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没有?”钟美英将左手放在身后,问道。
林闲松默念着秋之诀,双眼紧盯着钟美英的右手,点了点头。
“原来是会长让一只手啊,这倒是没见过,也许有点看头。”
“你知道什么,会长的连环腿法可厉害了。从上次这陪练的表现来看,会长就算让两只手都可以踢得他满地找牙了。”两个会员在轻声议论。
一旁听见的周梦洁闻言脸色一白,心中正盘算怎样帮帮林闲松,却发现吕蓉正站在离她不远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张担忧,反是兴致昂然地等着看戏一般。
心中忽地又酸又气,硬着一狠心,把自己也放在旁观者的角色。
场中两人的较量终于开始了,林闲松首先发动,他看准钟美英的右手,一个猛扑,双手直向那条右手抱去。
在他想来,对方只有一支右手,以他两手之力控制住一个女子的右手不会有什么问题,钟美英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女子,而他虽然没练过什么武,但力气方面还是颇为自信的。
当然,他不会忘记还有钟美英还有两条腿,这一点他早已考虑到了,那两条腿就交给秋之诀了,相信有秋之诀的保护下,挨上两脚问题不大。凭着这些时间,他只要制服那条右手,压制住她,那胜利就在眼前了。
他算盘打得挺好,而且看来进行得也很是顺利。
不出所料,钟美英露出嘲讽之色,一个侧身,一腿踢向林闲松的肋部,这一脚她只用了三分力。谁知道,他竟然不躲不闪,硬挨了这一下,身体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抓手行动。
钟美英呆了呆,就在她发呆的一瞬,林闲松的双手已经搭上了她的手臂,周围观看的人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轻呼,想不到林闲松居然一招得逞。
林闲松此时心中也正得意,在这样近的距离内,腿很难发挥大作用,他只需要紧紧控制住钟美英的右手,于是双手力量倏然增大,就如两个钳子一般掐住钟美英的右手。
钟美英此时从刚才短暂的惊讶中清醒过来,也不知用什么动作,那只已经被林闲松双手死死锁住的右手如一条泥鳅一般摆月兑出来,轻轻向后一跃,将两人重新拉开到双腿可以发挥威力的距离。
林闲松吃惊地看着腿开三步之外的钟美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大觉不可思议。他双手虽说不上有千钧之力,却也是经过多年的锻炼,力气不小,钟美英的右手却能毫不费力般地从他双手间月兑走。
“不要以为你靠着皮粗肉厚,又有几两力气就能取胜。你差还差得远呢,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武术的威力。”钟美英说完,揉身而进,单手,双腿一同发难,这次她不但将力气发挥到七成,而且还有意加上了些内劲。
这一下,林闲松立刻感到吃不消了,他虽有秋之诀护身,但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应用,只能让它均衡地分布在全身上下,形成一个单薄的保护层。
可这保护层在钟美英带着内力的拳脚刻意施为下,顿时显得相形见绌。
林闲松此时完全在痛苦中挣扎,拳拳脚脚均着肉,秋之诀形成的保护层就如一层薄纸一般丝毫不起作用,他也尝试着躲避,可无论他如何躲闪,钟美英就如事先知道他的动作一般,总能让拳脚落在他身上。
可是让钟美英和一旁观看的武术会会员们惊讶的是已经遭受最少数十次击打的林闲松非但没有哼一声痛,还不断的寻找机会向钟美英靠近,看样子还在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
挨了一顿踢打的林闲松也非完全没有收获,再最初的惨痛,慌乱中冷静下来后,他发现钟美英在攻击他的时候,拳脚没有一次以他的头为目标,这让他稍微对他心目中的那条母老虎映象好了一些。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获胜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可是如果让他给钟美英认输,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内心深处的大男子主意不但不允许他认输,甚至连痛呼都会让他觉得是耻辱,面对一个大女子主意的女人,你如果服软认输,那面对的将是更加多的嘲讽和羞辱。
靠近她,靠近她是胜利的唯一机会,和刚开始想的一样,她现在唯一的漏洞就是只能用一只手,只有拉近距离才能限制她双腿的优势。
下定决心,林闲松缓慢而坚定地向钟美英靠近,钟美英自然也知道他的企图,总能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这场较量完全是一边倒的击打和被击打的练习,这场面早已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可被打的能坚持那么长时间,确实出人意料。
钟美英心中此时也是起伏难平,她出了七分力道的拳脚,普通人估计挨不了两下就估计就已经趴下了,更何况她拳脚间还故意加了内力,虽然有意不攻击他的头部,可按理他也早该痛趴下了。
她稍一分神,见林闲松可能是力乏的缘故,身体忽地向下一软,她原本踢向他肋部的一脚此时目标换成了头部,心中一惊,这一脚要是踢在头上,给对方个脑震荡的几率可不小。
一旁观战的众人也看出了危机,几个女生更是发出了惊叫。
一直强忍着在一旁观战的周梦洁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惊呼冲了出来。
钟美英立刻收力撤腿,整个身体为了抵挡出腿的惯性,为之一滞,就在这一瞬,她忽然看见林闲松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心中暗呼不好,林闲松已经趁她还无法控制被惯性带动的身体的时候,冲了过来。
当林闲松发现他无论如何也再也无法靠近钟美英时,她单手的缺陷便无法利用,只能另想她法,此时他的身体在遭受如此多的击打后,体力,能量都急剧下降。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钟美英不攻击他头部,虽然有些冒险,可此时此刻也只能一搏了。
场中瞬息万变的局面让旁观者又发出一阵惊呼,趁机冲到钟美英身旁的林闲松这次学聪明了,不再去抓她的右手,双手一张,狠狠地搂住了钟美英的腰,被控制住腰,腿上的功夫就基本上废了。
可他心中还来不及得意,脚面上一阵疼痛传来,紧接着他的身体被摔了出去,在半空之中他脑海中闪过五个字:女子防身术。
嘭,他重重地摔在垫子上,心中苦笑:这女子防身术在这母老虎身上哪里还是什么防身术啊,简直就是致命术。
“卑鄙啊,竟然利用会长的同情心发难。”
“就是啊,好在会长英名神武,反应敏捷,否则真着了他的道了。”
“不过别说这小子还真是胆大,万一会长那一腿收不住……”
众人议论中,林闲松闭着眼,躺在垫子上,感受着全身上下的疼痛,暗暗叹息,他和钟美英之间的巨大差距。看来自己此前的想法太天真了,想光靠着秋之诀的抗打功能击败她,结果却是惨得不能再惨的败在让了一只手的钟美英手下。
“闲松,你没事吧,怎么不睁开眼,你别吓我。”周梦洁带着些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睁开眼,看见一对微红的眸子,他笑了笑,道:“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了,躺着休息会。”说完撑起身体,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身上挨的那几十下可是实实在在,虽然不是什么大伤,痛楚还是少不了的。他这一动,牵动身上的伤,疼得他咧了咧嘴。
吕蓉走到他身旁,带着些埋怨地口气道:“还是那个牛脾气,刚才给钟小姐认个输不就行了。”
林闲松看着她为自己拍掉身上的灰尘,连他自己都快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了。
再看看脸色一阵发青,一阵发白的周梦洁,林闲松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拉起吕蓉的手走到房外。
“这么用力抓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刚才被钟小姐打了,现在想在我这个弱女子身上找回来。”吕蓉揉了揉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林闲松道。
“我说吕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林闲松看着她那模样,毫无办法地苦笑道。
吕蓉颇有兴致般地细细看着他的脸,笑道:“怎么?我难道不够格做你青梅竹马的朋友,再说了,我从小就漂亮可爱,你那时候如果真的见了我,说长大后要娶我也是很正常的是事。嗯,是不是心痛你那个同学,怕她吃醋了。”
林闲松只能无言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呵呵,看不出你刚才打斗的时候狡猾得很,居然嘴巴那么笨。”吕蓉带着胜利般地笑容,如孩子般地拍手笑道。也许是被压制的时间太长,所以一旦获得自由,她暴露出心底孩童般的情绪来。
“喂,才两天不见,你又从哪骗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一声带着点薄怒的声音传来。
林闲松转头看去,就见岳炎婷和关雪并肩行来,岳炎婷脸色微寒,关雪则向他微微笑了笑。
“是你啊,那天真的要感谢你了。”吕蓉认出岳炎婷就是那天扰乱了婚礼的婚纱女子,连忙握着她的手,表示谢意。
岳炎婷这时也认出吕蓉来,那日在礼堂里,她只是瞟了吕蓉两眼,而且那时的吕蓉穿着婚纱,表情阴郁和此时精神气质相差甚远,是以刚才一眼没有瞧出来。
“原来是你啊。”岳炎婷大量着吕蓉,脸上的寒色也随风消散,“你现在住在哪?他没有乘人之危,欺负你吧。”
林闲松闻言差点晕倒,自己难道像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林闲松,你身上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印子。”走到近前的关雪看见钟美英留在林闲松衣裤伤的脚印有些惊讶地问道。
感受这关雪真心实意的关切,林闲松心中感叹,同为龙华五大美女,这性格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啊。
吕蓉微笑着将刚才林闲松和钟美英的一番较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岳炎婷听完之后大为幸灾乐祸地笑道:“看不出你还有几手,能够两次近美英的身,又拉手,又搂腰,这一身脚印也值了。”
关雪则是一脸关切地问他还痛不痛,然后又说会跟美英说一说,那次真的是一个误会。
这两女的态度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嘛,也不知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她们是怎么相处得那么融洽的。
虽然被关雪关怀安慰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被钟美英痛扁一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可不愿意几人注意力总停留在这上面,于是转开话题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也加入武术会了?”
岳炎婷摇了摇头,道:“我嘛,是来看看你偷懒没有,至于小雪……”说着她故意将声音拖长,并用难明其意的目光看着关雪。
林闲松发觉关雪的脸色忽然微微泛红,形成一种娇羞的惑人美态。
“我是来看看美英的。”关雪说话的时候竟是不敢与他对视,说完后快步走进了训练馆,训练馆内立刻响起一片惊叹,不用说,那是关雪引发。
关雪这一有些意外的举动,让三人一时陷入沉默,林闲松感觉岳炎婷和吕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吕蓉的目光中满含好奇和意外,而岳炎婷的目光则好像是债主一眼,让他直感到心中一阵阵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