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舌忝了舌忝小嘴唇,摩拳擦掌,要在姥爷面前露一手,小脑袋考虑了半天之后,想好了,画给妹妹画过的白兔子,这是他包子的得意之作之一。妹妹都夸他画的好。
可怜的彤彤,要是知道包子哥说她夸包子画的蚂蚁式的兔子好,绝对是欲哭无泪:包子哥,不带这样栽赃的。
白建业抱着孙子,等孙子给他画完第一幅画。
包子拿着画笔,好像个大将军,姑姑都夸过他有大将风范,画画拿画笔像是指挥打仗的将军一样,豪笔挥洒,洋洋大气,不会儿,一只“兔子”画好了。
“姥爷,你看。”包子将自己画的兔子给姥爷看,等姥爷夸。
白建业沉稳地先问了声外孙:“你这是画的什么?”
“兔子。”包子对自己的画作无比自豪。
这对于刚从外面进来的君爷来说,再打开门的瞬间听见儿子在夸自己的画技的刹那,君爷拔腿要逃。
姚爷和高大帅堵住了路。
“征征在画画。”高大帅只听说包子喜欢画画,从来没有见过包子的画作,由于知道陆家有个大画家蔓蔓,高大帅和不知情的人一样,都认为包子应该一样是个绘画小天才,有陆家的基因在嘛。
姚爷是早从儿子口里知道了包子的画技是去到了哪里,不怀好意地窃笑。小包子貌似恢复精神了,可以继续欺负了。负手带上高大帅,去瞧瞧包子的画。
只见这一个两个都想欺负他儿子,君爷是没法拔腿一个人走人,转了回身,紧跟上他们两个人。
包子还在那里,等着姥爷夸自己的白兔子。
高大帅看到包子的画,刚想惊呼:这是兔子不是蚂蚁吗?
嘴巴被两个爷一把捂住。
君爷心头都哆嗦地紧了一下,完全不知道白建业会怎么说。他该把孩子抱走的,都是由于自己忘记自己儿子在画画方面是个小笨蛋。
几个人嗓子眼都吊了起来,生怕刚吸住眼泪的包子哗哗哗又掉泪了。
白建业说:“征征,姥爷画个画给你填色怎么样?”
填色?
包子眨眨眼。
要说包子学画,当然是从幼儿园开始的。
幼儿园教孩子们画画,一般是让孩子们自己自由创作,画什么都由孩子自己做主,以激发孩子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老师知道孩子小,无论孩子画什么都好,画的像不像都好,都是鼓励居多,极少批评,有助于孩子的自信心。
因此,包子不知道自己具体画成什么样,有没有画画天赋,也是这个原因。大人们总是不忍心。想着他年纪小,到长大了自己就明白了。
关于怎么做填色,包子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被姥爷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包子没有再等着大人夸他画的大白兔子怎么样。
君爷在心里似乎悄然松口气,未想老丈人这么给力。平常不爱说话的老丈人,哄小孩子却有一套法子。
白建业用铅笔画了房子等东西,让包子自己选择颜色,给这些东西里面填色。
第一次玩这种绘画游戏,包子玩的津津有味。众人在旁边看,只见包子只填了一只七星瓢虫的颜色,都露出了像是有些色系天才的迹象。
包子挑的颜色不能叫做准而贴切现实,但是,也不会月兑离现实,在颜色的搭配上,小包子果然有自己的目光,说独具味道,别具一格。
高大帅又是惊呼一声:感觉这小包子好像摄影师,因为,包子填出来的画色,好像摄影作品里的画那样新鲜漂亮有风格。
君爷望了老丈人一眼。老丈人了不起,把他儿子的潜力,连他妹妹大画家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一眼都看出来了。
“姥爷。”包子这回都觉得自己画的很好,不像以前,大家看着他包子画的目光里闪烁不定犹豫不决的,害他小包子心里头其实有些忐忑和不安,有了感觉自己应该画的不错,小包子反而变谦虚了请教姥爷说,“我这个颜色画的好吗?”
“画的和你妈妈一样好。”白建业模了模包子的冬瓜脑袋说。
哎?
众人吃惊:白露姐姐当年和包子一样?
“我妈妈?”包子更吃惊了,知道妈妈唱歌好听,从没有听说过妈妈会画画。
白建业嘴角露出不让人注意的微笑:“你妈妈,喜欢种花,喜欢花花草草。她喜欢用树叶花儿,做成书签。她做的书签,留住下来的大自然颜色特别好看。”
听见岳丈这话,君爷突然想起,当年白露姐姐送给自己的一套书签,他还以为她是上哪儿旅游买来送他的。好看是好看,他君爷只要想到是买来的东西,随意一扔。现在听老丈人一说,可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那是她第一次送他礼物。
包子听到姥爷这话举了手:“我知道。妈妈给我做过,放在我书架上的书里面。我以为妈妈从百货大厦买的。”
君爷汗颜:儿子和他一个样!
白建业被孩子天真无邪的话逗到一乐,说:“你妈妈从来不送外人东西的,自己亲手做的,只送自己家人。所以,要看你妈妈送你的是不是自己做的,只要看她有没有送其他人同样的东西。”
包子立马问这里所有人了:“姚叔叔,高叔叔,我妈妈送过你们书签吗?”
“你妈妈送我们书签干嘛?”高大帅一脸苦笑,想孩子就是天真,也不想想,白建业这话都出来了,白露姐姐要是送了他书签,岂不是他要被君爷揍。
姚爷更是把头摇得像波浪鼓,顺带炫耀一下自己老婆送的:“你佳音阿姨,送给我自己亲手做的护膝。”
包子才懒得管姚爷老婆送姚爷什么,一双小眼珠望向爸爸。
君爷老半天才开了嘴巴:“你回家看书房就知道了。”
此话,君爷自诩聪明,其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包子心头像乐开了花儿。
做好的午饭端上来了。君爷抱儿子去洗了手,回来吃午饭。
几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餐桌。
君爷拿了个小碗体贴地给儿子分饺子。白建业则叫来了服务生,比划手势,不久,服务生拿来了白建业要的东西。
只见是,油、盐、酱油、醋、辣椒、蒜泥等调料品。
白建业取了三个小碟,手里拿着只小勺,倒着各种各样的调料品,在三个小碟里搅拌着调味。
他那个专业的手势和姿态,和电视里的大厨没有两样。
高大帅和姚爷看傻了。
君爷这个老丈人了不起,和君爷一样是大厨?
白建业挑好蘸饺子的酱汁,分给他们三个,给小包子的那一碟,没有放辣椒。
包子很是好奇姥爷居然和爸爸一样会做饭?二话不说,立马先尝尝姥爷的手艺,用筷子夹了半个饺子放进酱汁里滚了一点,接着放进自己的小口里。
白建业在旁边拿着张纸巾防止小包子吃了流口水,对包子说:“小心烫嘴。”
包子才不觉得烫,只觉得那筋度刚好的饺子皮,夹着白菜肉馅儿,伴着那个醇厚的微甜细腻的酱料,进了嘴巴后,香喷喷的,他包子用力地嚼,舍不得吞下去。
太好吃了!
美味!
尤其姥爷调的酱料,和爸爸做的有的一比。
包子想对姥爷竖起大拇指。
君爷其实不看儿子的表情,都知道一定很好吃。老丈人这厨艺,他昨晚上在白家吃饭时都略有体会,不过,他本以为只是由于白家取自天然白家村山里的食材好的缘故,现在看来,说由于老丈人的厨艺好占了一半原因。
老丈人或许比他厨艺更好。君爷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人家都说,女儿嫁人看父亲。就像陆南经常说,将来嫁的男人肯定是要像蒋大少。
说明男人抢老婆心里的位置是要跟自己的老丈人争一争的。
君爷压力山大。
桌子上另外两个吃饺子的,姚爷和高大帅,自从尝了一口白建业的酱汁,简直是美得他们两人惊叹:总算见识到了一个能和君爷大厨比拼的家庭煮夫。
姚爷眯眯笑眼,想着兄弟你终于有这一天了,天外有天,你也不用再因为你的厨艺为所欲为让我洗碗了。
高大帅努力拍白建业的马屁,不管人家是不是君爷的老丈人了,只把白建业诓回了燕京为他们煮点好吃的都好:“伯父,我好像很少见你回燕京?你为什么不在燕京住?你儿子女儿不是都在那边吗?”
这正好是小包子疑问的。包子很少见到姥爷。以至于在这次之前,对姥爷印象一点都不深。
白建业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微低下眉眼,说:“我儿子说住山里好,对身体好。”
首都空气是差。
这点大家都没法说白队不是。
包子不会儿已经吃完了半碗,还想吃。君爷不让,让儿子先休息会儿。这时东子和赵文生买完玩具,找到了他们的饭馆。
见小包子没有哭了,而且吃的是油光满面,精神烁烁,东子父子感觉自己白走一趟白担心一趟了。东子于是拿着给小包子买的小汽车模型,逗包子说:“怎么不哭了?刚不是哭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原来是肚子饿了?难怪西西让你带口香糖,防止你哭了原来是闹吃的。”
包子只要听到西西表哥那几个字立马黑了小脸蛋。
讨厌的西西表哥,从来不忘欺负他包子。他包子是喜欢吃口香糖,可西西从来没有送过给他包子,偏偏这一次送他,居心叵测。讨厌的是,他包子真的如西西所愿哭鼻子了。
包子越想越气,转过小脸蛋。
东子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小汽车挪到包子面前:“征征,我给你买的,你看看。”
男孩子没有不喜欢车的。东子所以给包子买了汽车玩具。
可是,包子和一般男孩子不一样,对汽车这类模型兴致缺缺,接过东子哥送的玩具,包子还是很有礼貌地答谢道:“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好有礼貌,好有教养的包子。
难怪南南那么喜欢。
东子疼爱地模了下包子弟弟的冬瓜脑袋。
医院里,白队坐在妹妹的床边,像是半闭上眼睛假寐。
陆欢没有跟着自己大哥走,往病房里看一眼,见白队好像睡了,向自己父亲招了招手。
陆爸踮着脚尖,看到病房里睡着的儿媳妇,看来气色还可以,心里那块大石头却没有放下。
儿媳妇是感冒?
陆爸总觉得不像那么的回事。让儿子守在门口把风,陆爸走去问这个医院里的医生。
刚好急诊科那个值班大夫在吃饭有点空闲。陆爸走了进去问那个大夫。
急诊科大夫听说他是病人家属,如实告诉了陆爸,说病人不是感冒,好像是肋骨发炎加上精神性发烧。
陆爸和其他人一样震惊:儿媳妇什么时候断的肋骨?
不说白露嫁进陆家之后,哪怕是嫁进陆家之前,与他们陆家人关系一直不错,他们陆家怎么会不知道。
大夫就此说他们了:“你们好像都是不知道,你们连自己家人断了肋骨都不知道?”
意思是连白家人都不知道这事儿。
陆爸感觉事态有些超出自己所料,严重了。
不知道自己大儿子怎么想。
在陆爸琢磨着走回走廊的时候,君爷、包子与亲家一行人回到了医院里。
包子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刚刚在妈妈房间里哭过,于是把脸蛋躲在了爸爸后面。
陆爸见孙子恢复了以往那副精神样,心里总算可以踏实一点,更不会问包子为什么哭。
包子跑进了妈妈的病房里,见妈妈在睡,不敢打扰,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床边,和舅舅排排坐。
白队早就醒了,看见包子回来脸上没有泪了,浮现出一丝轻松的表情,抬头看着进来的君爷,道了声:谢了。
君爷摇头,对他指了下站在外面的白建业:包子不哭是白建业哄的。
白队着实一惊。他这个爸,从来没有哄过孩子,不说他和自己妹妹没有得到过,他家白小璐这个长孙也没有得到过。
是不是哪儿出错了?
白建业是手机哗啦哗啦响。到了中午时分,因为这个白家村与外面中断的通信终于搞通了。
万家是打来电话请示他,由于他走之前把家里钥匙交给了万家以防万一,还真的是“万一”出现了。
万大嫂说:陈巧丽一家想要走,问他们开白家的门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