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汤圆忍不住问浅笑,“笑笑,你觉得这招行吗?”
明溪怎么看都是一个精明的,胖妞是一个憨厚老实又实心眼的,会不会一眼就被明溪给看穿了带着儿子去种田。
“行不行一会就知晓,我们静观其变!”浅笑说着,丢了一颗瓜子在嘴里,用牙齿一咬,一会吐出瓜子壳,眨巴着嘴,端起茶杯惬意的喝了一口茶,呼出一口气。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比起以前那风餐露宿,战战兢兢来不知道舒坦了多少倍。
“可是我们出的这个主意,会不会害胖妞被明溪责骂?”汤圆心性纯善,生怕刚刚出的主意被明溪看穿,让胖妞伤心。
“哎,你啊,就是杞人忧天!”浅笑说着,拉拉汤圆的袖子,朝院门出努努嘴,“呐,你瞧,人不是来了么!”
汤圆闻言看去,只见明溪一手端着大碗,一手牵着胖妞肥嘟嘟的手,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感情叫做幸福。
或许感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到君二,汤圆抿嘴一笑,转身去了厨房,找了几样蔬菜剁碎,又跺了肉,拌好,和了面粉,准备做包子吃。
最好能抽个时间给君二送几个过去,想到君二,汤圆有些羞涩的笑了。
原本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希望,甚至已经开始放弃,谁知他却突然开了口,让她怎么不开心。
牵挂了一年,暗暗念了一年,终于柳暗花明。
想到幸福就在眼前,汤圆和面的手越发用力,嘴角一直噙着舒心的浅笑。起码君二站在门口好半响,就见她一直笑的很柔,很暖,很舒心。让他一颗冰冷的心瞬间得到温暖。
宛若置身于万里晴空。
感觉有人窥视,汤圆扭头入目便见带着黑色帽子,只露出一双眸子的君二,淡淡一笑,有些局促的搓搓手,走到君二身边,垂眸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吃过了吗?”
君二一愣,咧嘴一笑,“主子叫我刚来,以后随时听候沐姑娘的差遣!”
“哦!”汤圆一听,心底有一丝落寞,不过想到沐飞烟,那抹淡淡的落寞随即被风吹散,不复存在。
“汤圆,我,我……”君二说着,犹豫了。
汤圆抬头,见君二那双眸子苦苦挣扎,柔柔的说道,“君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是啊!只是!”君二紧紧的咬住嘴唇,双眸灼灼的看着汤圆,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抓住汤圆握在月复部的小手,紧紧的握住不肯松开。
汤圆吓了一跳,想要挣月兑,奈何君二力气实在是大,俏脸通红,懊恼的说道,“君二,你快放开我,要是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汤圆,我不放!”
汤圆抽了几回,见君二不肯松手,“那你说说,你到底要咋样才肯放手?”
“汤圆,我的脸,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汤圆后悔,他就不去恳求安妃保媒,不管如何,他还是想八抬大轿三媒六聘把汤圆风风光光的抬进门,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汤圆闻言错愕了一下,小手轻轻的抚模上君二的帽子,涩涩的问,“君二,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到底有多可怕,让他这样一个男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其实汤圆多想告诉君二,她从来不在意他的容貌,更在意他的心,那颗能否天长地久的心。
“不行!”连犹豫一刻都不曾,君二就拒绝了汤圆,扭开头,深吸一口气才说道,“汤圆,我的脸太可怕,我怕吓着你!”
君二这话并没有说谎,当初,就是这张烧伤的脸,吓哭了一个孩子,那个家长指着君二,大骂他丑八怪。
满满的,君二再也不敢以烧伤的面目示人。
汤圆几步走到君二面前,顾不得男女有别,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君二带着手套依旧冰冷的大手,泪眼婆娑,“如果我不怕呢,君二,你肯吗?”
君二见汤圆红了眼眶,心疼的很,却不敢贸然揭下头上的帽子,这些年,他从来不敢照镜子,也不敢泡澡,就怕会透过那些反光的东西看见自己丑陋的脸,把最后一丝渴望都抹杀。
尤其是汤圆。
忘记了什么时候心动,但是他知道,是切切实实心动了。
他不敢赌,要是万一赌输了,他……
“君二,难道你要我嫁你以后,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的面目吗?”汤圆问着,那极力忍住的眼泪滚滚落下。
知道他没有勇气面对是一回事,自己亲自尝试忍受,才发现心那么撕疼。
她一定要帮他走出那怯卑的龟壳,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走到阳光底下。
因为他是她寻寻觅觅的爱,放不得手。
犹记得恍恍惚惚中,那带着疤痕的手,轻轻的把药膏擦拭在她的伤口,她虽然昏迷着,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才鼓起勇气想要活下来。
为自己,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不顾一切对她伸出援救之手的姐姐。
汤圆见君二一直不肯言语,伸出手,轻轻的揭下君二带了快二十年的帽子,只见他浓眉大眼,眼睛以下除了嘴唇和鼻子完好,脸上好几处疤痕。
如果没有这些疤痕,君二也是一个翩翩少年好儿郎,在加上一身医术,多少千金小姐会对他失了心,丢了魂。
伸出手,轻轻的抚模上那些伤疤。
“君二,那时候,你一定很疼很疼对吗?”汤圆一边流泪,踮起脚尖,轻轻吻住君二那些烧伤留下的疤痕。
君二心口一暖,动情的回应汤圆,一边吻她,滚烫的眼泪落下,“汤圆,我不疼了,已经不疼了!”
因为有她,因为有爱,那些疼痛一瞬间什么都不是了。
沐飞烟本来呆在书房,只是觉得有些闷热,想出来透口气,午膳就吃了点稀饭,感觉兔子有些饿,又不想唤来丫鬟,干脆自己一个人慢慢朝厨房走。
顺便看看府中风景。
厨房外,围着一群人,一个个满脸红光,捂嘴偷笑。
沐飞烟错愕了一下,上前几步,拍拍浅笑的肩膀,小声问,“看什么呢?”
浅笑回头,朝沐飞烟竖起一根手指头,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小姐,看里面,看里面!”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呢?”沐飞烟话落,朝厨房看去,只是在瞧见那吻的难舍难分的汤圆和君二时,错愕了一下,随即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下人,脸色微沉,“你们都没事做了么?”
下人被沐飞烟的冷厉吓到,立即一哄而散。
沐飞烟看了一眼浅笑,“浅笑,我们走吧!”
离开的时候,随手把厨房院门关上,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汤圆和君二。
午后
沐飞烟躺在凉椅上,胖妞躲在一颗树后,探出一个脑袋,两只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在躺椅上,惬意舒适的沐飞烟,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在那不累吗?”沐飞烟闭着眼睛,淡淡的说着。
胖妞从树后走出,小心翼翼的走到沐飞烟面前,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胖妞见过小姐!”
沐飞烟睁开眼睛,坐起身,指了指边上的小凳子,“坐吧,喜欢什么点心,自己随意!”
胖妞摇摇头,“小姐,胖妞站着就好,胖妞不坐!”
“为什么不坐?”沐飞烟问。
胖妞咬咬嘴唇,低头说道,“因为明大哥说,小姐是这个家的主子,我一定要懂,不然就送胖妞回去!”
沐飞烟闻言站起身,牵着胖妞的手,坐下,柔声说道,“别听你明大哥的胡言乱语,这个家从来就没有主子下人的说法,你啊,就安安心心的住下来,缺什么,你找浅笑或者秦姨,对了,你见过秦姨了吗?”
胖妞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沐飞烟,随即又垂了下去。
沐飞烟端了点心盘子放到胖妞手中,“还没有见到啊,那你先尝尝这些点心,可都是出自秦姨之手,好吃着呢!”
“小姐,其实,其实胖妞是有事想要问小姐,可是……”胖妞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盘子,看着盘子里那香喷喷的糕点,咽了咽口水。
“你是想问你家明大哥的事情吧!”胖妞的心思,沐飞烟只需要一眼,便能瞧得明白,只是沐飞烟也不仅好奇,胖妞心底是怎么想的。
胖妞点点头不吱声!
沐飞烟见胖妞浑身掩饰不了的乡土气息,保留着人性最初的那份纯真,虽然胖了点,却是一个有福的。
“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胖妞闻言,抬头,双眸灼灼的看着沐飞烟,很小心很仔细的问,“小姐,明大哥曾经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沐飞烟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那,那……”胖妞纠结着,捏住盘子的手捏的死紧,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那那个姐姐呢,她去哪里了?”
沐飞烟看着胖妞,见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只见她满眼的心疼,还掺杂着一丝嫉妒。
“如果她死了呢?你会怎么样?”
“死了?”胖妞一急,咻地站起身,盘子里的糕点落在地上,胖妞立即弯下腰,把糕点捡起,拍掉糕点上面的灰尘。
“胖妞,糕点掉地上,脏了,丢了就是,何必捡回来!”沐飞烟说着。
胖妞摇摇头,“小姐,这地也不脏,糕点上什么脏东西都没有,还是可以吃的!”
沐飞烟叹气的摇摇头,站起身,接过胖妞手中的盘子,搁在小桌上,却见胖妞眼泪滴滴话落。
“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
胖妞吸吸鼻子,“小姐,如果,如果我先遇见明大哥,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不会丢下他一人!”
只是没有如果,她还是迟了一步。
很大很大的一步。
沐飞烟闻言一愣,握住胖妞的手,劝道,“胖妞啊,其实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先到,迟到,有的只是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皆大欢喜。又或者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半喜半悲,最坏就是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那是痛彻心扉的痛。
胖妞,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的明大哥,只是感情这东西,最强求不得,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你一定能想得通这个道理,爱情顺其自然就好!”
沐飞烟的话胖妞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她也知晓,明溪对她,没有一丁点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救命之恩,和爷爷临终所托,她之于他,只是责任与义务。
“小姐,其实我知道,明大哥对我,没有一丁点男欢女爱,只有责任,可是,我管不住我的心,我从第一眼看见明大哥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我也知道,他心中有人,不然,不会酒醉不醒时,一直喊着一个叫默娘的女子,可是……
小姐,我是不是太坏了,明明知道明大哥心有所爱,还死皮赖脸,不知廉耻的赖上去!”
胖妞说着,眼泪顺着脸庞流下。
沐飞烟叹了口气,拿出手绢轻轻擦拭胖妞脸庞上的泪痕,“傻姑娘,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有爱人的权力,明溪他自然也有。
他可以爱默娘,也可以爱你,端看他的心,觉得,谁才是他心中最合适的,就像我所说,他遇到那个合适的人,他的心就再也装不下其它人。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或者难过,像你这样子的好姑娘,将来喜欢你,愿意娶你的好小伙多了去了,何必苦苦执着于明溪呢!”
“小姐,可是我除了明大哥,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胖妞说着,更是伤心起来。
爷爷走了,她原以为明溪就是她的依靠,谁知道明溪对她照顾有余,却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她懂,也一直明白,只是想要欺骗自己的眼睛和心而已。
“胖妞啊,沐府漂亮吗?”沐飞烟问。
胖妞闻言,点点头。
这沐府是她见过最美最华丽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人好好,她见过的人对她都客客气气,尤其是汤圆和浅笑姑娘,她们还帮她出主意。
“那你喜欢这里吗?”
胖妞点点头,“小姐,我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
“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来吧,一会宝儿和玉卉来了,你就跟她们去跟着先生读书识字!”
“读书识字?我可以吗?”这对于胖妞来说,读书识字,就像是一场美梦,她做一辈子美梦都不敢想。
沐飞烟淡笑,“当然可以了,不过,既然有这次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胖妞用力的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看看,和宝儿玉卉,初一十三他们认识认识!”
“啊……”胖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么快,她都没有做好准备!
沐飞烟笑着不语,牵着胖妞,一步步朝书斋走去。
远远的,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一声声清脆响亮,胖妞站在外面,眼神里满满都是向往。
牵着胖妞走进院子,康夫子一见沐飞烟,立即起身,走到沐飞烟面前,“沐姑娘!”
沐飞烟先是还了礼,才淡声说道,“夫子有礼了,不知道这些孩子有没有认真学习?”
“哈哈哈!”一听沐飞烟的话,康夫子爽朗一笑,这些孩子是他教书多年来,遇到最懂事,最好学,最尊重他的,一个个绝不偷奸耍滑,有问必答,他安排下的课业,他们决计不会落下半点,偶尔刮风下雨,他们怕路滑,他冒雨回家会摔着绊着,硬是要亲自送他回去。
这份心思,他从来不曾在别的富家子弟中感受到过,如今听沐飞烟这么一问,顿时开怀大笑。
“沐姑娘放心,这些孩子都乖巧懂事,又勤奋好学,老夫保证,将来他们必定都是国之栋梁,老夫也会悉心教导,绝不敢怠慢半分!”
沐飞烟见夫子对那几个孩子夸奖连连,骄傲的笑了起来。
毕竟那些孩子,在沐飞烟眼中,虽不是亲生,但是也是共患难过,那情分自是不一般,如今听夫子这般夸奖,作为他们的家人,她怎能不开心。
尽管心中开心的很,但是嘴上还是谦虚的说道,“夫子,你可不能由着他们,该要严厉的时候,夫子尽管狠狠的教训他们!”
康夫子一听,立即摆摆手,“不不不,沐姑娘,他们是老夫这么多年来,见过最懂事的,不必这么严厉,他们很懂事!”
“那就好,那就好!”沐飞烟说着,把胖妞拉到身边,介绍给康夫子说道,“夫子,这是胖妞,以后她跟着宝儿他们一起学习,只是启蒙的太晚,还望夫子多多费心,至于薪资,我会给夫子加上的!”
康夫子看了一眼胖妞,只见这姑娘胖胖敦敦,憨厚老实,再加上沐飞烟愿意加他薪资,心中倒是满足,毕竟一个月三百两银子的教书先生还是屈指可数的。
“那好,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时候来上课?”
沐飞烟闻言扭头,见胖妞满眼的期待,“先生,要不先让她上一个下午,先生尽量教她一些简单的,看看她的学习进度,可好?”
“好好!”康夫子说着,对胖妞说道,“来,跟先生走吧,带你去玉卉小姐身边,以后你就坐玉卉小姐旁边吧!”
康夫子领着胖妞坐到玉卉身边,又找了一套用过的书递给胖妞,还拿了一套文房四宝依次摆放到胖妞面前。
“记住这文房四宝摆放的位置,下次,要自己摆放,明白吗?”
胖妞一听,脸一红,有些兴奋紧张的说道,“谢谢先生,我明白的!”
康夫子摇摇头,“以后跟夫子说话,要自称学生,切记!”
“学生明白的,谢夫子教诲!”胖妞恭敬的说了句。
康夫子满意的点点头,赞赏道,“孺子可教,好好学,不懂就问夫子,明白吗?”
“学生明白!”
“嗯!”康夫子说完,教胖妞翻开一本书的第一页,“这是三字经,你跟着夫子念!”说完看看站在门口的沐飞烟,对那些孩子说道,“你们都跟着夫子念!”
“是夫子!”
宝儿说完,回头看了沐飞烟一眼,幸福又甜蜜的笑了。
他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会让娘亲失望,将来他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带着娘亲游遍天下,看尽最美的山河大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朗朗读书声,沐飞烟柔柔的笑了笑。
幸福原来很近,伸出手便唾手可得!
刚刚走出书斋,就见浅笑急急忙忙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怎么了这是,心急火燎的?”沐飞烟问。
浅笑把信递给沐飞烟,脸上满满的不愉,气愤愤的说道,“有的人就是给脸不要脸,留她一条活命,倒是得瑟上了,还敢写信来,求你去见她一面,她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小姐去见她,真是痴心妄想!”
沐飞烟见浅笑气愤的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拆开默娘派人送来的信,看了几行,沐飞烟深吸了一口气。
“浅笑,莫要这般怪她,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哼!”浅笑闻言冷哼一声,“小姐,有句话是这样子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默娘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你都饶她一命了,就应该夹着尾巴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出现在小姐和明溪面前,免得坏了别人的姻缘!”
沐飞烟摇摇头,“浅笑,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为明溪抱屈,也不要把默娘想得那么坏和不堪,如果由始至终,她能选择,她又怎么会卖身为妓,过上那卖——肉生涯,说到底是时事造就了默娘的悲剧,如果她生在富裕之家,也是一个温柔得体的千金小姐,只可惜……”
沐飞烟的话,浅笑却极不赞同。
“小姐,你说默娘可怜,其实,她一开始如果能告诉明溪,她的来历,她的所作所为与目的,或许我不会这般讨厌她,明溪也不会过的这么痛苦。可是她没有,她只知道从明溪那索取,金银钱财,却不曾为明溪付出过一丁点,但凡她对明溪有情,有爱,就会告诉明溪一些秘密,但是她没有,可见她是自私的!”
“可是她现在怀孕了,是明溪的孩子!”这才是沐飞烟最最担忧的地方,作为母亲,谁会舍得害自己的孩子。
她当初会手下留情,留默娘一命,就是猜想她可能怀了明溪的孩子,而且,明溪一辈子难得动心,她作为明溪名义上的主人,又岂能不管不顾,真就弄死默娘了事。
她是人,不是侩子手,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更何况,默娘还算不上敌人,她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浅笑得知默娘有孕,错愕了好一会,半响后才摇着头说道,“小姐,我觉得,那个孩子未必是明溪的!”
沐飞烟闻言盯着浅笑,“为什么这么说?”
“个人感觉,我总觉得,别说是明溪,就是默娘,像她曾经那种身份,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浅笑说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明溪的,都说父子连心,要是真真正正的父子,当初明溪在杀默娘的时候,能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吗?”
浅笑的话或许有些玄乎,但是沐飞烟却多少有一些相信。
“不管怎么说,我们去见见默娘,听听她想说些什么吧!”沐飞烟说完,浅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沐府外
沐飞烟刚要上马车,却见明溪站在大门外,高大的身子带着满脸的疲惫,他是心累了,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沐飞烟上前几步,叹气的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既然知道自己会这般痛苦与后悔,当初何必亲手……”
明溪摇摇头,“小姐,明溪不是为当初杀了默娘而难过,而是觉得给小姐添了麻烦,胖妞她……”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胖妞带回来。
他的心很累,很疲惫,这一辈子除了对沐飞烟的忠心,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人和事了。
说他愚忠也好,说他无情也罢,他明溪真的不想在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哎,其实胖妞这姑娘我倒是很喜欢,是个有福的!”沐飞烟说着,想到要去见默娘,而默娘肚中已经有了孩子。
而明溪有可能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真相。
“明溪啊,其实默娘她并没有死!”
沐飞烟的话落,明溪往后退了好几部,不可置信的看着沐飞烟,半响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你……?”
当初他亲眼所见默娘把匕首插进了胸口,然后倒在他怀中,然后咽气。
可能还活着吗?
“明溪啊,你跟着我快一年了,我曾几何时说过谎,我以前就说过,你们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奴隶,更不是无条件为我卖命的仆人,当初会救下默娘,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她的命,是你心中过不了那道坎,非要默娘死,才能证明你对我的忠心,我也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你是一个烈性汉子,我插手太多,反而……”
明溪对默娘,或许没有那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可是,那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不管她是怎样一个人,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执着与痴念。
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更明白明溪,沐飞烟当初才会去救默娘。
明溪一听,忍不住泪流满面,单膝跪在沐飞烟面前,“小姐,是明溪的错,是明溪让小姐操心了!”
沐飞烟扶起明溪,拿了一条干净的手绢递给他,“自己擦擦吧,默娘说要见我,你和我一起去见见她吧,她怀孕了!”
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让明溪又惊又喜,又惶恐不安。
在知道默娘的身份时,明溪只觉得一腔真心丢进了大粪坑里,腌臜臭不堪言,他居然对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动了心。
后来,在默娘临死时,告诉他的那一番话,让明溪幡然醒悟。
如果可以选择,默娘当初又怎么会走这条苦难看不到尽头的路。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当初他也有错,既然有曾想过和她好好生活,他如果不那么处处试探,亲口问她,或许她就不会畏畏缩缩,会直接告诉他了。
一切的一切,她没有选择。
而他,也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而今,听到默娘怀孕,明溪一时间,有些回不了神。
那个孩子会是他的吗?
如果是,他应该怎么办,娶了默娘吗?
沐飞烟见明溪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微叹一口气,“明溪,随我一起去见见默娘吧,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这一次,只要是你真心,默娘她痛改前非,我都可以不去计较!”沐飞烟说完,在浅笑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浅笑在把沐飞烟送进马车后,又钻出马车,走到明溪身边,“明溪,凡事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小姐有本事救默娘一次,却绝对不会出手救默娘第二次,小姐是什么人,我们大家心中雪亮,你千万不要把小姐给的面子,当成你不要脸的里子!”
说完扭身钻进了马车。
沐飞烟看着浅笑那气乎乎的样子,伸出手,揉揉她蹙起的眉头,“好了,看把你气的,要是气坏了,我们魏明可是会心疼的!”
浅笑一听,脸咻地涨的通红,“小姐,你打趣我是吧,哼,亏我一心一意为你,你倒好,想方设法就知道取笑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们家魏明他不心疼,他啊,只是会一个劲的问,浅笑啊,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一把拍死他,就像拍门口那石狮子一样,一巴掌,让他成几片!”
沐飞烟说完,见浅笑又气又恼,敢怒不敢言的俏生生的模样,痴痴的笑了起来。
马车停在四王府
因为君非墨去上朝还未回来,管家亲自出来迎接。
“沐姑娘,怎么过来了呢,要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奴才一定做的妥妥当当的,何必亲自跑一趟!”
沐飞烟淡笑,“管家,我是来看默娘的,你前面带路吧!”
“默娘?”管家思索了一会,随即想到君二带回来的那个病人,便明白了,热情的说道,“沐姑娘,这边请!”
又吩咐了下人去厨房做几样清淡可口的点心来,带着沐飞烟去了默娘住的小院。
院子里
默娘满脸愁容,坐在椅子上,懒洋洋提不起一丁点的精神。
想到起先府中下人碎嘴,说沐姑娘怀了四王爷的孩子,王爷吩咐府中所有物件一样不许弄坏,不许移动,更不许下人们叽叽喳喳大声宣扬。
更是把君二爷派去沐姑娘身边伺候着。
想起那个天仙一般的女子,默娘的心就揪疼着。
她呆在青楼久了,慢慢的就学会了算计,只是默娘也明白,想要算计沐姑娘,她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是……
伸出手模模肚子,默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如果这个孩子,她能十分确定是明溪的,她或许还多了一个筹码,偏偏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就在默娘沉默的时候,管家客气的说了声,“沐姑娘,您慢点,到了!”
默娘扭头看去,就见那个女子一袭紫衣,满身的风采,嘴角含着淡淡浅笑,没有开口,那威严不言而喻,用尽笔墨也描绘不出来。
默娘站起身,呆愣愣的杵在原地,待沐飞烟走到身边的时候,才回过身,福身请安,“默娘见过沐姑娘,沐姑娘安好!”
沐飞烟伸出手,虚扶默娘,“起来吧,不必这么多礼的!”
“沐姑娘,谢谢你来见我,我……”默娘说完,低垂着头。
沐飞烟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浅笑留在这就好!”
说完,眸子扫向院子外,站在那不肯进来的明溪,心口一酸,都是可怜人,何苦为难彼此。
院子里,就剩下沐飞烟浅笑默娘。
浅笑搬了椅子让沐飞烟坐下,生怕她累着。
“默娘,你现在身子重,有什么话,坐下说吧!”沐飞烟坐到椅子上,对站在对面的默娘说道。
默娘犹豫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在沐飞烟面前,默娘是自卑的。
自卑她没有一个好出身,又去了那样子的地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想沐飞烟,随便拿出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沐姑娘,我有身孕了!”默娘开口。
沐飞烟点点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说说其它的吧!”
默娘错愕了一下,为自己这个开场白如此笨拙,感到自惭形秽,可是她真的太紧张了。
“沐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沐飞烟失笑,“默娘,其实你不必谢我,当初会救你,其实是看在明溪的面上,如果不是明溪,就算你给我千金万金,我也不会出手!”
她沐飞烟向来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尤其是在她还未强大起来,被逼入绝境那种痛苦,有谁能够懂。
默娘被沐飞烟的话呛得应不了声,“可是沐姑娘,我怀了明哥的孩子,我……”
“如果你能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明溪的,那么你就生下来,把孩子交给我,我会好好教导他,将来让他出人头地,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而且我还会给你一笔银子,不管你离开去什么地方,都能衣食无忧,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沐姑娘,如果我想留在孩子身边,不论用什么身份,可以吗?”默娘明知道没有这种可能,但是,她还是想试试。
或许沐飞烟会可怜她,让她留下来。
沐飞烟闻言,冷冷的笑了,“没有这种可能,而我刚刚的要求就是,孩子必须的明溪的骨肉,如果不是,我刚刚的话自然是不成立的!”
沐飞烟的话打破了默娘所有美好的幻想。
涩涩一笑,“沐姑娘,其实,我也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明哥的,所以,我不会留下他,只想求沐姑娘看在我不在纠缠的份上,能不能帮我赎身,我……”
她不想一辈子做妓!
“可以,我这就派人去帮你赎身,另外,再给你一笔银子,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带走吧,不管他是谁的孩子,终归是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怪让人心疼的!”
不管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明溪的,沐飞烟都不能谋夺了他来到世间的权力。
只希望默娘带着那笔银子,找个地方,生下孩子,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默娘看着沐飞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力磕了几个头。
沐飞烟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递到默娘面前,“这大约有十万两银票,足够你过下辈子了,默娘,好自为之吧!”
说完,和浅笑走出院子。
沐飞烟看着靠在墙壁上,满脸疲惫的明溪,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跟我回去吧,我会派人暗中跟着她,确定她生下孩子,母子平安,没有和林府的人在勾结,再说吧!”
“小姐?”明溪不解。
“明溪啊,我觉得默娘并不是一个坏到无可救药的人,当初的那些境遇她都无力选择,如果你心中真真正正有她,给她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一竿子打翻,连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曾,那样子对她,太不公平了!”
沐飞烟说完,看了一眼明溪,又看了看院子里,跪在地上哭泣的默娘,微微叹了口气。
“你进去吧,我先去前厅等你,明溪,你是一个男人,有的时候,胸襟要开阔一些,不要纠结在那些根本不曾纯在过的事情上,如果你和默娘真心相爱,我会衷心的祝福你们,如果你心中没有默娘,那么,给她一条生路,让她毫无遗憾的离开!”
明溪站在原地,看着沐飞烟和浅笑的背影,抬头看看天空。
自问,他对默娘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可是他不曾经历过爱情,只觉得被背叛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明溪叹了一口气,走进院子里,搀扶起跪在地上的默娘,“默娘,地上凉,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终归还是狠不下心,对她不理不睬。
或许,如沐飞烟所说,就算不爱她,也给她一条活路,何必把她逼到死角,连一线生机和一个解释都不曾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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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润润回家了哦,雄起的日子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