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漫雪甩帕俯身,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纤柔娇媚。
就在这瞬间漫雪的心思百转,她真的是皇后吗?若是……她体内的蛊怎允许她活到现在?那日的癫狂历历在目。
皇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凤眸死死的盯着漫雪,冷厉的眼神不给漫雪任何退路。“本宫竟没有想到雪影阁的楼主是个女子,还是本宫喜欢的聪明人。”缓沉的声音不大却强有气势,令人心神一颤。
漫雪淡薄云清一笑,眸子清亮无比。“皇后娘娘过谦了,烟霞不过是一届女子,岂敢当。”
若不是你的丈夫毁了她的生活,你丈夫儿子对她苦苦相逼这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狠,是你们的无情逼她入绝境。不然她也不会利用蓝啸天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注定是敌人,就一定要赶尽杀绝。
“我是喜欢聪明人,但是不要在我面前妄动脑筋”皇后声如寒钟,气势逼人。“不然,下场就只有一个……毁之。”
漫雪从容不迫的对上皇后犀利阴沉的目光,淡然一笑,还好没有穿帮,不然以她现在的武功哪有半点活路,就连逃都是奢望,紧握的手心已经出了薄汗。
“娘娘烟霞是在愚昧,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后凤眸一瞪,“让本宫提醒你吗?”那声音又冷了一分。
漫雪一怔,如果要是因为那夜的事她认出了自己,早就死在她手上,她又岂会允许自己站在这里,除了这件事情她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站在一旁的宫人额头上全是冷汗,时不时偷瞄漫雪,给她使眼色。
漫雪轻咬着唇片,柳眉皱在一起,好似在努力回想,那模样委屈的不得了。“娘娘要说臣妾做的事……多了,但没有一件是跟娘娘有关的,臣妾第一次见到娘娘,真不知道是怎么冒犯了娘娘。”
“要本宫提醒你是吧!”皇后悠悠一笑,杀机乍现,“呈上来。”清厉的呵斥声回荡在大大殿上。
随后林月板着一张脸,手中的端着一物走向前来,那一物瞬间让漫雪的脸变了色,这是虎符,凭此虎符足以调动幻月国七成以上的兵力。
这东西怎么跑到皇后手上了,漫雪猛地抬头,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敢相信的神色。
漫雪对上皇后的目光,依旧是那般的安然自若的说道:“这个东西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娘娘就凭一个死物就要定我的罪吗?”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开玩笑这种叛国通敌大罪怎能随便承认。
“此物是从你的寝室搜出来的,还敢否认。”
“是时搜的?那我倒是该问娘娘了,我雪影阁的人不是软脚虾,却在一夜之间,就在三王府,被人杀的干干净净。弄得我毫无头绪,娘娘原来是您的手下。好厉害的高手险些灭我满门。”漫雪扬起下巴,目光恍若利刃步步紧逼。
“放肆。”皇后柳眉一横,抬手掀翻了桌边的茶杯,顿时大殿沉闷的气氛让人心惊胆战。在场的宫女无不瑟瑟发抖,犹如惊弓之鸟
漫雪嘲讽一笑,“恼羞成怒了。”原来这女人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皇后凤眸一眯,目光更加凌厉阴霾,她竟然被一个小女娃逼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上官烟霞却是聪明,只是太过自傲而忘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漫雪对她死死对持,半步不曾退让,指尖深陷掌心,越是淡定自若就越是要掩盖自己的被逼迫的紧张。
“娘娘,也恕我提醒你一句。”漫雪拿起林月端来的证物,在手里把玩,“就算这是是我的,您又能拿我怎样?”漫雪柳眉一挑,示威的一笑,手指暗暗用力毁去虎符的一处,这虎符便再无用处。“不要忘了我既然有本事掌控幻月国,难道我就没本事动摇你圣日的根本吗?”漫雪轻笑说道,好似在谈论无关人的生死,脊背笔直带着几分倨傲。
皇后不动声色的走到漫雪身边,细细的打量,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还聪慧,可以轻易扭转形势的女人,决不可小视。
皇后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漫雪,好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你不是上官烟霞,你到底是谁?”口气十分肯定。
漫雪冷冷一笑,眼神凉薄,犹如碎冰,已经有多年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她是谁?
不错,她不是上官烟霞,从头到尾都不曾是过。
“你管我是谁?”漫雪笑的好轻,淡漠中夹杂某种不言而喻的伤。“皇后娘娘你既然认定,那么叫我来一定是有交易要跟我做,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既然敢肯定她不是,那就说这个女人让她来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我说过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就冲这一点你就没资格活在这世上。”瞬间皇后眼中杀机一闪。
下一秒钟,漫雪急退,腾空一跃,一脚踹开那迎面劈来的一掌。那个宫女只觉眼前一花,再次看清时,漫雪离他只有十步之遥,手中握的一物顿时让那人惊骇的瞪大眼睛。
下一秒钟,那宫女的冠发散落,绑发的玉带此时正牢牢的握在漫雪的手。
林月惊讶的站在那里,看着漫雪,她竟没想到上官烟霞的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不过是一招,顷刻间就能取一个高手性命,只是为何从遇到上官烟霞开始就感觉不到她的武功?莫非…—
漫雪傲然一笑,好似高高在上的天女,漫雪眼中利芒一闪,抬起手中的玉带,柳眉一挑。“杀您的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娘娘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不管怎样蓝宇空也要给我三分薄面,要我动手,娘娘到不如掂量掂量十几招内会惊动多少人。”漫雪微微快速起伏的胸廓暴露了她的力竭,漫雪直觉体内的真气好似一盘散沙,来回乱撞,撕扯着各处经脉,漫雪喉咙一甜,强力压下,若是在此时漏了马脚她就真没活命的机会了。
没想到她的功力竟然还不到往日一成,刚才那简单的一击竟让她接的力不从心。
皇后面色变了几变,带着盛怒的眼光如利剑般急射而来,好个厉害的女子,懂得看形势,顷刻间逆转形式,果然非池中之物,皇后薄唇一抿,目光冷冽慑人。
漫雪慵懒的用柔荑捂住小嘴,优雅的打着哈欠,“皇后娘娘到底想从我这打探什么消息?有话好说,要是谈的满意我还能给你打个折。”
“放肆。”林月站出来大喝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于赞赏。“本宫现在倒是欣赏你的聪明!”皇后抬起手,细若无骨的手心有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个你可认得?”
“这是传说中的相隔百里都能见到其光的宝珠—月华。”
漫雪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没想到她苦苦追寻了八载春秋,原来它一直在圣日的皇宫之中。这一物,可是……
皇后目光深沉锐利,皎洁若华。“聪明,月华明珠就是我的聘金,我要的是……。”皇后贴在漫雪轻声低语。
瞬间漫雪脸色煞白,眼神中隐忍着排山倒海汹涌而发的怒意。
“好!”她追究还是爽快的的应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皇后要的竟是……他的……人头……
“雪影阁楼主果然快人快语,月儿送三王妃出去。”皇后悠悠一笑,却好似毒蛇吐芯,好生诡异。
漫雪回以一笑,“臣妾告退。”微微欠身回礼,转身身跟着林月出去了。
直到踏出大殿的门口,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蓝蝎子见漫雪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小姐没事吧!”怎么小姐的脸色这么难看,好苍白。
漫雪没有理会,只是笑着转身对林月。“有劳嬷嬷了,请回吧!”
等清华宫的大门再次关上,漫雪身子一软,幸好有蓝蝎子搀扶不然铁定出丑。
“小姐。”蓝蝎子担忧的喊了一声,难不成是旧伤发作了?
漫雪闭目,血顺着嘴角流下,唇片惨白无血色。蓝蝎子刚要说着什么,被漫雪一个眼神止住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蓝蝎子擦净漫雪嘴角的血渍,扶着漫雪匆匆离开,一路上漫雪靠在蓝蝎子的肩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身上冷的吓人,心跳几乎为不可闻,要不是还有一丝呼吸上存,蓝蝎子还以为她……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
“小姐到了。”马车外传来獽的声音。
蓝蝎子急急道:“行了,死木头你还不赶快来接,小姐伤势发作了。”
獽一停顿时变了脸色,跃上马车将漫雪抱了下来,身形鬼魅快如闪电在王府中穿梭,直接来到冰室,推开石门,里面是层层坚冰,寒气逼人,獽直接将漫雪放到用冰做成的床上,就在这瞬间漫雪的身体开始一点点霜化,结了一层薄冰。
蓝蝎子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我说木头你想害死小姐!”
獽什么也没解释,直接将蓝蝎子拎了出来,坐在门口前打坐。
可惜他们走得太早,在晚一点就能见到一副奇景,四周的冷气皆向漫雪飘去,好似漫雪在无意识的吸收。
四周的冰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的变小,漫雪的脸色在渐渐恢复,等她在睁开眼睛时已是七天之后的事。
漫雪打量了一下四周,便知是獽带她前来的,冰心诀好处的就是可以通过冰气来修复经脉,她睡得越久,恢复的越好。
漫雪打开门,獽和蓝蝎子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眼中的担忧不是骗人的。
“獽你去通知夭虎符已毁的事,蓝蝎子蓝箫尘回来了吗?”
“小姐你不……。”休息二字在漫雪的瞪视下,就这么生生的卡在喉咙中。蓝蝎子踌躇吐出六个字“回来了,在寝室。”
漫雪立刻前往,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好熟悉,漫雪不由加快脚步,就见到某个不请自来老头和蓝箫尘在下棋,旁边还围着不怕死的某人。
漫雪目光落在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但此刻已憔悴之极,凤眸凹陷,瞳乳血丝遍布,黯淡无光,唇色苍白,似是几日忧心不眠的结果。
漫雪下意识蹙眉,不习惯这样的蓝箫尘。“丫头回来了。”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小院里。
漫雪眼一眯,嘴角寒笑,“我说前辈你倒是悠闲,又跑到我这来了。”
蓝箫尘一见漫雪走进来,扬起一个迷人的笑容,“娘子不如你来帮我下,只要应了前辈,他就答应帮你疗伤。”
漫雪嘴角一僵,“不用,我的事不劳烦别人。”说罢漫雪的目光便落在楼月沧身上,瞬间空气中冷怒的因子在半空凝聚,形成压抑的恐惧感,在他们的头顶上不住的盘旋,透过皮肤的毛孔缓缓渗入他们体内的血液,然后迅速的扩张蔓延,就如同一根有毒的藤蔓。
冷汗滴在洁白的地砖,啪啪的声响,入耳之中竟清晰无比。
楼月沧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妈呀!没想到这女人较起真来还不是一般的恐怖。
“楼月沧我记得你被我关在柴房,我有让你出来吗?”不紧不慢的声音中带着无形的冷厉,让楼月沧生生大了寒战。
楼月沧讪笑,左顾右盼,“那个……那个……。”吞吞吐吐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额头的冷汗倒是越聚越多。
“你想死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漫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说罢还不忘附赠上一个笑意。
吓得楼月沧险些丢了魂,这笑真可谓是藏刀。楼月沧委屈的躲在逍遥仙人的身后,还一个劲的给蓝箫尘使眼色。
“咳咳……那个丫头……。”
漫雪一记冷光瞄去,“闲人,过门是客我就不赶你了,不要妄想掺和我的事。”
逍遥仙人干笑的喝茶,向楼月沧投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娘子,没忘前个是什么日子吧。”
漫雪眉头一皱,前个是小尘毒发的日子,一想到这漫雪的猛地抬头。
蓝箫尘便知她明白了,这才缓缓开口。“是前辈和楼月沧救了我,看在这个份上就饶他一次吧!”
漫雪沉着脸走到蓝箫尘身边,玉指落在他手腕上,看来是逍遥仙人将毒镇压在蓝箫尘身体的某处,所以今天才这般安然的站在这里。
漫雪手落在他的肩头,莞尔一笑,“没事便好。”
蓝箫尘紧紧握住漫雪的柔荑,两人目光交织,眸光中的笑意在温暖不过。逍遥仙人直接拎起某只不解风情的单细胞生物闪出门外。
蓝箫尘用力一拽,漫雪直直落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双臂自然环住他的脖颈,眼神躲闪,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柔。
蓝箫尘他凤眸之中忽然流泻出一丝哀伤,嗓音微带沙哑,却是满含深情道:“娘子我好想你。”他的下颚磨蹭漫雪的肩头。
漫雪张了张嘴,抬眸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不断的变幻,那些一闪而过的担忧、心疼、恼怒,还有恐惧和挣扎纠结在一起的种种情绪,明白无误地将他心底对她的在意和紧张全部传递到她的心间。
漫雪靠着他的肩,轻嗅着那熟悉的气息,心头此时无比的安稳,郁郁心头多日的浊气轻轻吐了出来,心底缓缓升起一股温暖的感动,“尘。”轻轻一声低喃,已经包含了千言万语和两个人彼此的心意。
她付出的感情怕是再也也收不回来了。
蓝箫尘露出满意的神色,一低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又想吻上去。十天没有见到娘子了,真的很想。
最终蓝箫尘捧起漫雪的脸,以惩罚的力道狠狠吻了上她娇女敕的唇瓣,似是拼命发泄着这几日抑郁在心头难以抒解的担忧。
漫雪缓缓闭上眼认同了他的动作。
双唇辗转,他近乎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舌带着男子急切而灼热的气息以迫不及待的姿态长驱直入,准确地虏获了女子的丁香小舌,狠命的纠缠吮吻,仿佛要吞没她的一切,模模糊糊的声音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细碎溢出
就在温馨的时刻,突然漫雪心里一痛,锥心刺骨。漫雪口中一甜,血腥的味道在他们彼此交缠中蔓延开来。
蓝箫尘犹如当头棒喝,猛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就见到漫雪唇好似白纸一般,顿时心好似沉入大海,下一个动作就是抱起漫雪,要从出去叫人。
漫雪轻声的解释道:“别没事,只是气血不通才造成的。”
她嗓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的疼。她皱眉,心口的堵得慌,低下头,将脸埋在他胸口,心里酸涩难忍。要她怎么开口告诉他这残忍的真相。
“尘,这几天你不要出去,我让人找了药材先将你身上的*解掉,这样我才能放心的让你跟我一起去连羽国。”
“娘子。”一提到连羽国蓝箫尘不禁皱紧眉头,闷声问道:“娘子你和雪岩殇到底是什么关系?”
漫雪垂了眼,他只看得只是她的眼睫,看不见眼中的神色,只听单薄云清的说道:“以前认识,是旧识只是他现在已经不认识我了。”她的声音,温柔至极,但他却听出一丝苍凉的味道。蓝箫尘的气息顺着漫雪的话语瞬间变得冷冽,目光阴郁沉怒,漫雪不安地张了张嘴,抬眸看着他眼中的神色不断的变幻,那些一闪而过的恼怒,还有恐惧和挣扎纠结在一起的种种情绪。
漫雪懂了无声的握住蓝箫尘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俊美的脸庞,疼惜而依恋的目光在他疲倦的容颜之上辗转流连,用她如水的温柔去化解男子心中的郁怒。她微微张口“他和你是不一样的。”
“真的吗?”蓝箫尘的都没发觉自己吃醋的口气竟然像个孩子般。
漫雪依着他的肩膀,慵懒的鼻腔发出“嗯。”
蓝箫尘搂紧她,垂眸,望着她如扇般的眼睫,那唇片依旧惨白,让人的心不由一紧,复杂的目光在漫雪身上久久环绕。
气流中流动的温馨,恍若这一刻已经天长地久!
……
最近这段日子漫雪一直在药炉房忙进忙出,楼月沧也被抓去当劳工,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看着火候,蓝箫尘的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忙进忙出的小女人,那抹身影比以往更纤瘦,让人越发的心疼。
漫雪将最后一味药材放进炉内,这才喘了口粗气,下一秒钟她额头的汗珠被丝帕擦净,一回头便对上了担忧的眼眸,漫雪轻笑的摇了摇头。
这一炉药水用尽了她的心思,可漫雪万万没想到其中的一朵幽兰花竟会给她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夕阳不知不觉的落下,夜幕降临,今晚的月色格外的迷蒙,就在子时前夕药终于练好了,漫雪和楼月沧合力将药水注入木盆内。
“尘,快跳下去。”
蓝箫尘赤身跳入盆内。
“把这个喝了。”
蓝箫尘接过漫雪递来的汤药一口饮尽,意识渐渐的朦胧。
漫雪凝重的说道:“你出去吧!切记!不到我出来决不能让人进来,不然我和蓝箫尘性命难保。”
“嘭”的一声门紧紧地关住可,漫雪缓缓解开腰带,雪白的长裙飘然而落。
衣衫尽褪!
刺鼻的药味还真是令人作呕,漫雪强忍着的跳下去,盘膝坐到蓝箫尘身边,闭目,四掌相对,强行运功帮他毒性压制在一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蓝箫尘惨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冰凉的体温也在逐渐上升。
一颗颗豆大汗珠顺着漫雪的额头流下,全身静脉犹如撕裂般的痛。
漫雪只觉口中一甜,“噗”一口血喷出,娇躯软软的倒在蓝箫尘身上,面无血色。
看来,近一个月她是无法动用内力了。她体内的蛊毒发作,再加上帮蓝箫尘逼毒,七经八脉以损了七成。
蓝箫尘,她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漫雪的抬手抚上他的面孔,温柔眼神中带着几分迷恋痴缠。
漫雪取出放在桌边的银针开始帮蓝箫尘排毒,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外面响起“乒乓”的刀剑打斗的声音,漫雪紧张的看着外面,努力的将精、气、神关注在施针上,漫雪缓缓将毒素顺着心脉牵引到指端,再将蓝箫尘的手划破,黑血缓缓从他手心渗出,慢慢染黑一盆药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身影破窗而入,剑上泛着的阴森白光。
漫雪顿时跃出盆内,瞬间衣衫加身,最后一根银针从指间射出稳稳刺入蓝箫尘的穴道。
这一剑如同猛兽带着犀利的劲道,漫雪瞬间拔下头上的玉指狠狠地插入肩头的穴道,短时间内恢复三成的内劲,不过这样的代价,轻则经脉逆转,重则武功全失,暴毙而亡。
说是迟那是快挥起手腕的丝带,卷住三分之一的剑刃,狠狠一扯,那人经受不住惯力,身子一斜朝前方刺去,漫雪抓住这一刹那间一掌毙于她的胸口。
漫雪瞬间跃起在空中一个传身又补上一脚。
那女人身躯被震飞,狠狠地撞在柱子上。
“什么人擅闯我王府。”漫雪脚步逼近。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青锋剑破空而来,其势迅猛之极,直直莫入漫雪的后心。
漫雪惊讶的回过头,瞬间脸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那张容颜在熟悉不过,是月姑姑。
为什么?伤她的总是她在乎的人,漫雪的往着她眼神异常悲凉……哀伤,仿佛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林月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为何这般看她。
“为什么?”漫雪衣裳染上大片大片的殷红,脸上凄楚的笑容却是那般妖冶绝美。
林月冷冷旁观的说道:“凡是破坏娘娘的计划的人杀无赦,哼!还胆大到入皇宫盗出幽兰花,简直不知死活。”
漫雪好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般,娇弱的身子在冷风中不住颤抖。“她是你的主子,那我母后算什么?月姑姑。”那声音好轻,仿佛风一吹变飘散在风里。
林月瞬时震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漫雪,心不住的紧缩,会这么叫她的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林月抖动的嘴唇吐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答案,“小公主。”一声残破的呼唤。
引得漫雪一滴热泪滑过眼眶,十几年的破碎不堪的记忆一点一点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漫雪残笑,笑容充斥着深入骨髓的痛。
对呀!她是公主,她就是飘灵国公主飘诗月,还记得十八年前,她从新投胎转世降生在飘灵国的皇室,贵为一国公主国仇家很她整整疼了十二年,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
夕阳似血格外的妖冶,斑驳的城门,倾塌的宫墙到处都是战火肆虐留下的痕迹。
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周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地上那刺目惊心的鲜血像是为大地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这时的皇宫上上下下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顺着地上的鲜血向上望去,一个身穿凤袍的女子半跪在地上,凌乱的头发散在腰间,看上去是那样的狼狈,绝美的脸上惨白无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支离破碎的笑意,她看着怀中的小女孩,柔美秋水的眸子含着深深的爱意和希望。
“诗月,你记住,你是新月国唯一的希望,这紫玉锁情是皇陵宝藏唯一的钥匙,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这叮嘱更像是她的遗言,女子轻轻抬手抚上小女孩儿的脸,这是她的女儿,她的宝贝,本来她该是要在自己的怀里好好有享受,可是如今……女子不敢再想下去,即使再怎么的恋恋不舍但她还是将小女孩放下,推开,“林月带公主离开,千万不要让诗儿落在他们手里!”
“娘娘您放心!”旁边站着的绿衣女子沉吸一口气,一脸的坚定,好像是要用自己的灵魂在起誓般的回答。“皇后,你为何不跟奴婢……”一起离开!后面四个字还未问出口,皇后脸上的表情让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垂下眼帘遮住那满怀的伤。
“母后!母后!母后……”小女孩拼住最后的力道死死的拽住皇后的衣角,不断的挣扎着,女敕女敕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知道,如果她松手了,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母后了。
看着拼命挣扎的孩子,哪个做母亲的能够忍得住,泪水早已浸死了她绝美的脸颊,好想冲上前去,可是她不可以,闭上眼,毫不迟疑的检起地上的长剑斩断被小孩死拽的衣角,瞬间衣袖一挥,扫掉桌上的烛台,蜡烛滚落在纱幔上,立刻燃烧起大火,浓烟滚滚。
林月抱起小公主打开暗门。
“不要哇……!母后……。”幼儿的哭喊声划破天际,
只见皇后撇唇一笑,透着万般苦涩,眼眸是那样的悲绝,她持起剑架在颈间,血溅在纱幔上,她若如恍折翼的蝴蝶无声的坠落,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她凄美的容颜,宛如惊落飞花般残艳,轻轻一碰就碎!
她望着她们,吃力的抬起手,仿佛要抓住什么!终究还是无力的摔落,眼角的泪滴落在地上,留下小朵的水花,那温柔的眼眸中剩下的只有空洞、死静。
“不!母后!”一声哀鸣,犹如杜鹃啼血般哀鸣。
……
那一声声哀鸣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轻颤的娇躯再也支撑不住,滑落在地上。
“小公主。”林月惊慌的,扶住漫雪的身躯,粘湿的血染红了她的手,也染红她的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滴落在漫雪的脸上,缓缓滚落。“公主撑住……我带你看大夫。”
单薄的衣物早已被血浸湿,显得她越发的纤弱,如瀑布般的长发凌乱的倾泄地上,那幽暗的眼眸中压抑这毁天灭地的恨意,那满腔恨意如烈焰般燃烧着她的灵魂。瘦弱的身影是那般的孤独、寂寞,好似坠落炼狱的天使,在幽冥之火中挣扎燃烧,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毁了自己。
“开不及了。”漫雪轻轻一笑,好似在说什么喜悦的事。
十二年,她被这噩梦折磨了十二年!她夜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她却无力挽回。在那漫天大火中自刎的母后,把剑斩断了她最后的挣扎,这些痛,谁又能明白?
“不……您还这么……年轻……”林月心痛的咬牙说出。
漫雪嘴角扬起一抹残破的笑容,眼眸中的痛深入骨髓,凄美哀伤的容颜是那般的脆弱。“别费力了……。”
还记得十二年前,月姑姑带着她从密道中逃出,结果在离城的半路上被追兵发现,月姑姑为了护她周全独自引开追兵生死不明,而她逃到雪山脚下,饥寒交迫的晕倒在那里,后被人救起,为了报仇她不知吃了多少苦。
恨成了她唯一的动力,经历过这些事情她才明白,强者是永远王道,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来到异世从新投胎做人,背负着两世的记忆,可她的痛却只曾不减。
她还是逃过命运的纠结,前世她被情所伤万念俱灰,今世她却仇恨中苦苦挣扎。
老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她?
现在好了就要解月兑了,可是……母后她完不成你对她的托付了,灭圣日,杀蓝宇空,报国耻家恨。
您会原谅她吗?
林月看着呼吸越来薄弱的漫雪,她的手染满的鲜血,心如绞痛,好似被人闷了一棍痛的发不出声,只有如泉的泪水淹没了悔恨。
漫雪轻笑,笑的好美……却是那般释然……好似退去世间千般尘华……再无所恋……
林月抱着漫雪的娇躯哭的肝肠寸断,一声声撕心裂肺。“小公主……那是我们错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承担……。”
“原来这世上还有能为我流泪的人。”漫雪满足的笑着好似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笑的是那般的纯真。“月姑姑……我要去见母后了……我终于解月兑了……这恨……折磨了我……十二年……杀蓝宇空……灭圣日……就交给别人了……我求你……放过小尘……我不想他死……”漫雪眷恋的目光望着那昏迷的俊颜,恋恋不舍的合上了眼。
“不……!”仰天一声长啸,是那般的痛……那般的悔恨……又是那般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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