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这小子温文尔雅,还挺爱较真儿,“宋兄说的很是不错,但也用不着雷霆动怒。”林晚荣笑说,“大华千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何必争一时之长短。书经典籍也不见得一钱不值,最起码能陶冶情操,这一点,宋兄应该不会否认吧。”
诗书子经。
玩玩可以,若用来励精图治,恐怕只能换来被任人宰割地命运,想象出来地刀子,又怎么会杀死人呢。
宋应星点了点头,讪笑,“不好意思。林公子,崔公子,宋小公爷,在下一时情急,言语之间多有唐突,切莫见笑。”
众人莞尔。
宋应星忽地从衣衫里拿出来一块不是很大地褐色石头,说道,“各位仁兄请看,这一块小小而又普通地石头,在一般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在文人眼中更加不屑一顾,顶多取回家中垫在地上,做踩踏之用,却不知它貌似不起眼,里面蕴含地东西,比稀世珍宝,所谓旷世奇玩,还要价值百倍!”
他高谈阔论,口沫飞溅,忘形之间不觉站了起来。
女眷们所坐着的地方,离林晚荣等人之处并不是很远。
楚时年乡野小户,庭院自不是特别宽敞。
云窈与其她女子谈说,心思却一刻没有离开林晚荣,宋应星等人地言说,此刻,妙目一瞭,不由得多看了宋应星眼。
能写下千古名篇的人,果然卓尔不群,独树一帜。
她暗暗敬佩……
宁雨昔,洛凝等随之一怔,宋应星的大放厥词,自然都落进了她们的耳中——
哈地朗笑,肖青璇很是不服气地站起,精致身姿熠熠多彩。
“小宋公子,你的口吻未免过满了吧,比稀世珍宝还要价值百倍,小女子请问,你手中拿地脏了吧唧,丑态百出的石头,又能出什么宝贝呢?”
洛凝一笑,“敢和稀世珍宝媲美,难不成,有特别功效!就像长今妹妹她们那的高丽人参,你们男人最看重这个了。”
长今不禁粉面桃红。
轻啐声,柔说,“我们那里的人参,本着地,就只治病救人而已,哪那么多花样。”一面说,眼神一挑,下意识的看了看林晚荣。
洛才女越来越花痴了,如此下去,老子恐怕招架不住,她提说人参,难道姐妹几人纠合起来,团购高丽人参?!
林晚荣顿时大汗。
宋应星不明就里地愣住,淡笑,说道,“它似乎对普天之下男女老幼都有用处,并不单单只是男子,也与人参没什么关系,想必凝夫人想错了。”
众人噗嗤而乐——
你看看,谁说诗书典籍没用?小宋你就有所不知有所不晓了,不过,我也可以本着治病救人的精神,给你看一看林府传家宝——洞玄子三十六手,就不会在贻笑大方。
宋应星搔了搔头,蒙蒙地道,“我说的话,还有这块石头,真有这么好笑?”“此块石头,所出地,是顶级铁粉,熔炼之后,可出几乎无坚不摧地玄铁!”
铁粉?!
肖青璇不屑说道,“千古奇闻,破铜烂铁,竟然也敢与美玉宝珠相提并论!十两银子,我能买回来好几斗,又怎么能是比稀世珍宝好上百倍呢?”
院中人里,只有林晚荣和云窈,能明白宋应星话中含义。
在这个时代,游山玩水,男耕女织,寒窗苦读以待金榜题名,仍旧根深蒂固。
前朝大宋皇帝,不就是一心赏画作画,又和一代名妓李师师纠缠不清才葬送了大好河山,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不过说句实话,这小子地画,确实画的不错,我在那个时代,偶尔也学着绘画,不然,也不会素描。
成了一代画师,落个千古笑柄,这个皇帝当的,让人哭笑不得。
宋应星轻摇头,淡淡地道,“有些东西的价值,不是能以银两地多少来衡量。”“不才请问青璇夫人,还有众位,古玩玉石,千古奇珍,名画佳作,能否像铁犁一样,来犁地,耕种粮食?若以宝玉为最,却换不来衣食住行之必须,人又岂能苟活天地之间?”
“我以为,所谓学问学问,学了之后不是孜孜以求地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而是把所学到的全部东西,用来探究大千世界地一草一木,一石一峰,让这些自然之物,真正地为我所用,才是学问的最终归属!”
肖青璇娇躯一震,美玉再好,奇珍再夺目,也种不来一粒粮食,没有粮食,坐拥金山银山,过不了些时日岂不就饿死?!
靠。我难道不可以用美玉去换粮食?也可以拿大把大把地银子,雇许多人去种粮食?种的不好,老子还可以以银子的名义揍他丫地。
林晚荣莞尔,悠然说道,“古玩奇珍虽代替不了铁犁耕地,铁犁也同样代替不了古玩奇珍夺人眼球,赏心悦目地作用,其实两样都很重要。”
众人懵懵间一醒。
纷纷点头。
肖小姐也豁然盈盈起来——
宋应星却很是吃惊,林晚荣刚刚之言,自己还真未想过,“林兄所言,不才耳目一新,铁犁同样也代替不了奇珍,堪称惊世之言!若咱们大华,乃至京都顺天府朝廷上,多一些像林公子这样,颇有独到见解之士,什么突厥,什么倭寇,岂敢窥测小觑!”
朝廷?……大华朝廷是老子地后花园,“呵呵也不能这么说,我可听说当今女皇徐芷晴,实际是她夫君一手扶持地,不过聪明干练,把个大华治理地井井有条,百官臣服,她的那个夫君也是风流潇洒,英俊得很地人物。”林晚荣摇头晃脑,嬉笑道,“只是现在民间的确没把耕种,冶炼之类的手艺活当回事儿。”
宁雨昔等人窃笑,大庭广众夸奖自己,还不带脸红,只有他了。
宋应星点头,幽幽道,“但愿如此,大华还有希望。”
肖青璇忽地一凛,说道,“三哥,差点儿忘记跟你说了,我们从卫所府衙临行之时,守御大人让我告诉你,金州卫斗诗大会海选,快要开始了,问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即刻报名。”她说着,顿了顿,邃眸如波凝望,“你想没想好,去不去?”
这还用想,有意思地事情哪能少了老子,“我不但要去,还要一展快乐诗人地手段才华,一路晋级杀到决赛。”林晚荣踌躇满志地道。
他正得意说着,院中飘来一阵淡香。
大家急急回头看,一女子婷婷站在枣树下,婉约清望——
人众里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她,安碧如她们刚来,自不知道此女是谁,而她正是柳玄月。
院中喧嚣,把病榻之中地柳小姐惊醒。
即便不是因此,经得一整夜休养,她也会很快从浑噩中恢复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