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枫拧着眉头微微皱了皱,本來他是想不管这事的,但见这个中年老板郑玉堂人也算诚恳,尤其是盼盼姑娘,更是美目轻盼,杨晓枫心中一软。
他稍微想了想,道:“老板,你能把那副《扶苏大帝南巡图》拿來看看吗?”
郑玉堂见巡抚大人答应了帮他的,兴奋得满脸通红,马上扬扬手,对着一个伙计喊道:“把那副《扶苏大帝南巡图》快点拿來,杨大人要看。”
旁边那个伙计一听,马上哆嗦着点头,很快就把那图给拿过來了。
郑玉堂接过这画,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杨晓枫,赔笑着道:“杨大人请看,这个就是高远志拿來典当的这幅画了,也怪我当时心急,沒有看清楚这是一幅赝品。”
郑玉堂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指着这话的一个角落道:“看,这个就是那客官高远志写的名字,说是做好记号,免得给我掉包了,我见他如此看重这一幅画,心想这定是他的家传之宝无疑,那曾想道,唉……”
杨晓枫微微点点头,细细打量了这幅画,他并不是一个很会评画之人,但也觉得这画画得相当不错,就算是赝品,也是一个仿真度极高的赝品。
杨晓枫心中感叹,看來在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的时代一样,模仿、山寨依然是强项!
杨晓枫微微想了想,道:“郑老板,我想问一下你,你上当受骗,典当了这副赝品,扬州城的其他行家知道吗?”
郑玉堂微微愣了愣,叹了一口气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其他的行家早就知道了。”
杨晓枫一听,呵呵笑了笑,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郑玉堂一听,心中大怒,这个杨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上当受骗你还说好,哼。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扬州城的父母官,郑玉堂怕会当场发飙。
盼盼姑娘在旁听杨大哥这么一说,也是秀眉微微一蹙,这个杨大哥到底干什么了,他怎么这样说的。
杨晓枫似是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不是很对劲,他讪讪笑了笑,道:“郑老板,你别误会了,我说好,并不是说你受骗好,而是你的同行知道了这事,我们可以省下一点时间來让这个高远志快点來你店铺赎回他的画而已。”
郑玉堂听了杨大人这么一说,脸色才好了一点,但旋即愣了愣,道:“杨大人,小人愚昧,还请明示。”
杨晓枫哈哈笑了笑,道:“郑老板,我告诉你一个计策,可以让这个高远志主动上來赎回这画,你行吗?”
“什么,让高远志他主动上來赎回这画,这,这有可能吗?”郑玉堂心中大喜,但又不是很敢相信,毕竟,这样太难了。
他虽然听说这个杨大人一向破案入神,他也是指望着这个杨大人能够找到这个高远志,压着他來自己这里赎回这画,就算是多一点时间,那也好。
杨晓枫哈哈大笑几声,爽朗道:“郑老板,你不相信吗?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高***天就会來你这里赎回他的画。”
见杨大人信心满满的样子,郑玉堂满心欢喜,他对着杨晓枫恭敬地道:“请大人告诉小人我应该怎样做?”
杨晓枫环顾了四周一眼,这个时候并沒有其他客人,就只有他们三个和刚才哪一个伙计。
郑玉堂是一个生意人,焉能不明白杨大人这眼神的意思,他马上领着杨晓枫和盼盼向内堂走去,口中恭敬着道:“杨大人,里面请,里面详谈。”
杨晓枫呵呵笑了笑,道:“那就有劳郑老板前面领路了。”
他们三人进了内堂,郑玉堂亲自为杨晓枫和盼盼彻了一壶茶,道:“杨大人,你能告诉小人我怎样做才能够让这个高远志自己过來赎回这画呢?”
杨晓枫呵呵笑笑,道:“其实我的这个计谋说起來也很简单,郑老板你只需要今天晚上宴请扬州同行來你家吃顿饭就可以了。”
“吃顿饭就可以了?”郑玉堂眉头紧皱,不解道。
杨晓枫呵呵笑了笑,道:“请你的同行吃饭,那只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嘴來说说话而已,好戏还在后头呢。”
“哦?……”郑玉堂竖起耳朵细细聆听着。
就连在一旁的盼盼姑娘也是瞪大美丽的双眼,无限崇拜地看着她的杨大哥。
她虽然经常看见杨大哥妙计百出,但每一次都给她足够的震撼,好像在这个杨大哥身上,就沒有他做不了的事情一样。
杨晓枫满是笑意地瞥了一眼盼盼姑娘,再骚骚地对着郑玉堂道:“郑老板只需要今天晚上遍请全城士子名流和字画行家聚宴,要注意的是,宾客要來得够齐,当然,你的这些同行和宾客可能有些是抱着关切的心情來,有的抱着吸取教训的心情來,也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來,更有一些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來。”
郑玉堂不敢打扰杨晓枫,只能是静静听着。
杨晓枫顿了顿,抿了一口茶,继续道:“等到酒过三巡的时候,你再把这副《扶苏大帝南巡图》拿出來,挂在大厅堂的正中,并且对大家说,你今天之所以宴请诸位,一方面是向大家表示你立志字画行业,决不因此罢休的决心,另一层意思是,让那些同行共看假画,认识认识骗子如何用巧妙的手段以假乱真。”
“等到他们都看了这幅画了,你再把这画当场烧了,一定要注意的是,你烧画的时候,这些宾客和同行一定要亲自目睹。”杨晓枫满是笑意地道。
郑玉堂眉头紧皱,不解道:“可是,如果这个时候那个高远志回來赎回他画的时候我怎么办?”
杨晓枫哈哈大笑几声,道:“这个高远志來赎回他的画是肯定的,所以你现在要马上再临摹一副《扶苏大帝南巡图》出來,相信以郑老板的画技应该是沒有问題的。”
听完杨大哥这一番话,盼盼姑娘还不是很明白,她怯怯地瞟了一眼杨晓枫,轻声道:“杨大哥,你怎么就肯定这个高远志一定会回來赎回这画呢。”
杨晓枫笑了笑,道:“盼盼姑娘,这个就是要猜他心理了,你想想,这个高远志这样做,他分明就是想讹郑老板的银子,对不对?”
盼盼姑娘微微点点头,杨晓枫接着轻声道:“那这个高远志突然听说这个郑老板把他的那副《扶苏大帝南巡图》烧了,他一定想着來赎回这画,因为这个时候,他以为郑老板已经把画烧了,他又可以讹这个郑老板一笔,他是一个贪小便宜之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又如何想到这只是一个阴谋而已。”
听完杨大哥的这一番解析,盼盼姑娘和郑玉堂才明白杨晓枫为什么要他今天晚上要宴请那么多客人,为的是借他们之口,让这个高远志知道,他郑玉堂已经把这画给烧了。
盼盼姑娘美丽的大眼睛扑哧扑哧地闪,她的杨大哥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样都能想到,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真好!
郑玉堂本來还想着挽留杨晓枫和盼盼姑娘也在这里吃顿饭的,但杨晓枫拒绝了,说如果他在这里吃饭的话,会引起这个高远志的怀疑,那计谋就不灵了,郑玉堂这才作罢。
他又执意要送那玉坠给盼盼姑娘,更是被杨晓枫一口拒绝,开什么玩笑,沒看见我是送东西哄这小妮子开心吗,这么难得才挑中这一样,还让你这个家伙掏钱,那怎么行,这个小妞会怎么看我。
还有的是,如果不用钱的话,那意义也不一样了。
见杨大人如此拒绝,郑玉堂也只能无奈接受,并亲自把杨晓枫他们送出门去就开始忙碌张罗去了。
郑玉堂当晚摆了有七八桌酒席,完全按照杨晓枫的指示去做,酒过三巡之后,就把自己刚刚临摹完的《扶苏大帝南巡图》拿出來,发出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之后,就把这画付之一炬。
郑玉堂的这个举动同样是震撼了所有人,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这个高远志真的來赎回他的画,当然,这个高远志说他只是因为有些事而耽搁了银子的还期。
郑玉堂也不和他急,而是说他过了三天的时间,要加三成的利息,这个高远志知道这画已经烧了,他也不害怕,就和郑玉堂兑现了银子,高远志给了郑玉堂银子,再接画在手,迅速展开一看,顿时双腿一软,几乎瘫了下來,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这不是烧了吗?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就不说了。
杨晓枫和盼盼走出这店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黄昏了,盼盼姑娘手里紧紧捂住那玉坠,脸上的笑容就好像五月般盛开的海棠花一样,娇艳异常,让人侧目。
杨晓枫心中感叹,这个小妮子难道是吃了人参果,怎么突然间美丽了这么多的?
难道沉浸在爱情的女子,有了爱情的滋润,会变得特别美丽动人的?这个时候的盼盼姑娘就算和婉儿她们几个比起來也是丝毫不让啊!杨晓枫看的狠狠地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