻有儿,自然不愿意就这么与倭寇同归于尽,他听林晚荣能解城围,当时就已经把林晚荣奉若神明。
盼星星盼月亮,只等他回来。
见到林晚荣大喜过望直呼,“荣公子!哎呀荣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金州卫要全力仰仗于你,大人,正等着你呢!”
林晚荣走到城门楼附近,微笑悠说,“王兄过奖,本公子也只是偶有灵光罢了,没什么了不得,上阵杀敌的事儿,还得是你们豁出命去的将士。”
王大壮,以及他身边的卫兵,听着,全都是一愣。
在战场上,士兵,就是如草芥般贱命,生死只在顷刻之间,而命运又掌握在别人手上,听到林晚荣说辞,都不由得大为感动。
那王大壮险些哭出声来,哽咽道,“公子气度不凡,又——又如此英俊潇洒,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你心中所想?”
能够成为守御大人的座上宾,在金州卫,很是少见。
宋氏父子,一向桀骜不驯。
尤其是宋川,目空四海,要不然也不会在比文擂台的时候,表现出十分嚣张的做派,而引得林晚荣等人猜忌,和不满。
林晚荣笑笑,缓说,“那当然,真正赢得战场,而又是战场主人的,其实是你们,所有的冲锋陷阵士兵们!”他说着,转而高喊。
城下所有士兵闻听,先是怔怔,继而欢呼雀跃大喊大叫起来,欢喜的看着林晚荣。
乖乖。
我在那个时代销售经理是白当的??
喊杀。
金戈。
骤然而止。
想来倭寇的这次冲锋,又告终止。
王大壮淡笑道,“荣公子,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靠你了!这次若能击退倭寇,我一回家就把公子肖像做成泥塑每天供奉,香火不断!”
林晚荣瘪气,算了吧,你还不如把香火钱拿去,买些我林记生产的东西,那样岂不是更好。
而王大壮接着道,“公子快上去吧,主公他望眼欲穿!不过,好像之前却是在脾气,在城上,来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这把总说着,很是忿忿。
讨厌的家伙??
林晚荣以及他身边众人一懵。
“是谁?是谁还在上面?!是我之前见识过的人么?”林晚荣诧异问道。
王大壮摇头,低声言道,“他刚刚来,是……是本地知县,你一会儿上去就知道了。”
众人带着狐疑急匆匆登上城墙。、
王大壮却在原地,看着林晚荣身后跟随着的那些人啧啧而叹,在他眼里,英天纵,崔星浩,蔚渺宫主等,举止大方,器宇轩昂,都有些让他不敢正视的锋芒万端熠熠闪露。
“你还在说……,快些走吧!”城上有人大吼。
声音稍有些苍凉,但底气浑厚。
林晚荣一听就猜到应该是宋飞泉在呵斥,他此刻呵斥的,莫非就是那个金州知县?
知县官阶,远较守御小很多,但毕竟是一方父母官,宋飞泉如此做未免势大压人,林晚荣皱眉思忖。
不知不觉已走到城上。
城边儿无数大华卫兵,严阵以待虎视下面。
更有官军在上面紧急清理着战后狼藉景象,尸体,散落的兵刃,残箭。
城头一侧,正有几人大声言说——
“我走!我走……”身着大华青色县令官服,背绣幼虎觅食图案之人,一拂袖,振振有词说道,“我也是为金州数万黎民身家性命着想!倭寇势大,人数就比咱们多好几倍,又没有援军,和他们对抗,那不是自寻死路么?!一旦城破,到时候生灵涂炭,恐怕屠城,也是在所难免,那样,哭都来不及了,本县还是那句话,还是尽早投降倭寇,免得百姓遭殃。”
嗖!宋川扬眉瞪眼抽出佩剑大喝,“他***,你这狗官,再提投降二字,老子现在就让你见阎王,快滚!”
林晚荣叹息轻乐,宋川这厮,真够暴躁的性格,狠也不想些迂回,很是直来直去,更不顾及他人颜面扫地,但足见赤诚。
那知县脸色立变,浑身哆嗦,深一脚浅一脚的扭身疾跑,路过林晚荣等人之时,竟不忘拂袖掩面,林晚荣冷笑,乖乖,这时候想起要面子,弃城投降,恐怕是他自己想保命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