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宇文宇的律师事务所出来,黄心慧开着车向省委大院驶去,一路上她余恕未消,但还是不停地宽慰着韩雨寒。
“雨寒,你别急。他不敢不管。再说了,就是他真不管,我也还有别的路子。”
“没事。心慧,你也别着急。他也有他的考虑,你别太为难人家了!我能理解。现在要给我爸当辩护人,就和当年给‘四人帮’当辩护人一样,是需要勇气的,他不能没有顾虑。”
“你别想那么多,没那么严重。反正这件事他必须得管。”
“还是别太勉强人家吧!我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嘛!”
“你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我还可以去别的律师所碰碰运气。”
“这当然可以,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连他都不接的话,别人恐怕就更不好说了吧?再说了,在兰城,宇文可是一流的。”
韩雨寒不再做声,她承认,要找个律师也许并不难,但要找个有水平的,肯定也不容易。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这事由我办就行了。她不敢不管的。”
黄心慧把韩雨寒送到楼下,韩雨寒还想请她再上去坐一会儿的,黄心慧却以还有事为借口拒绝了。其实她是急着要回头去找宇文宇算账的,她的气还没有消。刚才当着雨寒的面她没法多说什么,现在她要回头去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要推三阻四,让她在朋友面前尽失颜面。
“大律师,你不得了啊,越来越牛啦!”黄心慧一出大院就拨通了宇文宇的电话,当然她在电话里也不会对他客气。
自从黄心慧和韩雨寒离开之后,宇文宇的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一接到黄心慧的电话,更是有些诚慌诚恐:“心慧,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听。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唉哟!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跟小孩过家家似的?你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让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对这个案子一点也不了解,你让我怎么接!”
“你不能先接下来再了解吗?”
“那也不能说接就接呀!”
“怎么就不能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我可是大包大揽答应了的。”
“可你为什么要大包大揽答应呢?总该尊重我一点吧?再说这也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你明明知道我痛恨这种人。让我给这种人辨护,就等于是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不用假清高。”
“我不是假清高。我是真清高。你还不了解我吗?”
“别忘了你是律师,要讲一点律师的职业道德。”
“我先是一个正直的人,要有一个正直人的起码良知。”
“那你为雨寒的父亲辨护一下就辱没了你的良知了吗?”
“那倒不会。可我痛恨贪官恶吏,让他们去死吧!我才不会为他们辨护呢。”
“那你也该看具体人是谁。”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友的父亲,是你父亲的同僚。可这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既然你这样固执,请你考虑一下我们俩的关系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一向顺从的宇文宇这回竟会如此较劲,她已黔驴技穷,不得不抖出最后的杀手锏。
“这哪跟哪呀!别扯那么多好不好!不能说为了别人的事就把咱俩的关系搭上吧?”宇文宇的口气显然软了下来,不再那么康慨激昂。“再见!”黄心慧不想再和他“费话”,“啪”地一声将手机合上。
听到黄心慧已把手机关上,宇文宇也不得不把电话挂断,他充分体会到了做一个高干家的千金的男朋友的不易。能攀上一位高干家的千金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他气得想把手机摔掉,但只是做了个摔的动作,还是没舍得月兑手。“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