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炮击!”
陈良辅看着俄军的炮火的覆盖了一线阵地留在阵地上的七连官兵们被硝烟和火光所包围不禁为七连担心起来。
经过两轮轰击后即便是俄军的炮弹对堑壕的破坏作用不大可那么多的炮弹砸在相同的地方原本就浅薄的一线堑壕几乎被夷为平地七连等于在趴在平地上承受炮击!
俄军的二次炮击没有持续多久在木船船头响起马克辛的“嗵嗵”射声后炮击停了下来不过此时俄军的冲击线已经推进到距河滩一线阵地不过五十米处。
在陈良辅不再轻松的视线中俄军重机枪的子弹在一线阵地上犁出一道道沙土柱排枪的声音象重锤一样不断地敲击他的心脏。感觉嗓子干得冒烟的三营长扯下腰间的水壶“咕咕”地灌了两口就在他的手连试几下也没能旋好水壶盖子的当口一线阵地上响起了整齐的排枪声。
陈良辅恨声骂了一句:“***王均培(七连长)有种你等等再放枪!”骂过之后手也听话了水壶盖子立即旋紧还在抱怨七连长把敌人放得太近的营长小跑向机炮连的迫击炮阵地。
“营长咱们要露脸儿了?”机炮连长刘先觉远远地朝陈良辅吼了一句然后躬着腰小跑着迎上营长。
陈良辅也不答话径直看了看堑壕中的那三门宝贝儿迫击炮转身抬手指着七连阵地前河滩边上那架着机枪的俄军木船:“打掉他!”
刘先觉兴奋地回了句“好咧!”就趴在堑壕边举起望远镜观察一阵又跳出战壕。后退几步后再度观察。利用望远镜的大小分划后观察者地前后位移。能够通过公式迅得出目标距离。在没有测距机或者炮队镜地条件下在不能拉皮尺去度量的战斗中这是远远比竖起大拇指去概略估计目标距离准确得多的测距法。
“炮排!目标。河滩之敌军机枪火力点距>即3引信杀爆弹一试射!”
刘先觉地口令刚刚下达经炮手训练队长马国强严格培训出的迫击炮手们就“蓬蓬”地打出三炮弹。
白色的水柱夹杂着黑色的淤泥腾起。三迫击炮弹在俄军木船边炸响。
“修正方向+1三再来!”
俄军的木船上炸开了火花重机枪顿时哑了那可怜的木船也缓缓地歪斜着栽进淤泥之中动弹不得。侥幸没死地俄军纷纷跳下水趟着淤泥四下分散。
“***还打了六!”陈良辅瘪瘪嘴。留下一句骂以后提着步枪走了。
刘先觉和他的炮手们满面委屈地面面相觑。说实话靠着小面积覆盖概略射击的迫击炮排在5o迫击炮的最大射程上能够两轮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没有俄军重机枪的火力压制七连趁机带着伤员和阵亡地兄弟遗体撤退下来。
黄色的人浪一波波地冲向河西滩头。乱糟糟向左右略微展占领了武毅新军放弃的一线阵地后立即组织起大约两个连四百多兵力对纵深阵地的进攻。同时俄军地一部火炮前移在河东浅浅的堤坝上放列开来用更加抵近地直射火力策应步兵的进攻。
六团指挥部里林堃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俄军火炮阵地。
“六门57炮。”
“六门57炮。”参谋官宁德枢复述了一句在地图上标示出敌军火炮阵地的位置。
林堃收起望远镜心痒痒地道:“参谋官要不给他一下?”
宁德枢丢下手中的铅笔斜眼看了看团长笑道:“打就打呗不过……等等!萨维林支队可是有重炮的他敢将一个57炮连上那就是胸有成竹地打着两个算盘。一直接支援其步兵进攻;二诱使我军暴露火炮配系。方才三营的迫击炮已经打响了估计这阵子老毛子炮兵参谋们正在抓脑壳皮子想不通透呢。”
“想不通?正常等老毛子修砌好的机枪阵地被迫击炮端窝子的时候他们就更想不通了!命令三营一定要快地把老毛子的冲击部队打下去!”
传令兵立即冲出掩蔽部。
机枪巢里的马克辛重机枪“吭吭吭”出沉闷的咆哮声将一道道火流打进俄军进攻队列中还没等步枪响起俄军的冲击部队就在一挺重机枪的打击下丧失进取心掉头溃败。
看着俄军在阵前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掉头三营的官兵们个个气得顿脚。只要俄军再前进十来米就进入步枪的打击范围那时候各连就可以组织起排枪为牺牲在一线阵地的上的十七名兄弟报仇了。
黄昏李王屯武毅新军南路指挥部。
李焘跨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听着参谋的报告看着地图上俄军的标示在变化心里估算着俄军掉进南路陷阱的程度。
整个下午六团除了对小股的俄军进攻部队遂行打击外对河上来往的船只不予理会对河滩阵地上越来越多的俄军也没有实施炮击。完全摆出了一副兵力、火力严重不足只能防御当前阵地的虚弱模样。因此短短的一下午时间俄军渡过了大约两个团的兵力接近七千人的庞大队伍拥挤在河西滩头上这预示着一场夜战必将来临。可以想见的是夜战的规模至少是团级以上!
敌人显然学乖了!李焘不由得对着地图苦笑了一下。
武毅新军严格的射击纪律和对俄军来说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型炮击加上完善的防御阵地都将迫使俄军指挥官会选择夜间进攻来避免排枪、炮击的精确杀伤。以扬俄军兵力庞大地优势。
当然。俄军必须进攻地最大因素在于目前俄军河西部队象蚂蚁群一般挤在正面三千
纵深只有可怜的四——五百米的河滩上!这个态势是智地俄军指挥官都不愿意看到的!只要六团有心要打垮这部分俄军。只用在官道渡口选择一个突击点组织大约一个营的兵力在机枪、火炮的掩护下来一个冲击就可以将俄军阵地破开河西俄军就将失去联系成为孤立的两半。
这样的狠手。李和叶长生乃至六团林堃、宁德枢都暂时不想下。而俄军指挥官不会知道对手在“手下留情”那么一次次地进攻必然会一次次地扩大规模直到萨维林支队在连续进攻无果的情况下损失惨重时……奉天战役恐怕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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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樵。”
叶长生走到李焘身边拉了椅子坐下。
李焘抬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道:“我想是不是二线也在适当的时候丢给老毛子?”
叶长生捡起桌子上的铅笔快地在白纸上算了一算摇摇头道:“不行啊。二线一放开就等于给老毛子放开了五百米纵深!目前老毛子两个团的力量对六团的压力已经不小了再放的话。恐怕……”
“重炮连可以下放地六团使用林堃手里捏着五个营三千五百兵力。还可以得到、镇安团练和郑军门的支援把总部宪兵营也给他!今晚夜战过后放开二线让萨维林把更多的血流在河西!”李焘在说到镇安团练的时候顿了一下张作霖这个名字狠狠地硌了他一下子。前世地东北王啊!如何对付这个人呢?李焘真还没有一个定计。
叶长生板着脸在脑子中计较了一番起立道:“放弃二线俄军可以连夜渡过不少于一个团的兵力相当于萨维林支队地一半!这个大集团咱们依靠南路的兵力是无法吃掉的。吃不掉河西俄军萨维林留在河东的兵力咱们也就够不着就算老三的突击集群进攻顺利这一部俄军也会在战局明瞭之后快远遁最大可能是退到营口取得俄军辽河舰队的火力支援固守。”
李焘摇摇头道:“不放进更多的俄军萨维林一旦得知我军突破辽河就会将河东部队快撤退至海城借铁路调回奉天。咱们的两条腿儿比不上人家火车轮子啊!奉天为主这个重点不可动摇!”
叶长生绷着脸想了想嗯了一声道:“我去六团。”
“我去你留在这里。”李也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点着新民厅小金台子村突击集群的标志道:“今夜子时突击集群执行滚动突击作战计划强渡辽河、直指奉天!三个团俄军咱们南路一定要吃掉!这个好像我比二哥要多分把握吧?”
叶长生的白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你是盛京将军武毅新军总统!不要忘记你在八里台劝告聂大帅的话!一军大帅重在运筹帷幄哪里能轻身犯险!?”
叶长生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又大声完全不是参谋官对总统官的建议而是带着责骂和吵闹的味道了。指挥部里的参谋们一个个惊讶地停了手里的工作看着武毅新军的两位核心人物面对面眼对眼地对抗却没有一个敢吭声。
李焘愣了一下唉自己又捅到叶二哥的痛处了。但是这也是事实在目前的情况下只有自己去亲自掌握南路部队才有机会快在绕阳河西歼灭渡河之敌也只有歼灭了渡河之敌才能拖住河东俄军的脚步。
“二哥。”李拉住叶长生的胳膊两人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带黄毓英他们上去这支精兵擅长小分队渗透突击是咱们在打退敌进攻之后实施反击的关键力量。这个战法您还不太熟悉还是我去稳妥一点。再说满蒙骑兵还需要你的指挥呢!嗯我保证待在六团三线指挥部里不出门就这样吧!?”
叶长生的腮帮子鼓动了几下听着门外有马蹄声传来转头去看时却见参谋们个个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两人不由怒道:“干啥?都他娘的没事儿做了!?立即计划!”
参谋们一个个缩了头抓起手里的事情来。
“报告将军参谋官!俄军对我二线阵地起团级规模的进攻林团长请调重炮连火力支援!”
李焘摆手让传令兵下去休息转头对红脸未消的叶长生道:“看老毛子比我们更急!这里交给你了二哥!”
话音未落李焘招呼了几名参谋匆匆出门。
“卫队连集合!”黄毓英兴奋的喊声响彻整个南路指挥部大院。
叶长生抢步出去喝道:“黄毓英!梁黑虎!”
卫队长和贴身警卫迅即站到参谋官面前。
叶长生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将两人眼中兴奋的神光活生生地压了下去才恨声道:“你们都给老子小心一点!别他娘的就想着打仗!记住你们的第一任务就是保护好总统官但凡掉一根汗毛你们就自己个儿崩了脑袋!明白骂!?”
“是!”黄毓英突着门牙大声应答。
“梁黑虎你给我听好了总统官不能出六团指挥部一步六团指挥部的安全也交给你负责!如果总统官要上火线你的任务就是绑了他回来!”
“是!”梁黑虎一挺胸膛话音中却有些胆怯地意味。
叶长生抬起手“啪”一下打在梁黑虎的脑门上将他头上的军帽扇出老远恨声骂道:“你自己掂量清楚看着办!全军两万兄弟看着你呢!”
李焘默默地跨上战马听着叶长生对黄、梁二人的嘱咐听着远处宪兵营集合的脚步声不由得百感交集干脆一夹马肚子喝了声“哈”打着战马头也不回地朝六团阵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