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已经深深的印入了沐盼兰的心海,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浑身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任由寒风朝露从她赤果的身上脸上扫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透了脑袋后的青石板,和流淌在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
怵目惊心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扶她一把。
甚至是阶梯上躺在躺椅上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夫,也是眼睁睁嘴角含笑,看着她被五个男人奸污,却像看戏一般,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
心凄苦,想要求一丁点安慰,却连一个安稳的人都没有。
林朗跨步走到沐盼兰身边,低笑了笑,“兰姨娘,昨晚舒坦吗?”林朗说着,痴痴的笑了起来,脚轻轻的踩在沐盼兰的胸口之上,用力踩压,直到看见沐盼兰痛苦的申吟,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脚,“原来兰姨娘喜欢这种对待,好,很好!”
沐盼兰想要反驳,想要反抗,却连开口都说话都不行。口腔已经被弄烂,弄肿,连张嘴都生生的疼。
“来人,把兰姨娘抬回屋子去,好生养着,晚上我们继续!”说完放肆大笑嚣张的离去。
沐盼兰随即被几个小厮抬进了屋子里,放在床上,有几个大胆放肆的居然对沐盼兰动手动脚,其他几个一见也一拥而上。
一时间屋子里*气息弥漫,男人兴奋的嘶喊,沐盼兰痛苦的申吟,绝望的眼泪,却怎么也唤不来一个救她的人。
皇宫
因为君无殇的逃走,一时间有些混乱,皇后想要君云桦坐上皇位,才发现自己手中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就连她的娘家,不知何时早已经被君非墨掏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只要君非墨大手一捏,就能把她娘家一族瞬间捏死。
最让皇后伤心的是太子君云桦的态度,他根本就不想坐上皇位,整日在太子府寻欢作乐,奢靡到极致。
皇后来到太子府时候,就看见君云桦斜躺在椅子上,他的身边,四五个衣着暴漏的歌姬殷勤的侍候着。
“滚,滚,都给本宫滚!”
几个歌姬一见皇后发怒,立即起身准备离去。
君云桦忽然开口道,“不必走了,谁要是赶走,拉下去跺了喂狗!”
几个歌姬惊恐的看着君云桦,又看向皇后娘娘,最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皇后娘娘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她们只是供太子殿下消遣的玩物,一边要争宠,一边却时时刻刻都要顾及自己的小命,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主子,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被君云桦的忤逆的大口大口喘息,身子发抖,闭上眼眸缓和了气息,睁开眼,眼眸里已经溢满了泪水,沉声怒喝,“来人,把这几个贱人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皇后娘娘话落,跟随她而来的侍卫立即走进屋子,抓住那几个歌姬就要往外面拖去。
君云桦面露讥讽,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皇后娘娘别忘了,这是太子府,不是你的凤藻宫,你想怎样就怎样!”
说完站起身走到那几个抓住歌姬的侍卫前,抬脚狠狠的踹去,一脚一个发了狠的踹飞出大殿,跌落在院子里,随即又太子府侍卫上前,拔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君云桦冷冷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转身对那几个歌姬说道,“给我好好唱,好好跳,唱的好,跳得好,有赏,唱不好的拖出去赏给侍卫,跳不好的拖出去赏给仆人!”
几个歌姬一听捡回一命,立即站起身,顾不得腿脚酸软,努力跳着,希望把自己最拿手的跳出来,博君一笑。
君云桦冷眼看着那几个武的尽兴的歌姬,看向皇后娘娘,讥笑道,“皇后娘娘,站着看多无趣,不如我唤下人搬个锦凳弄些茶水糕点来,我们边吃边瞧,那才有趣!”
说完,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轻轻的嗅了嗅,然后一饮而尽,酒虽香,却掩不了心智的苦涩。
皇后娘娘错愕的看着君云桦,嘴角慢慢的挂上苦涩。
皇后娘娘,他居然叫她皇后娘娘,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生下他,含辛茹苦把他养育大,就因为知晓她和侍卫偷欢,连母后都不唤,直接唤她皇后娘娘。
他到底要把她置于何地?
歌舞嬉笑,就像那嘲笑一般,让皇后娘娘顿时癫狂起来,手一扬,扫落君云桦面前桌子上的酒壶小菜,见君云桦不为所动,扭头看见他挂在柱子上的剑,上前几步,拔出长剑朝那几个歌姬胡乱砍去,“滚滚,滚,都给本宫滚!”
歌姬四处逃窜,却不敢跳出屋子,一时间皇后娘娘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追着那几个歌姬,发钗掉了,发髻乱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剑不小心挑破了几个洞。
由始至终,君云桦都只是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哈哈哈!”皇后娘娘跌坐在地上,凄凉的哈哈大笑,笑到泪模糊了视线,才慢慢的站起身,看着无动于衷的君云桦,颤抖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桦儿,如今你长大了,母后对于你来说,已经多余,饶是母后这般伤心难堪,你却连一个心疼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母后,枉母后为了你闹心费神,一心想要把你辅佐到那皇位之上,可你……”皇后娘娘说着,垂眸,拭去眼泪,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罢了,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母后回宫了,你好自为知!”
君云桦忽然抬头看向皇后娘娘,只见她步伐有些蹒跚,在不似小时候,那个笑的温柔,笑的美丽,慈爱的牵着他的手在御花园赏花,在御花园扑蝶。
他欢喜,她笑。
他悲苦,她哭。
他喜欢什么,她尽力去给他争取。
看着她凄凉孤寂的背影,君云桦咻地站起身,快速冲到皇后娘娘身后,拦腰紧紧的抱住她,“母后……”
皇后娘娘闻言,身子一僵,眼泪不停滚落,伸出手拍拍君云桦坏绕在她腰间的大手,“桦儿,你告诉母后,你到底想要什么,母后都会去给你争取,只是求你不要这般自暴自弃,那样子比杀了母后还要让母后痛苦!”
“母后,我不要做太子,不要做皇帝,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娶妻生子,然后生一堆的孩子,让你不必在整日算计,过舒舒心心的日子吧!”
皇后娘娘一听,用力推开君云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君云桦失望的看着皇后娘娘,把自己最先说的话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
“啪!”皇后娘娘扬起手,狠狠的甩了君云桦一巴掌,紧紧的咬住嘴唇,嘶吼,“孽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做太子,不做皇帝,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以为,你放弃这一切,老四他就会放过你,错,大错特错!”
皇后娘娘不明白,为什么一心想做皇帝的君云桦会突然就变得这么消极,难道就是因为撞见她和侍卫偷欢吗。
不,不。
皇后娘娘不停的摇头,跌跌撞撞往后退。
“错了吗?或许是吧!”君云桦说着,看向皇后娘娘,“母后,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想做什么皇帝,是你,是你想要那无上权力,是你一定处心积虑要坐上太后的位置,享尽荣华富贵,那样子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睡男宠了,是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我,我是你的母后,你的生母,你怎么可以……”皇后娘娘大受打击。
原来,她在自己儿子的眼中,居然是这么一个龌蹉的人。
“我说错了吗?”君云桦质问道。
“你……”
君云桦痴笑,“母后,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而情不自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居然隔三差五就换一个,有时候一起上你凤床的还不止一个,你以为,这些真的可以瞒得过所有人吗?”
君云桦摇头,瞒不住的,尤其是心机颇深的君非墨。
他想要知道什么,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查。
“你是怎么这些的?”皇后娘娘大惊,她一直以为,她这些事情做得很隐秘,根本不会有人知晓。
怎么会,怎么会。
一时间,皇后娘娘觉得她似乎陷入无尽的漩涡之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怎么知道的,母后,你更想不到,那些人什么时候进了你的凤藻宫,什么时候谁和你在床上翻滚,什么时候你又赏赐了别人什么,说了什么话,都被人记得一清二楚吧!”
皇后娘娘闻言,脸一瞬间刷白,不停的摇头,“不,不,不!”
不可能,不可能,凤藻宫里都是她的心月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母后,你觉得,我还有资格去做太子,做皇帝吗?”君云桦反问。
他的母后如此秽乱宫闱,他不会傻兮兮的以为他能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之上,等候着群臣的直呼万岁。
“不,不,你说谎,没有,没有!”皇后娘娘摇着头否认。
她不要在君云桦眼中,就是那么一个不堪的人,甚至比那妓子还不如。
“说谎,母后要不要我把证据给你瞧瞧?”君云桦寒着脸道。
皇后娘娘见君云桦言辞凿凿,心中已经了然,只是,她还是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到君云桦手中的,“那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老四!”
皇后娘娘闻言,心一瞬间跌落谷底,明白自己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桦儿,母后只是一个女人,有的时候,也会寂寞,也需要有个人陪,有个人哄,那怕这个人他根本就是虚情假意,母后也甘之如饴。可是桦儿,你只看见母后的放荡,却不曾看见母后的哀伤!”
君云桦摇摇头,“母后,比起林贵妃,比起韵贵妃,比起安妃,你好太多了,只是你不知满足,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借口,借口罢了!”
君云桦知道他的话对皇后娘娘来说一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都说子不言母之过,可他却句句如刀,字字似针,专门往皇后娘娘的心头刺。
但凡他还有一丁点办法,他也不会这般说他的母后,绝不会。
可……
在君非墨面前,他终归还是无能为力。
皇后娘娘看着君云桦,闭上眼眸,“桦儿,如果你真的决定放弃一切,那么母后随你走!”
这个皇宫本就是冷血无情的地方,能活着安然无恙的离开,也好。
君云桦见皇后娘娘松口,也随之松了口气,上前扶住皇后娘娘的手臂,“母后,儿子送你回宫吧!”
皇后娘娘一听,眼眶一酸,却只是点点头。
朝堂之上,君云桦请旨,辞去太子位,让出太子府,说是要带着皇后娘娘去迦叶寺替皇上祈福。
君云桦这一大义之举倒是赢得满朝文武的赞赏,皇上也下旨,让君云桦如今的大王爷带着皇后娘娘去迦叶寺祈福。
沐府
沐飞烟在得知君云桦来访时,错愕了一下。
“去请大王爷吧,我随后就到!”
三个月身孕的沐飞烟看起来像是有五个月,给人一种大月复便便的感觉,每走一步,跟在她身后的浅微浅笑就紧张的不行。
就连半月后大婚的嫁衣,也改了好几次。
“小姐,你慢点,慢点!”浅笑说着,手伸出,以防止沐飞烟摔倒,她可以随时伸出手搀扶住她。
“没事,没事!”沐飞烟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朝大厅走去。
第一眼看见君云桦的时候,沐飞烟就在想,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文质彬彬,折扇轻摇,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曾经的爆发富样子,而是满身的书卷气息,看着就很是舒服。
“大王爷!”
君云桦朝沐飞烟一笑,在看见她的肚子时,眸子一闪,随即又释然,“飞烟,近来可好?”
沐飞烟点点头,“挺好的,王爷请坐!”
君云桦坐下,立即有丫鬟上了茶,君云桦端起捏起盖子,一股花香传来,随即揭开盖子,在看见里面一朵朵白花时,好奇的问,“这个是?”
“那是茉莉花,上次在四王府瞧见了几盆,就把它给摘了,晒干了,泡茶,王爷运气可真好,第一个尝到呢!”
沐飞烟说着,柔柔一笑。
君云桦见沐飞烟笑,心中有一丝失落,随即有垂下眸子,“是么,我本王可得好好品尝一番!”说完轻轻的品尝一口。
一股茉莉花香在口腔里弥散开来,君云桦满足的眯起眼睛。
“飞烟,这茉莉花茶味道果然不错,很香呢!”
“王爷要是喜欢,一会我让人包一些,你带回去吧!”沐飞烟说着,对边上的丫鬟使了眼色,丫鬟会意,立即下去准备了。
“那就谢谢飞烟了,本王那里刚好也有几盆花,待本王回去,吩咐丫鬟摘了送来,飞烟帮忙制作一下,本王想让母后也尝尝!”
君云桦对皇后娘娘的心意,沐飞烟自然是理解的,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王爷切记不要压坏了花朵,不然这茶泡出来就不好看了!”
君云桦点点头,算是记下了,后来又和沐飞烟说了一些别的话,才准备离去。
沐飞烟送君云桦出沐府,君云桦站在马车前,看着沐飞烟,淡淡的说道,“飞烟,曾经对你的伤害,本王在这说一声抱歉!”
沐飞烟闻言错愕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君云桦会和她说这样子的话,“王爷,都是一家人,曾经发生的都让它过去吧!”
君云桦点点头,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飞烟,你大婚的时候,本王一定会赶回来观礼的!”
“王爷的心意,飞烟领了!”
沐飞烟目送君云桦离去,半响后才感叹,君云桦是真的变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曾经张狂愚蠢的气息,倒是多了几分清明。
或许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他吧。
“娘亲……”宝儿站在大门口,唤了沐飞烟一声吼,冲着沐飞烟甜腻腻的笑。
沐飞烟闻言回头,走到宝儿身边,弯下腰亲亲宝儿的额头,“怎么出来了?”
“娘亲,我想去看看他,你陪我去好吗?”宝儿说着,有些不安。
他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其实很希望有一个爹爹,但是当那个爹爹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没有去见他的勇气。
半个多月了,他的伤好点了吗?
虽然姐姐每天都在他面前说,希望他能够去见见他,但是,他一直不敢,直到今天,才和娘亲说,希望娘亲能够陪着他去见见他。
那个喊出他名字,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的爹爹。
“好啊!”沐飞烟笑了
一直知道宝儿需要时间调适,所以她没有逼他,见他今日想要去见赵名城,才终于放下心来。
“娘亲,我好紧张!”宝儿说着,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沐飞烟,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慌乱。
“宝儿,别紧张,他会很喜欢你的!”
宝儿闻言,怀疑的问,“真的吗?”
沐飞烟点点头,“真的,他一直很爱很爱你,只是一直没有表达的机会,所以宝儿,一会见了他,一定要喊他,知道吗?”
“娘亲,如果,宝儿有了爹爹,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宝儿说着,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他其实很害怕,因为有了爹爹,娘亲就会不要他了。
沐飞烟闻言蹲,轻轻的把宝儿拥入怀中,“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心肝宝贝,娘亲答应你,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紧紧抓住你的手,不会把你推出去的!”
宝儿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臂,紧紧的抱住沐飞烟的脖子,才哭出声,“娘亲,娘亲,谢谢你,谢谢你!”
“傻瓜,跟娘亲还需要说谢谢吗?”沐飞烟说着,拿出手绢拭去宝儿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捏捏他的鼻子,“快别哭了,我们去见见你爹爹吧,听卉儿说,他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宝儿重重的点点头。
赵名城拼死救宝儿身受重伤,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才下得了床。
很多时候,赵名城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空,想着那日的一切,不由得感谢上苍,幸亏那日他出手了,不然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更无颜下去见妻子。
“爹爹,在想什么呢?”玉卉端着药碗走进院子,就见赵名城站在那,抬头看着天空,半响都没有出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名城低下头,看向长得亭亭玉立的闺女,由衷感谢沐飞烟,如果不是她,或许他一辈子也找不回自己的孩子。
走到玉卉身边,想要抬头模模她的头,可那日伤的实在太重,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奇迹。
手臂也受了重伤,修养了半月,还是动弹不得。
最后只得作罢。
“卉儿,看见你真好!”赵名城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想着一直不肯来看他的宝儿,心一酸。
爹爹在想什么,玉卉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玉卉更知道,宝儿对沐飞烟的感情,比起对她,要深太多太多。
就如宝儿所说,他可以什么都没有,没有锦衣玉食,不能读书写字,但是他不能没有娘亲,那一刻,玉卉就知道,宝儿需要时间,来想通一切,她也不敢逼宝儿,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宝儿到底有多固执,淡笑的说道,“爹爹,你别乱想,快坐下来把药喝了吧,免得一会凉了,药性就过去了!”
赵名城点点头,坐到凳子上,任由玉卉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药。
“爹爹,药会不会太苦,要不要来一粒糖!”
赵名城摇摇头,“卉儿,沐姑娘她对你们好不好?”
玉卉点点头,“爹爹,姨她对我们很好很好,如果不是姨,我和弟弟一辈子都不会相遇,和你也不会!”
“卉儿,你说,宝儿他……”
赵名城想问宝儿什么时候来看他,那怕是一眼也好。
“爹爹,给宝儿时间,他会想明白的,不要逼他,好吗?”
“玉卉,爹爹不是逼宝儿,我只是太想见他一面了,好几次我偷偷走到他的院子外,却不敢进去,我害怕他拒绝我,我……”
赵名城说着,有些哽咽。
当初要不是他的自傲,这个家也不会遭遇那样的灾难,更不会和家人分割几地,甚至再也五相见的日期。
每每一想起,赵名城的心痛如刀绞。
“爹爹,我知道的,可是,你一定要给宝儿时间,不要去逼他,宝儿那么聪明,他一定会来见你的,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玉卉说着,才发现赵名城一言不发,扭头看去,就见宝儿牵着沐飞烟的手,站在院门口,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名城。
赵名城站起身,有些踧踖不安。
想要上前几步,却挪不动脚。
“宝儿,去吧!”沐飞烟拍拍宝儿的肩膀,给予他鼓励和支持。
宝儿抬头看着沐飞烟,见沐飞烟眼中全是鼓励和支持,才慢慢的松开和沐飞烟紧紧握住的手,那么的小心翼翼和不舍。
他害怕,一松手,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握住。
在松开那一刹那,宝儿又慌乱迅速的握住沐飞烟的手,“娘亲,我……”
他想问,他可不可以反悔,可不可以不去。
沐飞烟感受到宝儿的不安,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心疼的紧,轻轻的把他抱入怀中,小声说道,“宝儿,去吧,娘亲和你说过的,这一辈子,谁也不能拆开我们,谁也不能!”
“娘亲,我明白了!”宝儿说着,朝沐飞烟一笑,才松开手,朝赵名城走去。
看着宝儿一步一步走进,赵名城很是激动,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从来不敢想,不敢想,有朝一日,他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然后抱抱他。
“孩子……”
赵名城唤玩,随即又摇摇头,“宝儿……”
是的,应该唤宝儿。
他不仅仅是他的宝儿,也是沐姑娘的宝儿,尽管他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但是他却和沐姑娘亲。
比起他这个亲爹,还亲。
这点让他嫉妒,却也明白,如果不是沐飞烟,就不会有他的宝儿。
宝儿走到赵名城面前,仰起头看着他脸上的伤疤,赵名城随即蹲,让宝儿能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他。
宝儿伸出小手,轻轻抚模上赵名城脸上的疤痕,小心翼翼又心疼的问,“还疼吗?”
赵名城一听,顿时老泪纵横,一个劲的摇头,“不疼了,不疼了,宝儿,真的不疼了!”
虽然曾经很疼,但是经宝儿小手柔柔的抚模,赵名城觉得,当初再苦再痛,算的了什么。
“要是还痛,我让君二叔叔拿几瓶止疼的药给你抹抹,就会好了!”宝儿说着,才发现自己哭了。
当初爹爹要把花多大力气,才能把他送走。
又想起,那一日,爹爹要多么的拼命,才能为他拖延时间。
“宝儿,好孩子,不疼了,不疼了,宝儿,抱抱我,好不好!”赵名城说着,眼泪不停的落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宝儿轻轻的抱住赵名城的脖子,哽咽了半响,才低低的尝试性的唤了一声,“爹爹!”
喊出第一声后,宝儿才发现,这喊一声爹爹,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相反,其实很简单。
赵名城闻言,身子一僵,“哎!”
玉卉上前,抱住宝儿和赵名城,随着他们一起哭。
一个支离破碎的家,终于团圆了。
终于……
沐飞烟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忍不住红了眼眶,扭头才发现几个丫鬟一个个不停的拭泪,淡淡一笑,悄悄退了出去,把相处的时光留给他们。
一走出院子,浅笑就忍不住说道,“小姐,不行了,太感人了,我好想哭!”不停的拭着脸上的泪水。
“那就哭吧,其实人生难得哭一回,有时候,想哭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眼泪,那才是最凄苦的!”沐飞烟说着,不由得叹息。
浅笑说着,不依的说道,“小姐,那有劝人哭的!”
沐飞烟笑笑,不去接话,忽然想起明溪,“对了,明溪怎么样了?”
浅笑一听,迅速收起眼泪,叹息一声,“还能怎么样,整日想方设法让一品居生意上去,生意是上去了,但是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看着都让人心疼!”
“有空去劝劝他吧,其实这一切又不管他的事,他没必要自责的!”沐飞烟想起明溪的固执,也叹息。
胖妞是奸细,其实真的不管他的事,不管当初胖妞是怎么到他身边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偏偏他一直记在心中,不肯放过自己。
“小姐,不是我不去劝,你问问浅微,我那天口水都快说干了,他就回我几个字,嗯,啊,好,知道!”浅笑说着,都想暴走。
“好了,那我改日去看看他吧!”沐飞烟看着浅笑那表情,也觉得好笑。
夜晚到来
饭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饭菜,沐飞烟站在门口,翘首企盼,希望在君非墨一出现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终于,那辆熟悉的马车停下,君非墨跳下马车,沐飞烟忍不住飞奔过去。
君非墨吓得心惊肉跳,立即接住沐飞烟,“还怀着孩子呢,下次别跑这么快!”
“非墨,我想你了!”沐飞烟不去理会君非墨的大惊小怪,窝在他怀中,吸取着他的气息。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她现在和君非墨就是这种心情吧。
君非墨闻言脸一红,在听见那几个兄弟捂嘴低笑时,俯身在沐飞烟耳边低语,“烟儿,他们都在!”
沐飞烟抬头,看着君辰宇,君莫忘,君子归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谁要是嫉妒了就说话,明日我发个帖子去各府,让各家都把闺女带来,我给你们好好挑挑!”
话还未落下,几道身影快速的闪了过去,只留下一阵清风。
“看见了吧,收拾他们,只要逮准了痛脚,踩下去,就能轻而易举的逼急他们!”沐飞烟得意洋洋的说着。
“是是是,烟儿说的有理,以后还望你对他们多多费心!”君非墨说着,扶住沐飞烟小心翼翼的朝府里走去。
顺便听她说宝儿和赵名城相认和一些琐事。
“烟儿,赵侯府当初没落,如今赵名城既然已经回来,要不要……”君非墨说着,征询沐飞烟的意思。
沐飞烟思索了一会,“也好,卉儿和宝儿其实也应该有一个真真正正的家,非墨,这事就交给你了!”
“恢复赵名城的侯爷身份倒是简单,只是赵侯府当初已经化为灰烬,是从新赐府呢还是从新建造?”
“赵侯府当初的地呢,有人买去了吗?”
君非墨点点头。
“要不就把以前的沐府从新休整,把两个院子合二为一,送给宝儿吧!”沐飞烟不说送给玉卉,那是因为她最近发现小九时不时偷偷看着玉卉。
看来是有心,却没有胆子吧。
“也行,这事你看着办就好,不过别太累着了!”君非墨原本想派君一去做,但是想到沐飞烟的性子,就算是在不放心,也得依着她。
沐飞烟“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饭桌上,君辰宇和小九不停的斗嘴,抢菜,不亦乐乎。
一大家人围在一起,经过胖妞的事情,大家更团结,家中的一切也更谨慎。
第二日
沐飞烟准备带着宝儿去逛街,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准备买了送他,宝儿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可以和娘亲相处,才答应了。
一行人挤满了一马车,嘻嘻哈哈的朝大街而去。
沐飞烟牵着宝儿的手走在大街上,宝儿瞧见这个拿起问沐飞烟好看吗,看见那个也问沐飞烟好看吗。
天真无邪的脸上,因为快乐显得红彤彤,漂亮可爱的紧,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住他狠狠的亲几口。
看着沐飞烟不停拭汗,宝儿心疼的问道,“娘亲,你累不累,要不要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经宝儿这么一说,沐飞烟觉得的确有些累,“好啊,我们找个茶馆喝点茶,吃些点心吧!”
沐飞烟领着宝儿,玉卉,汤圆浅笑浅微进了一家茶馆,点了几样糕点,小菜,慢慢的吃着,宝儿不时说几句笑话,斗得大家捂嘴轻笑,开怀不已。
汤圆拿了一块糕点递到沐飞烟面前,“姐姐,你尝尝,味道不错呢!”
沐飞烟接过,咬了一口,赞不绝口,“的确不错呢,比起秦姨,也不差!”说完,忍不住又吃了一块。
“姐姐,既然你喜欢,不如我们把这个糕点师请回去,那样子秦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汤圆说着,想起秦姨年纪大了,每天还要苦思冥想研究出新糕点样式,汤圆也怕她累着。
沐飞烟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浅笑你去问问,看看这个糕点师父愿意离开这去沐府不,就说薪资从优!”
“嗯,好!”浅笑应声,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还拿了一块糕点放在手里好吃,站起身准备去打探糕点师傅。
“浅笑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汤圆说着,站起身,挽住浅笑的手臂。
“好啊,一起吧!”浅笑说完,拉着汤圆准备离开,不想她力气太大,把汤圆几乎拉摔倒,还撞到一个人。
“哎呀,那个瞎了狗眼,敢撞本夫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后,一个打扮的的花枝招展女人伸出兰花指,一手叉腰,怒气冲冲的说道,在看见汤圆的时候,冷冷的笑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的大小姐啊,只是大小姐,这两年你去哪里了,老爷也不曾派人出去寻你,没想到你还活着!”
汤圆在瞧见汤夫人的时候,想起曾经的过往,脸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低下头垂眸,眼泪在眼眶转了转。
爹爹果然不曾派人去寻她,果然呵。
拉着浅笑准备离开,汤夫人却伸出手拦住汤圆的去路,见汤圆一身锦裳轩的衣裳,头上的发钗是如意阁的精品,讥讽道,“哎呦,大小姐,想不到两年不见,你倒是富贵了,这些东西莫不是偷来的吧!”
“你别胡说,我没有!”汤圆反驳,这些东西都是沐飞烟送她的,她怎么会去头,也没有必要去偷。
“我胡说,我怎么会胡说呢,大小姐,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衣不蔽体,食不果月复啊,什么时候你发达了,居然穿得起这么贵重的衣裳,戴的起这么贵重的朱钗,我敢肯定,一定是偷来的!”
汤夫人说着,手就要扫上汤圆头上的朱钗。
手腕被人硬生生的抓住,疼的她嗷嗷大叫。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这满嘴嚼蛆,赶紧滚,别恶心人!”沐飞烟说完,狠狠的一甩,把汤夫人狠狠的摔倒在地,头碰在凳子边缘,顿时有血流出。
最先她不开口,就是想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来历,一句话就让汤圆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继室而已,还敢这么嚣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啊,杀人了,杀人了!”汤夫人的丫鬟大叫。
听着这嘈杂的叫嚷,沐飞烟头都疼了,厉声道,“浅微,好好教训她,看看什么叫杀人!”
浅微应声,立即上前,拉住汤夫人的丫鬟,噼里啪啦甩了她十几个耳光后才停下来。
“你们等着,等着,我家老爷一会就到,我家老爷认识四王爷,四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汤夫人得意洋洋的说着。
认识四王爷就嚣张成这样,那她和君非墨快要成夫妻了,是不是更应该嚣张一些。
她倒是要看看,她家老爷是何方神圣,值得君非墨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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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王妃陆天舒
她是皇帝用十两银子买来送进恩王府最不值钱的王妃。
一张丑颜遮掩了她神秘的身世,世人都道恩王妃最不值钱。
却不知,她本身就是这个世局里所最抢眼的值钱货!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当各大世家,各大国倾巢而出只为寻一女子时,大倾国,才隐隐约约间的明白,他们买了一个麻烦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