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别来无恙!”
追月遥遥颔首,那淡然如月的面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笑,雾气朦胧有些虚幻的长眸中,终于泛出些许真实的光彩。
蛇月如身后一人探出,狠狠的隔绝了追月的视线,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给明晃晃的打断了。
“追月宫主,我们又见面了!”南宫啸对追月的影响一直便是不好,此时眼见着两人的眼神交流更是怒火中烧,一手将蛇月如的小腰揽过,圈在铁腕中,以示所有权。
追月的眸有些黯然,他勉强牵出一抹轻笑,“啸兄,天下第一庄一别,不觉已经一年有余了……”
他感叹万分,突地见蛇月如的身后似乎还有另一道与南宫啸一般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眼神,他定睛一瞧,又见一俊美无比的男子在蛇月如的身侧对他怒目相视。
“可是西韩的杨兄?”
杨烈对于所有跟蛇月如有过多接触的男子都没好感,当下一瞧追月更无半点好脸色,“是。”
他低低回道,脸上没有一点晴色。
“闻名不如见面,杨兄,久仰久仰。”
追月微微一笑,朝着杨烈微微一抱拳,那眉间的高贵之气,不是凡人所能及的。
“幸会。”杨烈皮笑肉不笑。
东吴的繁华夜市中,几人并肩而行,蛇月如处中间,身边还是依旧伴着南宫啸,杨烈等人,但不同的是,多了一位高贵华丽的追月,那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比起红装的蛇月如紫金色长袍的南宫啸以及黑色劲装的杨烈耀目得多,宛若九天之上遨游的仙人坠落凡尘,在这尘世喧嚣中煞是扎眼,就算是一袭布衣,穿在他身,也能有一种凡人所不能及的高贵。
追月笑语盈盈,不时品谈着这东吴的繁华,百姓的和乐,平日里惜字如金的他,今日却是高谈阔论,从古自今,天文地理,人文山川,说得头头是道,简直就是无所不谈,蛇月如似乎对他所说的很是感兴趣,不知为何,与追月,总能产生一种玄奥的心灵相通之意,大概这便是知音吧。
身旁南宫啸那张俊脸老早就已经黑了,一直抿着唇瞪着眼,见谁都是一副欠了他百八十两的模样,大手紧紧的攥住蛇月如的手,捍卫着他的神圣领土,他也想插嘴打断他们的谈话,但是听了半天,发觉蛇月如和追月之间的谈话,完全就不是他所熟知的范围,偏偏蛇月如又是一副很想知道的迫切,追月更是对各种东西随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他想插嘴也插不进去,简直就若他们二人才是一家,而他南宫啸是外人似的,身后的杨烈早已经酸云罩顶了,大手紧紧攥着腰间的长剑,若是追月敢再靠近一点蛇月如,他就一刀劈了他。
气氛异常的诡异,身后的众暗卫和众徒儿在两位煞神强大的怨念之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眼神左右飘忽,一会儿瞧瞧与追月侃侃而谈巧笑言兮的蛇月如,一会儿又瞧瞧绿云罩顶的南宫啸,再看看几欲将追月生吞活剥的杨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步步都是好戏啊!
蛇月如与追月貌似都没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那一股强酸之气和强大的怨念,依旧谈论得热火朝天,置那两人若无物。
“这东吴的胜景,除却天下闻名的‘东吴八景’之外,还有‘肥五山瘦三湖’之说。”追月面向着蛇月如,说起了东吴胜景。
一说到这儿,众人都不禁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所谓的‘肥五山瘦三湖’是何典故,但却是不包括南宫啸与杨烈,这两位哥们从头到脚都呈乌云罩顶之势,三丈之内,人畜不得近。
“肥五山,瘦三湖?我游走天下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此一说,追月兄给我讲讲如何?”蛇月如的求知欲似乎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有些急迫的拉拉追月那纯白的衣袖。
追月如穷尽的宝库,所知道的偏偏都是蛇月如想知道,但却又闻所未闻的东西。
经她那小手一拉,南宫啸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了,杨烈面带杀气目露凶光,手中的武器已经攥紧,随时会给追月致命一击,一场血拼似乎在所难免了,逐风将天绝往边上拉拉,地煞护住了花轻轻,追影将那不要命还凑着脑袋上前看热闹的林婠婠拉到身后,追形冷傲非常果断的藏到了蛟族三人身后,一干人众都找到了藏身之处,又纷纷伸出脑袋,等待着这惊天一战。
场中暗流涌动,两位煞神随时待命,杀气凶猛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此时他们是非同一般的同仇敌忾,已经同时将追月列为了必杀的头号名单。
不知道场中暗流的,怕是只有蛇月如了,游玩本就是她的最大爱好,以前没事,她便周游三界,在龙泽的庇护之下,将这三界之中几乎所有胜景秘境禁地都游了个遍,可以说三界风光尽在掌握,这人界更是走了个大半,但追月张口便说出她闻所未闻的几个胜景,不由得有些急迫。
追月谦恭一笑,不似逐风那般洁净到极致,更不似冷傲那般招摇,更不似蛇梓非那般勾人心魄,但其中那一股子淡然如远月迷眼般的虚幻,叫人回味万分,蛇月如在他的笑容之下,竟然有些痴了……
南宫啸横眉一挑,眸中寒光乍射——敢勾引我娘子!
杨烈就待将腰间利剑狠狠的往追月身上招呼过去,南宫啸一把捏住了他拔剑的腕。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的意思竟然明明白白在一息间传达了给了对方。
南宫啸虽然已经怒火中烧,但他不会如杨烈那般冲动,此时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杨烈微眯着眸子,与南宫啸交汇时,头微微的一点,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与蛇月如王后之缘,还是因为两人在战场上的合作造就,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了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的境界。
南宫啸冷冷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串糖葫芦,拉过与追月说话说得不亦乐乎的蛇月如,将糖葫芦放到了她唇边,那方才那冷意翻腾的眸光,此刻软得都快揉出水来,“娘子,快吃吧,这是你最爱的糖葫芦。”
“啊,糖葫芦!”蛇月如一声惊叫,欢喜的将糖葫芦放入了口中,嚼得津津有味,暂时将与追月的谈话撂倒了一边。
南宫啸勾唇一笑,蛇月如最爱吃便是糖葫芦了,他带着挑衅意味的眼光得意的瞥了一眼追月,带着胜利者的超然,将蛇月如的小腰揽入怀中,向追月宣布着蛇月如的所有权——这是我老婆!“内子就是如此贪吃,叫追月兄见笑了。”南宫啸笑笑,那一声‘内子‘特意加重了几分。
追月摇头不语,眸子低垂下去片刻,其中的寒光一闪而过,稍纵即逝,又转为那淡然的笑意,如雾飘渺,如风令人捉模不到。
杨烈也是冷笑。
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必杀之!
“这糖葫芦的制作工艺也是十分讲究的,月姑娘可知道?”追月款款而语,“这天下的糖葫芦,首选我东吴祥云阁的最佳,要制作出一串美味的糖葫芦,非得三十道工序不下。”
蛇月如看看手中的糖葫芦,她还真是不知道小小的糖葫芦还有如此繁复的工序。
追月继续,“山楂自然是麦州的山楂最好,香催可口,糖最好是要夏州甘蔗熬制的方糖最佳,此种方糖入口即溶,其甜味浓而不腻,还有这串糖葫芦的竹签,以京城百里之外的翠竹最佳,因为竹签的好次也会大大的影响到糖葫芦的口感及味道……”
追月继续侃侃而谈,一串小小的糖葫芦,硬被他扯出了许多,将这东吴的山川河流都给抖了大半,这东吴的风土人情都讲了个遍,蛇月如听得认真,连糖葫芦都忘记吃了。
众人听罢也久久不能回神,想不到这糖葫芦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那祥云阁在哪儿,我要去买一串吃吃!”蛇月如激动得又将追月的衣襟给抓了个紧,她对于追月的憧崇敬似乎又多了一分,自己这自以为博学多才的千年老妖怪,在追月这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天才面前,是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呵呵,”追月轻笑,竟然宠溺的敲敲蛇月如的脑袋,那动作,那神情,那份宠溺,让南宫啸瞬间便炸毛了,身后更有已经成了刺猬的杨烈。
火势凶猛,战火即将拉开,刚从糖葫芦的震撼之中回神的众位人,慌忙以一个人类难以匹及的速度退出去几米,继续隔山观虎斗。
“祥云阁,便是你独月门名下的产业,身为门主,你竟然不知?”
追月轻笑,那惑人的绝代风华,晃得一种围观群众不知道东南西北。
蛇月如一脸的不好意思,貌似祥云阁还真是独月门手下的产业,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身侧突地探出了一个头来,是刚刚才奋力将浑身的刺儿给顺下去的杨烈。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追月,满脸的狰狞的杀意无法掩饰,“追月宫主怎对我独月门的情况如此了然,莫非……”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追月的眼神都变了,方才想起,他可是追月宫的宫主,与独月门的摩擦矛盾可是不少啊,追月将独月门的情况都模得如此清楚,那其中的寓意,显而易见了!
果然,蛇月如的目光有些变化,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点,但杨烈还是捕捉到了,他有些得意,昂首挺胸的瞥向了南宫啸。
南宫啸不语,目光紧缩着追月,看着白嘴郎要怎么说。
追月还是笑笑,神色每一点变化,坦荡不已,“整个江湖都知,偏偏你这门主不知,呵呵……”
想想也是……
蛇月如有些懊恼,她竟然方才对他产生了一丝的怀疑,她并不是以貌取之辈,但那和追月之间的玄奥的心心相惜告诉她,追月虽然有秘密,但他绝非大奸大恶之徒!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宫主也做得太不像样了!”
蛇月如怀着一丝抱歉,与追月笑道。
“你呀,”追月摇摇头,如一个兄长教训幼妹般的宠溺又带点责备的神情,那眼中的情意,却是绝非兄妹那么简单!
身后的两尊煞神已经早就火力齐备,若不是身处闹市,怕是已经大开杀戒,将追月千刀万剐!
众人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这火爆的三男一女戏码,除了那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搞不清状况的蛇月如外,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追月对于蛇月如的不同,刺激火爆的剧情随时上演,但前面闹市上的骚动将众人的注意力暂时的拉开了。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冷傲瞧着那百姓皆是死命的往那边挤过去,那边一处勾栏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怎一个人声鼎沸人山人海!
南宫啸似乎抓住了一点机会,已经抓起蛇月如的小手,将之生生的抽离开了追月的身边,往那骚动之处挤过去,“娘子,我们也去瞧瞧吧!”
蛇月如还未反应过来,南宫啸已经护着她,强有力的挤进了人群,往那人声鼎沸之处去了。
身边的人儿走远,追月那月一般的迷茫的眸子中,真真实实的失落和黯然是掩不去的,他微微摇头,信步走了过去,又一尊煞神挡在他面前。
杨烈黑着面,不给他半点好面色,“今日我师徒几人游玩,追月兄就不必跟随了。”
言下之意,你一个外人跟着作甚!似乎对此还是不痛快,杨烈装模作样看看身边的人潮,继续黑着面,“今日京都之中人潮如海,想必追月兄的小倌馆也是生意兴隆,追月兄何不回去,兴许还能多赚几两油头钱。”
嘶——各种冷气倒抽之声。
想不到杨烈那道貌盎然的嘴里也能蹦出如此恶毒的话语,果真是蛇月如的一手教出来的啊!从那月复黑的淳于昊,面善心黑的逐风,满肚子坏水的冷傲,刁蛮的林婠婠,到这面黑心更黑的杨烈,果真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月楼乃是三国之中最大的南风馆谁人不知道,追月偏偏又似乎爱栖身在云月楼之中,杨烈将他与那浓妆艳抹靠着存活的小倌想比,对这如天人般淡然的追月,简直就是一种赤果果的贬低!
尽管是如此恶毒的话语,但似乎并不能影响追月半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依旧是笑笑,“无妨,月姑娘邀请在下出来夜游,想必也不会在乎那些。”
杨烈气结,黑着面雷利风行转身就走,快步追上了蛇月如两人,与南宫啸一起将蛇月如一左一右护住,半点也不给追月接近蛇月如的机会。
追月眼中令人看不穿的雾气将黯然和冷意淹没,他举步款款而行,随着那前面三人去了。
一行人随着他们四人的步伐挤到了那人潮最为拥挤的勾栏之下。
那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布下的勾栏,此时小曲已经唱罢,摔跤比武也过了,老板便出了新的花样儿。
“各位看官,各位看官,今日的规矩,我再重复一遍!”大概是今日的气氛将老板感染了,让他亲自上主持今夜的活动,两片小胡子兴奋得一翘一翘,“今夜的活动,名叫心灵相通,规则便是几对公子小姐一同上台,所有的小姐都要着同样的衣服,用盖头遮了脸,要是公子还能认出你带来的小姐,那便有本店提供的丰厚奖品,若是没能认出,那要甘愿受罚了!”
“好——”
人群中爆出了惊天的掌声,原来这东吴民风开放,对于女子的管制不似其他几国,新年更是情人相会之时,处处可见众多相好的公子小姐携手而游,这活动便是为那众多的情侣准备的!
一听这规则,蛇月如来了兴致,一把揪住了南宫啸的手,向台上大挥着手,“我要参加!”
南宫啸笑笑,也随着蛇月如心花怒放,眉开眼笑,那眉毛都快得瑟得飞起来,转眸看向追月与杨烈,眉头跳跳——看清楚,谁才是月儿的正经相公!
两人挤过了人群,上了台去,已经有了几对情侣上了台,兴致勃勃的要将那奖品拿下,蛇月如不求那奖品,只为迎合今日的气氛,紧紧的攥住南宫啸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天成,那宛若天人的两人立马将台下的一干围观群众也迷得七荤八素。
突然台下爆发出震天的呼声,一袭白衣如飞鸿般的掠上了台,仙姿绰约,追月稳稳的落到了蛇月如的身边,对着蛇月如君子一笑,南宫啸的脸立马便黑了,面上的笑容立马冷却下去,“你来干什么?”
追月不答他的话,反而是看向了那老板,微微躬身行礼,“在下还未有相好的姑娘,今日借老板您的地盘,寻位有缘姑娘如何?”
那老板还未能从追月那惊世的风华中清醒过来,但台下的众多人已经反映过来了,纷纷欢呼着,又有一人跃上了舞台,杨烈黑着脸,站到了三人的身边,理直气壮的道,“我也未有婚娶,也来寻个中意姑娘!”
但那两人的目标很是明确——蛇月如!
那两个如天神般的男子,立马便唤来了台下一众女子的尖叫。
“小女子未有婚配,小女子也来——”
“好帅的男人啊,我也来——”
“啊,算我一个!”
不多时,那小小的勾栏上已经涌上了几十个身形容貌各异的姑娘,挤得水泄不通,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几十双盈盈的目光,几乎都在追月杨烈和南宫啸三男之间打转,尽管南宫啸的身边还有个美若天仙的蛇月如。
老板有些汗颜,看着那丑的美的胖的瘦的几十个姑娘,又出言道,“要不了这么多!”
一番挑选之后,几十个姑娘剩下了十几个,皆是身形娇小,身材差不多的女子,这才难辨认,姑娘们纷纷去后台换衣服。
南宫啸知道杨烈与追月的意图,但是他丝毫不怕,以她和蛇月如的默契,定能轻松的认出她来!
杨烈更是踌躇满志,今日他定要第一个将蛇月如挑出来!
追月看着两人,面上带着绅士的笑意,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既然蛇月如是他追月的知音,便是天赐的缘分,他绝对不会放弃!
台上三个男子面上那或是霸道,或是成竹在胸,或是淡然的笑意,都惹来台下一众尖叫之声。
冷傲无比惋惜的摇摇头,扼腕道,“师傅以后的绿帽怕是不会少了!”
引得众人一阵鄙视。
一见着台上如此多的姑娘,而男子少之有又少,东吴本就男多女少,此时台上这么多未婚的女子,尽管都是冲着那三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去的,但台下还是涌上来几个有底气的男子。
“小生尚未婚配,今日也借老板宝地寻一位中意姑娘如何?”
“老子也来!”“这种事,怎么可以少了我!”
一时间,又上来了十几个男子,正好台上十几个女子,老板眉开眼笑。
今日若是能撮合几对姻缘,也算是功德一桩啊!
“哇——”
“好帅!”
台下又一阵欢呼之声,夹杂着众多女子的惊呼之声,众人看去,只见一男子缓步走上台来,一身棕色的长袍豁然生风,气势非凡,那男子的面貌也是世间难寻,比之在场的南宫啸三男丝毫不逊,眉目深邃如刀削斧劈,鼻峰挺拔,眉山不羁,那双眸子之中包含邪魅的深意,与蛇月如那蛇皇父亲的邪魅有几许像。
那男子对着三男笑笑,缓缓走来,在三男身边站定。
台上四个男子,或是霸道,或是火爆,或是淡雅,或是邪魅,均是绝世无双,恍若仙人,老板也是汗颜,不知道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吹来了如此出众的四位男子,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不动声色的抹抹额头上的汗意,底下早已经有人经受不了这视觉冲击,两眼一翻,晕了——
南宫啸的目光不禁落到了那陌生男子的面上,不知道为何从他身上他感应到了威胁之意,甚至是有些——惧怕!
其他二人也是有他的感觉,这个人,似乎不该出现在此,但是他偏偏出现在此,又觉得冥冥之中他本来就该出现似的。
三男均是蹙眉猜想,那棕色衣袍的男子却只是笑,那笑意之中的邪魅,继续无情的打击着台下众多怀春女子那脆弱的承受能力。
很快,众多的姑娘便已经换上了酒楼提供的衣裳,均是青衣绿裙,身材一般,发饰一般,甚至连身上原本的味道都被浓重的香料给掩盖了下去。
十几位姑娘均是头盖面纱,将面貌遮住了,十几人均是一般的身材,站在台上,还真是不好分辨。
“好,游戏开始!”铜锣一声响,老板大喝一声。
游戏算是开始了!
铜锣声一响,南宫啸便有行动了,他目标很明确的朝着那中央一个女子走去。
没错的,那肯定是蛇月如!
那是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是王与后的默契和心灵相通之意,不只是他,杨烈和追月似乎也是冲着那女子去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南宫啸有些恼意,杨烈能挑出蛇月如来,他不觉得惊讶,但是追月的目标似乎也是很明确,直向蛇月如而去。
追月笑笑,“那中央那位定是月姑娘!”
“你怎么知道!”南宫啸杨烈两人均是咬牙切齿。
追月不语,还是笑,已经移步向那中央的女子去了,身后的南宫啸与杨烈也不敢丝毫的落后,紧随着跟上去了。
三人纷纷在那女子的身前站定,再次确定,那肯定就是蛇月如,即使是衣裳香味都变了,但他们十分笃定,那肯定就是蛇月如无疑!
三人站定之后,纷纷对着对方挤眉弄眼一番,目光又一致的落到了那棕衣邪魅男子的面上,直觉上,那男子绝非常人,至少,他们都感应不到他的深浅,若非是弱到极致,就是强大到极致,但他们都纷纷偏向于后者。
只见那男子已经选好了角落里的一个女子,傲立在前,冲着三男邪魅一笑,那眼中的笑意,有得到之后的兴奋,更有嘲讽,还有众人看不明白的其他深意。
还有其他的男子似乎也似乎是选定了蛇月如,但一见那三男如狼似虎的眼光,又悻悻的退了开去。
“好了,大家都选好了吧!”过了半晌,一见大多数都男子都选好了女伴,便高声出言道,“现在,你们可以揭开姑娘面上的香帕,看看是不是你们心中所想。”
“揭、揭!”
台下一阵起哄,南宫啸理所应当的伸手向那盖头,同时两只手也伸向了那盖头,南宫啸狠狠的瞪了身边的追月杨烈一眼,铁爪握拳,带着恶风便探向了追月,追月毫不落后,手掌翻转躲过了那恶风,玉手不屈不挠的伸向那盖头,又被杨烈挡住,电光火石间,三人已经过了几招,这次,杨烈与南宫啸那短暂的联盟宣告破灭,三人各自未战,皆是以第一个解开盖头为目的,斗得水深火热风生水起。
那邪魅男子冷笑一番,眼中的嘲讽颇有深意,他探出苍白得有些过头的手,向那盖头而去,轻轻的掀开,见到了盖头之下的人脸,他那邪魅的脸上,笑容更深了。
一见着那盖头之下的人脸,这边的南宫啸三人惊呆了,南宫啸飞快的将面前那女子的盖头掀开,却见到一张他从未见过的女人脸,虽然是面容姣好,虽然是月貌,但绝对不是蛇月如!
就在那棕色衣裳的男子掀开盖头的瞬间,眼前那本该是蛇月如的女子的味道便是大变!
蛇月如怔怔的看着面前那男子,再看看不远处已经掀开了陌生女子盖头的南宫啸三人,对上他们的目瞪口呆,她茫然的摇摇头,为什么?
明明是感觉到了身前的是南宫啸几人,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臂膀相撞的争斗之声,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为什么一掀开盖头,看到的却是这男子?
那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竟然也有几番的醉意,一双深邃的眸子,如两潭深泉,让人不知不觉便沉溺其中。几人之间静默不语,一声尖叫划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啊——”
是那被南宫啸三人挑到的女子,一见自己被三个如此出众的男子同时挑中,她心花怒放,以至于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蛇族公主,果真是三界难得倾城佳人。”
那男子笑得邪魅,眼中氤氲着邪气。
蛇月如看着眼前那男子,已经将他的身份猜了个明了,能在瞬间将她这妖王瞬移到这边来,而让她又没任何察觉,那面前这男子的修为绝对在她之上,不是准妖皇,便是妖皇,三界之中准妖皇以上的人不多,这人界更是少之又少,面前这男子,必定是蛟皇无疑。
“蛟皇。”
蛇月如一口唤出他的名,蛟皇那妖皇的威严包裹着她,让她灵魂都有些颤抖之意。
蛟皇依旧是笑,那笑容无害之极,温润至极,“公主,可叫某驭龙。”
驭龙,好大的口气!
蛇月如看向那蛟皇面色不善,今日他出现在此,莫不是想要危害这天宇生灵?看他的修为应该已经突破了准妖皇的桎梏已经成了妖皇,这人界生灵的魂灵对他来说已经没多大用了,那他来此的意图……
驭龙看着蛇月如,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眸,如同一股已经成实质的意识开始禁锢她的灵魂,蛇月如想要挣月兑,但是那属于妖皇的力量,不是她能反抗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驭龙那两湾深潭般的眸子,将她的意识带入其中,神智顿时丧失。
两人的对视只是片刻间,驭龙的目光由犀利变得温和,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看来公主与在下的缘分不浅啊。”
虽然只是片刻的对视,但对于蛇月如来说却是像历经了千年,她的灵魂被他禁锢了片刻,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蛇月如身形有些虚晃,额头上沁出了大颗的汗珠,灵动的眸光有些恍然,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有些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而来的变化。
那边的三男已经奔了过来,南宫啸当先将蛇月如扶起揽入怀中,看着她突然苍白的小脸,心道不妙,“月儿,你怎么了?”
“没、没事,”蛇月如下意识的推开了南宫啸的怀抱,扶着额头,目光却是看向了蛟皇驭龙。
但是立马蛇月如便惊觉,她为什么要推开南宫啸,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他产生一种排斥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对陌生的驭龙多了一份亲切和渴望?
南宫啸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蛇月如,他也感觉到了方才蛇月如下意识里对她的排斥,为什么?
蛇月如的脸色突地煞白,猩红的眼转向了驭龙,驭龙仍然是笑得一脸温润无害,俨然一翩翩公子,与那抬手覆灭一块大陆全部生灵的蛟皇完全沾不上边。
迷情!
他竟然已经对蛇月如下了三界至邪的邪药迷情!
迷情之药效,作用于灵魂之上,中毒者便会下毒者爱如骨髓,一生不相离。
“驭龙,你好狠!”蛇月如几乎泣血咬碎了一口银牙,内心升起阵阵的无力感。
这便是她的劫?
迷情之毒无解,她要如何度过这劫?
杨烈与追月已经持剑护在蛇月如面前,虽然他们三人敌对,但是对于意图伤害蛇月如的人,他们可不含糊,尽管那男子看似十分强大的模样。
“月儿,你……”
南宫啸的嗓音有些诧异和不安,转目看向了男子,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钢拳紧攥,咬牙上前,冷目中燃烧着火气,“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驭龙轻笑,将搭在肩上的乱发一把掀到腰后,风度翩翩,“公主,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说罢举步转身,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众人。
“休走——”杨烈持剑追了上去,被蛇月如一把拉住,如今在场的人都绝不是蛟皇驭龙的对手,硬拼只会徒增伤害。
驭龙头也不回,挤入了人群中,蛇月如的目光一直下意识的锁着他,那眼中,是发自灵魂的不舍,但是她的心明明却对那男子恨到骨髓里。
他对她下了迷情,便是一生也难以摆月兑他的控制,就算是死,她的灵魂也一样对她痴爱不改。
驭龙负手挤入了人群中离开,蛇月如明明白白的看见了一个女子随着他的脚步离开,那女子离去之时,向着蛇月如这边回眸一笑,嘲讽至极。
司徒熙偌!
那北唐的皇后,司徒熙偌,想不到她已经攀上了蛟皇这棵高枝了,看她的样貌,眸子已经化成了蛟族一般的青色,浑身也有妖气流转,怕是已经化成了蛟族了。
“月儿!月儿!”
南宫啸几次呼唤,总算是将蛇月如的神智也唤了回来,蛇月如惊醒,心中的痛苦和无力之感袭来,靠进了南宫啸的怀中,看着他熟悉的面孔,大颗的泪珠混着热气滚落,湿透了他的衣衫。
南宫啸从未看到过蛇月如这般无力这般伤痛,他一下子慌了神了,“月儿,凡事都有我!”
蛇月如不答,拼命的摇着头,南宫啸不知道那迷情的威力,可是她却知之甚多,如今她中了迷情,与南宫啸的姻缘,便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所改变。
除非她死,不然她是无法摆月兑蛟皇的控制!
现在她的心仍然还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可是等到迷情药效到巅峰发作之时,她也只会有心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魂爱上另外一个人,与自己心爱之人永诀。
台上的节目已经结束,台下观众皆是不知道为何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会哭得如此伤心,不就是掀错了盖头嘛……
杨烈上前,轻声细语的询问,“师傅,你怎么了?”
“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永远胸有成竹的追月的神色也有些慌乱。
蛇月如依旧是摇头,那眼中的绝望,是众人未曾见过的,她的手一直紧紧攀紧了南宫啸的肩,生怕他何时会突然消失似的。
南宫啸将蛇月如打横抱起,面色冷肃的大踏步离开了这繁华的大街,往东吴的皇宫而去了,众人看他的表情,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紧跟而上。
“啸,我们回大唐,我们回去就成婚!好不好?”蛇月如哭得绝望,她的心好乱,灵魂的召唤和心的挣扎,她不知道该如何摆月兑那迷情之药的束缚,南宫啸在她脑海里的影像似乎有了渐渐模糊的趋向,而那蛟皇驭龙的形象,却是越发的清晰。
迷情之毒,三界无解!
“好,月儿,我们马上回去,马上就成婚!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哪怕是死!”南宫啸抱着她,脚尖轻点在一片片建筑之上快速奔走,狂风吹得他头发胡乱的舞着,根根发丝抚着她的脸。
“嗯,”蛇月如点头,深深的靠紧了他的肩膀。
有你在,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蛇月如已经打定了注意,若是迷情之毒无解,那她便死!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爱上蛟皇!
当夜,蛇月如便与青椒肉丝一起,连夜赶回了大唐,同行的自然还是有她的几个徒儿,以及南宫啸的暗卫。
在青椒那巨大的蛟头之上,南宫啸与蛇月如紧紧相拥,青椒在夜色之中全速前进,还有其他众人分别由土龙和肉丝载着,趁着夜色翱翔在东吴和大唐之间。
“月儿,不要怕,有我在!”南宫啸将蛇月如深深的涌入了自己的怀中,问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蛇月如的泪珠从开始便没停过,那一颗一颗灼热的泪珠,灼得南宫啸的心也跟着焦急欲焚,“啸,我怕——”
她怕她压制不住迷情的妖力,到时候……
蛇月如不敢想象那时的情形,她怎么可以在她的爱人面前,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但是那种灵魂的压制,让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无力,脑海中南宫啸的身影又开始如破碎般慢慢的龟裂碎去,蛇月如忙抱紧了南宫啸,紧紧看着他的脸,她怕某一天,面前这男人印在她灵魂中的烙印会被另一个所取代,永远的消失。
“月儿,你冷静点!”南宫啸紧紧钳住她的肩膀,冷静睿智的鹰眸如要看穿她的灵魂,“迷情三界无解,我来解!”
“我聪明绝顶无坚不摧的月儿去了哪里?”
“蛇月如,看着我,你还是那个蛇月如吗?”
“你看看如今的你,一点小小的迷情便将你骇成这样,你妄自千年的修行!”
南宫啸的声声厉喝,让蛇月如的灵魂如被响股重击,低迷的意思似乎有了回升。
“月儿,你想想,当初你的父皇对我们说了什么?”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劫算什么?”
“月儿,你对我们的未来就是如此没有信心吗?”
南宫啸的声声呼唤,让蛇月如萌生出了强大的自信,她恍然大悟。
迷情又如何,她偏就不信,自己难道真的闯不过这关。
她如此低迷,又有何用,但不用去想想怎么解除迷情的桎梏,三界之中,绝对没有无解的东西!万物相生相克,有劫便有解!
更何况,她若是任自己沉沦,又怎么对得起疼爱她的蛇皇蛇后,众多的兄长,还有深爱她的南宫啸,还有那众多的徒弟,和众多关心她的人?
唇角这才勉强有了一点笑意,带着泪水,平添凄凉。
“啸,我们一起去闯!”
“闯,千难万难,我们都一起去闯!”
“今生今世,绝对不离开我!”
“今生今世,绝对不离开你!哪怕是万劫不复!”
南宫啸紧紧挽住蛇月如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对方眼中的情意和信心,刻苦铭心!
闯,无论是什么困难都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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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终于到最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