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的生日聚会安排在露天的花园里,毕竟已经到了八月底,大概七点半钟左右,天色就暗了下来。[]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贵族们的享乐精神,玛丽对此也早有安排,仆人们很快点上了灯笼,无数的烛火在设计精巧的彩色玻璃灯罩后面欢快的摇曳着,似乎也同时点燃了人们愉悦的情绪。围绕着烤肉的篝火,他们整理出一块空地,凡尔赛的乐队已经奉召到来,他们演奏着欢快而轻松的乡村小调,这些出身显贵的人们,就像乡间的贫苦农民一样,在篝火边翩翩起舞。
然而,欢愉情绪似乎只属于应邀而来的客人,但对过生日的主人夫妻来说,气氛似乎还是相当的沉闷。王储看起来已经吃饱了,而且,下午的打猎大概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用一种懒洋洋的姿势靠在扶手椅上,开始打哈欠。
而玛丽,坐在离王储稍远的另一张桌子边,还在为蛋糕的事情郁闷不已,想当然的拿出新鲜的东西而没有考虑到人们的反应,这真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失误啊。她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王储在那种情况下对她做出的回护,但这种回护,却也不能完全缓解其余那些贵族们的冷言冷语所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
事实上,王储在之前祝酒的时候,已经专门感谢过玛丽为他精心准备的这些生日活动了,从这个角度来说,玛丽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但她还是无法探测到王储的真正心情,他看起来显得很高兴,但又偏偏表现得不那么高兴的样子。
玛丽看到王储叫过克里斯特尔斯,附耳在和他的男仆总管说着什么,那男仆总管一边貌似恭敬的点着头,却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有一次居然和玛丽的视线碰上了,他便迅速低下头去了。
克里斯特尔斯并不是贵族出身,玛丽听说。他名字里的“德”,是做了王储地男仆总管后才加上去的,这就很好理解这段时间以来他对玛丽所表现出的明显的排斥,相对于对王储的忠诚之类,玛丽更愿意把这看作是小人物的睚眦必报心理。即便如此,这种排斥也是十分让人不快地。纵然我们的玛丽是来自所谓“人人平等”的后世。
男仆总管接受了王储的命令,离开了一会儿,却又很快的回来了。他在王储的耳边报告着什么,但玛丽看不清王储的表情,因而也就无从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无从猜测,玛丽就选择直接去问一问她的丈夫,但正在这时候,路易丝夫人正好走过来和玛丽说话,于是。等玛丽真正有时间走到王储的身边地时候,后者已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克里斯特尔斯像一只忠实的守候在主人身边的狗,用严厉地眼神直视着玛丽。告诫她不得在这个时间打扰王储。这个人,对于王储以外的一些人来说,真的是讨厌至极啊。
玛丽只得又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她才坐下,就听到身旁有人问道,“殿下,可以赏光同我跳舞么?”
那人说地是德语。[]玛丽回过头一看。果然是贝特尼少校。他穿了一件式样新颖而繁琐地礼服。在烛火地映照下。整件衣服都散发着淡淡地光芒。连带着少校本人。似乎都显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今天晚上地并不是正式地舞会。因而始终没有人来邀请玛丽跳舞。这位少校是第一个。不过。在这种时候。玛丽很希望能够投身到跳舞地人群中。多少放松一下她自己地郁闷心情。
玛丽便微笑着接受了贝特尼少校地邀请。她把手递给他。后者用双手轻轻捧住。低头吻了一下。才牵着玛丽地手。带她到篝火边上去。
玛丽很快溶入了欢快地人群。但她在跳舞地同时。却总是无法克制自己想起王储那为男仆总管。那人地那种严肃地有些凶戾地眼神令她觉得芒刺在背。这很快就大大影响了她跳舞地兴致。
人们正在跳着一种来自意大利地乡村舞。男士们背对着篝火站成一个环形。而女士们则在外圈不断地旋转着。每跳一个小节。便从一个男士手上转到另一个地身边。
玛丽也跟着旋转。她是第一次跳这种舞。大部分地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地脚步上。似乎过了几个人。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冷冰冰地声音。“嫂子。您今天晚上真是好兴致啊。”
玛丽吓了一跳,声音的源头现在站在她对面,是普罗旺斯伯爵,他正以一种不善地眼神望着她。玛丽地脚步一下子便乱了,踉跄了几步,却被后面转过来的女士撞到了,她赶忙乱走了几步,转到下一位男士那里去,慢慢地才跟上了乐曲的节拍。
等玛丽转回到贝特尼少校的手上,这支舞算是结束了,玛丽便立刻告诉少校,她不想跳舞了,要回去休息了。
贝特尼少校立刻把她带回到座位上,并且关切的询问着,“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很好,少校,”玛丽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种正在她内心深处蔓延着的恐惧。
“好吧,殿下,”少校深深的看了玛丽一眼,“请你在这里坐着,我现在去把你的女仆叫过来。”
玛丽始终低着头,少校虽然嘴上说了,但她能看到,他的双脚甚至都没有移动半分。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似乎是从这位少校的方向,传来一声叹息,“殿下,请您一定要勇敢的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而我,总是会保护您的。”
说完这句话,少校便很快离开了。玛丽琢磨着他最后的那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华而不实,但她总觉得,他的话里,似乎包含着什么深意似的。
所有人都知道玛丽所面临的困境,也都认为她在作茧自缚,没有人能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但是贝特尼少校,告诉她要勇敢。
只有勇气显然是不够的。但玛丽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似乎勇气正慢慢的被抽离她的身体。
这样可不行,玛丽告诫自己,克拉丽丝夫人已经回到她地身边,她转身看了看。王储似乎已经醒了,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那边,她便走过去。
“殿下,我想向您告退,下午打猎使我觉得很累,想早些回去休息。”
“是么?王储妃,”王储出人意料的抬头看了玛丽一眼,才笑了笑,“哦。我也挺累的。”
“你坐一会儿吧,王储妃,”王储指着他身边的一张椅子。“再过一会儿我同你一起回去好了。”
玛丽只得无奈的坐下来,王储这种举动让她提心吊胆,但她却无计可施。
王储让克里斯特尔斯去叫来了路易斯夫人,告诉她他们要先离开聚会回去了。
“放心吧,玛丽,”路易斯夫人对玛丽笑着,“这里有我呢。”
玛丽总觉得路易斯夫人看自己地表情很奇怪,她希望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而不是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王储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玛丽看见男仆总管跑去和普罗旺斯伯爵说了些什么,才又急匆匆的赶回来同王储汇报,“普罗旺斯先生说,今天晚上就算了吧,那样东西并没有准备好。”
有阴谋,玛丽告诫自己,王储的关注点似乎是在某样东西上,但究竟是什么呢?
王储却显得有些失望,有些神经质的摇了摇头。嘟囔着,“没有准备好?”
随即他看了玛丽一眼,“王储妃,那我们就回去吧。”
玛丽跟着王储站起来,一抬眼,却看到梅尔西伯爵带着贝特尼少校正向他们走来。
“殿下,”梅尔西赶紧上前一步,迎着王储,“我们正要来向您辞行。感谢您今天晚上给我们安排的美好的聚会。”
王储显得心不在焉。他只是匆匆扫了梅尔西一眼,“嗯”了一声。便走过去了。
玛丽只好停下脚步,“梅尔西先生,王储和我正要回宫里去,请您自便吧。”
仆人们早就为这些显贵们准备了通常用来游园的小型轻便敞篷马车,玛丽赶上王储地时候,王储已经上了其中的一辆马车。
玛丽径直向王储的马车走过去,却被他地男仆总管拦住了。
“殿下,”男仆总管一鞠躬,头却没有低下去,“请您坐那边的马车吧,您可以与您的侍女同车。”
玛丽有些茫然,看看王储那边,她的丈夫整个人都陷在了马车的座位上,根儿没有看她这边。于是,她也只能转身对克拉丽丝夫人笑笑,“夫人,我们到那边的马车上去吧。”
玛丽看着男仆总管坐上了王储的马车,然后马车开动了,玛丽很快就听到了来自于后方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梅尔西伯爵和贝特尼少校都骑着马跟在她后面的不远处。
玛丽默默地转过脸,后面的两个人可能是整个凡尔赛唯一能够帮上她的人,但现在,他们也无法帮助她。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又还会发生些什么,这种感觉真是可怕。
大概是注意到了玛丽低落的情绪,克拉丽丝夫人开始同玛丽讨论那个蛋糕,“殿下,说起来,我其实也挺喜欢您的那个蛋糕的,你不要听别人怎么说了,那个蛋糕到最后,不都被吃完了么。”
玛丽一言不发,对于她来说,蛋糕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她所担心的,是王储和他那男仆总管口中的“那个东西”。
如果仅仅是王储和他那男仆总管说说,玛丽可能还不会怎么担心,但事情已牵扯到普罗旺斯伯爵,却足够让她担心上一会儿的了。
接近凡尔赛宫大门地时候,玛丽听到她身后的马蹄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她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下了马车。
进了大门,穿过门房,玛丽始终跟在王储的后面,直到他们穿过了镜厅,来到接近两人的新房的地方,王储才转过头来,对玛丽说道,“王储妃,今天晚上请您到我的房间来睡觉吧。”
好在周围没什么闲人,这是玛丽的第一反应,果然,王储还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玛丽看着他那张充满了紧张和局促不安地脸,突然又想到了“那个东西”。
要是说玛丽曾经在一瞬间有宽容王储一次地想法,也都在此时被打消了,不能在这时候答应他,这只会使她自己再一次蒙受床上的痛苦地同时,再一次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既然她曾经拒绝过他,那么,在某些问题并没有解决的时候,她还是要一直都拒绝他。
于是,玛丽也很客气的笑了笑,“殿下,今天打猎使我觉得非常累,我想,我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
玛丽看到王储的男仆总管这时候转过脸来,狠狠的瞪了她自己一眼,她转而去看王储的表情,很奇怪的,王储并没有显得有多么难过,相反的,却似乎是很放松的样子。
“那好吧,”王储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晚安,王储妃。”
“晚安,殿下,”玛丽也就毫不犹豫的同王储告了别,回她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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