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给我瞎扯,这些你们养家糊口的东西,什么宝藏,就以你这三百万两就算是宝藏了?你也太好糊弄了。”
苏老头打开一个箱子,将带来的东西都放进去,他老人家可没将这点银两放在眼底。
冷老头子亦将手中的包裹放在箱里面,然后抬起头来,瞅着眼前的丫头,扯出一丝笑意,道:“丫头,等你的三千万传过来,那你就真的可以弄一个藏宝图。”
“好啊,到时候,交给爷爷你去玩!”柳依依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浅笑地回应。
“你们别扯了!”
打量洞中的一眼,转着过来对着旁边的人道:“冷谦,上次咱们来不够时间摆阵,现在趁早摆一个阵留在这里洞口,然后就该赶回去了。”
“呃,洞口没有门,预防万一,确实是摆个阵法比较方便。”冷老头子点了点头,立即挥手叫他们出去。
三步退至洞口,眺望着冷老头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摆阵法,保护大家的口食之粮。
封锁住洞口,他们一行人从原路返回,在四更前赶回宁府,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柳依依刚赶回来,小朵朵便醒过来,哭着找女乃喝,幸好回来及时,否则让小家伙吵起来,容易惹别人怀疑。
喂饱宝贝女儿之后,困得不行的柳依依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小朵朵再次将她吵醒。
一个多月的小朵朵除了肚子饿之外,剩下也就是拉臭臭才会哭闹,一般来说她算是好带的女乃女圭女圭。
吃过早餐后,柳依依将女儿喂饱又她放在摇篮里,交待女乃娘和秋霜一起照顾,然后便离开馨雨阁。
在府上转了一圈,柳依依准备去酒庄里看一看,毕竟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去酒庄了,回来后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现在就算是当作散步也好。
刚走到大厅,带着小月儿和冬雪的柳依依见到迎面走来的徐进忠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进忠伯伯,发现什么事情了?”停下步伐,柳依依轻声地询问着走过来的人。
徐进忠见到她们主仆三人,老脸露出不太自然的笑容,道:“依依,你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上哪儿?”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我正想去酒庄走一走!”玉容挂着浅浅的笑意,柳依依回应道。
点了点头,徐进忠也没打算再说什么,他的目光瞄了一下小月儿,再朝着柳依依道:“你注意点,外面的风有点大,别受寒了。”
“依依晓得!”
在徐进忠的注视下,她们主仆三人离开大厅,走出大门,往酒庄而去。
然而,站在大厅里的徐进忠久久没回神,最后,他长声叹了叹气,自言自语地道:“飞扬这孩子就是不争气,两个好姑娘都不会珍惜,起码她们都是依依丫头身边的人,怎么也要比缩在家里种田的村姑要强一点,怎么他这个木疙瘩就想不到,在这几年挑瘦挑肥的找了一个破水勺,难道这就是他的命?”
说完后,对儿子失望的徐进忠摇了摇头,转头进内院去工作了。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柳依依心中觉得很温馨,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再回来,还觉得这个地方才属于自己。
慢步踏进来,遇见几位长工,仍然是自己以前招进来的老长工了,与他们大家亲热地打了一声招呼后,柳依依带着人慢慢地巡视自己的地方。
从灶房到工具房再到发酵间…一间间地查着看,柳依依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又想起以前自己在这里忙碌的时候,特别是自己婚前酿的那几批酒,还是叫真狼族的兄弟们一起帮忙。
不知不觉,柳依依的嘴唇边绽放出柔美的笑容,那是打心底发出来的笑意,亲和力感染到旁边的两人,她们的小脸也露出微笑。
她们到宁府的时间都不算是太长,特别是冬雪才来一个月,但是她们却很喜欢宁府的气氛,更喜欢眼前的这位主子。
东逛西逛,往快她们差不多逛完后酒庄,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去,那就是酒窑。
三人一起往酒窑而来。
刚走到酒窑门口,里面传来对话声,让她们主仆停下了步伐,并非是有意偷听,而是不想打扰里面的人。
刚想着要不要离开,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让柳依依打消离开的念头。
“飞扬表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话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成亲?”略带粗着而又强悍的女声音传来。
成亲?
柳依依忍不住用眼角扫旁边的人一眼,只见小月儿神色黯然,倒没有什么太过于激烈的反应。
一年前,为了他们两人有所发展,特意将徐飞扬带上京城,谁知,他们两人仍然是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似乎没什么进展。
看样子,小月儿也是对他心灰意冷了,不得不说,徐飞扬有些不知好歹,竟然如此让人失望。
“什么成亲,我有说过要与你成亲吗?”
烦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看来徐飞扬依旧没有想要成亲的意思。
“什么?飞扬表哥,你别太过份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敢抛弃我,我跟你没完!”
一声怒吼从里面传来,小月儿的神色更加难看了,觉得意外的而柳依依皱了皱眉头,没料到徐飞扬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个意外,你自己半夜跑到我房里来,是不是你故意这样做?”徐飞扬的语气带着狐疑。
“我不管你怎么样,你现在必须给我负责任,否则,我到你们主子面前去讨回公道。”
“你最好别给我闹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不客气,你现在对我客气吗?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想要抛弃我,还敢说什么不客气,我告诉你,你不娶我也不行,早上我跟你爹说了。”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里面传出。
正在听戏的人怔了一下,柳依依心中掀起一股不快,徐飞扬竟然还敢打人。
快步而入,放眼一看,立即见到正在扭打成一团的两人。
“混蛋,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呜呜…”
“疯女人,你想怎么样,快点停下来,住手!”
一边阻挡着拳头乱舞的人,只见徐飞扬直往后面退,躲避着她的攻击。
“我打死你,呜呜…早晚你才跟睡在一起,你就敢打我,想要抛弃我,我跟你拼了,呜呜…”
女飙的女子边哭边叫,仍然是两手拼命地打在徐飞扬身上,想要甩开她的徐飞扬又不敢用武功,只好准备往外面闪。
刚转过身来,他立即发现站在门口处的主仆三人,脑袋‘轰’一声,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地望着她们。
正在追着他打的女子猛然停下步伐,睁着大大的眼睛,泛着泪光的眸子直视着出现的三位漂亮如仙女般的女子。
嘴中的叫骂声嘎然而止,她从眼前出现的三人,隐隐约约猜得出她们是谁。
她走到徐飞扬身边站住,微低着头不敢出声说话。
柳依依也看清楚眼前穿碎花棉袄的女子,看起来大约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张朴素的大众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能给人的印像,就是那双眼睛比较大。
她的姿色平凡,不如小桃子和小月儿,站在徐飞扬比较称得上英俊的男子身边,两人看起来并不相配。
只可惜,两人的关系注定不凡,从刚才她彪悍的举动,她可不是一位容易说话的女子,看起来,以后徐飞扬家里会比较热闹。
“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小声说大事,大吵大闹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希望你们要注意一下。”
说完话之后,柳依依没有再理会洒窑里的人,侧目见到失魂落魄的小月儿,伸出手拉过她,带着人离开。
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或者,小月儿的情缘并不在这里,柳依依带着她们回府,没有在酒庄停留。
徐飞扬,看着她们离开,一言不发,似乎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最后,无奈地垂下头,仍然没有看旁边的女人一眼。
此时此刻,他明白仅有一点点的期待也已经是烟消云灭了,以后,能做事的事情,努力做好自己的职责。
“黄小丽,你要成亲也可以,以后你不许在我面前大声说一句话或者是发一次脾气,要不然我会马上休掉你,别以为你是我表妹就可什么为所欲为,哼!”
徐飞扬斜视着她,眼底没有半点的喜欢,看她的眼神如似陌生人。
然而,黄小丽不怒而笑,露出开心的笑容,叫:“表哥,只要你跟我成亲,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
“…”看她一眼,徐飞扬甩头就走。
黄小丽呆了几秒钟,立即追出去叫:“表哥等等我,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徐飞扬要成亲之事,很快闹得沸沸扬扬,谁也没有想到徐飞扬会愿意娶一位村姑,而且是一位大大咧咧毫无气质可言的女子。
可以说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徐飞扬的想法,宁府的丫环们还不成亲还有好几个虽然丫环们也不算是大美人,模样还是俏丽可人,何况都是经过培养出来的人,随便挑出一个出来,也比黄小丽要强了几倍。
当然,有的人还知道以前的小桃子和现在的小月儿曾经喜欢徐飞扬,如今徐飞扬有好的小月儿不要,偏偏要了一个最差的一个,不得不让大家摇头。
当然,村里的三姑六婆很快根据任空想象,又造出许多版本,有的说徐飞扬娘新与他的姨母订下的婚事,有的人说是徐飞扬鬼迷心窍,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当然,更接近事实的便是有人传出徐飞扬与黄小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现在被逼婚了。
不管外面怎么传,幸好宁府还是安安静静,谁也不会挑起这些是非,大家的日子跟以前一样。
柳依依对这事亦当作不知道,但仍然看得出来小月儿不开心,好歹也是曾经动过心的男子,虽然没有出展感情,如今对方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不叫她觉得难堪和气愤。
柳依依在竹林里找到落泪的小月儿,直接坐在她旁边的石凳子上,轻瞥着她红通通的小鼻子。
“少夫人~”轻喊了一声,小月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呃~”轻轻点了点头,柳依依淡淡地看着她,接着又问:“好多了吗?”
“好多了,谢谢少夫人!”好几天没有做事了,小月儿羞愧地垂下小脑袋。
柔柔一笑,柳依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然地道:“小月儿,他不是你的情缘,你也没必要为他伤心,以后一定要找个喜欢你懂得疼痛爱你的男人,这样你才会幸福,记得,女人一定要找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自己爱的男人,否则,会后悔。”
“少夫人,为什么这样说?”有些迷茫,小月儿抬起小脑袋瓜子,眼角处泛着泪光,愣愣地看着她。
轻轻勾起嘴角,柳依依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道:“在为爱也是等于付出,如果你爱男人的话,那么,注意你要付男人付出更多,对方是懂得珍惜你的话,也许会回报你的真情,如果他心中没有你的话,那怕你为他做得再多的事情,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享受你付出的一切。”
“然而,他爱你的话,情况会恰恰相反,他会视你如珠如宝,知道心疼你,愿意照顾好你,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这种男人才值得女人嫁,你明白吗?别的不说,小桃子曾经走过与你相同的路,而她主动为徐飞扬付出过,最后仍然是得不到回报,如今,小桃子与封浩恩恩爱爱,过幸福的日子,他们的日子,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没有说话,小月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少夫人说的是实话,亦清楚小桃子过得很幸福。
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柳依依笑了笑,道:“如果,当初小桃子真的不顾一切,非要嫁给徐飞扬的话,我相信她未必有今天的这种幸福,小月儿记住,有时候舍去之后,才会有更好的一切等待着你,记住,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希望你希望,同时,也会给你最好的归宿。”
“谢谢少夫人!”泪光中含着感激,小月儿明白,必须要放下心中的结,不能再纠结从来没有过的感情。
“少夫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两人熟悉的声音在小径传来。
放眼一看,浅蓝色衣裳的人出现,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已经挺着明显肚子的小桃子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林姨可能又会担心你了。”盯着走来的人,柳依依浅笑道。
旁边的小月儿朝她喊了一句:“桃子姐!”
“少夫人,现在天气正好,二爹过来找大石叔,我们是一起过来的,所以我娘是不会担心我。”
小桃子不客气地坐下来,瞄见旁边的人眼睛有点红红的,立即噘起嘴巴,不屑地道:“哭了?瞧你这点出息,你不是没跟他在一起吗?有什么可哭的?那个男人无情无义,幸好你没有嫁给他,要不然,有你哭的日子。”
“我知道了!”小月儿乖巧地回她一句。
小桃子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不高兴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嫌弃地叫:“知道还哭,有什么好哭的,他也值得你为他掉眼泪,给我好好睁大眼睛,找一个可以让你欺负的男人…”
旁边坐着的柳依依含笑倾听着两丫头的对话,突然间,心里暖暖的,这种关心才是最真实,最温暖。
某客栈里!
坐在桌前的宁娘子老脸难看到极点,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炎,咬牙切齿地叫:“那个老不死的,到底想怎么样,只是欠我们几万两银子,拖了一个月也不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夫人,要不,咱们回去吧!”站在不远处的陈春月小心地看她一眼,提出建议。
谁知,宁娘子的脸色更加难看,怒气冲冲地叫:“现在回去?一锭银子没有收到,怎么回去,现在我已经将朵朵的满月都错过了,现在回去有什么意义?指定她会暗中笑话我。”
越想越生气,脸色铁青的宁娘子怒目瞪着眼前的茶壶,恨恨地道:“这一次,我怎么也要将银子收回去,不能让她给看扁了,收不到银子,我死也不回去。”
当然,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已经接过生意的管理权,岂能又还回去的意思。
陈春月抬头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一眼,真的是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什么都不会,还留在外面较劲,简直就是个笨蛋。
“夫人,那么,我们怎么办,继续去布庄坐着待吗?”
“坐,本夫人现在就是坐得他给我银子?”
紧紧握住双手的宁娘子只能这一招,霍然起身而立,露出凶悍的样子,叫:“如果不是看在是沈墨凌的份上,本夫人早叫你们砸掉他的铺子。”
瞄了瞄她,陈春月又低下了头,将眼中的情绪隐藏得谁也无法看见。
宁娘子转过头来,见到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觉得很不喜欢她,一点用处都没有,没法子帮助自己。
“走,去他的铺子!”
“是,夫人!”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客栈,立即往坐了一个多月的铺子走去。
客栈的老掌柜看见她们主仆离开,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宁夫人算是在本镇留下不一样的传奇,天天去一家铺子坐着,说什么要账,宁家与沈家,什么时候需要账?简直就是来瞎折腾的主。
别人是怎么样,宁娘子并不知道,她现在满月复的怒火,将布庄的老掌柜恨之入骨,也不给她银子,拖了她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见到她出现,布庄的老掌柜就头痛,他实在是害怕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怎么她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少爷和大小姐,既不得罪又不能给银子,简直就是给他没事找事,每天在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仿佛是被虫咬般难受。
“宁夫人,你来了,请坐,请坐!”皮笑肉不笑的老掌柜说着每天见面的一句话,其实心里却恨不得将她给赶出门去。
拉长老脸,宁娘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人往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来,如似主子视查自家产业。
此时正是巳时(北京时间09时至11时)布庄并没有什么客人,所以整个铺里只有老掌柜和一位打杂的小助手。
老掌柜甩了甩额头上挂着的几条黑线,再没有理会她,她喜欢坐就让她坐呗,反正也是主子们允许的事情。
知情的老掌柜心中想得开,旁边打杂的小助手对宁娘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见到她出现就露出讨厌的表情,用厌恶的目光盯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不满,是大大的不满。
经过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折腾,宁娘子的好脾气也已经早不见了,处在崩溃边缘的她心里已经是恼火极了。
目光不经意对上小杂工鄙视的视线,宁娘子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怒斥:“见过你们不要脸的东西,欠人家的银子也不给,你们是不是要本夫人去告你们,区区几万两也拿不也来。”
“宁夫人,你什么意思。”老掌柜的脸色变了变,立即阴沉了下来。
正在气头上的宁娘子完全忘记她夫人的架子,更没有想过要保持自己夫人的仪态,只见她绷着老脸,怒目相向,冲着眼前的人骂声来:“你们是简直就是不个东西,约好还我们的银两,现在却一锭银子也没有给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有你这人做生意的吗?我看你们迟早会没有生意做。”
“宁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在下已经早说明,等到调来银两,立即给大小姐送过去,你不用在我们这里!”无辜受骂,老掌柜看在自家主子的面子,不与她计较。
正在气头上的宁娘子岂愿意听他的解释,更何况是她听了快一个月的借口,直接扯着脖子给对方下令:“现在就给我调,本夫人现在马上就要银子,浪费本夫人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实在是太可恶,立即去调银子!”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调就调,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夫人,我看你这种不要脸皮的老太婆,简直就是恶心透底了,给我们滚出去。”
小杂工也算是比较横的主,他一点都不在乎什么夫人不夫人,只觉得这个老太婆很讨厌,不要脸皮在布庄赖了整整一个月,而且,每天来都是摆脸色给别人看,忍了一个月,他也忍不住了。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辱本夫人,你不想活了!”老脸红白交错,宁娘子被小杂工的话给剌激了,怒目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伸手指着他破口大骂:“狗奴才,快点将本夫人的银子给交出来,要不然,本夫人叫人打断你们的狗腿。”
“给小爷试试看,老巫婆,只有你才有人吗?当我们的人是死人不成,你敢动小爷一根寒毛,今天小爷叫你有去无回!”
大放厥词的小杂工完全充当主子的角色,此时,本该在场的老掌柜早就溜走,留下自己的人跟她吵。
刹时,两人在铺里吵得不可开交,陈春月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想到夫人会有如强悍,现在的她好像是一位骂街的泼妇。
“来人,来人,给本夫人押他去见官!”气急败坏的宁娘人再不顾颜面,冲着外面的侍卫喊起来。
刚喊完之后,门外立好走进来两位侍卫,正是她从家里带来过的人。
宁娘子立即指着眼前的小杂工,愤怒地下令:“给本夫人抓起来!”
进来的两位侍卫并没有动手,他们相视一眼,沉默不言,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早已经暗中得到吩咐,不许帮助宁娘子欺负人,只在她生命受威胁的时候,救她即可。
更何况,他们可是从沈家出来的侍卫,他们又岂能在自家少爷的布庄抓自己人。
一看他们的表情,宁娘子便知道他们是不肯定手,气得她浑身颤抖,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侧目见到身后的人像哑巴,一句话也不说,更不要说帮助自己讨银子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宁娘子抬起手,重重地甩陈春月一掌巴,怒吼:“没用的奴婢!”
“啪~”随着耳边的声音响起,陈春月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痛起来,一个红红的手掌印已经清晰可见。
本想喊人的小杂工呆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样子,不禁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无辜挨打的人。
同样,两位侍卫也没有意料到向来温和的夫人竟然会动手打自己身边的人。
在众人充满怜悯的目光下,陈春月揉了揉自己的脸孔,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立即迈步跟着而上。
她一走,两位侍卫也跟着离开,剩下呆站着的小杂工挠着脑袋,不解地叫:“老太婆是不是气傻了,自己人也打,以后谁会理她。”
“别人的事,你少管,快点去做事!”不知何时,老掌柜又出现了,出声喝斥发懵的人。
回过神来,只见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叫:“掌柜的,你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好!”
“还不快滚!”老掌柜笑骂一句。
“哎呀~装大爷就是爽快,今天过瘾了~”
传来小杂工得瑟的声音,又气又好笑的老掌柜忍不住瞪他一眼,接着又将眸光射在门口,喃喃自语:“走得好,再坐下去,我老头也要疯了,让她去闹闹其他人也好,真是受罪…”
冲出来的宁娘子心中又气又委屈,心底泛酸意,泪眶中洋溢着泪花,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掉下来。
从来没过要账是那么难,别人根本不买她的账,提起银子只说送回给自家儿媳妇,让心高气傲的宁娘子无法忍受别人的无视。
一头冲进客栈的房间里,宁娘子黑着老脸直坐在桌面,跟着进来的陈春月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坐一站,主仆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十分冷清。
一会儿后,传来敲门声,陈春月瞅了瞅没反应的宁娘子,想了一下,走出去将房门打开。
门外的人正是宁府的侍卫副队长,这次被宁娘子挑出来当保镖,同时也是宁府上联络人。
只见他拿着一张纸条进来,瞄见宁娘子神色不善,谨慎地道:“夫人,少夫人传来书信!”
“拿过来!”语气生硬得很,她现在活似跟所有人都有仇似的。
陈春月接过侍卫的中的书信,立即交给宁娘子。
接过来后,宁娘子认真的看着字条里面的内容,谁知,她的老脸越发难看,憋得通红通红,双眼瞪得直直的。
“什么回去,本夫人就不回去,难道在这里拿不到银子,其他地方本夫人也要不回银子不成,本夫人就不信个邪。”
咬着牙根的宁娘子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扭曲的老脸看起来有些狞狰可怕,眼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继续:“本夫人就让你看看,没有本夫人做不的事情,到时候,还要你乖乖地将全都管理权交出来。”
“……”站在她面前的两人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都是目无表情,心中想些什么,只有他们才知道。
接着,宁娘子的眸光怒视着眼前的侍卫,出言责问:“安侍卫,你带的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本夫人是主子吗?竟然敢不听本夫人的命令,是不是没有将本夫人放在眼里?”
“夫人误会了!”
侍卫副队长不慌不忙地向她拱手,虽然心里很想回她一句是,不过嘴上却换了一个说法:“夫人,苏老爷子有交待过,现在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千万不可在外面生事,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可以动武功,遇见事情只能想法子决解,否则,我们会将事情闹得很乱。”
“放肆,你竟然是谁家的下人,别忘让了,我才是你的主子,苏老头只是个客人,你凭什么听他的话,而不听我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宁娘子再次被事实给剌激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里的下人情愿听一位外人的话,也不听她的命令。
安侍卫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发飙的忍宁娘子。苏老头子虽然不是姓宁,不过谁也知道他是大小姐认的干爷爷,宁夫人认的干爹,与这两种关系,怎么可能不是亲人。
如今在宁娘子亲口出说是客人称谓,安侍卫实在是忍不住了,反问了一句:“苏老爷子是客人?”
陈春月也是用愕然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夫人,难道她一直都没有将苏老头子当作是亲人?
在两位下人带遣责的目光注视下,宁娘子立即恼羞成怒,喝斥叫:“记住,本夫人才是你们的主人,快给我准备马车,即刻收拾行旅,我们马上出发去德州。”
在宁娘子的催促下,他们一行人没有用中餐,直接上路,往下一个目标收银子。
此时,宁娘子的倔性子也出来了,她下定决心,收不到银子就不回去。
大家都饿得肚子上路,但是侍卫们是男人,饿一顿也不算什么大事,真正受罪的是坐在马车上的人。
宁娘子是自找苦吃,不值得同情,挨了打又要受饿的陈春月才是最倒霉的一个。
自跟着出来,陈春月已经作好当出气包的准备。
马车离开镶县,在马车上的宁娘子心情也渐渐恢复过来,怒火也慢慢消失了,剩下的是不甘心和忿恨。
正因为大家没将她这位夫人放在眼里,才会更让宁娘子决定要将账收回来,她才会有资格向柳依依要管理权。
如果现在就返回家里,她什么都得不到,这一个月多受的气全都白受了,她不甘心,她不情愿。
闭着眼睛,宁娘子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身边的陈春月一眼,更不要说会因为她脸上的巴掌印而感到内疚。
“下雨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喊叫。
宁娘子睁开眼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掀开旁边的车窗往外一看,果然是看见下起了大雨。
微抬着望天空,刚才还是太阳遮天的天气,如今转眼便成了黑云密布,似有倾盆大雨之势。
再看看路边,他们正走在空旷的官道上,想要找个地方避雨也没有法子,马车只能继续往前走。
陈春月也看了外面的雨势,而是越来越大,心中不禁担忧起来,视线瞟了瞟抿嘴唇不说话的人,很快又收起来。
果然,雨越下越大,雨滴打落在马车上发出‘碰碰~’响的声音,六位侍卫的衣物很快被打湿,在这种天气里,身上湿透之后,再强壮的人也会很容易受寒。
虽然如此,他们仍然是冒雨而行,速度却越来越慢,与雨势正好相反。
又跑了一段路,外面传来车夫的叫声:“吁~”同时马车忽然一晃,主仆两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车夫已经掀起了车帘子,沉声脸孔对着眼前的人道:“夫人,马车卡住了,我们现在走不了,你得下马车来,我们大家推一下,才能继续走。”
“好吧!”本来不想下去淋雨,但是看见他们一个个已经湿透了,只好答应下马车。
陈春月不敢怠慢,她先走出来下了马车,然后站在下面准备接人。
不甘不愿的宁娘子冷着老脸,冒雨下马车,在陈春月的搀扶下,她两脚踏入泥水之中,冰冷的雨水立即让她打了个哆嗦。
“夫人,你们站远一点,我们先将马车推出来。”安侍卫上前来,朝她拱了拱手,随口说了一句话。
点了点头,主仆两人退离好几步,在雨中看着六名侍卫推马车。
雨势仍然没有停的意思,雨水不停地打在身上,很快淋湿的宁娘子觉得此时又冷又饿,特别是雨中夹着风吹过来,让她的双腿忍不住颤抖起来。
扶着她手肘的陈春月当然感受到她的反应,其实她自己也不好受,却不得不轻声地安慰着她:“夫人,再等一会儿,很快就会好了。”
“呃,这天气,说变就变,害人不浅!”不高兴的宁娘子唠叨着,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如果是她执意要马上离开,也许他们就不会遇见这场大雨。
当然,宁娘子是不会往自己身上找问题,她的视线紧紧盯视着用力推马车的侍卫们,气恼地叫:“怎么六个人,也抬不起马车,不是说都会武功吗?”
说完后,觉得越来越冷的宁娘子觉得眼前的人没用,决定以后叫自家儿了派兵回来护家。
眼前的六人仍然想法子将马车弄马出来,因为有一块石头卡进马车轴里,他们抬不起,推不走,毫不知情宁娘子只怪他们空有武功也没用。
旁边的陈春月虽然听见她的抱怨,不过她仍然是当作没听见,只是静静地等候着,忍着身上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宁娘子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发麻了,六位侍卫却仍然围着车马转,她的老脸已经发紫了,用力地甩开旁边的人。
陈春月根本没有察觉她会甩看自己,自然一松手,谁知宁娘子用力过度,整个人往泥水扑过去。
“扑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