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心良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人轰出来,真是奇耻大辱。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恭,好歹他也是一个副省级家的公子,这怎能不让他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人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不然他也不知道他黄心良是谁。可转念一想,据说这冬尼娅也是有点背景的,他还是了解一下,慎重一点为好。再说这也不着急,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解救”韩雨寒,还是就这样让她放任自流?
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最后强忍着一腔愤怒,钻进自己的车里,然后点上一支烟,默默注视着舞厅的门出神。
他不愿就这样离开,可也不知道他留在这里还有何用。他想象着韩雨寒此刻是在陪客人喝酒还是干什么,或者已经和哪个客人……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里悔恨交加,如汤煎般一样难过。悔的是他不该屈从于父亲的意志,而置雨寒于不顾,至使她走到了今天这步;恨的是雨寒不管如何也不该自暴自弃。“风雨凄凄有时尽,落花无意自飘零。”他想起了他在白玉兰别墅呤过的“诗句”。莫非真要应这她身上?他真的搞不明白,究竟是风雨在摧残,还是落花自甘飘零?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与风雨何干?但不管是何种原因,看来她是真要飘零了!他的心一阵阵抽搐着,很想狠狠心一走了之。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他的恨里面还蕴含着绵绵不尽的爱意。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反之亦然。爱和恨在他心里交织着,如毒品和人体内的抗体一样。二者不停地在斗争,在交战,既不可能对冲,也不会自我消失,而是两种力量同时在增长,在黄心良的心里愈演愈烈,简直要使他五内俱焚。不行,无论如何,他也要把雨寒拉回来,拉回到他的怀里。他不再去考虑,也不再顾忌父亲的旨意。他决心反抗父亲的旨意,不管代价多大,也不管结果如何。
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经常就是这么贱,当一件东西唾手可得时,并不觉得它怎么珍贵,但一旦要失去,就会觉得可惜。这一点,在爱情上表现的尤其如此。
韩雨寒的目的是得到了,但也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当然这是她所不能料到的。
就在黄心良感到痛不欲生的时候,他妹妹黄心慧开着车来了。她是放心不下,才又赶来的。她看到了她哥的奥迪,便把车靠过去停下。奥迪车里的他哥却浑然不觉。
黄心慧从车里出来,上去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打开车门,让她钻了进去。看到他哥那张脸,她也看到了结果。“我本不想来的,可还是来了。”
“自暴自弃,简直不可救药!”
“她不是自暴自弃,是自虐。”
“她也不是自虐,是故意要折磨我。”
“这说明她还很在乎你。”
“那她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她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她嘛!”
“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从自虐中寻求解月兑,也为了报复,就是让你心痛。”
“报复我可以。可她不能作践自己。”
“是有点过分了。但这不全怪她,怪你。”
“我想过了,我有责任,所以我愿意不惜一切,赎回我的罪过!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回心转意,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
“你不再考虑爸的态度了?”
“我现在还管得了那么多!豁出去了。”
“只怕晚了!什么都可以伤,只有人心是不能伤的,可你伤了她的心。”
是呀,什么伤了都可以医治,人心伤了有什么灵丹妙药吗?黄心良沉默下来,一张痛苦的脸扭屈得变形,让人惨不忍睹。
“回去吧!坐在这儿还有什么用呀!”
黄心良动也没动一下,就象是没有听见他妹妹在说什么。
兄妹俩就这样默默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舞厅里终于曲终人散,人们纷纷走出来,很快人去楼空,最后,就见穆雄引着韩雨寒从后院转出来,上了一辆小车走了。黄心良赶紧动马达欲跟上去,他妹妹却拦住他道:“跟踪人家不太好吧?”
“管不了那么多!”黄心良说着已挂上档,一踩油门,跟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