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笑 第四卷 铁马冰河 第一章 山寨恩怨

作者 : 梦蝶斋.庄易

前面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用葛草编了一个头网,覆盖了她的额头、头顶,乌黑亮丽的秀发扎了一个摆来摆去的马尾。明眸皓齿,不施脂粉,俊美朴素,玲珑苗条的娇躯上穿著草黄色粗布衣裳,充满一股健康清新的味道。

被她拉著进来的女子,约三十多岁,秀发仍未开鬓,梳著丫角。五官端正,但眉目间却含有一股幽怨之气。

那少女的目光在堂里众人面上一转,落在许定渊身上,用力拉著那女子一同走到许定渊面前。那女子目光里惊、恨、爱、怨、羞种种感情交织,落在许定渊面上,再也移不开。

许定渊眉头微收,站起来道:“定渊见过竹娘。”

竹娘颤声道:“这麽多年了,你终於还是到这山寨来了……”

许定渊淡淡地道:“定渊因与少主南下,顺便来探望故人。这些年,你都过得好吧?”

周小异正准备外出,那少女叫住了他,道:“小弟,等等。”她回过头来,接过许定渊的话,道:“顺便?你以为自己成了白榜英雄,就当真很了不起麽?痴情女子负心汉,真是一点不差。一声不响就走了,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呃!一个女人的青春年华有几个十年?真是太过份了!而且一回来,还带人来抢我们山寨!爹,你一向自负才智,这些人没心没肝,你怎麽能引狼入室?拉什麽拉?”

她说话如竹筒倒豆子,清脆急快,见周小异不停的拉她衣袖,斥责周小异一句,把矛头转向了南天翔,“本姑娘不管你这个臭小子是那来的,也不管你有什麽来头,有什麽本事!这里是老君山寨,是我家!轮不到你来发威!一点作客的规矩也没有,你凭什麽训斥我小弟……”

周密连连摇头,道:“够了!丫头住口!周密教女无方,请公子恕罪!”

南天翔摇摇手,微微一笑,道:“若天翔所料不差,想来寨中的三足鼎立而平衡的局面是二寨主设计的吧?二寨主不愿听命於黄天笑,又不愿兄弟反目,所以成立一股力量,让你大哥与四弟都想拉拢你,二寨主则在中间摇摆不定,又不真正依附於他们,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令他们冲突不起来。令嫒仙珠玉露,不让须眉,贵兄弟能和平共处到现在,令嫒一定也有很大的功劳吧?”

周密面上果有自豪之意,道:“公子法眼无差,周密深为佩服,这麽多年,还公子第一个瞧破周密用心的。小女过去没为周密丢脸,今天却出了一次大丑,请公子杀杀她的傲气,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南天翔道:“天翔喧宾夺主已经不对,怎敢再犯?不过姑娘责备我许大哥,只怕错哩!许大哥堂堂男子汉,岂会没担待!”

那少女伸出春葱般的玉指,指著自己她娇俏可爱的琼鼻,道:“我错了?不管他有什麽理由,让竹阿姨等了十年就是不对!”

南天翔微微一笑,道:“你有理。好,咱们不要争论了。我看这位竹大姐就算等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在有生之年能再看到许大哥就成了。如今他们重逢了,过去不管多久,都过去了,我们应放眼将来,不是吗?”

那少女还待再说,周密斥道:“好了,洁儿!公子不愿与你计较,你那点小聪明就别再拿出来了。小异,去做你该做的,可别再给为父丢脸了!”

周小异道:“是,爹!姐,你就别闹了。我们斗不过他的。”

周洁本来不是个莽撞的人,只是心里为竹娘气愤,又听人说她爹勾结外人,对山寨图谋不轨,所以才一时失常。这时心里本已经打了退堂鼓,听了周小异的话,不由柳眉一皱,似乎又要说什麽。

南天翔见外面又人探头向里望,剑眉一挑,面色一寒,道:“够了!别再不知进退,须知你丢了脸,周寨主面上也不好看,下去给我乖乖坐著!”

周洁心道:“臭小子,你自话自说,我为什麽要听你的?”她心里虽不愿,但给南天翔板起脸一喝,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了几分惧意,还是坐到椅子上去了。

那边许定渊对竹娘很是冷淡,但竹娘逆来顺受,自己坐在了许定渊的身边。

周密道:“今天总算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同,去叫你娘亲整治些酒食出来。公子,接下来我们刻做些什麽?”

南天翔面上霜寒消去,微微一笑,道:“自是庆祝许大哥与竹大姐重逢。许大哥,不是做小弟的说你,不管过去发生了什麽事,既然竹大姐等了你十年,你总得有点表示,别那麽冷冷淡淡的,叫人看著心头不是滋味。”

许定渊苦笑道:“兄弟,你不是让为兄为难麽?”

南天翔毫不客气地道:“大哥最大的心愿,莫过如霍前辈般名列仙班。但那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如今你能给竹大姐一天快乐,就给她一天又如何?你瞧她笨笨的样子,你也不忍心让她在这世上白活一辈子吧?”

许定渊回头看了一眼痴痴望著自己的竹娘,心中暗暗叹息,道:“兄弟如此说,为兄能不听麽?为兄就试试看能否给她幸福。”

南天翔笑道:“只要你有心去做就行哩!有情终成眷属,天翔最不喜喝酒,也当为大哥浮一大白!”

周洁望向南天翔,心道:“其实这个臭小子也并不讨厌嘛!还蛮俊的。”

周密道:“说起来都怪我,当年若非我……”

许定渊道:“二哥不用说哩!若非你,定渊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只是苦了竹娘……”

竹娘脸红红的,低声道:“不,竹娘不苦……”

内堂走出一个中年美妇,道:“当家的,妾身先拿了些熟食出来,你请各位上宾就坐,先喝几杯水酒。妾身再去做热菜。”

看到这个美妇,南天翔终於明白如周密般其貌不扬的样子,却会有三个相当出色的子女。

吃过饭,南天翔提议去走走,众人尾随他身後,执礼甚为恭敬,让他大出风头,像周洁这等在山寨一等一的娇娇女,也乖乖尾随其後,效果更是大佳。

同时也进一步了解了些山寨的情况。山寨共有两千四百多人,训练有素的青壮年有一千六百多人。多年和积蓄,山寨也储了不少粮食,靠著自然的天险,防务上没什麽漏洞,金城汤池不过如此。

晚饭後,南天翔与凤红袖进入周家为他们准备的客房後,履行了对周大同的承诺,将自己领悟到的斩马刀刀法传给了他。

周大同离开後,凤红袖见南天翔坐在椅上呆呆出神,神色甚是茫然,於是取出瑶琴,调较好弦索,素指拨动,琴音响起,激越昂扬,令人振奋。

南天翔回过神来,和著琴音漫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曲尽歌罢,南天翔屈膝跪到凤红袖身後,伸臂揽著凤红袖的纤腰,道:“红袖,今天的天翔是不是很可怕、很讨厌?”

凤红袖向後靠在南天翔怀中,道:“说实话,红袖对今天的天翔又爱又怕。你板起脸来说别人,我也感到害怕,怕自己也会做错事,被你骂。但你那个样子,又有一种霸道的男子汉气概,让人臣服。”

南天翔叹道:“别说你,我自己都有些怕了自己。从昨天见到许、柳两位前辈起,我就打算利用他们。说什麽仁义道德、逐鹿天下,我根本是骗他们的。我只想搞些名声娶小兰罢了,我可不想把天下安危的担子加在自己身上。但我说起谎、做起戏来,像真的一样,一点破绽也没有。说笑就笑,说反脸就反脸,虽说是为了计谋的需要,但若我本身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又怎麽做得到?”

凤红袖反手勾住南天翔的脖子,道:“不是的,天翔,不是的!你本来是个真性情的人,在红袖心中的天翔,是常常带著微笑的天翔;有再多苦也藏在心中、不愿身边人的感受得到、分担的天翔;相处起来、不给人一点压力的天翔。天翔,你一定要振作!一定不要放弃啊!不为红袖,也要为史小妹。”

南天翔心道:“唉!那些不过是为因为本来较内向罢了。天知道我向你剖心,不是为获得你的更多信任,让你死心塌地跟著我?红袖,你所爱的人并不是那麽可爱啊!天翔第一次涉足江湖,就是用毒暗算杀死无肠公子。而你,我也是用强迫的方法,才得到的。正人君子,跟我边都靠不上。我暗中发誓要给你幸福,但我自己也知倒底能给你什麽幸福,连你要的幸福是什麽,天翔也不知道啊!何况我现在功力不如原来的十分之一,保你平安也办不得,又何况其它?”南天翔想起来,真有几分意味阑珊。

凤红袖用纤纤玉手爱怜地勾勒著南天翔的脸庞英俊的轮廓,嘴角噙著温柔满足的笑意,道:“你知道红袖现在有多麽快乐吗?守候在情郎身边,听情郎说著心事。对红袖来说,幸福是种感觉,并不是为什麽幸福才幸福。这种快乐,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吧?与天翔相识後的这些天,这种感觉一直伴著红袖。今天,许大哥与竹娘的事,你不是做得很好麽?天翔,红袖一直没有明白,你是怎麽把周寨主说服的?”

南天翔道:“攻心为上,其实很简单。首先,引起他的注意,语出惊人,让他心神受我主宰;其次,指出他的弱点,然後再给他解决办法,证明我并比他强;然後,我说他会给我说服,让他树起会被我说服的概念;接著,我再次证明自己的能力,他就不自觉的服了;最後,我把自己说成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能不抓麽?当然,这中间还有许大哥与柳先生起了很大的旁证作用。而我又借征服周寨主的同时,将柳、许二人折服。如果我一个人来这儿,周寨主绝不会信我;如果我没有机会表现出过人之处,柳、许两位也不会信服我。”

凤红袖道:“天翔,你真行!你让我坐主位时,我心真是忐忑不安呢。”

南天翔道:“我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为了明天去说服贾通他们。其实我也真是在赌,我判断他们兄弟不和,依据仅仅是周寨主对许大哥的不友善,直觉他那句‘好得很’其实是‘一点都不好’。好在我赌上了。以後做的,那是不得不而为之,我的心其实也一直是惴惴不安…

…霍前辈啊霍前辈,你当真是神通无限,看得到未来麽?连我自己也不知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啊!”

凤红袖神色间流露出无限敬仰,道:“霍前辈看的绝不会错。我们关洛武林中,若非霍前辈,像忆情居之类的小门小派就绝不可能开到现在。说他是神一点也不夸张,他在我们心中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我相信天翔未来的成就,绝不会比霍前辈低。”

南天翔看著怀中流露无限深情的娇柔美女,心情不由好转起来,人生不过一场戏,有这样多情的美女相伴,这场已经精彩万分了,何必想那麽多?

“红袖,你的身体这麽瘦,为什麽这儿会这麽饱满呢?似乎比别人都突出哦!”南天翔的大手从凤红袖的衣襟中滑入,攀上她胸前傲然挺立的双峰。

“天翔,大坏蛋,不……啊……”凤红袖心中虽然欢喜南天翔的抚mo,但被他调笑,总觉羞涩难当,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就拼命往南天翔怀中钻,以为两人间只要没有一丝缝隙时,南天翔作恶的手就无法自由活动了。

但这种方式的抗拒,让南天翔乐在其中啊!

天刚破晓,南天翔从入定中醒来。为了尽快恢复功力,他不得不将睡眠改为坐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无梦的夜晚。

凤红袖一只粉臂轻轻圈在南天翔的腰间,安祥地睡在他身後。

南天翔轻身下床,将凤红袖的藕臂放回被中,为她轻轻地掖好被子,看著她安祥的睡姿,南天翔心头泛起柔情,暗道:“在这关头,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对与错,谁说得清?反正我的目标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只想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过得快乐一些而已。”

出了房门,却有人比他更早,站在院子里。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周姑娘,早啊!”

周洁笑如春花,道:“南公子早!小妹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知公子你准备去见我四叔呢,还是我大伯?”

似乎要呼吸到周洁健康清新的气息一般,南天翔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咦,南某倒底还是低估了山寨中人的智慧啊。姑娘冰雪聪明,应当知道南某的目的了?”

周洁道:“小妹这点聪明比公子就差远了,所以小妹绝不会与公子为敌的。如果小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见我四叔吧?”

“为什麽呢?”

周洁道:“昨天晚上,我爹与我合计过了。我大伯虽然大家都认为他软弱,但这十多年来,大伯一直坚持忠於黄天笑的立场,实际上他是一个很坚定的人,甚至於可称之为顽固。之所以显得很软弱,那是因为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兄弟,又无法真的与自己的兄弟兵戎相见。这种人当然不易折服。而我四叔性子高傲,这种人却最好征服,只要表现出比他强,打击了他的傲气,就不由得他不服。团结了我爹与四叔,寨中力量的平衡被打破,大伯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南天翔道:“佩服佩服!高明!姑娘,你又怎知南某会这麽早去见你四叔啊?”

周洁道:“小妹观公子行事,出其不意这四字,大概为第一要诀。我四叔他昨天没有动静,但昨晚一定会睡不安枕,此刻却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此时造访,他不但此时防御最弱,头脑不清晰,而且很容易被激怒。公子昨天的‘以压此而抑彼’的计策成功实施,四叔在心里上,已经输了头筹。若再生气,就无力与公子相斗了。公子,小妹,可以说错?”

南天翔叹道:“昨天天翔能进山寨,一定是令尊有意放水。唉,我心意如此容易被认破,我看还是不去你四叔那儿了。若他也识破了我的心机,设陷相候,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周洁笑道:“这点公子不用担心,四叔手下也有出色的人才,却不是以智力见长的。老君山寨六小杰,小妹侥幸居首,刚好是喜欢动鬼心思的。此时山寨里识破公子,的却还有一人,但却不会与公子为敌。”

南天翔道:“不知是谁?”

周洁道:“柳前辈。我刚才看到他的房门动过,大概看到小妹在此,又去睡了吧?”

南天翔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可否愿与南某一同去见你四叔呢?”

周洁道:“小妹正有此意!”

在路上,南天翔了解到,十年前许定渊之所以离开山寨,正是周密设计逼走的。因为贾通亦爱著竹娘,他的用意是想达成贾通的心愿。结果,竹娘与他师兄古峰一样,虽然个性软弱,却也是个死心眼,死活不愿嫁给贾通,进一步加大了古峰与贾通之间的不和。因此昨天许定渊到来拜访古峰,周密才会对许定渊毫不客气。

周洁那又脆又快的声音,没到贾通家,就将山寨中的情况大致给南天翔说了一遍。关於许定渊与竹娘的往事,周密昨晚才告诉她。

山寨六小杰,分指古峰的儿女古毅、古香儿,周家三姐弟,贾通的弟子伍威。

南天翔原来准备以“骂街”的形式见到不愿见他的贾通,如今有周洁一道,自然就用不著了。

贾通刀眉鹰目,直鼻方口,虽体格不如许定渊,但以外貌而论,他实在许定渊之上,奈何他眉间桀骜之色太重,令他让人看著不爽。

南天翔上下打量了贾通几遍。

贾通心里大不滋味,一大早睡得正香,被扰了清梦不说,南天翔把他当待价而沽的货物般打量,令他心头怒火渐生,南天翔的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大为火光,只不过感受到南天翔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发作不起来。

“不过如此,难怪竹娘宁愿等许大哥十年,也不愿嫁给你呀。”

贾通的手握成拳头,若非心存顾忌,早就一拳击出了。

周洁慧诘一笑,道:“四叔可别生气,否则就中了他激怒你的圈套啦。”

看他松开了拳头,南天翔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若一上场贾通就蛮干的话,还真有些麻烦,道:“不要不服气。你可知自己历时十多年,仍不能获得竹娘芳心的原因麽?”

贾通一直对此事耿耿於怀,不由问道:“为什麽?”

南天翔道:“你自恃勇武,如果真爱著竹娘的话,早就该去找许大哥决斗了。但你这种勇武,只是能在乡下地方耀威扬武,却不敢用以去找许大哥决斗。由此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爱竹娘,竹娘不从於你也可以理解了。”

贾通又握紧拳头,道:“小子,你说什麽我都忍你,但不许污辱我对竹娘的感情!”

南天翔哈哈大笑,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极尽鄙夷之意,道:“污辱?若真是爱著竹娘,就应该去找许大哥决斗!”

周洁道:“南公子,为什麽呢?谁都知道四叔打不过许大侠的。”

南天翔道:“他打不过许大哥,这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他自私,他是懦夫,就表现在此。竹娘看透了他,所以才不愿嫁给他。试想,他若敢去找许大哥决斗,就算败了,却因此而撮合了许大哥与竹娘的话,那麽正好表现出他是真爱著竹娘的!因他的努力,让竹娘得到了幸福。若许大哥真的不愿娶她,也可让她死了那条心,说不定她会嫁给你四叔呢,而不是空渡十年青春!”

南天翔将话锋转向了贾通,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著她,你为她做了什麽?你有为她达成心愿麽?没有!什麽也没有!竹娘的幸福不是你给的,所以你就不愿她幸福!不愿别人给她幸福!”

贾通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眼中出现懊悔之色,道:“胡说!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想到!”

南天翔冷笑著摇头,叹道:“原来你这麽笨!十年啦,连这个道理也没想到。不要找借口了!二寨主要打败你,简直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啊!”

由於这些年,贾通每每要与老大古峰拉下脸的时候,周密总会让他达不成目的。他心中实在对喜欢用计谋的人有很是顾忌。他恨恨地看著南天翔冷笑的脸,恨不得一拳给他打个稀烂,但又怕他有什麽阴谋诡计,自己一动怒又跌入他的圈套中。虽然他步伐轻浮不稳,中气有所不足,毕竟南天翔能让周密服气啊!不过,他实在受不了南天翔冷笑著挑衅的目光,道:“小子,你一而再地污蔑我,我要跟你光明正大地决斗!”

他心想:“只要是正大光明的决斗,我怕过谁?”

南天翔道:“喏!又来了,要逞匹夫之勇麽?昔年江东孙策,人称小霸王,勇冠三军,又如何?年纪轻轻就中毒箭而死於非命。而其弟武勇不及父兄,却建三分天下之不朽伟业。以至有东坡先生云:生子当如孙仲谋!你一个人打得过几个人?人要有脑子,要有义气!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有兄弟相助才行。智慧与义气,可惜你一样也没有。不然刘备一个卖草鞋的,凭什麽建立蜀国?”

贾通道:“刘备是脸厚心黑,虚情假意!”

南天翔道:“刘备骗得一个人两个人,骗得了天下吗?若他是虚情假意,会几百万大军强攻东吴,被陆逊水淹七军,自己落个死在白帝城?”

贾通的声音已经相当软弱了,道:“那都是写书的人扯谈,谁知是真是假?”

南天翔心道:“现在武功是你所长我所短,你却舍长取短跟我论理……”

南天翔笑笑道:“一个人骄傲不是件坏事,但若道理都不讲,就真正令人生厌了。算了,不跟扯这些你不懂的。咱们说说你二哥吧!”

贾通一步一步走向南天翔“责之以义”的预谋,道:“有什麽好说,他是个狡猾的骗子!每次说得好好的,但最後不是临阵退缩,就是临阵反卦。”

南天翔皱眉道:“为了山寨兄弟不兵戎相见,当了十年的墙头草,二寨主已经仁至义尽了!看来你们四兄弟中,以你最为自以为是,却最没本事!也最没义气!”

贾通逆反地道:“你一再羞辱我,不过是想惹我生气罢了!我不会的!在山寨里十多年我都忍过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我不会自乱阵脚的!”

“你凭什麽跟你的兄弟相斗啊?既没真本事,又没义气……没义气?你!串通外人?”南天翔大为震惊地道。

贾通神色一变,心神一惊之後,顿时恢复了自主,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冷然道:“贾某尊重你是二哥的客人,才容得你在此放肆。但这般肆无忌惮,就别怪贾某对你不客气了!”

南天翔大叹倒霉,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自设定陷阱,只因自己的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他知道自己处在一很危险的境地,如果不能兵不血刃地解决贾通,周密的承诺将无效,自己昨日的努力将完全泡汤。此刻一个应对不当,大有可能血溅刀下。

“老天,我该怎麽办?要是功力仍在就好了!”南天翔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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