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点点靠近,蛇月如背贴着浴桶,忐忑不安,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他再进一步,她就一口咬破他的皮肉,唾液中的毒药便会通过伤口进入他的血液,片刻之后世上便不会有南宫啸此人!
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突地停了下来,她谨慎的别过头,见南宫啸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并没有再前进一步。97小说网
只因为他感受到了浓重的肃杀之意,虽然不知道眼前这被困浴桶中的女子还有何杀招,但他南宫啸还没有被心中的那份急切给迷了心智——几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一点的时间,只要‘司徒筱偌’在,月就一定有迹可循!
他也不想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屋中灯火摇曳,月光透过屋顶的一块琉璃瓦投射而下,正照着浴桶中那正出浴的人儿的那露出的一角脖颈,看见那片片莹润的肌肤,如美玉诱人,引人犯罪,就连他也不禁有些动容。
南宫啸别过头去,眼前这女子果真是拥有天生的媚骨,只看到那一点脖颈便令人瞎想万分,若是看全了,怕是没有天下没有几个男子能抵制住她的诱惑。
见他裹足不前的模样,蛇月如的杀意有些淡去,看来这南宫啸还没有丧心病狂,至少不会做着趁人之危的事情,但就是不知道他和自己到底有何仇怨。
“好了,我说,他去了南宋,参加两个月之后的武林大会!”
“嗯?”
他微微自鼻腔中回应一声,目光依旧盯着她露出浴桶之上的小脑袋,和那云鬓高结的墨发,以及那之上一支碧玉簪子。
“你要找他话,去南宋便可。”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半晌,南宫啸开口问道,嗓音嘶哑低沉。
“他……是独月门的内堂长老,他叫……月。”
事到如今,蛇月如便只得随口胡扯,左右顾盼,想先糊弄过去。
“你呢?你在独月门之中是什么身份。”
“我……我是独月门的护法。”
“护法?”南宫啸微眯起冰冷的眸子,泛起阵阵危险的光芒。
背后一阵毛骨悚然,蛇月如不回头也知道他此时的目光该是有多凶狠,但此时也没其他的办法,瞥一眼林婠婠,还保持着探身向前的动作,丝毫不能动弹,相府的下人都被遣去了别处,此时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好,本王相信你。”
那低沉的嗓音自身后微微的飘来,不等蛇月如看个究竟,南宫啸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这浴桶中人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他这是要走了?
蛇月如小心翼翼的谈过头来,见那南宫啸还真是负手离开了,那背影稳若太深,喜怒不显。
他的目光落在那梳妆台上,见那一把木梳着实可爱,神秘的回头看一眼浴桶中探究的蛇月如,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所谓的弧度,顺手将木梳收入了怀中,便推门出去趁着黑夜神不知鬼不觉的模出了相府。
来得鬼魅,去得邪乎。
等他去了盏茶功夫,蛇月如才敢从浴桶里出来,飞快的披上一件衣服,瞅瞅那空荡荡的梳妆台,恼怒的跺了一下脚。
我呸!猥琐!
怒骂一声,还是飞快的去给林婠婠解了穴。
身形刚得解放,林婠婠便如一道风似的刮了出去。
“婠婠,别追了!”
“师傅,那南宫啸如此欺辱于你,我这就去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林婠婠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他的对手,”蛇月如走上前去,拍拍林婠婠的脑袋,推门看看外面一地的黑夜,那庭院深深的相府,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师傅!”
林婠婠不甘的跺脚,但是她的确不是南宫啸的对手,就是方才,他人已近身来她才察觉到,要是南宫啸对她起杀心,他还有命在?两者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蛇月如望着黑夜出神,不知道在作何想法……
探月居中。
南宫啸手中正拿着白日里自那男子后背剥下的那一片黑衣的残片,淡淡的馨香萦绕,如此熟悉,又将自蛇月如房中顺来的木梳放在鼻边,细细的闻着,两个香气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哼——
他突地自鼻腔中发出一阵情笑。
知道了这些就够了。
宽阔异常的窗,将窗外那一轮圆圆的出云之月圈在框中,正是十五,圆月皎洁清丽,让人沉醉。
“司徒筱偌,月——”
他低低的垂下眉睫,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名字,念着念着,思绪有些恍然,眉头蹙紧,不知心中所想。
“主人,我等已查清,他确是独月门之人,但门人俱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知道他叫月。”
追影在一旁汇报道,“还有,他的容貌看似不过二十出头,而月应该四十出头了,会不会……”
南宫啸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暂时不去管他,盯住司徒筱偌即可。”
“是。”
“另外做好准备,一个月之后,本王要赴武林大会。”
追影已经退了下去,南宫啸在窗前慢慢的踱着步,屋内没有点灯,只让月光点点的泄进来,照亮这一处居室,这屋内一切从简,没有一样多余的物事,墙上一片空旷,唯有一副发黄的丹青。
那是一副人物图,看发黄的图纸,也知有些年月了,画上用铁丝描描出了一个俊朗绝世的青年,画者笔功醇厚,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那青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风华万丈,让人见了不禁沉醉。
月。
二十六年前惊鸿一瞥的一个神秘男人,也是南宫啸苦苦寻找多年未果的男人。
在画像前踌躇了良久,南宫啸回转身子,看着手中那一柄滑润朴实木梳,嘴角突地的划出一抹复杂万分的笑意,转而消失,他将那木梳放进怀中贴身之处,细细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