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提到不是他认可的朋友,他说话非得带刺一样?
再说范淑霞不是他部下吗?都这样?
蔓蔓真想不通了,哪里又得罪了他?
“范医生不是你单位的同事吗?”
“是。但她到我这里只有几天时间,我都不了解她,你就能了解她?”
冷冰的声音,别说情感,连点温度都没有。
摊上这样一个上司谁倒霉。
蔓蔓月复诽。
“说吧。她和你什么关系?”
再一句,蔓蔓的危机感来了。她哥的眼神多尖锐,在饭馆的时候差点一眼就可以捉住她。这会儿一样,就凭她一句话,非要扯出她暗藏的所有的关系。
但她怎么可能招出范淑霞是范慎原的家人,正因为如此,她才关心地过问一声,想求个情。
带出范慎原的话,等于她在画饼充饥的秘密全招了。
“你忘了,上回我和她在部队里见过,我觉得她挺面善,因此感觉特别好。”这点,她不算是撒谎,是觉得范淑霞面善,“刚好前几天遇上时,一块又吃过饭,谈得挺开心,算是个朋友吧。”
仔细地在她有点垂低的脸蛋扫描,眼睫毛飞眨,嘴唇小翘,鼻翼一边说一边煽,呼吸频率有点高,瞒不过他的X光眼,撒谎不会撒谎。
算了,再逼问下去,她也不会说。
等他把她抓个现行的,看她怎么狡辩。
于是,她看他修长的身影一转,在平日里的酷样中多带出了丝得瑟,让她有些糊涂。
因此这几天他是让高大帅把所有调查都集中在了饭馆上,哪怕她躲着没有在饭馆出现,都要抓个现行的。
蔓蔓哪知道他的主意,况且,知道的人都挺好心地帮她瞒着。不过,老公丑话先和她说明白了:“蔓蔓,你现在是没有去饭馆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往不咎。”
但她老公不知道,她更绝。不能去饭馆没有关系,现在饭馆有范慎原打理,她在饭馆起的最大的作用,是实验新菜。每天在家里的厨房里面泡,谁都管不着。
如此一来,家中厨房的调料用的飞快。
昨天已与超市的老板说好了,让老板为她进一些她需要的调料品,今天去取。等老公去上班,她锁上门,手机都没有带,下楼了。
反正超市离大院只有几步路远。
徒步进到超市里,这家小超市她经常来的,上回流鼻血时也是在这,与这里看店的大妈算是几分熟识了。大早上,正值上班时间,没有人来逛超市。
走到柜台,发现大妈不在,顶替的是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小伙子。
“我是昨天来这里定过一批调料的。”蔓蔓向对方解释着,甚至担心对方听不懂而打手语辅助。
小伙子戴着顶鸭舌帽,帽檐盖得很低,一副静默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多少,有丝急:“大妈不在吗?”
“她在后面进货。”对方终于开口了,“不然你自己去找她问问。”
这样,她也没办法了,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到了超市里面的一个类似仓库的门前。轻推一下半掩的门,是没有锁的,就此推开了门把身体挤了半截进去。这里她当然是从没有来过。往里面伸长脑袋喊“大妈,大妈”,不见应话,然仓库里面是有灯光的。她只好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小心不碰到左右两边堆满货品的货架。这一直走,是快走到了灯光的地方。
到了中间比较宽敞的一块地儿,黄色的小灯泡圈出特亮的一圈光晕,照着一个人伏背躺在地上。
那个人身上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影。
月牙儿眼缩成了个小圆:大妈——
背后突然是一阵刺骨的冷风刮起,寒意阵阵,直戳到脊梁骨上。嘭,只听门关上的轻响。她转过头,来不及跑,眼前蓦地一黑。
与此同时,温世轩家里
在削切木匾上字样的温世轩,一不小心,眼皮子一跳,手上的小刀划过指头,顿时划开了道血痕。
“大舅!”刚好走出卧室的林佳静,看见他划伤手了,急急忙忙给他找止血胶布。
温世轩是像傻了样蹲着。
林佳静帮他把止血胶布贴上指头,不见流血了,松口气,问:“大舅,你觉得怎样?”
“我这里在跳。”温世轩把手模到胸口,模模糊糊地说。
“大舅你心脏不舒服?”林佳静面露惊慌,担心时说,“我送你去到医院吧,大舅。”
“不,不是。”温世轩摆着手,却说不清楚。
林佳静着急之下,想来想去京城里只有蔓蔓最可靠,立马拨打了蔓蔓的手机。拨了许久,没有回音,没人接听。
她正犯疑惑:蔓蔓是怎么了?
“蔓蔓没有接吗?”温世轩走到她身后,脸色青白,声音很大地问。
“大舅?”林佳静被他这个样子吓了跳。
温世轩二话不说,拽开门往外跑。
“大舅!”林佳静一看不对劲,跟着跑下楼梯。
温世轩看她追上来,立马把她推回去:“你在家里等着,或许蔓蔓会过来。我去蔓蔓那里看一看。”
这是怎么了?
林佳静因他语无伦次的话和动作,慌了神,扯住他问:“大舅,你说蔓蔓姐出事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温世轩说,大概是意识到把她吓到了,按住她的手,“佳静,我只是想去看看蔓蔓而已。你在家里等着,千万不要跟来!”
最后一句不准跟来,温世轩是用很大很严厉的语气声音和她说,她就此硬生生刹住了脚,看着温世轩开着四轮小货车,以最快的速度奔蔓蔓那里去了。
到了蔓蔓住的部队大院,温世轩刹住车,马上跳下来直奔哨岗:“我想看我女儿。”
“你女儿?”哨岗例行公事观察他,发现他和军人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穿着,便打起了几分警惕性。
“是,她嫁给我女婿后,就住在这里面。”温世轩急,指头指着大院里面喊。
“叫什么名字,哪号楼?”
哪号楼,温世轩不知道。蔓蔓告诉他的是她和蒋衍的房子,不是陆家现在给他们小两口住的这房子。
听他答不出来,哨岗的疑问再加深了三分,道:“这样吧,大叔,你自己打电话让你女儿下楼来接你。”
“她没有接电话,不然我不会急着赶过来了。”温世轩满头大汗地解释。
然而,哨岗不相信,因为他之前的疑问已经多多,现在一问三不知,比较像是想借口闯进大院的,而且,温世轩来的时候开着辆小货车,而不是小汽车。或许是借口进去卸货都说不定。
“大叔,我们有条例,来访人员必须出示有效证件,或是有这里居住的居民介绍带领,才能进入大院。如果你不能让人来接你,你不能进去。”
斩钉截铁地把他拒了。
温世轩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被人一口堵死后,百辩不能,着急地擦着汗。进出大院门口的人看到他,见他穿着邋遢的拖鞋好像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一样,纷纷寄予质疑的目光:这种人挡在门口做什么。
于是,他很快被哨岗驱赶到了车边,要他立马把车开走,不要妨碍交通干道。
温世轩被迫坐在车上后,慢吞吞地开着小货车,其实不愿意走远了。他这心口急,急得他一层层的汗不停往外冒,这种心慌好像被某条线牵扯的恐惧,他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每次,他大女儿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这种感觉,作为父亲的直觉。
没有看到大女儿安然无事之前,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安心离开的。
直觉告诉他,大女儿肯定出事了,但他又抓不到任何证据,找不到任何人求诉。
小货车开到一红灯路口,离他的车前隔两辆车,是一辆帅气的兰博基尼。温世轩的眼睛一下,就被那台兰博基尼给吸住了。
他一路,开始跟着那台兰博基尼往前开。
兰博基尼即使在城市里的交通干道,车速都很快,看来驾车的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因而连交通规则都不畏惧。
眼见,这台兰博基尼,是开到了四环路一幢不起眼的红色小楼房,看起来是二三十年前盖起的砖房,有可能是当年工厂遗留下来的设施什么的。
兰博基尼停了车后,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左右都没有查看,直接上了楼。
温世轩把小货车靠到路边一家小报摊附近,装作是给小报摊卸货的小车,接着下车后,是从后面的路绕到了砖房的背后,担心被人发现,躲在砖房后面残骸的居民楼侧面的阴影里。
蔓蔓是在被下了迷药后三个钟头,微有意识。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结实的绳子布条捆住,她既是挣不开,也不敢随便乱动引起他人注意。因此,她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不睁开眼睛,只是用这点微妙的意识去听。
一只男人冰凉的手捉住了她的下巴,稍微地用力,便是在她白女敕的下巴颌上按出了深刻的指痕,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带着不悦道:还没有醒?
她或许该庆幸自己对这类药品敏感的体质,一点点普通剂量的迷药,都可以使得她出现比常人两倍反应的药效。
沉沉的,她像死鱼般没有反应的身体,让男人恼羞成怒,往她脸上即甩了两巴掌:“死东西!我看你怎么装!我看你装死!”
一巴又一巴,甩到她的脸肿了一大半,嘴角流出的一条鲜红血液触目惊心,眼镜则早已不知去向。
而男人这么大的音量,让她清楚地能辨析出这个人是江晖。
不想,江晖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药效没有过,头沉沉的,思考的余力有限。
这边江晖大力地甩了几巴掌后有些气喘,看她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蓦地转身,朝后面待命的另一个人一巴,直甩得对方趔趄几步:“你他妈的怎么干事的!让你给她下一点药,你把她弄昏到现在都不醒,我怎么干事?”
“江总!”打下手的被打了,还得跪地求饶,“我真的只是用平常的药量,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不是你药量用大了,你说她这是怎么回事!”
“我——”面对江晖的质问,打下手的硬着头皮,“我觉得她会不会是对药过敏了?”
药物过敏?
眯起的眼,其中是隐藏按捺许久的猥琐,此刻都蠢蠢欲动,眼前的娇女敕身躯,好像一头软绵绵的羊羔,白里透红的皮肤,有些薄透的衬衫底下微耸的云峰,圆润诱人,敞开的衣领子里微微泄露的春光,都在极度地诱惑他,一派怡然春色让他小月复顿然烧热。
没想,以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女生,如今变得如此诱人,害他不想犯罪都难。
嚓,一排前胸的扣子由于两边强大骤然的拉力全线掉落,掉不下的扣子被他使劲儿撕拉,把衣服下面硬生生撕成了几道碎片,如凋零的花瓣落在大片外露的皮肤上,无疑增添了几度罪恶的诱惑。
蔓蔓想:若不是药的关系,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如果现在被这个男人动了手的话——
陌生的男人的指头,冰冷地残忍地在她身体上从上往下勾画,若一把精准的刀子,是要把她中间给切开了美味品尝。可是,当刀子从上切到下,发觉这根本是条死鱼,而不是一条能活蹦乱跳给他无限刺激的鲜鱼时,男人小月复里刚才火烧的热情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恶趣味,只对极力反抗的女人有兴趣,越是反抗的女人,越是能引起他的*。现在,一条死鱼般的女人,只让他仿佛触到尸体一般的僵冷,令他感到厌恶。
“你看看她这样,你还让我怎么干事!”不能品尝美味的怒火,令他又一巴掌甩到下药人的头上,接着拳打,脚踢,不然体内的这股余热不知道找谁泄除。
蔓蔓这幅样子,别说强,即使是拍照都很有问题,一看,就知道不是主动的,而且拍起来,更像她是被人陷害的,被人绑架的,这简直是让他自己录制犯罪事实。
他怎能不气,怎能不焦急!好不容易调查了几天后,因为她住在部队大院里很难模进她房子找到机会向她下手,最终只能选择她经常关顾的小卖店,费尽心机,却是这样的结果。
只能说蔓蔓太好命,嫁了个军人,住进保卫森严的部队大院,比当年弄范淑霞等一批富家千金更棘手。
“她什么时候能醒?”
打下手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再一脚踢中肚子,在地上打滚。
“我问你,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咆哮,如龙喷火,眼角看到她一动不动被冷风吹都不起反应的身体,眉头紧锁,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妙了。
不会真是药物过敏吧?
若真是药物过敏,说不定会死人的。
“我看,还是把她随便扔一地方吧。”手下的人建议。
那是他们绝不可能把她送去医院的,不定她家人已经发现她失踪四处找寻报案。
把快要死的人扔到荒郊野岭里,是最坏的打算。可他现在还对这幅躯体很感兴趣,再加上她手里握有的能让天下第一饭庄起死回生的技艺,暂时不是“弃尸”的时候。
冷静下来的情绪,不能发泄的欲火,让他一下又捉起了她的下巴,仔细地瞧了两眼。这张脸,怎么看,都挺平凡的,似乎她的美,只有在她活灵活现的时候。一时趣味又没了,头一低,看到了她脖子上悬挂的一条细长红绳,垂落到身体侧外,系戴的是一块玉佩。
玉佩的玉质看起来是真怕,有点儿瑕疵,但瑕不掩瑜,尤其这个六仙桃造型,让他眼前一亮。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拿把剪刀来。”
立马有人递上把大剪刀。他拿起,咔嚓,齐齐剪断了红绳的两端,只留一截线头的玉佩落到他掌心。
掂了掂,有些重量。
未想她身上居然带着块宝!
有意思。
罅隙的眼微眯:她身上似乎带了不少秘密。
“你帮我把这东西,送回美国江家。”将玉佩交给最信赖的人要他急速去办这事后,站起来看看表,扫一眼仍一动不动的人影,冷哼,“把人带上,这里是城里不能久留,先出城。”
一声令下,一个大口袋把蔓蔓罩上,两个人抬起人,这次把人送进到了兰博基尼的后座。
观察的温世轩,看到几个人将一条大口袋扔进高档轿车兰博基尼的后座时,心尖发颤狂跳起来,像是要告诉他什么。
可惜他现在一个人,是没法赤手空拳与对方好几个大汉对打的。
眼见兰博基尼要开走,他赶紧溜回到了小货车。
小货车一路小心谨慎继续尾随兰博基尼。
密汗在温世轩的额头上聚结,他一口气都不敢喘,这么长的距离,都怕被对方发现,他大女儿的命可能就没了。
陆家,吃中午饭的时候
大儿子小儿子丈夫都没有回家吃,陆夫人走到对面敲女儿家里的门,敲了许久,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女儿回应的响声。
“囡囡——”
屋子里面似乎空荡荡的,只剩她的声音隔门吹进去,又被吹出来。
女儿不在家?
没有和她说去哪里啊。
慌张是回到家里拨打女儿的手机,只听手机铃声,是从对面屋子里面响起,响到最后,仍是没有人接。
怕女儿在自己家里摔跤了,还是怎么了。陆夫人跑下楼去叫值班的哨岗帮忙,试着踹开门。
门踹开后,陆夫人冲了进去叫:“囡囡——”
客厅,卧室,厨房,洗手间,阳台,哪里都没有女儿的影子。
站在阳台上眺望楼下,她眼花头晕,这种哪里都找不到的感觉,让她身体骤然间是掉进了冰窟里的发寒,从心头冒起的是很多年以前失去女儿的那种滋味——近乎绝望的滋味。
跌跌撞撞跑到了电话旁,拿起话筒,按下按键的指头一直抖,连声音都在哆嗦,在旁人眼里,她就如一条随时被大风折断的树枝,风中零落的姿态。
君爷在办公室里工作告一段落,被姚爷等人招呼着一块去吃饭。
母亲突然的一通电话打来,令他一惊。
“陆君,囡囡不见了,不见了——”电话里的陆夫人说话语无伦次,像是一种着魔的发疯的状态。
乍听妹妹不见,君爷心头也是一震一吓,但是,想到上回妹妹已有过和东子一块失踪的前例,他先安慰母亲的情绪:“妈,你先冷静一下。你都四处找过没有?比如,她有没有去她老公二姐那里串门,找东子玩。”
“不是的,不是的。”陆夫人喋喋不休地说,她没有找,但是,她知道这种感觉和上回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囡囡她每次出门都有和我说的,但她这次没有。”
“妈!”能感觉到母亲现在是完全六神无主了,倒是生怕母亲在慌乱之中出了什么意外,君爷果断地打断了母亲的话,“你别急!我回去,现在就回去。”
是,等他回去,找到他那个不听话的妹妹,先打一顿再说。
“出什么事了?”看到他急着拿车钥匙要走,实际已在一旁听了些许的姚爷,微夹起狭长的眼睐,眼底露出深许的疑惑和点点焦虑。
君爷是气得要死的样子,道:“她出去没和我妈说,我妈这找不到人,快疯了。”
“囡囡出去没有和干妈说吗?”姚爷紧跟在他后面,一步三问。
“我妈说她没有说!”怒气冲冲地冲不知在哪里的人发完一顿火,君爷想起了要打妹妹的手机,这一拨,接听的又是自己母亲,明显她是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亏他妹婿,给她重新买了个最新型的绝不会像上次那样电池坏掉的手机,结果,她连手机都不带了。
气得,他是想把自己手机都摔了。
这次回去,要拿把锁头,把手机像拴狗的链条系挂在她脖子上才行。
一路看他生气,姚子业一句话都没有说,长眉深皱,微蹙紧抿的薄唇,都充分说明他的焦虑和不安。
“你留在单位可以了。”见他要跟来,君爷说。
想着没有必要,八成她是和上次一样,和小孩子不知道到哪里玩去了。再说她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不?
“不,我跟你一起去,干妈这样,有个照应也好,不是吗。”姚子业边说,边是先打电话找母亲姚夫人。姚夫人在外头,所以不知道楼下邻居陆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听到儿子说,立马答应好赶回来陪陆夫人。
两爷开着车赶回去。姚夫人这时已经先到了,拿着毛巾给陆夫人擦汗擦泪。
“你别急啊,陆君很快就回来,再说囡囡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是当初那个连说话逃跑都不会的小孩子,能出啥事啊!”姚夫人与君爷一样的观点,觉得陆夫人是杞人忧天。
“我不知道,可我这心里告诉我不是这么回事。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回来后,一直都很注意不让我担心的!”陆夫人抓住闺蜜的手,用力地述说。这个女儿是贴心,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后,不用自己哥点明,处处只怕她再犯病了。
姚夫人看她这样惊惶无措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起好,而且,蔓蔓确实找不到,打了电话去给蒋家,蒋梅蒋父都说蔓蔓没有到他们那里。东子在家吃饭,也说一个上午没有见过舅妈。
害怕是去初夏那里,初夏那头也找了。初夏一问三不知。
找来找去,蔓蔓的圈子里,也就这么多人了。
最终,电话都打到了她老公在的部队学校,唯恐她是有什么心事跑到学校去找老公。本来以蔓蔓的性子,蔓蔓绝对是天打雷劈,都不会以自己的私事去烦恼在工作中的老公。
蒋大少得知老婆不见了的消息,从部队学校里赶回了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处几乎都找遍了,没有蔓蔓去哪里串亲的蛛丝马迹。就是一开始火冒三丈想回来打妹妹一顿的君爷,已经完全颠覆了开始的想法。
能问的人都问了,最后剩下蔓蔓最有可能偷偷去的地方——温世轩的住处。
蒋衍打到温世轩的手机上。
接听的人是林佳静。
在这时候,去了大院门口哨所打听情况的姚爷,气喘吁吁跑回来,说:“哨岗记不清楚,我要了监控的录像带回来。还有,哨岗虽然不记得她有没有出去,但是,记得有个男人来找过她。不过哨岗没有让那人进去。听哨岗的描述,来找她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温世轩。”
听这么一说,蒋衍更是全神贯注地集中在与林佳静的沟通上。
“大舅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突然说,说要去找蔓蔓姐。我说要跟着去,大舅不让。”林佳静对早上温世轩的举止言行,也觉得非常古怪出乎常理。
“什么时候去的?”
“早上七八点左右。”
“回来了吗?”
“没有。大舅手机都没有带,我都不知道怎么找大舅呢。”林佳静一样急得要死,“姐夫,你说怎么办,我该去报案?”
蒋衍不知道,一下,老婆不见了,岳父不见了,像是重演起上回的失踪案件。但上回老婆是主动不见的,带的是小孩,且有迹可循。这回失踪的却是两个大人,之前毫无迹象要表明失踪的两个大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全部人的脑海里:女人失踪不像小孩子失踪不像男人失踪,多是因为什么事,可以想象。
陆夫人几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如果女儿这回真是再出什么事,她不会想活了。
在陆家里像变了天一样的时候,温世轩跟随兰博基尼,一路跑出了京城,到了五环外的郊区。
此刻是下午两点。
兰博基尼的主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家路边可靠的饭馆,想进去吃饭。
车,停在了饭馆旁边的停车场,留了个人在副驾座上留守车里。江晖带着人,进了饭馆用餐。
温世轩想着怎么支开留守车里的人,想得头快破了,以他不机灵的脑袋瓜,想个不是循规蹈矩的法子都难。
但他知道这是下手的最佳机会了,失去这个机会,不敢想象后果。
没有法子的他,用了一个最笨的法子,他抽出身上仅有的一百几十块人民币,站在离轿车车头一定距离的地方,等风吹过来的时候,举起放开夹在指尖上的人民币。一张张鲜红的纸币,迎着风,吹到了兰博基尼车头,掠过车前窗,有一张甚至贴在了窗玻璃上。
他想对了,都是干坏事的,图的不就是钱吗?看到有免费的钱飞过自己眼前,不可能不去捡。
很快的,留守兰博基尼的那个贼犯,忽的跳下车,车门都没有关,追着被风吹起的人民币跑,而且还不敢张扬,怕被人听到来和他抢钱。
放开指尖最后一张人民币,看那个人追着钱是跑到了挺远的地方去了。温世轩跃起,狂奔向兰博基尼,以他这么大的岁数,难为他这样激烈地跑。
一把拽开后车门,他伸手模到那个大麻袋,一模是个温暖的人,马上抓起,扛到肩头就跑。
麻袋扔进了后车厢里面后,他跳进了驾驶座,一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他一路踩着油门像疯了似的野马往回奔,直到听见后面似乎传来细微的申吟声,在刚好看到有个可以遮盖车子的废弃工地时,他把车开进去,停下来,又慌慌忙忙地跳上了后车厢,松解麻袋。
绑麻袋的人不敢系紧,是担心把里面的人憋死。一解绳子就松开了,露出被困麻袋里面的人,正是大女儿。
“蔓蔓,蔓蔓——”
声音,这样温暖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小到大,在她耳边萦绕,为她驱赶噩梦和寒冷。温暖的掌心,带着粗糙的厚茧,却是天底下对她最温柔的手,抚摩她的额头。
她蓦地睁开眼,眼眶里涌出泪花:“爸——”
“可怜的孩子,别哭。爸给你擦擦。可惜爸现在身边没有药。”温世轩四处模了下,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只好拿袖子给女儿擦嘴角边流的血。
然后看女儿身上哆嗦,他立马将自己身上的衬衫月兑下来,给女儿穿上,自己只留件破洞的背心。
蔓蔓看到自己身上被撕碎的衣服,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浑身止不住的打抖。
“别怕,爸爸在这。”把她抱在怀里,仿佛她还是那个差点被车撞时的几岁女孩,或是一开始被他抱起来在田野里哇哇大哭的女婴,温世轩抚模着她的头,“爸爸在这,爸爸拼了这条老命都不会让你出事。”
听到父亲这句话,蔓蔓的泪更如泉涌:“爸——”
“走吧。”帮她擦了下眼泪,温世轩没有忘记现在他们两人是在逃亡中,说,“我们现在必须先找到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们。我看那些人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与做官的人有勾结,发疯起来找我们就糟了。”
蔓蔓点点头,跟着养父从后车厢下来,准备绕坐到前车座。
这时,一辆东风小轿车忽然从工地拐角处闪了进来,刹车时飞扬的尘土,罩在了他们父女俩的头面上。
温世轩伸开双臂把女儿护在后面,紧张地瞪视着这辆出其不意杀出来的车。
车窗里头,探出来的脑袋朝他们喊:“大舅,蔓蔓姐,快上车!”
父女俩都一惊:未想在这里能碰到廖舒雅。
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故,廖舒雅拍打着方向盘的喇叭,焦急地叫着:“大舅,蔓蔓姐,你们还不快上车,想被人抓住吗?”
其实温世轩知道他们现在是别无选择了,因为小货车的汽油已经快用完了,想逃,也逃不了多远,在这荒郊野外徒步逃走,等于是自杀式行为。再说,廖舒雅再怎样都是自己的外甥女,想害,都不会害他和蔓蔓吧。
这样一想,温世轩扶着女儿上了东风的后车座。
蔓蔓是药效没有全过,一直处于一种一会儿有点意识一会儿意识模糊的状态,但是有父亲在,她觉得整颗心有了倚靠。
廖舒雅等他们上了车后,开始将车开出工地。
“你怎么会在这,舒雅?”温世轩问。
“我是半路看到大舅开车,可大舅没有发现我,我想着和大舅打个招呼,可一直追不上大舅,于是生怕大舅出什么事,一路跟过来了,幸运我是跟过来了,不然大舅和蔓蔓姐怎么办。”廖舒雅煞有其事地说着,解释起自己的行踪来龙,声音悦耳,似是夹杂了对家人深切的关心和焦急,表面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只有她那双背对温世轩和蔓蔓的眼睛,在车前镜里露出底下无法抑制的愤怒、深深的妒忌、赤条条的杀意。
她当然不可能是追温世轩来的,而是跟踪江晖的时候,刚好发现到了温世轩在中间插队。
她早就注意江晖的动向了,一是廖明要她警惕江晖有其她女人,二是她自己也担心江晖这样优秀的男人被其她女人勾引了去。
现在一切迹象表明,她好不容易看上的好男人,居然是被蔓蔓给勾引走了。
这个该死的蔓蔓,她自己有好老公还不够吗!
她的手臂轻微一碰,再次确定搁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是开着的,而且正在与对方通话中。这个通话的对象,正好是——江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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