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面色不善,站了起来,正欲说话,就听一派淡然的刘欷说道:“牝鸡司晨,妄自坐大,另立身份,自以为可以瞒过所有人。哼!陛下可要留意了!若不赶走小人,刘某也没留下的必要。”
如果他知道这句话会险些害了东成国将来国主的无法降生,估计就不会逞一时意气出口伤人了。当然,那都是后话。
容月听了脸色惨白,身体颤一下,手快速地扶着桌子,微微俯身喘气,细碎的发丝漾下来,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青黎一直不动的姿势听到这句话,寒光一闪,掠身就飞至刘欷的身边,举着剑搁在他的脖子上,手腕刚要翻动,一道白练飞来卷起她手上的剑就是一提,剑月兑手而去,斜插在不远处的土地里。青黎转过去看,清澈的眼眸里映出一张淡漠惨白的脸,扬手握着白练。
她顾不得杀刘欷,快速过去扶着容月,容洹比她更快一步,揽着容月一脸焦急的看着:“怎么了?你脸色好差,先去寝宫宣太医来看看!”
容月眼中掠过一抹痛色,却马上就调整好了,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刘欷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情绪,又看看她的脸色,不明白怎么一句话就这样了,心下也有些愧疚把话说重了,他走过去,不情愿地伸手要给容月把脉。刚触上她的手腕,容月却触电一般立马缩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先生这是要干什么?”
容洹却是脸上带了喜色:“阿月,让刘先生帮你看看吧,朕倒忘了这里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太好了!”
“臣妾无事,只是刚才有点头晕罢了。就不劳烦先生了。”后面是对刘欷说的。
但刘欷却是一脸疑惑和沉思,似有点不敢相信,一时没听见容月的话,只顾又去拉容月的手把脉。
“本宫说不用了人!先生请自重!”
容月一甩手,背在身后,带着恼怒地说。刘欷这才有所反应,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神色有些讪讪,却没有再针锋相对地说了。
容洹却不放心,执了她的手就要往刘欷那边递,容月无法,没有坚持,刘欷一把上脉搏,还未有所反应,容月就开口嘲讽道:“先生有纵世旷才,当为国为民济世扶主,在这里屈居为本宫看脉,平白地教先生委屈了!”
他眉眼一动,不动神色抬眼去看容月,而容月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电光火石之间,已是千头万绪了。
心下微动,不着痕迹地接口道:“殿下是国母之尊,照看殿下,刘某责无旁贷。”
容月似要继续吵下去:“国母不过是个虚衔罢了,还不是个普通人!何来责无旁贷一说?”
“既为国母,就当守应有的职责。在其位,而谋其政!殿下的身体不是殿下一人的,是万千民众的,所以请殿下好好爱惜。”他缓缓地收回把脉的手,淡淡地说。
容洹急了,这两人一吵就停不下来,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先生,她如何了?可要紧?”
刘欷迟疑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容月却出声打断:“先生,你曾说过:不为政者,不知辖之难也;不为仁者,不以侠为意也。可还记得?”
“记得。”
“先生可知,司政勤民是为君,仁义无双是为侠。然,何为侠?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此国,此民,皆掌于一人也。”
只说到这里,刘欷自会明白该怎么回答。
四下无人,唯余他们几个相对站立,并一个不能动弹的牢头张全。容月的话四处飘散,却字字砸上他们的心头!一时都沉默不语,垂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