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金带着一帮人找到及列时及列正在指挥族人给他布置新房。
正往床顶上挂着彩线织物的小姑娘一回头刚想问人挂歪了没有却看到了一群面色不善的男人往屋里走来。
感觉到小姑娘的神色异常做活的人都纷纷停了手往门口看去。
午后阳光正烈天热得没有一丝风。十几二十个人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单是看着就嫌热。何况还有他们的眼神。
屋中大多是过来帮忙的女子已有不少人觉得头皮麻。看着这群外寨过来的同族有心要问一声怎么了却是谁也没这个胆子开口。
正僵持着专注埋钉一只木箱的及列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了?”他直起腰一眼看见领头的柳金心里蹬时就不耐烦起来“不是说这几日天热下午就不操练了吗?还过来做什么?”
虽然过来之前柳金便已向众人说过山外面的传言并特意夸大了几分故意引得众人义愤填膺但毕竟及列往日的积威尚在。是以当下被及列一喝原本满怀气愤的族人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半步心底也有些打鼓飘。
柳金暗自摇头心道果然还是要由自己来作这出头鸟。
及列正环视面现怯意的众人还待再问他们几句时却见柳金拔开挡在他面前的一个小伙子向他走来。
他故意四下打量着。一路看小说网口中啧啧叹道:“这里就是领的新房么?果然打理得漂亮。看来领对嫂子真是疼得紧。”
听他说话及列地脸色更沉了几分。但今日梅影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个准信儿他心道自己大喜的时候还是少惹些闲气为妙。便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柳金却是不依不饶:“都说领好福气。出去一趟就带了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回来。只是领能否说说为什么嫂子跟着你过来你却要把她关起来不让大伙儿看一看?”
及列忍着气说道:“我的老婆我想咋办就咋办轮不到别人来管。”
“哦?”柳金点点头“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倒想知道究竟真是这样还是——其实是因为人家不愿意嫁给你呢?”
这话不但及列听得面色铁青旁边众人也是一脸猜疑。正当及列想反驳的当口蓦地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洪钟般地大喝:“柳金!大哥敬你是客懒得说你你小子也识相给我收敛些!否则俺的拳头可是不认人的!”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又赶来一群大汉。带头那人却是前几日刚与柳金寨中小伙儿吵过的那人正是及列手下最得用的人之一。想来是柳金带着自己寨里的一邦人过来这边一旁有人看见了怕生出不测。便赶忙过去报信。
柳金这边的人见新来的人比自己这边还多几个脸上地怯意不免又多几分。
只见那大汉赶来一把卷起袖子就往柳金这边冲旁边也没人劝阻。一路看中文网柳金冷冷看着。任他抢着拳头过来不闪不避。待那钵坛般的大拳冲他打来堪堪快碰到他时他才不慌不忙地伸出手。
电光石火之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传来骨头被压制的咯咯声定睛一看那大汉竟已被柳金捉住手扭了个反身。只见他虽挣扎得满面通工。却怎么也挣不月兑柳金捏在他腕脉上的钳制。
“急什么?”柳金嘲讽地一笑“有理无理总该听我说完才是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呢?莫非是心虚了不成?”
说罢他手上一用力大汉立时身形不稳。被推得朝着及列那边冲过去。旁边早有几个人惊呼着伸手去扶他。最后大汉虽然没被摔到。但面子却已丢了个干净却又知道自己身手不如柳金。只得缩到人群后面愤愤看着。
及列看也不看那大汉一眼沉声问道:“你无故带了一帮人冲到我面前来口里却不咸不淡的说不出什么来。柳金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趁早收起你那套把戏想说什么痛快说出来别拖拖拉拉婆婆妈妈的让人笑话你不像个爷们儿!”
“领莫急该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少。”说着柳金看看四周见不单是双方寨子里的人连其他寨子的人、并着女人小孩都来了不少密密麻麻将他们转了两圈这才转身向及列说道“我今天过来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而是有话要问领望你给个明白答案-小-说-网”
“别废话了有你就快说。”及列不耐烦地喝道。
“领痛快我也直说了。”柳金定定看着及列一字一句地问道“外面都在传我们要谋反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略有喧哗的人群立时鸦雀无声。但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或者是因为太过震惊没有人惊呼也没有人质疑大家只是静静站着好像是在等待谁来打破沉寂一般。
半晌及列怒斥道:“笑话!明明是朝廷要来欺负咱们怎么会变成我们谋反了?!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此事千真万确。我寨子里地兄弟昨天告假下山去结果就听见了这惊天亲闻。”柳金向身后一招手“水牛!来给大伙儿说说你都听见什么了。”
先前密报柳金的那汉子越众而出。大约是没有过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的经历他显得有些局促一直搓着手话也有些颠倒重复。但前因后果也还算说得明白。
“俺昨儿下山去本来是打算给媳妇捎点儿东西的。结果在那集子上一转瞧了几处小摊人家都不肯卖给咱。俺想这事儿就透着奇怪咧送上门的钱谁家不肯要?往常有谁给过咱们冷脸的?俺就去打听了。俺又直往人多的地儿凑可就是没有人肯同俺说话。后来俺想小孩子人家总该理搭吧就给了一小孩儿两个钱让他去帮俺打听打听。结果那小孩儿说不用问那些人不理俺是因为俺是南族正在准备谋反。城里人只恨不得立时就把俺抓起来哪里还会好声好气同俺说话?
“谋反啊!俺一听就懵咧。原本还琢磨着是那小孩儿胡说的结果又问了几处那些小孩儿说地话都一模一样。后来俺又悄悄模到茶馆窗角靠着墙根蹲了半天里面那些人说的都同小孩儿差不多。都是一口一个南族要谋反了朝廷马上就要派兵来连山都一起踏平。”
水牛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的族人相继惊呼着出疑问。
“不是官府先要打咱们的吗?怎么又变成我们不是了?”
“不可能!咱们什么时候要谋反了?”
“肯定是你小子听错了!日子过得好好的谁会去谋反?”
“朝廷真要派兵来?”
“咱们什么也没做啊这罪名是谁给安上的?”
正当群情惶恐、七嘴八舌不信或哀叹间柳金地声音稳稳当当地透过喧闹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地耳中。
“这件事儿到外面一打听就清楚了我兄弟不会扯这种一戳就破的假话。
“其实这件事不用问别人还是要着落在咱们领头上。
“领就请你当着大家地面说清楚你说官府要对我族用兵所以征集大伙儿聚在这里准备保护女人和孩子。可是官府为什么突然要对咱们用兵你却没说。”
及列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朝廷那帮狗贼要打咱们还要什么理由吗?”
“那为什么之前都是相安无事这次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动了手?”柳金直直盯着及列满意地看到对方哑口无言。
“其实也不是毫无预兆。这边寨子里的兄弟你们还记不记得官兵第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一阵静默后有人边偷看着及列的脸色边小声答道:“好像是赶集回来那天?”
“集市每月两次哪次咱们不去?为什么单是这次就惹出麻烦来了?大家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柳金循循善诱。
“那天跟平常一样嘛早上出去在外面吃了饭买完东西傍晚才回来。要说不一样——对了领不是那天带回个姑娘说以后她就是嫂子么?”
柳金在心中得意地一笑面上却正色容道:“不错关键就是那女人。”
这一次柳金的目光再投过来时及列不只觉得冷汗如雨更觉得如芒在背。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只听柳金大声说道:“官兵肯为这女人出动可见她来头不小。领将人抢了回来被官兵追上门也不肯还回去。惹怒了朝廷后又找借口要弟兄们来助拳才让朝廷坐实了咱们谋反的罪名准备对咱们用兵。
“及列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将全族人的性命豁出去不要么?”