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呆在被窝里,根据眼前的蛛丝马迹猜测着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她越想,越觉得药这个重要道具出场的可能性越大,于是又努力想了想她所了解的有关药的信息。[]
事实上,玛丽对这时代的药一点儿都不了解,但她知道,药啊,秘术啊,都是这时代贵族们中的流行品。
王储似乎洗澡洗了很长时间,于是,玛丽得到了足够的时间使她自己平静下来。到后来,她已经太平静了,由平静到冷静,最后变成了安静……确实是安静,因为,玛丽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十一月的天气还不算冷,而供给法兰西王储使用的鸭绒被质量又足够的好,于是,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的玛丽,理所当然的昏昏欲睡。
但是,问题是,玛丽难道不再担心王储和药以及床之间可能的潜在联系了么?事实上,如果读者能看到玛丽那朦朦胧胧的梦境,就会发现她实际还是担心的,因为在梦里,王储正无比生猛的将她压在身底下,将要做点儿什么。
玛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睡衣的前襟——这大概是上述梦境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读者们在小时候,估计都受过类似的教育,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把手放在胸口。
王储路易?奥古斯特正是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床边,他的第一反应是赶快叫醒自己的妻子,但还没等他伸出手,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男仆总管,就拦住了他。
“殿下,让王储妃保持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您会更容易获得成功。”
王储仍然将信将疑的,就听到男仆总管又继续补充着,“殿下,请您赶快上床吧。现在正是好时机。”
男仆总管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玛丽睡得更浅,她甚至在王储主仆才进卧室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等到男仆总管第二次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了。于是,一半是做了噩梦的怨气,另一半是对这人不恭而恶毒的言语地恼火,玛丽几乎是立刻睁开了双眼,冷冰冰的说道,“克里斯特尔斯先生,请你出去吧,你不需要留在这里。”
这主仆二人多少都吓了一跳,王储几乎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手忙脚乱的往被窝里钻,男仆总管稍微愣了一下,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玛丽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了地手指。而王储。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靠了过来。伸出一只胳膊。压在玛丽地身上。开始解她睡衣地扣子。
一接触王储地身体。早有心理准备地玛丽立刻便发现了异常。王储地身上很烫。甚至当他贴上她地脸时。她觉得他吐出来地气。都是滚烫地。
王储已经解开了玛丽地睡衣。开始喘着粗气。笨拙地爬到了她地身上。玛丽闭着眼。一动都不敢动。任凭王储地手。在她地身体上游移着。随即开始慢慢地月兑她地内裤。
正在这时。王储突然不动了。玛丽渐渐地感觉到同她接触地那个身体地颤抖。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却发现王储地脸。红地仿佛要滴下血来。这不是正常地血色。玛丽惊讶之余。一种充斥着恐慌地担心油然而生。她小声地试探着。“殿下。您怎么了?”
突然。王储发出一声强制压抑着地痛苦地低吼。从玛丽地身上翻倒在床上。双手捂着那个重要部位。剧烈地颤抖着。玛丽发现。王储地上半身地皮肤。也呈现出似乎是同样地一种异样地红色。
“去叫雅各来……去叫雅各来……”王储声音嘶哑地叫喊着。玛丽不敢迟疑。赶忙跳下床。冲向卧室地门。
在玛丽离门口还有三步的时候,王储的男仆总管推开门冲了进来,他差点儿撞到玛丽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很大力气的把她拨到一边去。
玛丽靠在墙上,看着男仆总管冲向他的王储主人,用一种尖利的声音喊着,“殿下,我在这里!雅各在这里!”
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玛丽听到男仆总管喊出“殿下,您再坚持一下,再忍耐一下”地话时,她觉得自己到是不能再忍耐了,她离开卧室,找到自己地侍女,让她们去找诺伊阿伯爵夫人来。
然后她转向王储那几个惊慌失措的男仆,“王储觉得不舒服,你们快去找国王地御医来,如果御医睡觉了,就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玛丽本能的不愿再到那个卧室里去,王储的那副狼狈的惨样让她觉得不堪入目。于是,她便坐在外面的一张椅子上,耐心的等着。
御医和女教管一前一后的赶到了,御医显得很茫然,也有些慌张,而诺伊阿伯爵夫人则要气定神闲的多,她甚至还记得给玛丽带来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亲手给她穿在亚麻睡裙的外面。
玛丽这才又进到卧室里去,王储一头一脸都是汗,但身上脸上的潮红,却丝毫没有退去,他正低声申吟着,“我真的很疼,雅各……我很疼。”
除了让王储忍耐、等待,男仆总管也提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玛丽走过去,男仆总管转过头来盯着她看,甚至伸出一只胳膊,想要隔开她和王储。
玛丽看都没看男仆总管,她绕开那只胳膊,走到床边,探着身子问王储,“殿下,你觉得怎么样?御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王储还没有做出反应,男仆总管已经叫出声来,“不,不要让医生来。”
玛丽也生气了,王储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不能无动于衷,但男仆总管在这里,对于帮助王储,什么作用也没有。于是,她大声的反问道,“怎么?先生?您想要王储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不,殿下不用医生。等一会儿他就会好了。”男仆总管仍然在强辩。
玛丽盯着王储依然涨红了的脸,“殿下,从一开始到现在,您觉得好点了么?”
王储没有回答。
“殿下,没有御医的帮助,您大概不可能很快的缓解痛苦。”玛丽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也不希望您持续现在的这种痛苦,而且,这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玛丽的话还没说完,王储已经喊了起来,“雅各,快让医生进来……你去找他。”
男仆总管狠狠的看了玛丽一眼,然后走了出去,玛丽便退到一边。很快,御医就进来了。
御医走到王储地床边,只是大概看了看。就转过身来对玛丽说出了病情,“殿下,王储这是吃了药,他的时候才会这么疼痛,而且无法停下来……”
果然如此!玛丽冷冷的瞟了男仆总管一眼,才向御医欠了欠身,“医生,您有办法帮王储解除痛苦么?”
御医又看了看王储,肯定的答道。“殿下,最好的办法是放血,能够降低王储的血压,并且分散他地注意力,这都有利于缓解药的药效。”
玛丽没有立刻回答,于是,卧室里的人都听到了王储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快给我放血,我受不了了。”
玛丽这才向御医行了个屈膝礼。“医生,请您给王储放血吧。”然后她走向门口,“克里斯特尔斯先生,请您跟我出来。”
到了外间,玛丽立刻就问男仆总管,“药是从哪里来的?”
男仆总管似乎还想逃避问题,“殿下,这与您没什么关系……”
“住口!”玛丽果断的喝住了他,她的怒火。已经完全被这个人点燃了。“先生,我要提醒您。是我的丈夫吃了药。”
不等男仆总管回答,玛丽便转向她的女教管,“伯爵夫人,请问我应该把克里斯特尔斯先生交给谁,才能查明整个事情地经过。”
聪明如诺伊阿夫人,当然已经在刚才的短暂时间里把整个事情了解清楚,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答道,“殿下,您应该把男仆总管先生交给国王,现在,我建议您先请国王地卫队来把他羁押起来。”
玛丽点头称是,诺伊阿伯爵夫人亲自出面,十五分钟后带回了国王的卫队长,以及几个士兵,军人们带着剑和火枪,二话不说,便把男仆总管押走了。
玛丽在现在成了囚犯的男仆总管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的恐惧,他甚至有些不屑,这当然是对那个发出逮捕他的命令的人的。
幸好国王的卫队长对玛丽显得足够尊重,玛丽也就客气地向军人们道了谢。
王储的男仆们都挤在房间的一边,看着玛丽,什么样的表情都有。玛丽凛冽的目光扫过他们,严肃的低声说道,“先生们,我命令你们不许把今晚发生的任何事情说出去,在王储恢复健康之前,也不许把总管被抓走的事情告诉他。如果我在宫里面听到了有关今晚的流言,那么,我保证你们会得到与总管先生一样地待遇。”
又等了一会儿,御医出来宣布,放血已经完成了,王储的痛苦基本得到了缓解。
玛丽赶忙走进卧室,王储几乎是瘫在了床上,他胳膊上放血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床单和被子上,还残留了几滴血迹。王储脸上的潮红已经差不多褪去了,他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的样子,前额上还残留着汗水的痕迹,而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玛丽走过去,轻轻的替王储把被子盖好,她感觉王储地呼吸并不是那么地均匀,那么,他应该并没有睡着。御医跟在玛丽身后,补充道,“殿下,等一下请您派人去我那里拿一份催眠的药剂,如果王储觉得难以入睡地话,您就让他喝下去,如果他能睡着,就不用喝了。”
玛丽点了点头,她仍然盯着王储,等了一会儿,她的丈夫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好转过身去,先把御医送走。
直到一个仆人去把御医开的催眠药剂拿回来,玛丽才端着药再一次走进王储的卧室,她轻轻呼唤着,“殿下,您睡着了么?”
没有回答,等走到了床边上,玛丽一看,这一次,王储到真是睡着了,他甚至打起了细微的呼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直到这时候,玛丽这才觉得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这个恶俗的晚上,终于就这么过去了。
玛丽放下药水,把王储睡床的垂幔都放下来,然后吹熄了蜡烛,回到前厅去。她让王储的男仆们都退下了,这才坐在诺伊阿伯爵夫人的对面,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殿下吃药了?”女教管低声问道。
“没有,他睡着了。”玛丽只好据实回答。
她看到女教管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好,殿下您就休息一下吧。”
不管怎么说,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能自然睡着,玛丽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这位丈夫,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干脆就是没心没肺呢。
但这已经不是玛丽需要关心的主要内容了,王储睡着了,从现在这种情况看,是一件好事。但是,玛丽觉得自己的思路现在乱乱的,心里没底……
“夫人,我很担心……”玛丽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她觉得应该和诺伊阿伯爵夫人说说。
“殿下,您不必太担心,王储不会有事的了。”
玛丽并没有回答女教管的话,她正在搜索自己的内心,担心……心乱如麻……但与王储的身体健康绝对没什么关系。
“殿下,其余的事情,都是您没什么办法控制的了,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女教管的声音依然平静。
玛丽又想了想,是的,她担心王储对这整个事件的态度,担心他责怪自己抓起了男仆总管,还担心国王那边会怎样处理男仆总管……
“殿下今天处理的很好,现在如果您睡不着,不如想一想明天应该怎么做,”女教管看着玛丽,玛丽觉得她仿佛在告诉她,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处理,她不会帮你决定的。
但玛丽还是觉得要示弱,她问女教管,“夫人,我们现在可以回房间去么?”
诺伊阿伯爵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用手按了按她们坐着的长沙发,“殿下,我建议您今天晚上就委屈在这里委屈一下吧,我会陪着您的。”
玛丽随着女教管的目光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1点钟了,女教管笑了笑,“殿下,我想您明早需要早点起,赶在国王起身之后,去求见他,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玛丽向她道了谢,感谢她的提醒,事实上,她明白,去见国王,说什么,怎么说,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女教管让侍女替她们拿来了枕头和被子。这个睡眠条件,使玛丽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她上辈子的火车卧铺,但沙发要软的多,还没有摇晃的动荡感,但玛丽还是如同她当年每次坐卧铺一样,失眠了。
没办法,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各位亲爱的读者,作者需要鼓励,而且,这周本书还有五十多个精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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